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一石三鸟
司工参军廖威朗声说道:“如今三对三，按照以往规则，你的提议不能通过，高大人的参赛资格也不应该被取消！”
廖威大力支持高俅，除了私人关系以外，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的利益并不冲突。
按照大平吏律，官员升迁，至少也得任职年满一年才行，这次争夺府丞名额，他这个刚被提拔不到八个月的新官本就没有机会，还不如卖给高俅一个天大的人情。
关兴旺冲廖威哼了一声，转看向台下道貌岸然的李忠说道:“李大人，我便等着看你率领的蹴鞠队被别人狠虐，到那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说完傲慢地看向高俅，招手示意他上前登记。
他不得不如此，毕竟投票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绝对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出尔反尔，堪堪坠了自己的名声。
做官，不就图一个“名”吗，至于“利”，那还在“名”之后呢！
高俅朝廖威和李忠各自弯腰长揖，然后一脸郑重地走向登记台。
这一刻，他在大名府衙的门口受尽冷眼，颜面尽失，但他的内心却无比的坚定。
蹴鞠大赛，他必须获胜！
……
参赛队伍集结完毕以后，在礼房吏员的指令下，全都朝着露天的蹴鞠场转移。
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参赛队伍涌了过去。
在那里，大名府辖地的高官富贾，社会名流早已在观赛席落座等待，知府、通判等地方要员则一直陪伴着今日大赛的主角——观察使节公孙瑾。
很快的，当人群全部离开以后，府衙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槐树下，两道人影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躲在粗壮的树干背后悄声低语。
“马师爷，蹴鞠大赛这一天的时间里，你务必要加大对汪小乙的审讯力度，将他的罪状坐实，这个府丞的位置，就非我莫属了！”
“案子的事儿，您就放下吧！”矮个子师爷面露狠辣之色，“我老马的手段，别人或许不知道，李大人您还不清楚吗？就算他汪小乙是钢筋铁骨，那也得给我乖乖招供！”
李忠点了点头，这汪师爷别的本事不大，审讯的确有那么一套。
若不是马师爷，或许连庞家兄弟也拿不下，而此人竟然让庞家兄弟供出了主犯汪小乙，甚至还亲笔写下供词，李忠自问连他自己都不到。
“可是李大人，小的有一事不解。”
“说。”
“”既然关兴旺等人想要取消高俅参赛资格，你又何必…”
未待马师爷说完，李忠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方停。
“那几个参军，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如果就这样草率的将高俅除名，将来在知府大人那边不一定解释得过去。”
“这是为何？”
“犯下命案的人，仅仅只是高俅的手下，图财害命的事绝不可能会是他指使的。也就是说，高俅的罪过，最多就是治家不严，罚得最重，顶多是免了他的职务。”李忠摇了摇头，“即使如此，高俅也理应拥有参加蹴鞠大赛的资格，岂能是他们几个说取消就取消的！”
马师爷一副恍然的模样，看向李忠的双眼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主子的深谋远虑，他这不是第一次见，每每听了他的分析，都感觉受益良多。
李忠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整个大名府，高俅的蹴鞠技艺谁人不知，刘知府很可能对观察使介绍过此人，若是他没能参加，扫了公孙大人的兴致，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这几个私自将他除名的人哪个担待得起！”
“哦——”
