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飞龙归塞外，不遣胡儿还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整个京城一片静谧，可在这静谧之下，却暗流涌动，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氛笼罩着整个都城。禁军士兵，官府官兵，所有的将士从神武门外，整齐排列直到都城大门。他们早已集结了大半夜，初冬的早晨格外的寒冷，他们战甲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可是所有人都巍然不动，如果不通过他们眨动的眼睛，可能都分不清他们是人还是雕像。
而皇宫内正和殿直到神武门，京城所有的官员和飞龙营士兵恭敬整齐的排列两旁。正和殿内是早已等候多时的燕国重臣们。黎明还没到来，京城之内的这十几万人，都在等一件事，这件他们视为神圣而荣耀的事：恭送镇北王出征。
天色渐明，一丝晨光穿破了重重迷雾。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终于，一阵阵鼓声把都城从沉寂中唤醒，接着是一阵庄严的号角声。
凌雪身着盛装，神态庄重，缓缓从正和殿台阶拾级而上。众臣纷纷参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及至殿中，凌雪端坐于大殿龙位之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早朝，只为一件事，众臣都在静待着凌雪的圣旨。
凌雪向着大殿之下，命道：“宣镇北王上殿。”
传信官便声声相传，片刻便传到神武门外。而门外的凌飞，也早已等候在此。今天凌飞身着战甲，腰悬龙吟剑，正是他征战沙场的战装。他步伐沉稳而有力，不一会也已到殿内。凌飞一进大殿，与凌雪四目相对，目光里只有彼此。终于，凌雪向一旁女官道：“宣旨。”
凌飞领百官齐齐跪下，女官打开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宣道：“奉天承运，天授皇帝诏曰。百年来，匈奴之祸未断，漠北百姓，饱受其苦。昔镇北王凌飞，受命于危难之时，数年来坐镇漠北，屡挫匈奴，使匈奴不敢南下而牧马，边关百姓得以安居乐业。
今匈奴、北凉再兴不义之师，犯我边境，妄图趁太宗皇帝驾崩之际，以图非分。着令镇北王，即日启程赶赴漠北，总领三军，抵御贼寇，钦此。”
“臣凌飞领旨，吾皇万岁万万岁~”，凌飞跪接圣旨。
当下众臣齐呼：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凌腾等人则心里暗喜，心想凌飞已经中计。
随后凌雪向凌飞说：“镇北王，临行前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凌飞向凌雪道：“陛下放心，臣领镇北军坐镇漠北，断不会让匈奴越我边境一步。此外，临行之前，还有些话对众大臣说。”
说罢凌飞转身面向群臣，面色严肃，一把取下腰间龙吟剑，举剑说道：“此剑想必各位都熟识，乃先皇御赐龙吟剑，上可斩不肖王孙，下可斩乱臣贼子。先皇驾崩时我用此剑斩了叛臣胡亥，今日临行，在此正告一些宵小之辈，如能迷途知返，就此收敛，尽忠报国便罢。若仍不知悔改，还有心存歹念，犯上作乱者，必将作茧自缚，为万世所不容。上官婉儿何在？”
上官婉儿闻言到凌飞前跪下道：“属下在。”
“我不在京期间，执此剑于陛下左右，凡犯上作乱者、图谋不轨者，皆斩之。”说完还特意看向凌腾一眼，看的凌腾直发憷，不敢对视。百官中有一些怀揣小心思的，也瑟瑟发抖，不敢直视凌飞。
上官婉儿接过剑，回到：“属下遵命”。
吩咐完后凌飞看向凌雪，想要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能将千言万语化为无尽牵挂的目光。凌雪也能领会，相视片刻后对众臣命道：“今日镇北王出征，巳时出城，朕要亲率百官相送。”
巳时将到，神武门外百官夹道两旁，禁军蜿蜒直到都城大门。旌旗猎猎，鼓声阵阵。黑风在旁边时不时嘶叫跃动，显得极为兴奋，它知道又到了凌飞驰骋沙场的时候。
凌飞翻身上马，向着都城大门永定门慢慢驶去，所过之处，两旁禁军齐齐下跪，高呼：“镇北王武威！镇北王威武！”
所有士兵抬头，看着这个敬仰的战神，热血沸腾。听着凌飞一声声回应着：“燕军威武！”所有人恨不得能和凌飞一起出征塞外。旌旗之声，磷甲之声，号角战鼓之声混着所有士兵的呐喊声，震动着燕京城的每一个角落。此刻的凌飞，万众瞩目，如天神下凡。
半响之后，凌飞已到永定门，一路上群臣恭敬尾随。凌飞驻足，此时他和群臣都看向皇宫，等待着凌雪的到来。
一声声传信先到：陛下驾到！
