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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传外功,敲钉转脚

小说:精武谷神作者:渴尘字数:6444更新时间 : 2020-09-05 19:21:00
金发人熊当先爬上道场,半天过去,那只折断的枪头兀自插在臀上,鲜血不知道流了多少,总之很大一片金发被染成殷红色,远离创口的位置血块凝结,毛发黏在一起,创口处的皮肉紧紧包着枪杆,隐隐有血丝冒出。

那人熊每动一下,肌肉便抽搐一下,同时嘴里发出低低的吼声,显然金属枪头留在体内并不好受,它纠集熊手,也许是来报仇的,可是它并无侈然骄傲的样子。

张兰和王春辉心惊胆战,看得满腹疑窦,因为金发人熊并不进洞,也不去道场的另一边,只在他们藏身的树下逡巡,偶尔用头蹭蹭树,似乎已经发现了他们。

事实上熊的嗅觉比犬类还要灵敏,藏在树上根本无济于事,隔了一会儿,有两只熊显得不耐,仰天吼了两声,不停撞向松树,砰砰砰,松针簌簌作响。

王春辉二人大吃一惊,心知露了行藏,正自惴惴不安,那只金发人熊忽然狂叫着将撞树的同伴赶开,仿佛斥责手下不得无礼。

张兰见许多熊捧着蔬果、药材和猎杀的獐子等物,俨然登门来访的朋友,见人熊低低悲鸣,恻隐心起,大为动容,说道:“师父,金发人熊好像对咱们没有恶意,它好可怜,伤得这样严重,倘若不及时救治,拖得久了,伤口溃烂……。”将心里的想法说了,语气中流露出浓浓的关切之意。

王春辉略一沉吟,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怕畜生狡诈,说道:“你们待着别动,我下去试他一试。”飞身跃下,离人熊丈余之远,手中单刀青光闪动,目光灼灼的看着它们,一旦有变,立即退走。

那金发人熊一声欢鸣,缓缓向前走了一步,王春辉急退一步,如此再三,王春辉见它既不扑来,却又不安分守己,心脏突突直跳之际,念头百转,始终不能确知金发人熊打得什么算盘。

疑惑间,那人熊首领忽然荷荷两声,只见许多棕熊轮番上前,将蔬果和药材等物丢在道场,那模样似在主动示好,人熊首领如此智识,当真闻所未闻,王春辉脊背不由自主泌出冷汗,似乎面对的不是畜生,而是一族之长,恍然间,既觉荒诞,却又真实。

稻草人小手指着金发人熊,挣扎着要下去,张兰顺着他指处看去,所见正是那杆断枪,略一思忖,向王春辉禀道:“师父,这头熊似是有求于我们,想必它无法自我拔出枪头,这才来求救。”

王春辉犹豫片刻,道:“言之有理,你们下来吧,切记人无害虎心,虎有伤人意,还需谨慎提防才是。”

张兰答应了,抱着稻草人一跃而下,那金发人熊欢声更甚,仿佛一只温顺的熊猫,稻草人并不害怕,走过去抚摸它的脑袋,像在山腰草堂抚摸那只土狗。

张兰和王春辉感到惊奇的同时,顿觉放心,见稻草人伸手要去拔那杆断枪,两人同时一骇,王春辉顾不得危险,急不暇择,倏地晃身上前,于电光火石之间,一把拦住稻草人,张兰落后一步,声音却先叫出来,急切道:“不要。”

两人心中都想:“稻草人硬生生去拔断枪,那人熊难免吃痛不住,十有八九会神智陡失,那时发起疯来,只怕稻草人将有性命之虞。”

王春辉松了口气,骂道:“臭小子,初生牛犊不畏虎,真够鲁莽的。”稻草人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伸手又要去拔那杆断枪,王春辉岂肯由他胡来。

