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章 冤冤相报何时了
万菊花心里默念着，要不是眼看着姑娘一天天长大，那种女孩子青春期特有的萌动，再看到龚桑巴和桑格多来他们家时的那
种眼神，充满对异性的渴望。令万菊花心里惴惴不安。
万菊花是过来人，对女儿的心理活动，她怎么可能不猜个十有八九。甭提大姑娘赵晓燕的一举一动，哪怕走路一个姿态，她就
能猜出姑娘在龚桑巴和桑格多面前，故意显摆，意在诱惑对方的对自己产生兴趣。
于是，她心里发慌。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对异性最具渴望。往往不顾后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青春期的好奇心，和对异性的
生理需求。你说，自己女儿都积极主动的发出求爱信号，那久经沙场的龚桑巴和桑格多，能不顺理成章吗？万菊花心里越想越害
怕，加之龚桑巴和桑格多，长得都是彪形大汉，虽然算不上美男子，但吸引他们家两个姑娘积极主动，万菊花还是认为自己还是
底气。
所以，背着赵为筛，利用自己买菜机会，选择榆树沟出了名的媒婆，即榆树沟牲畜市场的，饭店加旅馆的老板小喜鹊：蓟凤娇
。对待蓟凤娇这个人，我们早有介绍。原本，她也是个有夫之妇。侧是男人何潇厮，在一次于客人发生争斗中，不幸被对方失手
打死。
蓟凤娇心疼丈夫何潇厮，对他的死，自己内心里充满煎熬。因为，何潇厮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惨遭恶人击杀。丈夫死了，她
在李提山的帮助下，告官法办肇事者。可那个在她面前百依百顺的何潇厮，小喜鹊蓟凤娇在日后的十多年中，都未曾找到一个。
于是，她决定终身不嫁。
随着李提山年龄一年老似一年，曾经对她有求必应的李提山，也因为失去唯一儿子李彀，因而变得沉默寡言。原本，隔三差五
、有事没事找借口，来她旅店住上一两宿的李提山，现如今视她为陌生人一般。我去，这让蓟凤娇实在无法接受。
怎么说我蓟凤娇年轻时，也是你李提山颠颠嬉戏，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一个忠实的护花使者。现如今，年老多买，两鬓染白，你
就一去不回，恩断义绝，也太不合情理了吧！想当初，姑奶奶年轻时，你想方设法请姑奶奶来到榆树沟牲畜市场。给你打点饭店
旅社，姑奶奶我没一个怨字。
白天，假装你的佣人，晚上，和你同床共枕。直到你老婆肖冬梅对我起了疑心，为了掩人耳目，你将我许配给何潇厮。尽管
如此，你还是剩何潇厮不在家，经常和我小喜鹊缠缠绵绵。未曾想，我丈夫何潇厮惨遭不幸，你便一发不可收拾。名正言顺的与
我眉来眼去。
直到榆树沟马帮东窗事发，你便和肖冬梅成双成对，将我小喜鹊打入冷宫一般。成年累月，不来看上我一眼。老李头，你，是
不是对我蓟凤娇太绝情了啊！我不想和肖冬梅相提并论，怎么说，人家和你是结发夫妻。她是正根，我蓟凤娇不过是叉头。不求
于你朝朝暮暮，但你也不能将我置之度外，不理不睬啊！
蓟凤娇曾经为此和李提山视若旁人，见面也是连眼皮瞟都不瞟。嘿嘿，把个肖冬梅看得喜从天降。她巴不得蓟凤娇和李提山两
个人见一次面，打上一次，那才叫个痛快。点面不说话，不是肖冬梅想要的结果。
时过境迁，眨眼间，蓟凤娇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而李提山因为失去儿子，一日不如一日。所谓一夜熬白头啊！包括肖冬梅，也
是步履蹒跚，走一步掉一个钱样子。
于是乎，蓟凤娇再也不指望李提山能给他一个什么保障。因为，自从李彀的失踪。老李头他们家，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特别是
，老李头和俞树立等人去了一趟西羌回来，榆树沟马帮所有人家，为他们儿子烧纸钱，请和尚造化。是死是活，这些人家也是说