百官们纷纷下跪，准备迎接着凌雪的到来。而凌飞则目不转睛的注视着凌雪出现的方向。一阵长号过后，凌雪出现在大道之上，身骑照夜玉玲珑，向自己驶来。越来越近，凌飞看见白马之上的凌雪也换上了一身军装。只见她身披龙鳞银甲，两侧肩甲和胸甲上各雕一只盘身金龙，铠甲周身还有六龙环绕。腰系银丝编织的系带，挎着宝剑。剑鞘龙纹并祥云装饰，镶嵌各色宝石。
再看到凌雪的脸，却不由得显露惊讶之情。凌飞发现凌雪的一头及腰长发竟然不见了，现在的她短发盘起，尽显干练，分明就是刚刚剪去了长发。凌雪神情坚定，气质沉稳，配上这一袭装扮，俨然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凌雪慢慢走到凌飞面前，凌飞此时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凌雪率先说道：“走吧，我送送你。”
俩人牵着黑风和小白，并排向着城外漫步而去，百官和囚牛等则在后随行。一路上俩人沉默不语，各自思绪万千，有不舍有担忧还有一丝羞涩。他们彼此都知道，虽然名为姐弟，可是他们再也回去不小时候那种天真烂漫的状态，那样真正的亲密无间。
黑风和小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熟识，倒是在凌飞和凌雪的身后耳鬓厮磨。凌飞笑着说：“这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勾搭上你的小白了，看来以后你得看紧了。”
黑风听到却嘶鸣一声，顶了下凌飞，这一幕缓和了二人分别的低沉气氛，逗得二人笑起来。凌雪说道：“自古美人爱英雄，马也如此。你是天下最厉害的英雄，黑风自然也是天下第一骏马，又有哪匹马不喜欢呢。”说完却好像又说的有歧义，脸一红又低头不语。
二人走的很慢，其实早已经到分别的时候，但凌雪迟迟不舍，也不愿意停下脚步。凌飞抚摸着凌雪的肩膀，轻轻说道：“雪儿，就送到这吧。”
凌雪望着身后尾随的群臣和禁军，又望着漫漫的前路，纵然万般不舍，可知道终究只能到这。她停了下来，眼泪却不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故作坚强地对凌飞说：“飞儿，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去吧。”
凌飞也眼含泪水，笑着点了点头。
凌雪从小白身上包袱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对凌飞说：“飞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离开后再打开。”
又走到黑风身边，摸着黑风的头说：“黑风，保护好飞儿，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来。你也要安全回来，回来之后我把小白许配给你。”
黑风仿佛听懂一般，倒埋头不好意思，低鸣一声，又不断的用头蹭着凌雪胳膊。
凌雪不舍的看着凌飞，带着哭腔道：“飞儿，答应我，平安回来，我在京城等你！”
凌飞再忍不住，一下紧紧抱住凌雪，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深情而坚定地说：“我答应你，一定安全回来。你放心！”
这声你放心，包含了千言万语和万千情绪，如此的铿锵坚定，让凌雪十分心安。
说罢凌飞缓缓松开怀抱，翻身上马，再凝望凌雪一眼，随即转身向着远方奔去。
战鼓雷动，长号悠扬，百官和所有军士齐齐跪道：“恭送镇北王，祝镇北王早日凯旋。”
凌雪拔剑向天，高呼：“必胜！”
禁军跟着齐呼：“必胜，必胜，必胜~”
众将的呼喊还回荡在京城的角落，凌飞的身影却已然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直至消失，这场盛大的送别也悄然落幕。凌雪落寞的回到皇宫，她突然感觉非常疲惫，即便今天并没有做什么辛苦的事，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她连战甲也没有卸下，呆坐在寝宫铜镜前，命令所有人不准打扰自己。
偌大的皇宫还是往昔的模样，凌飞匆匆的回来又匆匆离去。这十几天的风云变幻，让凌雪来不及感受父亲去世的悲痛，来不及体会与凌飞重逢的喜悦，来不及想怎么做好一个皇帝。而现在所有的这些感情一下涌上心头，自己却连哭出来的力气都没有。