张兰揉揉他小脸,微微一笑,示意安心,跑到洞府提来一只药箱,取出芙蓉止痛膏,用烈酒略加稀释后涂抹在伤口处。

待过得半盏茶时间,见金发人熊镇定安然,料想麻醉止痛的药力已经发作后,张兰鼓起勇气,走上去正要拔出枪头,王春辉担心弟子受伤,急忙上前阻止,说道:“小兰,让我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说着,将稻草人递给她,吩咐站远一些。

王春辉轻轻握住枪杆,力透手腕,猛地向外一拔,为防不测,同时跃到一边,只见金发人熊微微一颤,并不觉得剧痛,然而鲜血却箭一般喷出来,臀部留下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

张兰道:“需得用棉布堵上血口,敷上生肌金创药。”  见金发人熊老老实实,没什么危险好担心,便放下稻草人,上前为人熊敷药包扎。

稻草人见伤口残酷,心中颇为不忍,跑过去拍拍金发人熊的头,浑然将它当成一只宠物似的。

王春辉守在旁边,一直留意着群熊的动静,丝毫不敢大意,暗忖:“这头金发人熊毛发出众,不怒自威,而且灵智不低,别的猛兽在他面前都不敢造次,英姿勃勃,果然有兽王风度。”

忽然心念一动,王春辉寻思:“英熊英雄,这洞府何不就叫‘英雄洞’,不成不成,太给自己脸上贴金,难逃无耻的嫌疑,今日怪事多发,惊神动魄,干脆叫‘惊神洞’好了,既威风又记事贴切。”当下向张兰说了。

张兰拊掌笑道:“惊神洞,好讶,不但今日的事骇人听闻,他日咱们师徒出山,行侠仗义,石破天惊,当真神气的紧。”

金发人熊此番前来确是为了身上的伤,这时心事已了,欢欣不绝,头在三人身上蹭得几下,转身带着群熊远去了。

年二丫等人不在,稻草人没什么玩伴,刚和金发人熊玩到一块,见它离去颇为不舍,若非张兰拉住,只怕他玩心大发,要跟随而去。

不多时,暮色四合,三人生火又吃了一顿烤肉和雪参汤,身体渐渐疲惫起来,王春辉将火炭移到洞前,防止野兽夜袭,三人这才安心在洞内的石床上睡去。

翼日,大清早,张兰当先醒转,出洞忽然尖声一惊,王春辉异常机警,闻声,陡然跳起,手腕一晃,便多了一柄青光闪动的单刀,三步并作两步跑了出去,但见那只金发人熊匍匐在洞口,面前湿哒哒的,几只大鱼尚未死透。

张兰蹲在金发人熊面前,摸摸它毛茸茸的脑袋,笑道:“乖孩子,一大早就来献殷勤,求我替你换药吗?真是一只聪明又机灵的大狗熊。”抬头一笑,道:“师父,对不起,扰你清梦了。”

王春辉放下心来,哑然一笑:“不碍事。”忽然严肃道:“这只金发熊人精似的,懂得礼尚往来,行贿讨好,它最好老老实实的,大家和睦相处,假如恩将仇报,拼着重伤不治,也对它决不轻饶。”

张兰认真点点头,对金发人熊看了又看,只觉它既雄壮又猛憨,满脸感激之色,此时虽然乖巧温驯,发起狂来却能将人吓破胆儿,虽对它亲近,内心隐隐也担着几分忧,深知师父嫉恶如仇,最恨背叛,因此暗暗祈祷,盼它不要胡来。

金发人熊虽然灵智不低,却还听不懂人话,只是低着头,去蹭张兰的手掌,张兰为其换过生肌药膏,它却还不愿离开,在道场一隅假寐,朝阳渐渐升出海面,金光透过云雾,穿过松林,洒遍群山,人熊的金发散出一层若隐若现的光晕,看得王春辉暗暗咂舌,心念转动不停,只怕它是古籍中传说的神兽,如此可不能轻易亵渎与它。

稻草人被一阵肉香诱醒,出来看见人熊欣喜不已,跑过去好一番拳打脚踢,亲热玩闹,王春辉二人却替他提心吊胆。

昨天危急之际,稻草人眼中精芒震退人熊,瞳孔变得灰暗无神,后经王春辉输送真气,眸子早已恢复漆黑神采,因此二人的担心不免有些多余,人熊胆敢造次,必定要大吃苦痛,熊头变猪头。