不准。
蓟凤娇便利用自己的特长，三斤半鸭子，二斤半嘴，走大街串小巷，为左右邻居，十乡八邻。大姑娘出嫁，小伙子找媳妇。疤
麻赖丑，摊跛瞎聋，她都能帮助人家找到另一半。于是，小喜鹊名声大噪。姑娘嫁不出去的，小伙子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也能
在她凑合下，找到小寡妇。
原本，以饭店旅馆为行业的蓟凤娇，这一会，坐在自家小旅馆，找她办事的人，跑破门。万菊花好歹也是榆树沟人面前的人，
主动为姑娘嫁人这件事找上蓟凤娇的门，那在榆树沟传出去，对鸳鸯铁匠铺当然有影响。俗话说饭店旅社是非之地，万菊花只得
选择在菜市场上于蓟凤娇见面。
说来也巧，正月十八上午，万菊花提着菜篮子，上街买只老母鸡，给赵为筛补补身子，迎面碰到蓟凤娇。那蓟凤娇见是铁匠老
婆，见面上前打招呼。媒婆靠的就是一张嘴，蓟凤娇没等万菊花反应，便主动搭讪道：“啊哟，那不是身材苗条，人见人夸的铁
匠夫人么。你看我这一大早，就遇上贵人了。看来，今儿个一天，万事顺心了！”
谁听到好话不开心啦！何况，万菊花是个做手艺活的人。大家知道，手工艺的人大多数以诚信为基础。而商家侧是以赚钱为目
的，不顾别人死活。至于老板那就更不用说了，专门靠剥削别人劳动成果据为己有。所以，万菊花非常注重人品。看自己面子，
比什么都重要。
对像万菊花这样的人来说，面子比金子要尊贵。而对小喜鹊蓟凤娇来说，面子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分钱也不止。“吆，这
不是大名鼎鼎的小喜鹊么。你可是个大老板，怎么有空来菜市场买菜啊，那不大材小用么。干脆，叫个佣人来不就行了吗？我们
啦，是雇不起佣人，要不然，自己坐在家里大腿敲二腿。享受，谁不会！”
小喜鹊也喜欢别人夸自己呀，万菊花这一奉承，蓟凤娇开始找不着北了。“唉，我那那是什么大老板啦！充其量，也不过是给
他们大老板搭个平台，让他们在我哪里说说话，谈谈心，沟通沟通。生意买卖什么的，在我小喜鹊旅馆谈成交的真的不计其数啊
！你看看，就你们家那个龚桑巴，人不住我旅馆，但东西总是包房放着。因为，谁都知道，在我小喜鹊的地盘上，他们安心！”
万菊花见小喜鹊点名龚桑巴，知道此话一出，小喜鹊必有下文。便一边随着蓟凤娇向菜市场走过去，一边若无其事的望着蓟凤
娇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榆树沟，尚若不是因为有了个小喜鹊旅馆，那来来往往的马帮人，落脚地方都难找。榆树沟的马帮和
所有人得到方便，你小喜鹊可就受累了啊！”
路边，有人和小喜鹊打招呼，当然，也有认识万菊花的人。“啊哟，小喜鹊，买菜啦！干嘛不叫小八哥出来呀！她那一张嘴，
咯咯咯的，笑出来多像百灵鸟啊！”
蓟凤娇急忙举起手，跟对方打招呼说：“嗷，她今天回老家大岭山了，过几天就回来。喜欢上她了是吧，你可以亲我做媒，把
他说给你弟弟呀！让你们俩成为一对姑嫂，那可是小姑子心善，弟媳妇嘴甜，打灯笼也找不着的呀！”
那人接下来跟万菊花摆摆手“得了呗！你那小八哥一张嘴呀，我们家可担待不起。你要真的有心想帮助我弟弟说门亲事的话，
你边上铁匠夫人家的大姑娘，倒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怎么样？都说你小喜鹊能十拿九稳，今儿个就当着铁匠夫人面，你给句
话。说媒功夫是不是吹出来的，就看你蓟凤娇怎么个表态了。”
万菊花被对方说的脸红，对方虽然看上去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在榆树沟住在哪里，是哪一家大家闺秀。“哦哦，就这
么一点小事，你还来为难我蓟凤娇啊。你们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啊，不会要我这个外地人，来给你们两家凑合到一块吧。”
