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唤醒源脉
秦鱼死不瞑目的尸体躺在幽深的草丛中，几点萤火悠悠飞过，微弱的绿光折射着苍白的月色，让道一遍体发寒。
他就这么死了，前一刻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刻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尸体。
生与死的界限，脆得像一张薄纸，在妖茕轻轻挥手间裂得粉碎，而妖茕，甚至没有为此眨一下眼睛。
道一呆滞了许久，终于抬手抹了抹溅到自己脸上的温热，在月光下不自主地捻了捻这粘稠的液体，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秦鱼虽不是他杀的，但他真的由衷地感到恐惧。
妖茕扬起长长的美睫，眸中幽暗的紫光对着道一，开口道：“怎么，怕了？”
道一摇摇头，又点点头，面色苍白，“妖仙姐姐，你，你怎么就把他杀了，他虽有些过分，但也……”
“你想说什么？罪不至死？”妖茕转身背对着道一，举起手来，捧起一掬月光，哂笑道：“在我妖界，只有可杀与不可杀，没有该杀与不该杀，本尊若是看一个人不顺，能杀他，又何必留情？”
道一呡呡嘴唇，期期艾艾地反驳道：“可……这不是妖界啊？”
妖茕突地转过身来，朝道一逼近了一步，凌厉地望着他，斥道：“不是妖界就该任人欺辱吗！本尊翻阅过你的记忆，身为人族道子，却只知忍羞藏怒，不思反抗，如此道心，纵有本尊相助，百年之内，你也不可能到达凌天之境！”
妖茕的眼神就像一颗尖针，直直地刺入了道一的灵魂，让道一脸色愈加苍白，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干涩，难言一语。
当一个人站在别人仰望的高度之时，善良，无可厚非；可当他坠入低谷中时，善良，就成了人人可欺的懦弱。
道一也知道，长期以来的退让，已经扭曲了他的性格，让他变得自卑，遇事之时，一味的委屈求全，今日三杀绝剑从他手中滑落之后，那种一往无前的狠厉就消失殆尽了。
妖茕抬起道一的下巴，把他的垂着的头抬起来，冷声道：“本尊不希望陪着一个废物浪费百年时间，所以，你最好，拿出一个道子该有的锋芒来！”
锋芒……我真的还有锋芒吗？
道一茫然地对视着妖茕，眼神涣散。
妖茕见状，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嘲笑道：“你这样的废物，有何资格为那白狐复仇？”
苏苏？
道一身躯一颤，蓦然想起苏苏吃“糖”时的甜蜜，游移的目光渐渐凝实，最终汇聚在妖茕捏着他下巴的柔荑之上。
妖茕来了，我也是时候，做些改变了……
下定了决心，道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只觉黑不见底的夜空都像变了一个样子，不再压抑，而是失去许久的轻松。
他欣赏着妖茕的盛世美颜，眼中消失多年自信光彩再次出现，只手捉住妖茕的皓腕，凑近妖茕的俏脸，低声笑道：“妖仙姐姐，怎的如此轻佻？”
“呵呵……”妖茕不以为杵，反而妩媚一笑，将玉手抽了出来，娇滴滴道：“弟弟的锋芒，真是刺得姐姐好疼呢。”
道一被这一语双关的话挑得心脏咯噔一跳，刚聚起的锋芒轰然散去，面庞微微发红，干笑一声：“妖仙姐姐，我们该去望道台上了。”
妖茕点点头，娇躯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道一回首望了一眼秦鱼的尸首，握了握拳，踏步向更高处走去……
望道台是栖霞山的最高处，也是聚源大阵的一处阵眼所在，其上源气浓郁，是宗门弟子修行的绝佳之地，白昼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不过到了深夜，也很少有弟子会来此处。