稻草人的这一点依仗乃命中带来,比王春辉一身武功还要可靠的多,但他声音阻滞,无法向二人告知其中三昧,只因此时他年岁尚小,灵智初醒,天智却还未蒙,即便能开声吐字,怕也说不清怎么回事。

张兰生火做了一锅肉粥以及烤鱼烤肉,那人熊也跟着大大沾光,第一次吃熟食,感觉新鲜美味,体验不同以往,几只鬣狗寻着香味爬上来,被金发人熊不客气的赶走。

饭后,三人吃了几只水果,王春辉严肃道:“小兰,咱们离开年山有余镇,转眼过了大半月,时光如梭,稍纵即逝,不少朋友亲眷处境危险,咱们须得尽快练功,争取早日出山,否则总不能安心。”

张兰首先想到黄三小,咬咬嘴唇,重重点了点头。

当下,二人盘坐在道场的青石上,王春辉将潇潇神功的心法一句句传于张兰,并详加解说,修炼心法,首先要凝聚丹田之真气,接着运气走脉,达到熟极而流的地步,届时与人交手,只需心念一动,真气自然流转,倘若练至出神入化,甚至会形成护体神功,一遇危险,自动显现。

不同心法神功,运气所走脉路不同,潇潇神功不走寻常路,只因这几处经脉虽然人人都有,然而大多数人此处的脉路极窄,倘若强行运动,非但无益,反而大受内伤不可,因此素来为武学家所不取。

王春辉一掌贴在张兰后心,行功之前,说道:“小兰,横练外功可以马虎,大不了受些皮肉伤长长记性,修习内功万万不可分神,必须致虚极,守静笃,凝神内视,心无旁骛才可,否则一旦运气走岔,后果不堪设想,此为紧要,切记切记。”

张兰听得厉害,急忙沉心静气,微微点头,道:“师父教诲,徒儿自当凛遵。”

王春辉道:“神功经脉和心法你已记熟,现在我运功,以潇潇真气在你体内行走三遍,以助通路,你认真感受,不可有丝毫抵抗,倘若有异,感到无法忍受的不舒服,立刻告诉我。”

张兰面色凝重,再次点头,忽然气穴一张,一股温热的气流灌入体内,全身舒泰轻松,而当这股潇潇真气寻到特定的路径时,张兰突觉经脉一胀,那真气似乎摇身一变,成了粘稠的浆糊,在脉络里逐寸推进,热辣辣的疼,浑身微微颤抖,皮肤也跟着一片赤红。

张兰额上热汗淋漓,她強守精魂,凝神内观,这才深刻体会潇潇神功果然不是谁都能练的,常人的这几处筋脉细如发丝,根本行不通,一旦行气冲撞,只怕会七窍流血暴毙。

整整一炷香的功夫,第一遍行功才结束,王春辉凝气不发,关心道:“怎么样?有没有感到气滞烦闷?”

张兰长出一口气,把刚才的感受说了,王春辉笑道:“不碍事,按理该由你自己运气打通经脉,但你初练神功,此事异常艰难,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够自行打通,为师之所以用外力助你通路,一来你经脉宽绰,勉强可以承受,二来时不我待,咱们不能一味的循规蹈矩。”

张兰心中感激,诚挚称谢,王春辉道:“还能坚持吗?”张兰咬牙点点头,嗯了一声,凝神敛息,准备承受第二遍行功。

有了第一遍的疏通,第二遍和第三遍气走诸脉轻松不少,所花时间也少了,但人的脉络脆弱不堪,连接着神经,此时虽然疏通,但痛感犹在。

张兰只觉体内有一张铁丝网在燃烧,阵阵痛楚透体而出,衣服早被汗水打湿了,她盘腿坐在青石上,丝毫不敢乱动,认真遵照师父吩咐,守心聚神,得过一盏茶的时光,但觉疼痛慢慢消散,筋脉舒展通畅,仿佛被掸去落尘,又被清水冲洗,说不出的受用。

