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以我蚁躯纳天地
踏过羊肠小道，穿过一小片树林，陈道生又来到了那片小湖上。湖边种着几颗垂柳，将枝条探入水中。墨绿色的湖水正有不少湖鱼上来透气，泛起一阵阵涟漪。回春剑院封闭多年，湖水也不见有发臭的迹象，还有许多动物借此繁衍，陈道生估计这湖是活水，不过这源头是哪就不知道了。
踏过湖边的翠绿草地，陈道生走上了石桥。
石桥虽然有些地方缺了石块，但却仍然稳固。陈道生走得也很小心翼翼。
那座三层木塔近在眼前，而木门上方雕刻着一句话：书中自有真剑意。陈道生轻推木门，发现竟是没有推动，就是连颤动也不曾有，陈道生自认还没有文弱到推不动一扇荒废这么久的木门，而门上也没有任何像是锁孔或者类似叶子的东西，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根据那雕刻的字，这三层应该就是藏书塔了。
站在一个能让世间大部分修行者疯狂的宝库前却不得入，陈道生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陈道生绕着藏书塔走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这座藏书塔密封的严严实实，连个窗户也没有。站在藏书塔木门前，陈道生再次认真的观察了一下。
这次他终于发现了异样，陈道生的目光聚集在门上雕刻着的字中，只见“书中自有真剑意”里的剑字，有一笔居然是比其他都字都要下陷一点。
而那下陷的地方是竖直三指左右粗细。看着那个奇怪的下陷，陈道生鬼使神差的取下了自己背上的缺剑。
他有个想法，若是验证了的话，那他自从下山以来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个老道的意料之中。
陈道生从前院搬来一张凳子，站在了凳子上，将缺剑按进了“剑”字那一笔中。
无比契合！
咔嚓一声响起，然后便是似乎机簧一般的声音传来，那扇木门艰难的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停下，木屑与灰石的掉落证明了这扇门确实十多年未曾被开过。
陈道生取下缺剑，再次推门，这一次，木门不再如千斤般沉重，随着陈道生用力，机簧声音再度响起，木门进而缓慢的开启。估计是原本的机关是会自动打开这扇门，如今年久失修，机簧老化，所以才出现要以人力助推的情况。
门完全开了，没有想象中令人反感的霉味，而是一股尘封书香气扑鼻而来。
门内也不是漆黑一片，在墙上镶嵌着许许多多奇怪的石头，这些石头散发出光亮，使得这座没有窗户的藏书塔异常明亮，虽然比不上油灯的亮度，但看书也是足够了。
踏进藏书塔，一排排书架镶嵌在墙中，一直延伸到阴暗处。令人欣喜的是，书架上的书并没有被蒙上灰尘，就连地上也只有极少的尘埃。
楼梯不同于一般楼房，藏书塔的楼梯在正中央，被群书环绕，颇有迷宫出口的意味。
陈道生就站在这座书之迷宫的入口。
他现在终于离这些修行者皆奉为珍品的藏书一步之遥了。
……
……
陈道生在第一排书架找到了书籍名录，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全部藏书都是有关于修行的，有小部分是陈道生读过的道家儒家典籍。
在名录上找到了一本叫《浅谈修行》的书籍，陈道生按着索引找到了这本书，不过是薄薄几页，而且极为新净，显然是没有被翻阅过多少次。
也只有陈道生这种未曾修行，也没有人解惑的人会来看这本实际上已经烂大街的书。
翻开第一页：天地初开，灵气混沌。天地灵气之于万物生灵如至毒之药，人类之于万物如蝼蚁。后天地质变，人类开辟神识，以神识捕获天地之灵气，融于奇经八脉，汇于识海之元晶。自此，人类不复往日羸弱。
看到这里，陈道生便知道了开辟神识的重要性了，惟有开辟神识，才能向天地借用灵气，再慢慢转化为自身的元气。若没有神识掌控，那凶猛霸道的天地灵气就真如毒药般危险了。
接着陈道生翻开了第二页：摄灵气入体化为自身元气，乃是逆天而行。修行如逆水行舟，越往上阻力越大。甚至引起天妒，引来雷劫。
