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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四不像,乡农父子

小说:精武谷神作者:渴尘字数:6004更新时间 : 2020-09-05 19:25:00
清空凛冽,晨时的风吹得草木簌簌响动,朝阳光芒微弱,畏畏缩缩的隐在云雾后面。

张兰笑道:‘师父,初来惊神洞时,咱们换下的那套裘褐还在,我早已洗净收在箱笼,咱们大可仍扮作佃农,散着头发,以作遮掩,旁人就不大认得出我们。’

王春辉一怔,面色莞尔:“你倒有心,也只能这么办了。”顿了一顿,道:“也不是怕了这帮宵小,只是小不忍,则乱大谋,小兰,你要记住,曾有位大家说过这么一句话‘过分小心,一千次也不打紧,莽撞送死,一次也太多了。’咱们正当韬晦时期,麻烦能避则避,倘若避不过,再施雷霆手段,力图保住小命,才有后来功业,假若形格势禁,非死不可,则要力图轰轰烈烈,以壮我辈云天高义。”

张兰见他说的严肃,登时收起笑脸,认真点了点头,将师父的话在心里反复念了两遍,嘴里喃喃道:“过分小心,一千次也不打紧,莽撞送死,一次也太多了……再施雷霆手段……以壮我辈云天高义。”

稻草人拉着张兰的手,眼睛滴溜溜直转,仰头之际,又见他二人嘴巴鼓动,好奇之心再次升起,忍不住寻思道:“奇哉怪哉,大家每天吃肉喝汤,练功玩耍岂不是好,为什么还要动嘴皮子,难倒这也是一种极厉害的功夫?每天非练不可?”

略一沉吟,稻草人开始追忆往昔,神念转动间,暗自念道:“打我记事以来,爸爸妈妈每天要动嘴皮子,张罗哥哥也动嘴皮子,年爷爷、二丫姐姐,武馆同伴,剑派诸人,街边卖饭的,过路的,凡所遇见之人,无不喜欢动嘴皮子,是了,这一定是一种厉害的功夫,看样子需要两人以上才能修炼,想那渔夫和他尖嘴猴腮的儿子练功的时候被我偷学,他们便凶相毕露,动手打我,哼,定是怕我练的比他们好,有什么了不起,我这就跟姑姑和王爷爷学习,他们这么爱我,定然不会因此打我阻我。”

稻草人拉了拉张兰的小手,见她低头来看,于是鼓动小嘴,一开一合,学着他们刚才的说话,只有嘴型,却没有声音。

张兰噗嗤一笑,道:“臭小子,你怎么啦,嘴疼吗?”说着蹲下身来,伸手去掰开他嘴,见内外完好无损,不禁无语道:“好啊,你怪模怪样的寻姑姑开心。”说完,伸出手去,轻轻捏一下他的小脸。

稻草人照猫画虎,也挤眉弄眼,张口努嘴,那模样和神情将张兰学了个十足十,甚至也伸手过去,在她颊上轻轻一捏。

王春辉哈哈大笑,道:“稻草人一举一动,都在学你,嘿嘿,他找到新的乐趣,这下我的头不用疼了,哈哈。”说着,挠了挠头顶,一副幸灾乐祸的开心状。

岂料,稻草人表情一变,鼻孔向天,转而去学他哈哈的样子,最后挠挠自己的头顶。

张兰两腮鼓胀,憋着一口好笑不发,王春辉讪讪道:“这个臭小子……太不成话,爷爷一把年纪,也拿来玩笑。”摸了摸额头,见他学的欢实,无奈道:“好吧好吧,你开心就好。”说着,转身走向一边。

王春辉背着他们说道:“小兰,准备一下,马上出发,稻草人好比关在笼中的鹦鹉,整日和你我待在一起,快憋坏了,该出去溜溜风了。”

张兰点头称是,拉着稻草人进了洞府,她首先盘点了一下现有物资的余量,同时思忖还要采买哪些物什,最后换上一身裘褐粗衣,帮稻草人也换了衣衫。

王春辉听了她的汇报,点点头,也进洞府换了葛衣麻衫,稻草人见二人散开头发,觉得模样有趣,也拔下头上的簪子,摇了摇头,登时遮了半副脸面,三人弯腰哈哈大笑,这就下山而去,好似野人出谷。

沿着山脚,走出五六里路,张兰忽然失声一惊:“啊哟,不好。”

王春辉疑道:“怎么?”