道一站在望道台边上，见周边空无一人，轻声道：“到了。”
茫茫夜色之中，一点星光亮起，妖茕在道一身前幻化而出，点了点头，道：“调息打坐，聚气归源。”
道一并不知道妖茕为何会让她来此，却也不多问，照她的话盘膝坐下，双手抱怀，运转体内的仅存的稀薄源气。
妖茕静静地立在一旁，待道一将源气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素手捏诀，形成一个精妙的印记，打入了上空发着黯淡光芒的聚源大阵之中。
细微的波动逐渐扩大，天地间风卷云涌，四周的源气受到了更强的牵引，汇聚在栖霞峰顶，臻于精纯，竟化成了一滴滴水液。
然而从望道台之外看去，仍是一片茫茫的漆黑，无半点异象。
妖茕默数数息，玉手一指，道一的眉心便泛起阵阵涟漪，九彩光晕由眉心扩散，瞬间将他包裹起来。
所有源气液滴就像受到了这九彩光晕的牵引，汇成极其细小的尖锥形状，疯狂地朝道一皮肤上的毛孔钻去。
道一肌肉一颤，还未有所动作，妖茕清冷的声音便在识海中响起：“尽你所能吸收源气，将你的修为提到九层巅峰。”
道一急忙忍住还未完全成形的源脉传来的胀痛感，竭尽所能地纳入源气。
源脉中的涓涓细流肉眼可见地不断扩大，受到精纯源气滋润的源脉焕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出乎道一预料，须臾之间他便冲破了几年时间都不曾动摇的桎梏，越过九层全境，一步踏入凝源九层巅峰，顺利得近乎诡异。
“尝试用灵识沟通你识海深处的情石！”
沉浸在突破惊喜之中的道一听见妖茕的提醒，连集中精神，将灵识覆在情石表面，小心融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灵识与情石逐渐水乳~交融，在源脉中的源气密度到达第一个巅峰的之时，一滴金色液滴自其上落下，啪的掉在识海之中，将整个识海渲染成高贵的金色，继而延伸至下方与识海相接的源脉，迅速融入。
与其说是融入，不如说是啃噬，金色侵入未被唤醒的源初之脉中时，道一感觉体内就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在咬，又痒又痛，他稚气留存的脸庞拧在一起，密麻的汗珠不要命地溢出，湿透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妖茕柳眉蹙起，出手平复着道一剧烈波动的识海，以减轻道一的痛苦。
铸造，说的一点不错，那金色的液滴初始在识海中是冰凉的，却在与源脉相接之处陡然变得滚烫起来，滚滚若岩浆，毫不留情地灼烧着道一的每一寸源脉。
道一皮肤霎那变得通红，竟寸寸皲裂起来，而覆在表面的九彩光晕，又不断使其愈合。
极致的痛苦让道一仿佛身处地狱，时时刻刻都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咬碎了牙齿，舌头上浸出鲜血，在痛苦中轮回，在昏厥边际保持着模糊的清醒。
妖茕没有让源气漩涡停下，而是仍让它源源不断地涌入道一的身体——九行源脉塑造，只能凭借道一本身的意志，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再无重塑的可能。
道一可以失败，但他也会随之死去，而净土便会诞生下一个道子。
妖茕有千年的时间，道一，却只有这一次机会。
成，则鱼跃成龙；败，则魂飞魄散。
在金色液滴滴下的刹那，妖茕才将这一切告诉了道一。
道一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炽火焚身的他发出阵阵低吼，有些瘦小的身躯时而膨胀，时而缩略。
金色刻入乳白，痛得刻骨铭心。
瞬息宛如千年，面对着妖茕无情的设计，道一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去，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最后一丝清醒始终不曾迷失。