马师爷张圆了嘴巴，“怪不得那关兴旺不敢自己做这个决定，反而要拉上六位参军共同投票，原来是不想自己担责呐！”
李忠发出几声讪笑:“他们几个无不觊觎这个空缺的府丞之位，因此惧怕高俅率领的府兵队。他们宁可担上被刘知府责骂的风险，也想要拉高俅下水，而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此计…何解？”马师爷手指画着圈，又往前凑了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对于这位最值得信赖的亲信，李忠向来不做过多的隐瞒，“一来，我出面帮高俅获得参赛资格，这正是向世人表示，查封星月阁，捉拿汪小乙等人，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打击高俅，民间也会传出我处事公正的名声，知府大人更会对我另眼相看，这对我晋升仕途大有益处！”
“二来，高俅的队伍实力强劲，在和他会师之前，他会帮我扫除更多的障碍，省了我更多的力气和心思。”
“这第三嘛，只有高俅参加，比赛才会变得更加激烈和精彩，观察使大人才会大饱眼福。否则，这场蹴鞠大赛便失去了意义，若是不能让公孙大人满意，刘知府许诺获胜者的府丞之位，也就不一定能兑现了。”
马师爷频频点头，旋即又皱起了眉头，“理是这个理，可万一咱们的队伍踢不过高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哈哈！他们畏惧高俅的队伍，本官可不怕！”
李忠一通大笑，似乎完全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府兵队虽然强，咱们刑司队又岂会弱了？且不说我挑选的队员都是个顶个的蹴鞠好手，其中更有三人，乃是我在江湖上重金聘请的外援，个个技艺都不在高俅之下！”
“再说了，府兵队如今少了汪小乙，就等于自断一臂，仅仅靠高俅一个人，他撑不起这个场面来！”李忠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待我堂堂正正的率队打败高俅，讨了公孙大人和刘知府的欢心，这个府丞之位，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可是…”
李忠知道马师爷担心什么，此人性格谨慎，这是优点。
他脸色一沉，打断道:“若是他高俅当真赢下了比赛，不是还有你吗？”说着拍了拍马师爷的肩头，“坐实汪小乙杀人的罪状，即使高俅拔得头筹，他也当不成这个府丞之位！”
马师爷终于明白李忠全盘的谋划。这么说来，主子已经计划的滴水不漏了，而自己身上还肩负着更大的重任。
他躬身送别迈步前往蹴鞠场的魁梧之人，然后转身走向了府衙地牢，双眼尽是冷酷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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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威大力支持高俅，除了私人关系以外，其实最重要的，是他们二人的利益并不冲突。
按照大平吏律，官员升迁，至少也得任职年满一年才行，这次争夺府丞名额，他这个刚被提拔不到八个月的新官本就没有机会，还不如卖给高俅一个天大的人情。
关兴旺冲廖威哼了一声，转看向台下道貌岸然的李忠说道:“李大人，我便等着看你率领的蹴鞠队被别人狠虐，到那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说完傲慢地看向高俅，招手示意他上前登记。
他不得不如此，毕竟投票的主意是他提出来的，绝对不能当着百姓的面出尔反尔，堪堪坠了自己的名声。
做官，不就图一个“名”吗，至于“利”，那还在“名”之后呢！
高俅朝廖威和李忠各自弯腰长揖，然后一脸郑重地走向登记台。
这一刻，他在大名府衙的门口受尽冷眼，颜面尽失，但他的内心却无比的坚定。
蹴鞠大赛，他必须获胜！
……
参赛队伍集结完毕以后，在礼房吏员的指令下，全都朝着露天的蹴鞠场转移。
围观的百姓也跟着参赛队伍涌了过去。
在那里，大名府辖地的高官富贾，社会名流早已在观赛席落座等待，知府、通判等地方要员则一直陪伴着今日大赛的主角——观察使节公孙瑾。