仅看了一眼，陈道生便继续翻开第三页：人类将修行划分为数境：以神识借用灵气，短暂留于识海，则为初念境。
凝元晶，储存元气于元晶内，则为知元境。
元气不再局限于元晶内，融于体，化于形，此为破厄境。
衍生神通，玄而又玄，则为通玄境。
逆天而行登其道，无数仙人竟折腰。元气可达天际，神识可触天宫。此为登天境。
此书自此完结。
……
……
陈道生终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内容，修行的境界，与修行的原理。这是他极为好奇，却在葬日山上了解不到的东西。
不过陈道生并没有止步，他想试试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修行，哪怕书上说了，没有经过凝识便摄取天地灵气，乃是极为危险的行为，但他还是想试试，因为他想参加圣试，进雷园，为师兄颜如玉搏一番生机。
将书放回书架上，陈道生在名录上找到了一本《初念经》，乃是最为基础的修炼入门功法，曾经在民间广为流传，即便是现在离朝禁止功法流传，仍有不少家庭中会有存本。
陈道生将初念经取出，也不怕脏了衣袍，直接坐到了地上，缺剑放到了一旁。
借着墙壁上奇异的发光石，陈道生翻开功法，开始读了起来。
这本初念经虽只有一指厚，但事关性命，陈道生丝毫不敢怠慢，几乎是逐字逐字的看，看了一遍不够，翻过去再看一遍，几乎是不倒背如流都不肯罢休。
许久之后，陈道生合上了初念经，盘膝坐好，按照初念经上的呼吸法沉静下来。
这几乎没有难度，因为陈道生自小便跟随师傅学习打坐静心，这是必修课。初念经上不过是增添了特殊的呼吸法罢了。
随着身心渐渐沉静，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逐渐加大，随着呼吸的进行，陈道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如同鼓声一般。
忽然间，陈道生只感觉身体周围围绕了一层让人极为舒服的暖流，不时的拂过他的身体，就像是春风，又似棉絮。
这恐怕就是天地灵气了吧，陈道生心里暗暗想。
按照初念经上的内容，感受到天地灵气后，便是要用神识吸纳天地灵气进入身体了，然后再将这些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以化为元气。
而陈道生凝识失败，无法以神识吸纳灵气，该如何是好？
感受着体外的暖流，陈道生已经坐了不知道多久，他不甘心在第一步便铩羽而归，无法凝识便无法修行吗？
陈道生不相信。
陈道生咬紧了牙关，体外那股暖流便如河水缺堤般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他要铤而走险，尝试一下，若是有危险便立刻停止。
他要强行吸纳霸道的天地灵气。
那原本只是有些许暖意的天地灵气一进入了他的身体，便如同开水一般滚烫无比。
一阵痛楚从体内传来，这痛楚的来源无迹可寻，却无处不在。饶是陈道生这种文静少年，此刻也是狰狞了面目。
若是有外人在场，便可以看到陈道生此刻的身体就像是被烫熟了一般，全是泛红，一阵阵热气从头顶冒出，那是刚流出便被蒸发掉的汗水。
事实上，人类探索修行的漫长岁月里，不乏有无法凝识的人强行吸纳天地灵气进身体里，可是无一例外，全都爆体而亡。
人类与天地相比终究如蝼蚁，以蝼蚁之躯纳天地灵气，如何能承受？
痛楚使得陈道生意识渐渐模糊了，他想停下来，可是那天地灵气却不停的涌入他的身体，此刻的身体，早已不受他的控制，正在自行吸纳灵气。
那些天地灵气兴许是见有人竟然胆敢直接吸纳自己，犹如被挑衅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势要将陈道生的经脉挤爆。
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天地灵气就如至毒之药般的缘故，它能给万物生灵以养分，但霸道的天地灵气亦能摧毁万物。
“我要死了吗？终究还是没有撑过去，或许我真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少年。既救不了师兄，也救不了自己。”