道一不知挨过了多少波抽骨炼髓的剧痛，神圣的金色终于铺满了他的每一处源脉，舒适的温润感从识海而起，渐渐取代将躯体焚为灰烬的灼热，道一虚弱的灵识骤松，眼见就要陷入昏迷。
妖茕唯美的紫瞳望着浑身布满血痂的道一，微微波动，樱唇轻启：“金属性源脉已唤醒，接下来，是木属性……”
道一睁开血红的双眼，望道台上的风景已然消失，视线中的，只有令人绝望的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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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这么死了，前一刻还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这一刻却变成了一具冷冰冰尸体。
生与死的界限，脆得像一张薄纸，在妖茕轻轻挥手间裂得粉碎，而妖茕，甚至没有为此眨一下眼睛。
道一呆滞了许久，终于抬手抹了抹溅到自己脸上的温热，在月光下不自主地捻了捻这粘稠的液体，身子微微颤抖着。
他从来没有杀过人，秦鱼虽不是他杀的，但他真的由衷地感到恐惧。
妖茕扬起长长的美睫，眸中幽暗的紫光对着道一，开口道：“怎么，怕了？”
道一摇摇头，又点点头，面色苍白，“妖仙姐姐，你，你怎么就把他杀了，他虽有些过分，但也……”
“你想说什么？罪不至死？”妖茕转身背对着道一，举起手来，捧起一掬月光，哂笑道：“在我妖界，只有可杀与不可杀，没有该杀与不该杀，本尊若是看一个人不顺，能杀他，又何必留情？”
道一呡呡嘴唇，期期艾艾地反驳道：“可……这不是妖界啊？”
妖茕突地转过身来，朝道一逼近了一步，凌厉地望着他，斥道：“不是妖界就该任人欺辱吗！本尊翻阅过你的记忆，身为人族道子，却只知忍羞藏怒，不思反抗，如此道心，纵有本尊相助，百年之内，你也不可能到达凌天之境！”
妖茕的眼神就像一颗尖针，直直地刺入了道一的灵魂，让道一脸色愈加苍白，想说些什么却只觉喉咙干涩，难言一语。
当一个人站在别人仰望的高度之时，善良，无可厚非；可当他坠入低谷中时，善良，就成了人人可欺的懦弱。
道一也知道，长期以来的退让，已经扭曲了他的性格，让他变得自卑，遇事之时，一味的委屈求全，今日三杀绝剑从他手中滑落之后，那种一往无前的狠厉就消失殆尽了。
妖茕抬起道一的下巴，把他的垂着的头抬起来，冷声道：“本尊不希望陪着一个废物浪费百年时间，所以，你最好，拿出一个道子该有的锋芒来！”
锋芒……我真的还有锋芒吗？
道一茫然地对视着妖茕，眼神涣散。
妖茕见状，唇角掀起一抹弧度，嘲笑道：“你这样的废物，有何资格为那白狐复仇？”
苏苏？
道一身躯一颤，蓦然想起苏苏吃“糖”时的甜蜜，游移的目光渐渐凝实，最终汇聚在妖茕捏着他下巴的柔荑之上。
妖茕来了，我也是时候，做些改变了……
下定了决心，道一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重新睁开，只觉黑不见底的夜空都像变了一个样子，不再压抑，而是失去许久的轻松。
他欣赏着妖茕的盛世美颜，眼中消失多年自信光彩再次出现，只手捉住妖茕的皓腕，凑近妖茕的俏脸，低声笑道：“妖仙姐姐，怎的如此轻佻？”
“呵呵……”妖茕不以为杵，反而妩媚一笑，将玉手抽了出来，娇滴滴道：“弟弟的锋芒，真是刺得姐姐好疼呢。”
道一被这一语双关的话挑得心脏咯噔一跳，刚聚起的锋芒轰然散去，面庞微微发红，干笑一声：“妖仙姐姐，我们该去望道台上了。”
妖茕点点头，娇躯消散在了黑夜之中。
道一回首望了一眼秦鱼的尸首，握了握拳，踏步向更高处走去……
望道台是栖霞山的最高处，也是聚源大阵的一处阵眼所在，其上源气浓郁，是宗门弟子修行的绝佳之地，白昼人声鼎沸，摩肩接踵，不过到了深夜，也很少有弟子会来此处。