万菊花听得两个人有说有笑，就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当着面问蓟凤娇，那多有不礼貌。因为，对方将自己认出来，而自己却
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岂不是被人家说贵人多忘事么。于是，万菊花靠近蓟凤娇，轻声漫语的问道：“那个大姑娘，他们家在哪里
呀？”
蓟凤娇被万菊花问道啼笑皆非“咯咯咯，我的个天啦，他爸爸从你铁匠铺门前经过。每天不敢说，反正一年要走上个两三百趟
，绝对不是问题，你说他们家是谁？”
万菊花摇摇头“难道，难道他爸，也是马帮？从我们家门前经过这么多次数的人，只有马帮人经常去李提山他们家。”
蓟凤娇终于明白了，激动之余，她顺手“啪”一巴掌拍在万菊花肩膀上。“算你聪明，他爸爸就是俞树立，妈妈就是顾丽雅，
和毁蒙举是连襟。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她是俞树立家大姑娘于红敏，她有个弟弟叫于红威。现在，想起来了吧！
”
万菊花笑了“啊哟，原来是俞树立他们家姑娘啊，我想起来了。她弟弟比她还高出半头，是在榆树沟开茶叶店的小老板，我猜
测得对不对？”
蓟凤娇点点头，两个人来到菜市场，买菜的小贩，你挣我夺。原本。万菊花买菜，就是有好多人想挣他们家钱。菜市场小商小
贩早对她耳熟能详。这样小喜鹊蓟凤娇，她倒是偶尔出来买菜。因为，不是小八哥回老家，也轮不到她蓟凤娇出来买菜。“啊哟
，老板娘，昨天劝你买只老母鸡，你推三拉四说今天买。怎么样，今儿个我帮你挑一只？”
万菊花莞尔一笑道：“嗯啦！你要今天不提起，我还真的不买老母鸡了。既然你把话说出口，那哪好意思拒绝一个热心人啦！
来吧，帮我秤一只三斤重左右地。今儿个刚好碰到小喜鹊老板，多买几个菜，请老板去我们家做客。都说媒人十八桌，我就先请
一桌，算是下定钱了！”
蓟凤娇听了万菊花这么说，可把她喜上眉梢“啊呀呀，铁匠夫人什么时候啊请我上门吃饭啦！稀罕稀罕，不会是想早点抱外孙
吧！”
万菊花点点头“唉，就算是吧！而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我们家大姑娘啊，算是倔犟得很，非得等那老李头家李彀不可。真的
不知道这孩子哪根筋烧断了，急得我和他爸团团转。”
蓟凤娇一听心里有底了，原来，万菊花请她去铁匠铺做客，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此事，希望自己给他们家姑娘做媒人。“
咯咯咯，铁匠夫人，这点小事，你也要请我客？人家养儿愁找媳妇要彩礼，置办家具，造房子。你们家大姑娘的家，还愁什么嫁
呀？你看，刚才俞树立大姑娘于红敏，就为她弟弟相中你们家大姑娘了。这，还用得着我出面凑合么！”
万菊花，可不是像赵为筛那样的小气人。俞树立家大姑娘是随嘴一说，自己可千万不能当真。起码，让蓟凤娇去打听个真伪。
不过于红敏说的话，至少起到一个建议的用，证明自家姑娘还是有人惦记着。有人惦记，就不愁嫁。难点，就是着死丫头，一门
心思放在李彀身上。
蓟凤娇是否能说服她，万菊花也没个把握。唉，只得试试看啰！所以，万菊花自作主张，将蓟凤娇领回家。那赵为筛看着万菊
花领回来一个打扮得耀眼，穿着于正常人不一般的女人，一双眼滴溜溜的看过去。难怪赵为筛，用这样的一种眼神看着蓟凤娇，
他是早晚足不出户的，一个专门看家守舍的人。
加之蓟凤娇来到他们家，也是第一次。看上去和万菊花又那么熟，赵为筛能不奇怪吗？心里想，我老婆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不
成文的家伙。大长腿，小蛮腰。走路一扭一挟，一看就是个风尘女子。说来也怪了，你说我老婆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呢？“
万菊花，这位夫人是......”
