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爱是不爱？
然而无论邢东如何反复试探，万成交代的话似乎都无懈可击，想来一个被吓得尿裤子的人，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将谎言编造得天衣无缝。
“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见再无询问的价值，邢东挥手让他滚蛋。
万成两脚一瞪，急忙翻身后退，可还未站稳，又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站住”，再次被吓瘫在地，全身抖如筛糠。
“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不住磕头，生怕眼前的黑影出尔反尔，一剑结果了他的小命。
邢东从身上摸出一颗黑丸，将万成的嘴巴强行捏开，逼迫他吞服下去。
“你服下之物乃是我亲手所制的独门剧毒，若是十天不解，必全身化脓而死。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到时自会给你解药…”
“至于今夜之事，若我发现还有第三人知道，你会死得很惨，明白吗？”
万成当即发下毒誓，定会保守秘密。
其实无须邢东胁迫，他也不敢泄露半分，若是自己与温和交易试题之事被万顺知道，以他父亲的秉性定会将他逐出太平院。
更何况出卖了院副温和，以他严酷无情的性格，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目送万成连滚带爬消失在夜幕中，邢东微微一笑，“想不到这用来加深肤色的泥丸，竟然还有这般妙用！”
…
大雨再次变小，最终停了下来，只是空气仍旧闷热，犹如邢东此刻的心情烦闷不堪。
他神情凝重，手中握着从研工楼拿走的条形磁铁，在夜深人静的太平院中漫无目的的飘荡，行同鬼魅。
案子查到此处，邢东感觉与真相仅隔了一层窗户纸，如今面临的困难，不过是还没找到从何处捅破的切入点。
这一趟夜探研工楼，他并没有查到酒精的下落，反而揪出了温院副和万成之间的一档子破事儿。
这两件事情，看似毫无关联，而邢东总觉得哪里有所遗漏。
“到底是哪儿呢…”
哎哟！”
正想得入迷，稍不注意，竟一头撞到一棵树上，额头上本就在研工楼里撞了一个大包，此时再添了一个邻居。
“这踏马什么地方，怎么在路中间栽颗树！”
他轻轻碰了碰那红肿之处，还好不是很疼，骂骂咧咧地抬头一看，熟悉的墙门上到处贴着白色的封条，匾额上更有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崇德居？”
邢东一愣，没想到自己毫无意识地走到这个地方。
前些日子猛鬼杀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此地已被贴上封条，挂上长锁，早就无人出入，彻底成为鬼屋。
他苦笑着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强力磁铁，莫非是它冥冥中引导自己重新回到这里？
“这块磁铁，也不知到底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会不会是哪里忽略了…”
“哪里有铁…”
一声惊雷轰然而起，电光闪过，刺激着邢东的神经。他眼神惊愕，猛然抬头，仿若遭受了雷击。
他想到了！
“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温和了…”
…
…
太平院视野最为开阔的中心位置，有一座飞檐斗拱的宫殿，被单独以高墙护卫，如同一座院中院。
此处乃是皇族行宫，取名“仪元宫”。
金顶红门，飞檐斗拱，虽然与太平院朴素的风格大相庭径，但由于色彩搭配协调，也并无太大的违和感，反倒有“一览众山小”的统领之姿。
平日里，仪元宫多是无人居住，今夜却灯火通明。
光影倒映在地面上的积水里，清晰可见一个个铠甲森森的紫羽卫。他们把守在宫墙内外，挺拔地矗立在雨中，哪怕暴雨滂沱至斯，依旧无人寻一处房间稍做躲避。
如此森严的把守，只因宫内住着一人，大平先皇唯一的女儿，泽铭小皇帝最信赖的亲姐姐，平宁公主。
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按理说公主早该入睡，可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她的寝殿内莹莹有光影摇弋。
翎玥独坐在镂窗阁台，身前的火盆跳动着火星。夜风吹过，抚开她的长发，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她轻声呢喃，一双泪眼早已哭红，无尽的哀思，却不知说与谁听。
