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鼠有鼠道
估计任谁都没有想到，夹山镇的千百屋舍，黄昏油灯亮起，日出迅速熄灭，平日里是热热闹闹的氛围，许多商贾又造就出送来迎往的场景，好似真的就有这么千百户人。其实夹杂在这其中的许多屋舍早已人去楼空，这些年来被人以水磨功夫或是从原来主人手中，或是慢慢与官府积攒点滴情面，都陆陆续续的落在了一个人的手里。
这些空房大多是早年平野之战迁出故乡的百姓的祖宅，如今家具上早已铺满了灰尘，虞言在齐珉之的带领下穿梭一间间矮房，最后皱眉躲在镇子东南角的一间屋舍里。这间屋子显然很早以前就没人居住了，最宽阔处也就一丈三尺距离，几只老鼠被开门的吱呀声吓得飞窜，率先走进其中蓄着山羊胡的老镖师头上身上挂着一张张蜘蛛网，祛除起来很是惹人心烦。
一张四四方方缺了一角腿长不一桌子上，虞言对面是武祜，武祜两边则是郑习与计楠，两个老镖师，至于孟峥，没人在意这个上了贼船却不自知的可怜孩子，早就在九拐八弯好似迷宫一样的半截道上走丢了。
齐珉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素洁白袍，腰间挂了一块螭龙攀云玉佩，以一把青竹为骨宣纸做面的考究折扇掀开睡了一窝粉嫩小老鼠的铺盖一角，轻轻将它们放在铺盖中挤出的棉絮里，又用一块破补子充当棉被，整个过程中动作轻柔，叫虞言险些忘了这人害的自己三番两次险些丧命。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齐珉之坐在相对而言比较干净的床骨上，轻轻晃动折扇，一阵阵微风掀起许多无物不沾的灰尘。这些灰尘与齐珉之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天堑，不能靠近他周身一寸范围。
屋子里坐着的几人不久前还在拔刀相向，一时间自然是沉默无语。齐珉之一边笑一边盯着计楠，心里盘算着虞言心气还余下多少，能不能说出或许会把他压垮的某件事情。而计楠则一手按着空荡荡的口袋，好似做了一场梦似的，自己见到了一位在山顶手摘白云投喂游鱼，形单影只左右对弈的恬淡仙人。
虞言武祜郑习乃至于两位老镖师也都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总觉得刚才在客栈里远远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分明已经是犯下了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事，事后却又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大那么严重。
两位老镖师记得东家吩咐过要他们好好照看武祜，其实打心眼里觉得武祜不如郑习，从武艺性情到待人接物方方面面俱是如此。更何况就算是将武祜换成郑习，也远远不会令他们如此行事。两位老镖师又往更久以前想，完全记不起为何会在齐珉之手下做事，随着两名老镖师想的越来越久，他们就越发觉得这些事情便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几人之所以会如此想，是因为早在两人会面于客栈二楼之初，齐珉之就顺着蛛丝马迹光明正大的算计了兰子兮一次。也正是因为如此，兰子兮才会在客栈里故意拙劣藏拙，随手顺水推舟之际，又下了一记令人头疼的无理手。
书中所言“仙人投子，便知千秋。”放在以前就是如此，即便是现在也并非全然没有道理。
一晃就是半个时辰过去，大大咧咧的憨巴儿武祜肚子叫了起来，他赧颜一笑，偏偏袒露着的肩头还有狰狞伤疤。为了拔掉虞言徒手刺进他肩头的那只倒钩箭，郑习烧红了环首大刀活生生剜掉了他二两肉。当时官兵就在他们先前躲着的屋子外边，武祜咬紧牙关任由郑习在自己身上动刀子，即便是郑习用从客栈里顺手拿的烈酒喷在他伤口上的时候，饶是两位见惯了惨烈场面的老镖师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可武祜就是咬紧了牙关疼的直翻白眼都没哼一声。