陈道生带着迷离的眼神倒在地板上，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脱离了肉体，脱离了世界。
这便是所谓的魂归天外？
陈道生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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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过湖边的翠绿草地，陈道生走上了石桥。
石桥虽然有些地方缺了石块，但却仍然稳固。陈道生走得也很小心翼翼。
那座三层木塔近在眼前，而木门上方雕刻着一句话：书中自有真剑意。陈道生轻推木门，发现竟是没有推动，就是连颤动也不曾有，陈道生自认还没有文弱到推不动一扇荒废这么久的木门，而门上也没有任何像是锁孔或者类似叶子的东西，一时间也是摸不着头脑，不过根据那雕刻的字，这三层应该就是藏书塔了。
站在一个能让世间大部分修行者疯狂的宝库前却不得入，陈道生并没有想象中的失落。
陈道生绕着藏书塔走了一圈，也没有任何发现，这座藏书塔密封的严严实实，连个窗户也没有。站在藏书塔木门前，陈道生再次认真的观察了一下。
这次他终于发现了异样，陈道生的目光聚集在门上雕刻着的字中，只见“书中自有真剑意”里的剑字，有一笔居然是比其他都字都要下陷一点。
而那下陷的地方是竖直三指左右粗细。看着那个奇怪的下陷，陈道生鬼使神差的取下了自己背上的缺剑。
他有个想法，若是验证了的话，那他自从下山以来的一切，似乎都在那个老道的意料之中。
陈道生从前院搬来一张凳子，站在了凳子上，将缺剑按进了“剑”字那一笔中。
无比契合！
咔嚓一声响起，然后便是似乎机簧一般的声音传来，那扇木门艰难的打开了一条缝隙然后停下，木屑与灰石的掉落证明了这扇门确实十多年未曾被开过。
陈道生取下缺剑，再次推门，这一次，木门不再如千斤般沉重，随着陈道生用力，机簧声音再度响起，木门进而缓慢的开启。估计是原本的机关是会自动打开这扇门，如今年久失修，机簧老化，所以才出现要以人力助推的情况。
门完全开了，没有想象中令人反感的霉味，而是一股尘封书香气扑鼻而来。
门内也不是漆黑一片，在墙上镶嵌着许许多多奇怪的石头，这些石头散发出光亮，使得这座没有窗户的藏书塔异常明亮，虽然比不上油灯的亮度，但看书也是足够了。
踏进藏书塔，一排排书架镶嵌在墙中，一直延伸到阴暗处。令人欣喜的是，书架上的书并没有被蒙上灰尘，就连地上也只有极少的尘埃。
楼梯不同于一般楼房，藏书塔的楼梯在正中央，被群书环绕，颇有迷宫出口的意味。
陈道生就站在这座书之迷宫的入口。
他现在终于离这些修行者皆奉为珍品的藏书一步之遥了。
……
……
陈道生在第一排书架找到了书籍名录，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全部藏书都是有关于修行的，有小部分是陈道生读过的道家儒家典籍。
在名录上找到了一本叫《浅谈修行》的书籍，陈道生按着索引找到了这本书，不过是薄薄几页，而且极为新净，显然是没有被翻阅过多少次。
也只有陈道生这种未曾修行，也没有人解惑的人会来看这本实际上已经烂大街的书。
翻开第一页：天地初开，灵气混沌。天地灵气之于万物生灵如至毒之药，人类之于万物如蝼蚁。后天地质变，人类开辟神识，以神识捕获天地之灵气，融于奇经八脉，汇于识海之元晶。自此，人类不复往日羸弱。
看到这里，陈道生便知道了开辟神识的重要性了，惟有开辟神识，才能向天地借用灵气，再慢慢转化为自身的元气。若没有神识掌控，那凶猛霸道的天地灵气就真如毒药般危险了。
接着陈道生翻开了第二页：摄灵气入体化为自身元气，乃是逆天而行。修行如逆水行舟，越往上阻力越大。甚至引起天妒，引来雷劫。
仅看了一眼，陈道生便继续翻开第三页：人类将修行划分为数境：以神识借用灵气，短暂留于识海，则为初念境。
凝元晶，储存元气于元晶内，则为知元境。
元气不再局限于元晶内，融于体，化于形，此为破厄境。
衍生神通，玄而又玄，则为通玄境。