接下来是便是呼吸吐纳,吸纳天地清气,此为后天之气,以神运气,行经过脉之后,呼出浊气,将有益自身的元气留在体内,与先天之气融合,或行诸四肢百骸,或沉藏丹田气海,如此炼气不辍,功力必将与日俱增,周身经脉充盈鼓荡,在内精神奕奕,在外退強伤敌。

张兰依法修炼,初时竹篮打水,明明感受到元气,却因精神不强,截留不住,过得半天渐渐烦躁起来,面上汗出如雨,呼吸急促。

王春辉见她气郁不畅,恐有闪失,急忙出掌连拍,以潇潇真气疏导牵引,张兰一声闷哼,哇的吐出一口淤血,面色惨白若纸,从修炼中退出来,深吸一口气,喃喃道:“师父,对不起,弟子没用,眼看着元气随浊气呼出,却偏偏留它不住。”

王春辉微微一笑,安慰道:“万事开头难,不急在一时半刻,你往日所习都是外门功夫,于这内功若不细细体察,岂能须臾便通,倘若一练便成,嘿嘿,如此天赋,不吓坏师父才怪。”

张兰嗤的一笑,道:“当真不是因为我太笨吗?”

王春辉忽然板起面孔,沉声道:“自然不笨,就是太蠢了点,明知要致虚守静,还那么急功贪快,心神一乱,自然要适得其反了,刚才真正危险的要紧,武林中多有练功走火之辈,急躁起来,神智迷失,即便不死,那也生不如死。”

张兰连声歉然,道:“弟子该死,害师父担心了。”

王春辉柔声道:“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凡是在内功上有所成就的人,一定能沉得住气,修炼时心无杂念,精神力凝实坚毅,一旦发现不对,立刻收功,绝不敢轻易超荷运功行气,你要切记。”

张兰诺诺连声,抬眼见午照当头,笑道:“师父谆谆教导,弟子让你老人家费心啦,待徒弟做顿好吃的孝敬你老。”说着站起身来,四下一望,惊异道:“师父,稻草人和那只熊哪去了?”

王春辉用手遥遥一指,道:“在那里,别担心。”只见一人一熊伏在草丛中,忽然冲将出来,兴奋的追着四五只野兔。

逝者如斯,转眼过了两个月,或许因为这里草木青翠,生机盎然的缘故,张兰没用几天便聚气成功,王春辉大加赞赏。

张兰尝到甜头,用功更勤,依着心法路线,渐渐气走诸脉,将清气转化为潇潇真气,两月以来,修行不断,丹田之中存着一股非同小可的气息,王春辉略一探查,知她短短时间竟达成了神功第一层,惊喜之余,大为称羡。

与此同时,王春辉急于恢复神功,同样勤恳修炼,不曾偷懒废弛,渐渐触到神功第六层的壁垒,料想再过半月,便可突破,他回想在黄牛村密室的闭关,虽然孜孜不倦,却进益艰难,和此处两下对比,真有天壤之别。

王春辉不禁暗暗感慨:“若非因为稻草人的缘故,我大概不会来这里,在那密室中,如要恢复往日神功的第八层,只怕还需三年的韬晦,至于第九层,有生之年,何敢奢望,幸而因缘际会重来故地,倘若进展顺利,达成神功最后一层也是指日可待的事,如此便能跻身第一流大高手,惊神洞,惊神洞,惊的宵小神魂欲泣,哈哈哈。”

两月以来,王春辉兴奋不已的同时,也觉事有蹊跷,暗忖:“话说回来,数十年前,这里本是一座平凡无奇的大山,时常有猎户进山打猎,樵苏过来砍柴刈草,采摘山果,当年在此清修,只觉光阴婉转,幽静而已,对修炼并无增益,岂料玉壶光转,物换星移,谁又能想到今日之变化,草木不枯,猛兽成群,山中清气横溢,大助吐纳练功,如此洞天福地,山中却了人烟,全不见猎户樵苏的身影,奇哉怪哉,莫非因那深壑阻拦,深壑怎么来的?也许因野兽肆虐,怎会出现那么多猛兽?”