此时距离虞言出关不过一日半的功夫，遭受了诸多荒诞离奇的古怪事情，虞言心境越发平稳，在当下换作以往，早就想办法捉了屋内六人严刑拷问去了。
不得不称赞齐珉之手段，无形之中已经扰乱了虞言心性。
第一个开口的人是郑习，他伤势不轻，被两个老镖刻意卡在了离虞言锋芒最近的位子上，身上深浅大小皆不相同的伤口有六处，幸好虞言早在察觉杀意勃勃的时候就有意收敛，都没有落在会危及性命的地方。最严重的，也无非就是大腿上被片掉了一层肉，止了血伤疤肯定会留下，不过对以后没什么大影响，不至于行动不便一瘸一拐。忍着痛为自己和武祜包扎的郑习脸色雪白，算是除了虞言以外受伤最重的那一个，他裂了咧嘴，真心实意赞叹道：“虞将军好身手，我们四人合力，都拿你没一点办法啊。我名唤郑习，你对面那个叫武祜，我们在江湖上还算小有名气，一流高手称不上，至少不算不入流了。”
齐珉之眨了下眼，有些不悦。武祜仍旧大大咧咧，想抬起手，疼的呲牙裂嘴，比起郑习，伤势要轻一些，但轻不到哪里去。虞言不做言语，只是默然接受，毫无动作。
齐珉之猛然合起折扇，扇骨碰撞发出噼啪声响，这个就连虞言都听说过的儒商，从袖里拿出一块石头轻轻摩挲，略加思考而后笑道：“虞将军，虞师叔，多有得罪，其中缘由师侄来日再做解释。现在暂且听我絮叨几句，如何？”
虞言淡淡点头之际，喉咙翻滚，一口气血难以压抑，伸手遮挡口鼻，吐在手心又藏在桌下。
齐珉之对此视而不见，继续笑着说道：“有人托我查了一件事，颇为古怪，是押运粮饷甲士的户籍出身，此事本来我不大上心，可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虞将军不妨来猜上一猜。”
虞言已经想清了至少一件事情，齐珉之口中的东家和有人是一个人，谢敬元。恩师谢公路的独子，也是养子，是郭衷捡到了这个在山路上等死的孩子，送到了谢公路的手里。
先前齐珉之就提过谢敬元一嘴，显然两人早有联系。一个秋州小镇子上的客栈，请了个说书先生，还是那位早就该死了的敛王世子裴长袖，他说自己与北羌绝无勾结，就事论事平心而言，虞言不信。一来不信早年可谓雄韬满腹的皇帝会做这种事，二来也不信这群嘴里离不开仙人两个字的真仙人。
但是关于裴长袖自称欠谢敬元一个人情，谢敬元又要他把人情偿还在自己身上这件事虞言相信，如此一来就有件事情对的上号了。
与国相解右元，大将军武康元并称做大端三元，年仅及冠后一年的京都第一剑客谢敬元与养父谢公路大吵一架，缘由不知，总之在那之后谢敬元已经淡出京都视野近十年，而谢公路也就是在那之后才心灰意冷辞官归乡。
如此说来，打从人情递交到虞言身上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就已经互不亏欠了。
又一联想到真正叫自己有了出关念头的那位窦大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有痴傻儿这个终于痴傻了一次的丑角，这台大戏唱的还真是不错。
虞言双手交叉，淡漠开口：“直说吧，有多少人是秋州出身。”
齐珉之笑意越发浓了，大智慧不缺少，小聪明也有些，这么一个有趣家伙待在秋州吃沙子，有些可惜了。
齐珉之手中折扇再开，开扇动作很大，两只大袖勾起灰尘，惹得武祜止不住咳嗽，他可不像其他人还能用袖子遮住口鼻。郑习无奈，将自己的袖子分了一只过去，武祜死死的将自己的脑袋按上去。
白袍书生收起些许笑意，不浅不淡的缓缓说道：“虞将军聪明人，秋州人有，真的秋州人那是一个也无。一开始我也没能看出端倪来，多亏黄沙道里有个老朋友给提了醒，这才发现那群对丰安王忠心耿耿的秋州甲士，出身怎的就都那么清白。”
虞言一点就透，武祜小声询问郑习：“东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习淡淡的为他解释：“秋州人尚武成风，从来都不喜欢动嘴皮子。”
武祜其实还不懂，不过点点头，就说原来如此。
虞言瞥了一眼房间角落，有一处因为灰尘扬起露出明显缝隙，齐珉之用脚尖一挑那里的木板，就有一条阴暗地道显露真容。