逆天而行登其道，无数仙人竟折腰。元气可达天际，神识可触天宫。此为登天境。
此书自此完结。
……
……
陈道生终于看到了他最想看到的内容，修行的境界，与修行的原理。这是他极为好奇，却在葬日山上了解不到的东西。
不过陈道生并没有止步，他想试试自己究竟还有没有机会修行，哪怕书上说了，没有经过凝识便摄取天地灵气，乃是极为危险的行为，但他还是想试试，因为他想参加圣试，进雷园，为师兄颜如玉搏一番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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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生将初念经取出，也不怕脏了衣袍，直接坐到了地上，缺剑放到了一旁。
借着墙壁上奇异的发光石，陈道生翻开功法，开始读了起来。
这本初念经虽只有一指厚，但事关性命，陈道生丝毫不敢怠慢，几乎是逐字逐字的看，看了一遍不够，翻过去再看一遍，几乎是不倒背如流都不肯罢休。
许久之后，陈道生合上了初念经，盘膝坐好，按照初念经上的呼吸法沉静下来。
这几乎没有难度，因为陈道生自小便跟随师傅学习打坐静心，这是必修课。初念经上不过是增添了特殊的呼吸法罢了。
随着身心渐渐沉静，自己的心跳声似乎逐渐加大，随着呼吸的进行，陈道生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已经如同鼓声一般。
忽然间，陈道生只感觉身体周围围绕了一层让人极为舒服的暖流，不时的拂过他的身体，就像是春风，又似棉絮。
这恐怕就是天地灵气了吧，陈道生心里暗暗想。
按照初念经上的内容，感受到天地灵气后，便是要用神识吸纳天地灵气进入身体了，然后再将这些灵气在经脉中运行，以化为元气。
而陈道生凝识失败，无法以神识吸纳灵气，该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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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道生不相信。
陈道生咬紧了牙关，体外那股暖流便如河水缺堤般疯狂涌入他的身体。
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中，他要铤而走险，尝试一下，若是有危险便立刻停止。
他要强行吸纳霸道的天地灵气。
那原本只是有些许暖意的天地灵气一进入了他的身体，便如同开水一般滚烫无比。
一阵痛楚从体内传来，这痛楚的来源无迹可寻，却无处不在。饶是陈道生这种文静少年，此刻也是狰狞了面目。
若是有外人在场，便可以看到陈道生此刻的身体就像是被烫熟了一般，全是泛红，一阵阵热气从头顶冒出，那是刚流出便被蒸发掉的汗水。
事实上，人类探索修行的漫长岁月里，不乏有无法凝识的人强行吸纳天地灵气进身体里，可是无一例外，全都爆体而亡。
人类与天地相比终究如蝼蚁，以蝼蚁之躯纳天地灵气，如何能承受？
痛楚使得陈道生意识渐渐模糊了，他想停下来，可是那天地灵气却不停的涌入他的身体，此刻的身体，早已不受他的控制，正在自行吸纳灵气。
那些天地灵气兴许是见有人竟然胆敢直接吸纳自己，犹如被挑衅的野兽，一发不可收拾，势要将陈道生的经脉挤爆。
这就是书上所说的天地灵气就如至毒之药般的缘故，它能给万物生灵以养分，但霸道的天地灵气亦能摧毁万物。
“我要死了吗？终究还是没有撑过去，或许我真就是这么一个普通的少年。既救不了师兄，也救不了自己。”
陈道生带着迷离的眼神倒在地板上，他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似乎脱离了肉体，脱离了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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