很快的，当人群全部离开以后，府衙门口终于安静了下来…
大槐树下，两道人影避开所有人的视线，躲在粗壮的树干背后悄声低语。
“马师爷，蹴鞠大赛这一天的时间里，你务必要加大对汪小乙的审讯力度，将他的罪状坐实，这个府丞的位置，就非我莫属了！”
“案子的事儿，您就放下吧！”矮个子师爷面露狠辣之色，“我老马的手段，别人或许不知道，李大人您还不清楚吗？就算他汪小乙是钢筋铁骨，那也得给我乖乖招供！”
李忠点了点头，这汪师爷别的本事不大，审讯的确有那么一套。
若不是马师爷，或许连庞家兄弟也拿不下，而此人竟然让庞家兄弟供出了主犯汪小乙，甚至还亲笔写下供词，李忠自问连他自己都不到。
“可是李大人，小的有一事不解。”
“说。”
“”既然关兴旺等人想要取消高俅参赛资格，你又何必…”
未待马师爷说完，李忠哈哈大笑起来，许久方停。
“那几个参军，不过是鼠目寸光之辈，如果就这样草率的将高俅除名，将来在知府大人那边不一定解释得过去。”
“这是为何？”
“犯下命案的人，仅仅只是高俅的手下，图财害命的事绝不可能会是他指使的。也就是说，高俅的罪过，最多就是治家不严，罚得最重，顶多是免了他的职务。”李忠摇了摇头，“即使如此，高俅也理应拥有参加蹴鞠大赛的资格，岂能是他们几个说取消就取消的！”
马师爷一副恍然的模样，看向李忠的双眼散发出炽热的光芒。主子的深谋远虑，他这不是第一次见，每每听了他的分析，都感觉受益良多。
李忠稍作停顿，继续说道:“整个大名府，高俅的蹴鞠技艺谁人不知，刘知府很可能对观察使介绍过此人，若是他没能参加，扫了公孙大人的兴致，到时候上头怪罪下来，这几个私自将他除名的人哪个担待得起！”
“哦——”
马师爷张圆了嘴巴，“怪不得那关兴旺不敢自己做这个决定，反而要拉上六位参军共同投票，原来是不想自己担责呐！”
李忠发出几声讪笑:“他们几个无不觊觎这个空缺的府丞之位，因此惧怕高俅率领的府兵队。他们宁可担上被刘知府责骂的风险，也想要拉高俅下水，而我偏不让他们得逞，此乃一石三鸟之计！”
“此计…何解？”马师爷手指画着圈，又往前凑了凑，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对于这位最值得信赖的亲信，李忠向来不做过多的隐瞒，“一来，我出面帮高俅获得参赛资格，这正是向世人表示，查封星月阁，捉拿汪小乙等人，绝不是为了一己私利打击高俅，民间也会传出我处事公正的名声，知府大人更会对我另眼相看，这对我晋升仕途大有益处！”
“二来，高俅的队伍实力强劲，在和他会师之前，他会帮我扫除更多的障碍，省了我更多的力气和心思。”
“这第三嘛，只有高俅参加，比赛才会变得更加激烈和精彩，观察使大人才会大饱眼福。否则，这场蹴鞠大赛便失去了意义，若是不能让公孙大人满意，刘知府许诺获胜者的府丞之位，也就不一定能兑现了。”
马师爷频频点头，旋即又皱起了眉头，“理是这个理，可万一咱们的队伍踢不过高俅，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哈哈哈哈！他们畏惧高俅的队伍，本官可不怕！”
李忠一通大笑，似乎完全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府兵队虽然强，咱们刑司队又岂会弱了？且不说我挑选的队员都是个顶个的蹴鞠好手，其中更有三人，乃是我在江湖上重金聘请的外援，个个技艺都不在高俅之下！”
“再说了，府兵队如今少了汪小乙，就等于自断一臂，仅仅靠高俅一个人，他撑不起这个场面来！”李忠说着笑了起来，似乎已经胜券在握，“待我堂堂正正的率队打败高俅，讨了公孙大人和刘知府的欢心，这个府丞之位，还不是我的囊中之物？”
“可是…”
李忠知道马师爷担心什么，此人性格谨慎，这是优点。
他脸色一沉，打断道:“若是他高俅当真赢下了比赛，不是还有你吗？”说着拍了拍马师爷的肩头，“坐实汪小乙杀人的罪状，即使高俅拔得头筹，他也当不成这个府丞之位！”
马师爷终于明白李忠全盘的谋划。这么说来，主子已经计划的滴水不漏了，而自己身上还肩负着更大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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