齐珉之晃动折扇，朝地道努努嘴，合起折扇双手抱拳笑道：“虞将军，这条地道通往夹山镇外的一处山谷，足足有四五里地长，我为了找出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你塞马关的粮草就在那山谷里，按照律令，绝对只有多的份。但是我看在先前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的事情上，就给你提个醒，在场的咱们几位，其实谁去那里都比你要更合适。”
虞言一句话也不多说，伤势已经很重，仍是拿上最后十余只箭矢，至于弓，早在和猴头那场交锋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虞言率先走进地道，齐珉之咧起嘴角，眼神火热，吩咐两名老镖跟上，之后是他和武祜，郑习和计楠走在最后面也最危险的地方。
买下这些房屋打造地道，截下粮草强压丰安王，设计引出虞言，又安插了一波暗哨在虞言必经之路上的人，可不是他。
季子昂先前跟计楠说过如果实在追不上那就算了，本身就是在提醒计楠，后来引来官兵强硬阻止齐珉之试探那把剑的古怪，对于这个十二岁就已经跟在自己身边的老趟子手，齐珉之不得不和兰子兮一样，暗叹自己把这一局棋想的太小了。
地道内没有灯火，一行人只能摸黑前进，每摸索出有岔路口，齐珉之就出声提醒正确的路。有两三次都是刚刚左转便要右转，两条岔路之间不过两三步距离，若是没人带领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在最前面的虞言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长时间身处黑暗中，虞言眼睛被这微弱阳光刺痛，脚步不停，被人忽然拉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虞言身边的齐珉之丢出那颗小石头，小石头绽放出异常强烈的寒光，只一个刹那间就将出口外的一片机关尽数摧毁。
虞言第一次主动询问齐珉之：“山谷里有什么？”
他猛然想起先前那一句妖族禁制唯有虞言能解。
齐珉之笑了笑，屈指一弹，崩裂虞言身上的一处伤口，一条红线延伸出很远，齐珉之赞道：“虞师叔，你的运道当真要比我好很多！”
虞言腰间长剑不断铮铮作响，自行出窍一指长短以剑气截断红线，随后齐珉之屈指一弹长剑归鞘，无论虞言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山谷远处传来极为恐怖的嘶吼声，随之便是地牛翻身一样的动静，有一道身影在山林之间不断穿梭，一个恍惚间就丢失了主人身影的猴头在山谷深处主动阻拦一只妖物，背生双翼身负鳞甲，生的马面牛角，尾巴却又像猛虎一样，轻轻一抬蹄子就将身边一块两丈高一丈宽的突兀岩石踢得粉碎。
猴头口吐人言：“小东西，侥幸逃过一难，又遇上我，你的运道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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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空房大多是早年平野之战迁出故乡的百姓的祖宅，如今家具上早已铺满了灰尘，虞言在齐珉之的带领下穿梭一间间矮房，最后皱眉躲在镇子东南角的一间屋舍里。这间屋子显然很早以前就没人居住了，最宽阔处也就一丈三尺距离，几只老鼠被开门的吱呀声吓得飞窜，率先走进其中蓄着山羊胡的老镖师头上身上挂着一张张蜘蛛网，祛除起来很是惹人心烦。
一张四四方方缺了一角腿长不一桌子上，虞言对面是武祜，武祜两边则是郑习与计楠，两个老镖师，至于孟峥，没人在意这个上了贼船却不自知的可怜孩子，早就在九拐八弯好似迷宫一样的半截道上走丢了。