凌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刚刚的她，必须要在凌飞和天下人面前表现得意气风发，这样才能让凌飞在外安心，才能让天下人安心。而现在，镜中的她，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不堪重负的人。凌雪玉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头发，长发已不在，她又想到的凌飞，想着他现在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自己甚至幻想着养心殿的门会不会突然又被推开，然后凌飞走进来对自己说：“雪儿，我回来了！”凌雪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可笑，才刚刚与凌飞分开。
此时的凌飞，已然离京城百里之遥。黑风四蹄舞动，风不停掠过凌飞的面颊，马蹄声和甲胄之声交杂在一起。本来凌飞还要一骑北上，可是凌雪不同意，坚持要选一队飞龙营同行，并千叮万嘱凌飞不要太着急，不准一个人独行并且每天要好好休息。凌飞也为了让她安心，最后选了飞龙营二十人同行。众人行至一人烟稀少的地方时，凌飞停了下来，吩咐众人稍作休整，并卸甲换上便装，以免太过引人注目。
凌飞独子走到林中，打开了凌雪临行送的盒子，看到盒内东西时，心情竟难以平复。盒子中装的正是凌雪的一袭长发，凌雪亲手编织的红绳精心的系住。这是凌雪对凌飞的决心，她在告诉凌飞自己不仅是一个文弱的女子，也能成为一个精干的君王。这也是她对凌飞寄予的思念，她希望让凌飞觉得自己就在他身边，更是想让自己觉得自己还在凌飞身边。
凌飞抚摸着雪儿的头发，良久之后，他将头发包好，揣进怀中。眼神坚毅的继续向着漠北飞奔而去。心里默念着：“没事的，雪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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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明，一丝晨光穿破了重重迷雾。随着朝阳的冉冉升起，终于，一阵阵鼓声把都城从沉寂中唤醒，接着是一阵庄严的号角声。
凌雪身着盛装，神态庄重，缓缓从正和殿台阶拾级而上。众臣纷纷参拜，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及至殿中，凌雪端坐于大殿龙位之上。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早朝，只为一件事，众臣都在静待着凌雪的圣旨。
凌雪向着大殿之下，命道：“宣镇北王上殿。”
传信官便声声相传，片刻便传到神武门外。而门外的凌飞，也早已等候在此。今天凌飞身着战甲，腰悬龙吟剑，正是他征战沙场的战装。他步伐沉稳而有力，不一会也已到殿内。凌飞一进大殿，与凌雪四目相对，目光里只有彼此。终于，凌雪向一旁女官道：“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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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凌雪向凌飞说：“镇北王，临行前可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凌飞向凌雪道：“陛下放心，臣领镇北军坐镇漠北，断不会让匈奴越我边境一步。此外，临行之前，还有些话对众大臣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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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婉儿接过剑，回到：“属下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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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到凌雪的脸，却不由得显露惊讶之情。凌飞发现凌雪的一头及腰长发竟然不见了，现在的她短发盘起，尽显干练，分明就是刚刚剪去了长发。凌雪神情坚定，气质沉稳，配上这一袭装扮，俨然一副巾帼不让须眉的样子。