“忘记带银子了,是我糊涂,师父,你们稍等,我这就奔回取来。”说着,张兰转身拔脚就走。

王春辉一愣,暗道:“这也难怪,久居山里,平日使不到银两,自然不会随时不放在身上,临到用时,才勉强想起来,不免误事。”

王春辉并没有责备之意,见张兰慌张奔走,不禁莞尔,正要坐在草中的大石上等候,忽听不远处一阵窸窸窣窣之声,张眼一觑,淡色的天光下,只见几段光溜溜的树杈在丰草丛中浮浮沉沉。

“什么东西?难倒是猎户?”正要开声说话,突见一只马首似的头颅抬了起来,那些光溜溜的树杈就插在它毛茸茸的顶门上。

王春辉一怔,暗道:“他妈的,原来是几只麋鹿。”忽然灵机一动,捏起两枚石子,内力运转之下,啪啪打中两头,脑骨震碎之际,立时栽倒。

鹿群受到惊吓,嘶鸣逃窜,其时张兰尚未走远,闻听异动,回过头来,惊愕之际,听到一个苍浑的声音喊道:“小兰,回来。”

张兰只怕出了什么乱子,提气纵身,呼吸间回到原处,见王春辉脚下死着两头精壮的大鹿,嘿的一笑,赞道:“好漂亮的四不像。”疑道:“师父,你这是?要我顺便带回惊神洞吗?”

王春辉屈指在她头上敲个暴栗,笑骂道:“就知道吃,怎不动动脑子。”

张兰面色茫然,忽见稻草人手指一屈,嘴皮子一动,猛的跳起身来,要敲自己脑门,于是拿住他手腕,先给他来个暴栗,赧然一笑,骂道:“臭小子,你也取笑姑姑笨吗?”

王春辉笑道:“咱们今天不扮佃农了,做一回猎户怎么样?”

“啊,妙计,这两只鹿是大名鼎鼎的四不像,特别珍贵,拿到市上定然能卖出好价钱,何必再回山上取银两,而且,咱们顺便以此为掩护,进了小镇,也可骗过鹰爪的耳目,师父在上,不知徒儿说的对是不对?”

“对对对,江湖诚不我欺,俏娥眉名不虚传,聪明过人。”王春辉揶揄道。

张兰面色飞红,娇嗔道:“师父,你你你……老不。”正经二字刚到嘴边,急忙咽了回去,忸怩道:“俏娥……眉是一些无聊透顶的人送的外号,哪能……哪能当真,我……”一时无话,说不下去。

王春辉莞尔道:“你怎样?又不是什么不好的名号,江湖中人可不要小家子气哦。”说着一手提一只麋鹿走在前面。

三人大步流星,当初被马车压出的车辙已经无迹可寻,不多时,再次来到那条宽约丈许,深不见底的沟壑前,被砍除的草又冒头长出,王春辉和张兰飞身跃过,只觉四周冷飕飕的。

寻小道转出螟蛉山,三人又走了里许才上大道,面色一时古怪起来,只见冷风掠空,枯叶漫天翻飞,道旁的两排梧桐树好似没穿衣服的大汉,从头到脚寸丝不挂,原来冬天早就在山外住下了,只是没去光顾山里人家而已。

三人肥遁螟蛉山算不上良久,只个把月而已,但正值秋冬之交,日月换天之际,他们在深山见惯了郁郁青青的景象,虽觉得大异寻常,但见得惯了,潜意识里不觉得奇怪,此刻突然出来,三人触目所见,到处冬风凛冽,败叶萧瑟,尽是风景迥异,这时心情无不一震,倒觉得是山外不同寻常,充满诡异的了。

张兰和王春辉就此谈论了一阵,都茫无头绪,无处索解,都道:“螟蛉山定是韫玉千万岁月,如今脱胎换骨,凡石修成灵身了。”

王春辉幽幽道:“失了马车,出行的是不大方便,前路还长,小兰,你将稻草人抱起来走一程,虽然累些,倒可抵御不少风寒。”

张兰小跑两步,要将稻草人抱在怀中,稻草人却不乐意,他此刻手里拿着一根手指粗的柳条,在前面奔来跑去,挥打风中的落叶,童心炽热,严寒难侵。

王春辉将一头鹿递给张兰,笑道:“你也来一只,这样才像猎户家的闺女,稻草人蹦蹦跳跳,额上见汗,想来不觉天冷,且由他玩耍。”

正走间,忽听车声粼粼,二人回头一看,只见一辆牛车扎扎驶来,赶车的是位中年乡农,裹在一件青布破大袄里,袄面黑铁似的,到处缝缝补补,内里的棉絮早已失了柔软,皱皱巴巴的缩在两层粗布里面。

牛车驶近,只见赶车的乡农发如乱草,面似灰土,胡子拉拉碴碴,戚容难掩,一只手缩进袖筒,另一只手握着鞭子也缩在袖中,偶尔伸出来鞭打一下畜生,他整个人瘦骨嶙峋,一看便是饔飧不饱的贫农。