齐珉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一身素洁白袍，腰间挂了一块螭龙攀云玉佩，以一把青竹为骨宣纸做面的考究折扇掀开睡了一窝粉嫩小老鼠的铺盖一角，轻轻将它们放在铺盖中挤出的棉絮里，又用一块破补子充当棉被，整个过程中动作轻柔，叫虞言险些忘了这人害的自己三番两次险些丧命。做完了这些事情之后，齐珉之坐在相对而言比较干净的床骨上，轻轻晃动折扇，一阵阵微风掀起许多无物不沾的灰尘。这些灰尘与齐珉之之间像是有一道无形天堑，不能靠近他周身一寸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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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言武祜郑习乃至于两位老镖师也都在思考着一些事情，总觉得刚才在客栈里远远不至于闹出那么大动静，分明已经是犯下了几颗脑袋都不够掉的事，事后却又觉得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大那么严重。
两位老镖师记得东家吩咐过要他们好好照看武祜，其实打心眼里觉得武祜不如郑习，从武艺性情到待人接物方方面面俱是如此。更何况就算是将武祜换成郑习，也远远不会令他们如此行事。两位老镖师又往更久以前想，完全记不起为何会在齐珉之手下做事，随着两名老镖师想的越来越久，他们就越发觉得这些事情便是天经地义……理应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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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距离虞言出关不过一日半的功夫，遭受了诸多荒诞离奇的古怪事情，虞言心境越发平稳，在当下换作以往，早就想办法捉了屋内六人严刑拷问去了。
不得不称赞齐珉之手段，无形之中已经扰乱了虞言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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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珉之眨了下眼，有些不悦。武祜仍旧大大咧咧，想抬起手，疼的呲牙裂嘴，比起郑习，伤势要轻一些，但轻不到哪里去。虞言不做言语，只是默然接受，毫无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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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言淡淡点头之际，喉咙翻滚，一口气血难以压抑，伸手遮挡口鼻，吐在手心又藏在桌下。
齐珉之对此视而不见，继续笑着说道：“有人托我查了一件事，颇为古怪，是押运粮饷甲士的户籍出身，此事本来我不大上心，可是发现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虞将军不妨来猜上一猜。”
虞言已经想清了至少一件事情，齐珉之口中的东家和有人是一个人，谢敬元。恩师谢公路的独子，也是养子，是郭衷捡到了这个在山路上等死的孩子，送到了谢公路的手里。
先前齐珉之就提过谢敬元一嘴，显然两人早有联系。一个秋州小镇子上的客栈，请了个说书先生，还是那位早就该死了的敛王世子裴长袖，他说自己与北羌绝无勾结，就事论事平心而言，虞言不信。一来不信早年可谓雄韬满腹的皇帝会做这种事，二来也不信这群嘴里离不开仙人两个字的真仙人。
但是关于裴长袖自称欠谢敬元一个人情，谢敬元又要他把人情偿还在自己身上这件事虞言相信，如此一来就有件事情对的上号了。
与国相解右元，大将军武康元并称做大端三元，年仅及冠后一年的京都第一剑客谢敬元与养父谢公路大吵一架，缘由不知，总之在那之后谢敬元已经淡出京都视野近十年，而谢公路也就是在那之后才心灰意冷辞官归乡。
如此说来，打从人情递交到虞言身上的时候，两个人其实就已经互不亏欠了。