凌雪慢慢走到凌飞面前，凌飞此时想说点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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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风听到却嘶鸣一声，顶了下凌飞，这一幕缓和了二人分别的低沉气氛，逗得二人笑起来。凌雪说道：“自古美人爱英雄，马也如此。你是天下最厉害的英雄，黑风自然也是天下第一骏马，又有哪匹马不喜欢呢。”说完却好像又说的有歧义，脸一红又低头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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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望着身后尾随的群臣和禁军，又望着漫漫的前路，纵然万般不舍，可知道终究只能到这。她停了下来，眼泪却不自主的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故作坚强地对凌飞说：“飞儿，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去吧。”
凌飞也眼含泪水，笑着点了点头。
凌雪从小白身上包袱之中拿出了一个盒子，对凌飞说：“飞儿，这是我送你的礼物，你离开后再打开。”
又走到黑风身边，摸着黑风的头说：“黑风，保护好飞儿，一定要把他安全带回来。你也要安全回来，回来之后我把小白许配给你。”
黑风仿佛听懂一般，倒埋头不好意思，低鸣一声，又不断的用头蹭着凌雪胳膊。
凌雪不舍的看着凌飞，带着哭腔道：“飞儿，答应我，平安回来，我在京城等你！”
凌飞再忍不住，一下紧紧抱住凌雪，两滴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深情而坚定地说：“我答应你，一定安全回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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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凌飞缓缓松开怀抱，翻身上马，再凝望凌雪一眼，随即转身向着远方奔去。
战鼓雷动，长号悠扬，百官和所有军士齐齐跪道：“恭送镇北王，祝镇北王早日凯旋。”
凌雪拔剑向天，高呼：“必胜！”
禁军跟着齐呼：“必胜，必胜，必胜~”
众将的呼喊还回荡在京城的角落，凌飞的身影却已然越来越远，最后变成一个黑点，直至消失，这场盛大的送别也悄然落幕。凌雪落寞的回到皇宫，她突然感觉非常疲惫，即便今天并没有做什么辛苦的事，却没有了一丝力气。她连战甲也没有卸下，呆坐在寝宫铜镜前，命令所有人不准打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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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刚刚的她，必须要在凌飞和天下人面前表现得意气风发，这样才能让凌飞在外安心，才能让天下人安心。而现在，镜中的她，只是一个女孩，一个不堪重负的人。凌雪玉手轻轻拂过自己的头发，长发已不在，她又想到的凌飞，想着他现在应该已经走得很远了。自己甚至幻想着养心殿的门会不会突然又被推开，然后凌飞走进来对自己说：“雪儿，我回来了！”凌雪想着想着又觉得自己可笑，才刚刚与凌飞分开。
此时的凌飞，已然离京城百里之遥。黑风四蹄舞动，风不停掠过凌飞的面颊，马蹄声和甲胄之声交杂在一起。本来凌飞还要一骑北上，可是凌雪不同意，坚持要选一队飞龙营同行，并千叮万嘱凌飞不要太着急，不准一个人独行并且每天要好好休息。凌飞也为了让她安心，最后选了飞龙营二十人同行。众人行至一人烟稀少的地方时，凌飞停了下来，吩咐众人稍作休整，并卸甲换上便装，以免太过引人注目。
凌飞独子走到林中，打开了凌雪临行送的盒子，看到盒内东西时，心情竟难以平复。盒子中装的正是凌雪的一袭长发，凌雪亲手编织的红绳精心的系住。这是凌雪对凌飞的决心，她在告诉凌飞自己不仅是一个文弱的女子，也能成为一个精干的君王。这也是她对凌飞寄予的思念，她希望让凌飞觉得自己就在他身边，更是想让自己觉得自己还在凌飞身边。
凌飞抚摸着雪儿的头发，良久之后，他将头发包好，揣进怀中。眼神坚毅的继续向着漠北飞奔而去。心里默念着：“没事的，雪儿，我很快就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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