相比于贫农,这头拉车的牛虽然老了,却还算结实,步伐稳当,目光坚毅,凡是了解稼穑艰辛的人都会对这头牛投以敬意,毫无疑问,它是一个家庭的依靠,春耕秋收,拉车代步,样样离不开它,真正的佃农宁可自己苦一些,也不愿亏待了耕牛。

老牛拖着一架木车,无遮无拦,无篷无牖,简陋而耐用,也是有年头的旧车,木板上伤痕累累,车斗里蜷缩着一位少年,面色不但蜡黄而且生着冻疮,他模样敦厚憨实,不对,他模样其实英朗爽气,但因穿着一身烂袄,带着破旧的护耳毡帽,久在农家受贫困冻馁之苦,是以显得乡气,所谓“居移气,养移体”,假如他有幸生在书香大户,必定大不一样,不必身穿貂绒锦袍,只凭月眉星目,寻常体面的衣衫,走得出来也是一位跌宕倜傥的少年郎。

命运这东西常常带着捉弄的成分,一开始就是一场不公平的游戏,认真的人未必能赢,不认真的人未必会输,这少年没有向天哭诉,因为他有自己的财富,认真体验过的人生就是一笔弥弥足珍贵的财富,寒冬中唯一奢侈的温暖所在,他有一个平凡而伟大的好父亲。

“嘚”乡农似乎急着赶路,将要路过王春辉二人时,大喊一声,以示提醒,“嘚!嘚!”他再次连声呼喊,以示提醒,稻草人却听不见,他玩的正开心,见一片落叶斜斜飞走,急忙追上去,不料那牛车正奔过来。

乡农大吃一惊,急忙勒缰,那牛收蹄不住,向稻草人撞去,稻草人仰着小脸全没注意到牛车,见疾风一吹,梧桐叶飞得远了,他心急之下,纵身一跃,手里的柳条同时击出,阴差阳错的竟然躲了过去。

牛车突遇变故,砰的一声,车斗里的少年身不由己撞在木板上,痛的惨声大叫,若非赶车的老爹在前当着,恐怕会飞出车外,乡农心头突突乱跳,急忙稳重老牛,见稻草人无碍,忙不迭的回头去看儿子,眼中怜惜,表情不安。

王春辉和张兰未料稻草人会突然冲向路中间,眼见情势危急,登时丢掉麋鹿,飞身抢去,却来不及相救,二人神经一绷,稻草人却从牛蹄下躲了夺去,兀自在路边玩耍,两人长出一口气,突听背后一声乍喝。

那乡农暴跳如雷,喝骂道:“熊孩子不长耳朵,找死是不是,听不见我呼哨提醒,长了眼睛也不看路,万一被老牛踩踏,你这时还活得成吗?”

张兰护道:“喂,你……”王春辉一把拦住,没让她说下去。

那乡农箭步冲去,对二人喝道:“你们大人怎么照料孩子的,由着他不管不问吗,这次算他命大,往后再马虎大意,有你们后悔的时候。”

王春辉自觉理亏,让人家说两句那也无妨,何况大家安然无恙,只是虚惊一场,因此不愿跟他多所纠缠,点头致以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是我们教导无方,惊扰了二位大驾,这就赔个不是,还请见谅海涵。”

那乡农受到惊吓,一时气愤,忍不住多嘴了两句,这时情绪稳定下来,见对方披头散发,穿戴单薄,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大家都是穷苦人,为了讨一口生活谁都不容易,既然有缘遇上了,我捎带你们一程,这条路还远着呢,徒步而行可不是办法。”

王春辉笑道:“多谢老乡好意搭载,岂敢叨扰,你们似乎有要事在身,还请轻车赶路要紧。”

那乡农热情道:“不打紧,不打紧,耽误不了多少功夫,来来来,上车吧,牛车虽跑不过马车,也不挡风,但总比走路快得多,你们大人耐得住寒,可别让孩子冻病了。”说着,向稻草人喊道:“喂,小家伙,别玩啦,快来坐车。”

张兰本来对他的呵责稍有芥蒂,此时见他心地善诚,顿时释然,她本就出身低微,了解乡下人的粗鲁率直以及宅心热枕,对此莞尔一笑,哪还有半分计较,见稻草人不理他,怕引起误会,于是歉然道:“这位大哥,他听不见的,自幼患疾,耳根不通。”说着走上前去,把稻草人抱过来。

稻草人眼珠乱转,打量牛车以及乡农父子,车中少年咳嗦几声,道:“快上车吧,及早找地方避寒。”

那乡农未料稻草人是聋子,难怪听不到呼哨声乱撞过来,想起刚才对人家颇为无礼,一时耳尖发烫,尴尬道:“对不起,我不知这孩子他……”

王春辉微微一笑:“没关系,好在大家平平安安,老乡不必自责。”