又一联想到真正叫自己有了出关念头的那位窦大人，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还有痴傻儿这个终于痴傻了一次的丑角，这台大戏唱的还真是不错。
虞言双手交叉，淡漠开口：“直说吧，有多少人是秋州出身。”
齐珉之笑意越发浓了，大智慧不缺少，小聪明也有些，这么一个有趣家伙待在秋州吃沙子，有些可惜了。
齐珉之手中折扇再开，开扇动作很大，两只大袖勾起灰尘，惹得武祜止不住咳嗽，他可不像其他人还能用袖子遮住口鼻。郑习无奈，将自己的袖子分了一只过去，武祜死死的将自己的脑袋按上去。
白袍书生收起些许笑意，不浅不淡的缓缓说道：“虞将军聪明人，秋州人有，真的秋州人那是一个也无。一开始我也没能看出端倪来，多亏黄沙道里有个老朋友给提了醒，这才发现那群对丰安王忠心耿耿的秋州甲士，出身怎的就都那么清白。”
虞言一点就透，武祜小声询问郑习：“东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习淡淡的为他解释：“秋州人尚武成风，从来都不喜欢动嘴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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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言瞥了一眼房间角落，有一处因为灰尘扬起露出明显缝隙，齐珉之用脚尖一挑那里的木板，就有一条阴暗地道显露真容。
齐珉之晃动折扇，朝地道努努嘴，合起折扇双手抱拳笑道：“虞将军，这条地道通往夹山镇外的一处山谷，足足有四五里地长，我为了找出它可是费了不少功夫。你塞马关的粮草就在那山谷里，按照律令，绝对只有多的份。但是我看在先前给你添了许多麻烦的事情上，就给你提个醒，在场的咱们几位，其实谁去那里都比你要更合适。”
虞言一句话也不多说，伤势已经很重，仍是拿上最后十余只箭矢，至于弓，早在和猴头那场交锋之后就不知道去了哪里。虞言率先走进地道，齐珉之咧起嘴角，眼神火热，吩咐两名老镖跟上，之后是他和武祜，郑习和计楠走在最后面也最危险的地方。
买下这些房屋打造地道，截下粮草强压丰安王，设计引出虞言，又安插了一波暗哨在虞言必经之路上的人，可不是他。
季子昂先前跟计楠说过如果实在追不上那就算了，本身就是在提醒计楠，后来引来官兵强硬阻止齐珉之试探那把剑的古怪，对于这个十二岁就已经跟在自己身边的老趟子手，齐珉之不得不和兰子兮一样，暗叹自己把这一局棋想的太小了。
地道内没有灯火，一行人只能摸黑前进，每摸索出有岔路口，齐珉之就出声提醒正确的路。有两三次都是刚刚左转便要右转，两条岔路之间不过两三步距离，若是没人带领就只有死路一条。如此也不知道走了有多久，走在最前面的虞言终于看到了一点亮光，长时间身处黑暗中，虞言眼睛被这微弱阳光刺痛，脚步不停，被人忽然拉住。
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虞言身边的齐珉之丢出那颗小石头，小石头绽放出异常强烈的寒光，只一个刹那间就将出口外的一片机关尽数摧毁。
虞言第一次主动询问齐珉之：“山谷里有什么？”
他猛然想起先前那一句妖族禁制唯有虞言能解。
齐珉之笑了笑，屈指一弹，崩裂虞言身上的一处伤口，一条红线延伸出很远，齐珉之赞道：“虞师叔，你的运道当真要比我好很多！”
虞言腰间长剑不断铮铮作响，自行出窍一指长短以剑气截断红线，随后齐珉之屈指一弹长剑归鞘，无论虞言如何用力也拔不出来。
山谷远处传来极为恐怖的嘶吼声，随之便是地牛翻身一样的动静，有一道身影在山林之间不断穿梭，一个恍惚间就丢失了主人身影的猴头在山谷深处主动阻拦一只妖物，背生双翼身负鳞甲，生的马面牛角，尾巴却又像猛虎一样，轻轻一抬蹄子就将身边一块两丈高一丈宽的突兀岩石踢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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