道一站在望道台边上，见周边空无一人，轻声道：“到了。”
茫茫夜色之中，一点星光亮起，妖茕在道一身前幻化而出，点了点头，道：“调息打坐，聚气归源。”
道一并不知道妖茕为何会让她来此，却也不多问，照她的话盘膝坐下，双手抱怀，运转体内的仅存的稀薄源气。
妖茕静静地立在一旁，待道一将源气运行了几个周天之后，素手捏诀，形成一个精妙的印记，打入了上空发着黯淡光芒的聚源大阵之中。
细微的波动逐渐扩大，天地间风卷云涌，四周的源气受到了更强的牵引，汇聚在栖霞峰顶，臻于精纯，竟化成了一滴滴水液。
然而从望道台之外看去，仍是一片茫茫的漆黑，无半点异象。
妖茕默数数息，玉手一指，道一的眉心便泛起阵阵涟漪，九彩光晕由眉心扩散，瞬间将他包裹起来。
所有源气液滴就像受到了这九彩光晕的牵引，汇成极其细小的尖锥形状，疯狂地朝道一皮肤上的毛孔钻去。
道一肌肉一颤，还未有所动作，妖茕清冷的声音便在识海中响起：“尽你所能吸收源气，将你的修为提到九层巅峰。”
道一急忙忍住还未完全成形的源脉传来的胀痛感，竭尽所能地纳入源气。
源脉中的涓涓细流肉眼可见地不断扩大，受到精纯源气滋润的源脉焕发出乳白色的光芒。
出乎道一预料，须臾之间他便冲破了几年时间都不曾动摇的桎梏，越过九层全境，一步踏入凝源九层巅峰，顺利得近乎诡异。
“尝试用灵识沟通你识海深处的情石！”
沉浸在突破惊喜之中的道一听见妖茕的提醒，连集中精神，将灵识覆在情石表面，小心融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一点一点的，灵识与情石逐渐水乳~交融，在源脉中的源气密度到达第一个巅峰的之时，一滴金色液滴自其上落下，啪的掉在识海之中，将整个识海渲染成高贵的金色，继而延伸至下方与识海相接的源脉，迅速融入。
与其说是融入，不如说是啃噬，金色侵入未被唤醒的源初之脉中时，道一感觉体内就像有万千蚂蚁在爬，在咬，又痒又痛，他稚气留存的脸庞拧在一起，密麻的汗珠不要命地溢出，湿透了全身的每一个角落。
妖茕柳眉蹙起，出手平复着道一剧烈波动的识海，以减轻道一的痛苦。
铸造，说的一点不错，那金色的液滴初始在识海中是冰凉的，却在与源脉相接之处陡然变得滚烫起来，滚滚若岩浆，毫不留情地灼烧着道一的每一寸源脉。
道一皮肤霎那变得通红，竟寸寸皲裂起来，而覆在表面的九彩光晕，又不断使其愈合。
极致的痛苦让道一仿佛身处地狱，时时刻刻都受着非人的折磨。
他咬碎了牙齿，舌头上浸出鲜血，在痛苦中轮回，在昏厥边际保持着模糊的清醒。
妖茕没有让源气漩涡停下，而是仍让它源源不断地涌入道一的身体——九行源脉塑造，只能凭借道一本身的意志，只有一次机会，若是失败，再无重塑的可能。
道一可以失败，但他也会随之死去，而净土便会诞生下一个道子。
妖茕有千年的时间，道一，却只有这一次机会。
成，则鱼跃成龙；败，则魂飞魄散。
在金色液滴滴下的刹那，妖茕才将这一切告诉了道一。
道一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炽火焚身的他发出阵阵低吼，有些瘦小的身躯时而膨胀，时而缩略。
金色刻入乳白，痛得刻骨铭心。
瞬息宛如千年，面对着妖茕无情的设计，道一不想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去，强烈的求生欲让他最后一丝清醒始终不曾迷失。
道一不知挨过了多少波抽骨炼髓的剧痛，神圣的金色终于铺满了他的每一处源脉，舒适的温润感从识海而起，渐渐取代将躯体焚为灰烬的灼热，道一虚弱的灵识骤松，眼见就要陷入昏迷。
妖茕唯美的紫瞳望着浑身布满血痂的道一，微微波动，樱唇轻启：“金属性源脉已唤醒，接下来，是木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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