乡农咧开大嘴,嘿嘿道:“是,是。”上去拉住王春辉的胳膊,道:“老丈,不用客气,就搭车走吧。”

王春辉一愣,心底登时警戒,微一挣扎,见乡农并无功力,乃是货真价实的农民,这才宽心,笑道:“如此,那便打搅了。”

三人两鹿上到牛车,王春辉和乡农汉子并肩坐在车头驾辕,鞭子凌空一抽,“嘚”地一声喝,老牛扬蹄奋力拉车走了,乡农一边解开大袄,一边道:“北风刮的厉害,日头一天寒似一天,过不多久,说不定会下大雪。”他将破袄递向张兰,笑道:“给娃娃裹上。”

张兰一愣,王春辉抢先回道:“使不得,我们得有车坐已经好生感激,怎么连累你受冷风吹,何况……何况你这样瘦,保重身子要紧。”说着将大妖递回去。

张兰也附声道:“是啊,你快快穿回去,骤冷骤热最易生病……。”

乡农犹豫道:“他小孩子更加耐寒不得……。”

车中少年道:“爹,你快穿回去,我的棉袄宽大,足够裹下我和这位弟弟了。”他母亲故意做大衣服,为着能多穿几个年头,虽然显得臃胖不好看,但乡下人生计维艰,哪管得这许多。说着,少年张开臂膀,解下绳扣,把稻草人一拥而入,两人只露出小脑袋在外面,

稻草人浑身暖洋洋的,感到很舒服,又觉得这样穿衣服很有趣,少年见他始终不说话,一询问才知端的,伸手摸了摸稻草人脑袋,大有同病相怜的感觉。

王春辉道:“老乡,你们是去八里镇吗?”

“正是,不瞒二位,小儿日渐体弱,只因在家吃了上顿没下顿,他正当成长的时候,怎可短了吃的,长此以往,早晚要生大患,与其如此,不如在大户人家做个佣人,但求有餐饱饭,也好过每日在家里煎熬受苦……。”说着目中氤氲着水汽。

王春辉和张兰被触动心弦,王春辉道:“老乡,我们打得两头麋鹿,想必可以卖出一些银两,咱们相识一场,见者有份,平分了吧,戋戋微数,不成敬意的,还望一笑接纳。”

乡农一愣,吃了一惊,感激道:“那怎么成,那怎么成,我顺路拉你们,举手之劳而已,我看你们当务之急是做一身棉袄过冬,用钱的地方多着呢,我岂能对你们贪财,这番好意我心领了,这钱我无功不受禄,而且还要劝你们一劝……”

王春辉插话笑道:“你好心有好报,功劳很大,就这么说定了。”见他又要饶舌,突然脸一沉,道:“再推辞不受,老家伙可要生气了,咱三人当即下车,宁愿步行也不能再坐下去。”

乡农到嘴的话又咽回肚里,不禁回头看了一眼麋鹿,心想:“好家伙,这般彪壮,仅那头上的鹿茸便值不少钱,这老汉自己一家尚且揭不开锅,手面倒是阔的很,我若当真收下,不免给他们瞧的低贱了。”

略一沉吟,乡农道:“好吧好吧,这种四不像的雄鹿全身是宝,寻常地方可见不到身影,想来定是令郎冒着生命危险在螟蛉山深处狩猎所获。”

王春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乡农神色严肃道:“这两头麋鹿来之不易,我思来想去,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春辉笑道:“无妨,老乡有话直说。”

乡农认真道:“我劝你们另谋生计,再也不要涉险进山,运气这东西说走就走,不能当成铁饭碗。”

见王春辉面色有变,忙道:“老丈不要误会,我说的都是心底话,绝没有断你们财路的意思。”

那少年也劝道:“阿姨,老爷,你们就听我爹爹一次吧,再也不要进螟蛉山了。”

王春辉二人莫名其妙,张兰笑道:“为什么呀?”

乡农疑道:“你们外地来的吗?”

王春辉笑道:“我们举家居无定所,到处讨生活,对宝地算得上新来乍到,不知这螟蛉山为何不能去,还请老乡不吝见告。”

乡农喃喃道:“难怪难怪,算你们命大,我这就告诉你们,往后可要当心了。”

王春辉点点头:“洗耳恭听。”

乡农娓娓道:“昔日那螟蛉山是常有人打猎砍柴的,养活了不少左近的人家,但近十余年以来,山中异象连发,害死了不下百余位猎户樵苏,而且,最为诡异的是,常有妙龄女子去山中自寻短见,无一生还,委实邪门的紧。”

张兰听得此处,忍不住心头一跳,惊呼出声。

乡农道:“先别诧异,更邪门的还在后头。”

张兰忙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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