“数日繁忙，你一走多日，还未来得及与你送行，请勿要责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你只留给我一个初见，却亏欠了诗的另一半…”
“今日是你的头七，若你恰好回魂听见，请托梦告诉我你的答案…”
脸颊上，一滴清泪滑落。
翎玥将手中最后一张冥纸放入火盆，任由火焰蚕食吞噬，最终化作盆中的卷卷灰烬。
一声长叹，她吹熄了烛火起身离去。
“诗的下阙，太过伤感，不提也罢。”
昏暗的寝殿内，低沉的男子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翎玥心神巨震，猛然回过头来。
“平川，是你吗？”
她见半晌无人应答，又怅然自语道:“哎，看来是幻听罢了。若他当真还魂却不肯与我相见，我定要恨他一生…”
邢东在楼檐外悬了多时，思前想后，不知如何与翎玥相见，毕竟“人鬼殊途”，万一吓到公主引来侍卫便大大不妙了。
听闻女子的自语，邢东将钩索一拉，挺身翻上阁台。
他取下面罩露出真容，戏谑道:“那我要是现身相见，公主岂不是要爱我一生？”
“你…”
看到熟悉的面孔，翎玥先是骇然，很快转为忐忑，最后惊喜的流下眼泪。
“真是做了鬼也不正经，怎能对女子说如此轻薄的话…”
“要是不爱，那我走就是了！”
“别走！我…”
翎玥泪如泉涌，“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眼中有星月，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人，在你面前，我甚至感到有些自卑…”她哽咽停顿，似乎鼓足很大勇气才说出口:“我便是爱你，可你却只让我伤心断肠…”
邢东知道，古代的女子碍于礼仪廉耻，想要主动向男子示爱有多不易，虽说公主这番袒露心迹多半是以为自己已经身死，这才暂时放下了矜持和顾忌，但对于一位高高在上的皇族公主来说，放下高贵的身段来表达爱意，定然需要莫大的勇气。
可让邢东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大平王朝最为金贵的公主殿下，貌若天仙、多才多艺的绝世可人儿，竟然会因自己而感到自卑？
这太难以置信了！
事实上，真正感到自卑的人，明明就是他啊！
惊诧之中，却见翎玥眼含清波，嘴角带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你能吟出像‘人生如若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这样的动人诗句…”
“你能在片刻之间，谱出像《新春序曲》这样惊世骇俗的乐曲…”
“还能用那一支毫不起眼的碳棒，将人像画得栩栩如生…”
“你还能利用任何的蛛丝马迹，探寻出不为人知的真相和答案…”
“最让我感到吸引的，是你的正义感，是你的自信心，还有你的执着和信念，每当你挑动眉毛的时候，我觉得你浑身都绽放着光芒！”
那声音婉转如莺，字字含情，跟随她的言语，邢东回想起与公主相识的点滴过往，喜怒哀乐历历在目，不禁发现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她的影子，否则当初在怡红楼时，又怎会拼命抵抗花魁雪蔓的百般诱惑，哪怕是寒泉灌顶也毫不在乎！
只不过有一点他也和翎玥相同，在这位美丽动人的公主面前，他也感到无比自卑，只能不断藏匿自己的情感，以免越陷越深！
邢东忽然想起不知在何处看到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首先出现的感觉是自卑感，因为想让自己更好，因为觉得她很完美。
正如他和翎玥！
泪眼朦胧中，他伸出温暖的臂弯，将早已哭成泪人的翎玥紧紧环住…
许久，翎玥似乎想起了哪里不对，脸色突然一红，挣脱了邢东的怀抱。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还是暖的！”
邢东楞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见过头上撞了两个大包的可怜鬼吗？”
“你没有死！”
翎玥万分惊喜，随即想起方才的“示爱”，又羞得脸红耳赤，于是端起公主的架子嗔怒道:“你…你真是坏透了，装鬼来捉弄本宫，方才说的，一句也不算数！”
看着眼前娇俏动人的女子，邢东笑了。
“哎不对啊！”
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秀了秀臂膀上的肌肉，不解道:“你说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优点，咋就没发现我长得俊呢？”
“哎哟…！”
一个烛台瞬间飞来，紧接着一声惨叫，邢东的额头上的大包又多了一个。