王春辉按下种种疑惑,心想:“无论如何,这是一块风水宝地,无论如何,总是托了稻草人的福气,看来小家伙并非总是带来霉运,侥天之幸,每次生死交关,总能有惊无险,逢凶化吉,此子后福想必不浅。”

自从王春辉传功张兰那天开始,师徒二人除了吃饭睡觉,总是呼吸吐纳,盘坐不动,气运周天,如此一晃月余,稻草人初时大感奇怪,后来便见怪不怪了,每当这时,他便和金发人熊在附近玩闹狩猎,时常捉到一些野味回洞。

有一天,那人熊似乎有自己的事,没有来惊神洞,稻草人百无聊赖,便缠着张兰玩耍,不令她打坐,张兰又好气又无语,叠声说道:“臭小子,姑姑在练功,莫来打搅。”稻草人只见她嘴巴嘀咕,却丈二和尚摸头不着。

王春辉笑道:“这段时日你只顾修炼,对他多有冷落,再这样下去,稻草人该闹情绪了。”

张兰揉揉稻草人的小脑袋,莞尔道:“师父,我陪他耍半天吧,下午,那头人熊说不定又来找他玩了。”

王春辉点点头,“嗯”了一声,岂料那人熊一整天都未出现,第二天,三人吃过早饭,日上三竿,那人熊还是没有来。

整整过了三天,金发人熊也失踪了三天,王春辉三人感到纳闷,心里都有些空落落的,不知不觉中,他们已将人熊当成了惊神洞的一份子,有它守在道场,打坐时更加安心。

王春辉不知那头熊还来不来,见稻草人整日价纠缠不休,暗忖:“时不我待,岂可为了一只熊白白虚度光阴,需得想个招引开稻草人的注意才是,有了,恨天兄说他喜练功夫,我何不教他一套,即便他颖悟异常,怕也要三五月才学得成,对,就是这么办。”

“传他什么功夫好呢?”王春辉低头沉吟片刻,转而又想:“既已收小兰为徒,也该传她一些外门功夫,趁此机会,索性两人一同传授。”

王春辉寻思片刻,于是选出一套自己的成名拳法“敲钉凸拳”,此拳需要配合“转脚身法”,变化复杂,最是难练。

王春辉心中计较已定,当即和张兰说了,张兰深知此拳的威风和精妙,高兴不已,却担心道:“师父,你曾说这套拳法需要潜运内力,才能真正发挥敲钉转脚的威力,稻草人他……”

王春辉知道张兰的意思,笑道:“你担心他学不成是吗?嘿,这拳法不用内力同样威力不俗,好比力拔山的功夫,有内力自然锦上添花,没有也能虎虎生风,自身力气越大,拳势越猛,那还用多说,稻草人只需练出两膀子蛮力,许多人便不能近他身,何况敲钉凸拳不落窠臼,自成一体,每一拳都以拳头的关节骨凸伤敌,骨若尖锋刀,凸似判官笔,打在对手身上,好似敲进一枚钉子,奇痛入髓,你且看我出拳的手势。”

说着,王春辉屈指成拳,手指有时全屈,有时半屈,有的突出,有的蛰伏,突若龙,蛰似蛇,拳头关节既多,变化随之而多,当王春辉拳上的诸般手势变化试演完毕,张兰已看得眼花缭乱,稻草人却张大眼睛,心镜拂拭明亮,觑得津津有味。

王春辉道:“我再配合转脚身法演一遍你们看。”出拳时,身法随之而动,拗步,顺步,抢步,回步,折腰,转身……,他样貌清癯硬朗,身子在道场上圈转如意,青衫霍霍舞动,山风飒飒,真似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王春辉边打边出言解释,这一拳当潜运内力打在某处某穴,那一拳中宫直进意在虚晃诱敌,眼明心亮,拳随脚转,足足一炷香功夫才演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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