…
清风徐徐，吹进若隐若现着栀子花香的闺房，让人感到愉悦舒爽。
闷了一夜的天气终于凉爽下来，雨声缱绻，邢东与公主秉烛夜谈，数不尽的话语，道不明的相思。
此情此景，邢东不觉吟起“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应景的诗句，抑扬顿挫，一脸神气，谎称这千古名句乃是自己信手拈来。
本以为又要博得公主满眼桃花，哪知道闹了个天大的乌龙，原来这首诗早就流传了一百多年，连三岁的稚童也能倒背如流，公主以为他故意逗趣，并未在意，反而笑得前俯后仰。
邢东这才想起这首诗的作者是李商隐，这个时代的人所熟知有关唐朝的历史和自己并无二致，顿时一脸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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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说的是实话。”
见再无询问的价值，邢东挥手让他滚蛋。
万成两脚一瞪，急忙翻身后退，可还未站稳，又听得身后传来一声“站住”，再次被吓瘫在地，全身抖如筛糠。
“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他不住磕头，生怕眼前的黑影出尔反尔，一剑结果了他的小命。
邢东从身上摸出一颗黑丸，将万成的嘴巴强行捏开，逼迫他吞服下去。
“你服下之物乃是我亲手所制的独门剧毒，若是十天不解，必全身化脓而死。如果你说的是实话，到时自会给你解药…”
“至于今夜之事，若我发现还有第三人知道，你会死得很惨，明白吗？”
万成当即发下毒誓，定会保守秘密。
其实无须邢东胁迫，他也不敢泄露半分，若是自己与温和交易试题之事被万顺知道，以他父亲的秉性定会将他逐出太平院。
更何况出卖了院副温和，以他严酷无情的性格，绝对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目送万成连滚带爬消失在夜幕中，邢东微微一笑，“想不到这用来加深肤色的泥丸，竟然还有这般妙用！”
…
大雨再次变小，最终停了下来，只是空气仍旧闷热，犹如邢东此刻的心情烦闷不堪。
他神情凝重，手中握着从研工楼拿走的条形磁铁，在夜深人静的太平院中漫无目的的飘荡，行同鬼魅。
案子查到此处，邢东感觉与真相仅隔了一层窗户纸，如今面临的困难，不过是还没找到从何处捅破的切入点。
这一趟夜探研工楼，他并没有查到酒精的下落，反而揪出了温院副和万成之间的一档子破事儿。
这两件事情，看似毫无关联，而邢东总觉得哪里有所遗漏。
“到底是哪儿呢…”
哎哟！”
正想得入迷，稍不注意，竟一头撞到一棵树上，额头上本就在研工楼里撞了一个大包，此时再添了一个邻居。
“这踏马什么地方，怎么在路中间栽颗树！”
他轻轻碰了碰那红肿之处，还好不是很疼，骂骂咧咧地抬头一看，熟悉的墙门上到处贴着白色的封条，匾额上更有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崇德居？”
邢东一愣，没想到自己毫无意识地走到这个地方。
前些日子猛鬼杀人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如今此地已被贴上封条，挂上长锁，早就无人出入，彻底成为鬼屋。
他苦笑着低下头，看了看手中的强力磁铁，莫非是它冥冥中引导自己重新回到这里？
“这块磁铁，也不知到底与案子有没有关系？”
“会不会是哪里忽略了…”
“哪里有铁…”
一声惊雷轰然而起，电光闪过，刺激着邢东的神经。他眼神惊愕，猛然抬头，仿若遭受了雷击。
他想到了！
“看来，有必要查一查这个温和了…”
…
…
太平院视野最为开阔的中心位置，有一座飞檐斗拱的宫殿，被单独以高墙护卫，如同一座院中院。
此处乃是皇族行宫，取名“仪元宫”。
金顶红门，飞檐斗拱，虽然与太平院朴素的风格大相庭径，但由于色彩搭配协调，也并无太大的违和感，反倒有“一览众山小”的统领之姿。
平日里，仪元宫多是无人居住，今夜却灯火通明。
光影倒映在地面上的积水里，清晰可见一个个铠甲森森的紫羽卫。他们把守在宫墙内外，挺拔地矗立在雨中，哪怕暴雨滂沱至斯，依旧无人寻一处房间稍做躲避。
如此森严的把守，只因宫内住着一人，大平先皇唯一的女儿，泽铭小皇帝最信赖的亲姐姐，平宁公主。
离天明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按理说公主早该入睡，可在这风雨交加的深夜，她的寝殿内莹莹有光影摇弋。
翎玥独坐在镂窗阁台，身前的火盆跳动着火星。夜风吹过，抚开她的长发，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她轻声呢喃，一双泪眼早已哭红，无尽的哀思，却不知说与谁听。
“数日繁忙，你一走多日，还未来得及与你送行，请勿要责怪…”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你只留给我一个初见，却亏欠了诗的另一半…”
“今日是你的头七，若你恰好回魂听见，请托梦告诉我你的答案…”
脸颊上，一滴清泪滑落。
翎玥将手中最后一张冥纸放入火盆，任由火焰蚕食吞噬，最终化作盆中的卷卷灰烬。
一声长叹，她吹熄了烛火起身离去。
“诗的下阙，太过伤感，不提也罢。”
昏暗的寝殿内，低沉的男子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翎玥心神巨震，猛然回过头来。
“平川，是你吗？”
她见半晌无人应答，又怅然自语道:“哎，看来是幻听罢了。若他当真还魂却不肯与我相见，我定要恨他一生…”
邢东在楼檐外悬了多时，思前想后，不知如何与翎玥相见，毕竟“人鬼殊途”，万一吓到公主引来侍卫便大大不妙了。
听闻女子的自语，邢东将钩索一拉，挺身翻上阁台。
他取下面罩露出真容，戏谑道:“那我要是现身相见，公主岂不是要爱我一生？”
“你…”
看到熟悉的面孔，翎玥先是骇然，很快转为忐忑，最后惊喜的流下眼泪。
“真是做了鬼也不正经，怎能对女子说如此轻薄的话…”
“要是不爱，那我走就是了！”
“别走！我…”
翎玥泪如泉涌，“你是第一个让我觉得眼中有星月，浑身散发着光芒的人，在你面前，我甚至感到有些自卑…”她哽咽停顿，似乎鼓足很大勇气才说出口:“我便是爱你，可你却只让我伤心断肠…”
邢东知道，古代的女子碍于礼仪廉耻，想要主动向男子示爱有多不易，虽说公主这番袒露心迹多半是以为自己已经身死，这才暂时放下了矜持和顾忌，但对于一位高高在上的皇族公主来说，放下高贵的身段来表达爱意，定然需要莫大的勇气。
可让邢东没有想到的是，眼前这位大平王朝最为金贵的公主殿下，貌若天仙、多才多艺的绝世可人儿，竟然会因自己而感到自卑？
这太难以置信了！
事实上，真正感到自卑的人，明明就是他啊！
惊诧之中，却见翎玥眼含清波，嘴角带笑，似乎陷入了回忆，“你能吟出像‘人生如若初见，何事西风悲画扇’这样的动人诗句…”
“你能在片刻之间，谱出像《新春序曲》这样惊世骇俗的乐曲…”
“还能用那一支毫不起眼的碳棒，将人像画得栩栩如生…”
“你还能利用任何的蛛丝马迹，探寻出不为人知的真相和答案…”
“最让我感到吸引的，是你的正义感，是你的自信心，还有你的执着和信念，每当你挑动眉毛的时候，我觉得你浑身都绽放着光芒！”
那声音婉转如莺，字字含情，跟随她的言语，邢东回想起与公主相识的点滴过往，喜怒哀乐历历在目，不禁发现自己心中早已有了她的影子，否则当初在怡红楼时，又怎会拼命抵抗花魁雪蔓的百般诱惑，哪怕是寒泉灌顶也毫不在乎！
只不过有一点他也和翎玥相同，在这位美丽动人的公主面前，他也感到无比自卑，只能不断藏匿自己的情感，以免越陷越深！
邢东忽然想起不知在何处看到的一句话:喜欢一个人，首先出现的感觉是自卑感，因为想让自己更好，因为觉得她很完美。
正如他和翎玥！
泪眼朦胧中，他伸出温暖的臂弯，将早已哭成泪人的翎玥紧紧环住…
许久，翎玥似乎想起了哪里不对，脸色突然一红，挣脱了邢东的怀抱。
“你…你到底是人是鬼，怎么还是暖的！”
邢东楞了片刻，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你见过头上撞了两个大包的可怜鬼吗？”
“你没有死！”
翎玥万分惊喜，随即想起方才的“示爱”，又羞得脸红耳赤，于是端起公主的架子嗔怒道:“你…你真是坏透了，装鬼来捉弄本宫，方才说的，一句也不算数！”
看着眼前娇俏动人的女子，邢东笑了。
“哎不对啊！”
突然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秀了秀臂膀上的肌肉，不解道:“你说了我一堆乱七八糟的优点，咋就没发现我长得俊呢？”
“哎哟…！”
一个烛台瞬间飞来，紧接着一声惨叫，邢东的额头上的大包又多了一个。
…
清风徐徐，吹进若隐若现着栀子花香的闺房，让人感到愉悦舒爽。
闷了一夜的天气终于凉爽下来，雨声缱绻，邢东与公主秉烛夜谈，数不尽的话语，道不明的相思。
此情此景，邢东不觉吟起“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这应景的诗句，抑扬顿挫，一脸神气，谎称这千古名句乃是自己信手拈来。
本以为又要博得公主满眼桃花，哪知道闹了个天大的乌龙，原来这首诗早就流传了一百多年，连三岁的稚童也能倒背如流，公主以为他故意逗趣，并未在意，反而笑得前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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