万菊花一看赵为筛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蓟凤娇的眼神，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瞪了赵为筛一眼，以一种讥讽的口气对赵为筛说
：“怎么样？没见过吧！你呀，在榆树沟没见过的人和事多着呢！小喜鹊听说过吧，她就是。旅馆老板，又是媒婆，羡慕了吧？
要不要我改日也打扮像她这样，天天让你看得傻眼！咯咯咯......”
小喜鹊谁没听说过，不就是老李头的家姘头小老婆嘛！赵为筛心里想，难怪打扮得花里胡哨。“嗷，久仰，久仰，久仰。牲畜
交易市场上的饭店、旅馆大老板，家喻户晓。啊哟，稀客，稀客，稀客。”
看着赵为筛满脸堆笑，于刚才蓟凤娇一进屋的表情，破落两人。万菊花笑了，蓟凤娇也笑了“铁匠夫人，铁匠大哥倒像是个老
实巴交的人。看着他笑得那么憨厚，我心里忍不住想起我那死鬼。”
蓟凤娇用手指一指隔壁，只听见肖冬梅对着老李头大呼小叫：“李提山呀，怪不得今儿个喜鹊站在树头叫得渣渣响。原来呀，
这客人上门它也叫得欢，傻不溜秋的人上门，它也叫喳喳。看来啊，这畜生也不过就是畜生。和人啦，怎么也想不到一块去。你
说，听到她叫得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有点不淡定了？”
你看看，这木板隔着的墙啊，就是这么倒霉。这边说话，那边听见。蓟凤娇刚说出话，肖冬梅迅速接上。为什么这么快？蓟凤
娇也没想到。可能，当万菊花把蓟凤娇带到家的那一刻，肖冬梅就听到蓟凤娇的声音了。李提山当然不例外，他听到蓟凤娇的声
音，假装到后山散步去了。
既然老头子知趣的离开，肖冬梅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了。谁知道蓟凤娇这一会，含沙射影的拿话刮起他们家老头子来了。什么
想起她那死鬼？分明在风言风语的骂他们家李提山么。于是，肖冬梅迅速回应过来。这下可好，万菊花也被肖冬梅怀疑和老李头
有一腿。现在，那和老李头几乎名扬榆树沟的蓟凤娇，也来铁匠铺凑热闹来了。
你说，你肖冬梅怎么能不生气？还有，她不知道蓟凤娇来万菊花他们家，干什么来着。如果知道是给赵晓燕说媒，那肖冬梅知
道了还不当场吐血。更可气的是，蓟凤娇将赵晓燕说给别人家，还算给面子。偏偏又是说给俞树立他们家儿子，你看看，这不是
专门跟他们老李家过不去么。
诸位有所不知啊，那俞树立和李提山是嘴和心不和。两个人明争暗斗，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两个人还是以大局为重，只是大
男人的共同点。事出有因，你俞树立始终嫉妒李提山对他指手画脚。从俞树立进入马帮之后，一直有一种被李提山压迫的感觉。
怎么说呢？李提山是大字不是一个，但他能控制马帮所有人。
俞树立舞文弄墨，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况且，人家还知天文，懂地理，你李提山懂个啥？凭什么对一个知识渊博的
人吹胡子瞪眼睛。俞树立是以知识居高临下，所以不服李提山。而李提山不懂天文地理，但他能带着马帮出生入死，避重就轻，
一次次使得马帮满载而归。
这一点，俞树立也不得不服。因此，一直对李提山心怀不满的俞树立，在得到桑格多吐蕃马帮送来的第一批牲畜之后，似呼洋
洋得意。好像那李提山曾经的马帮，即刻已经掌握在他手中一样。那种看李提山的眼神，都和原来不一样。诸不知那桑格多，根
本找的不是俞树立，而是龚桑巴口中榆树沟地头蛇李提山。
毁蒙举是故意将桑格多引荐给自己大连襟，毕竟，他们俩亲戚关系。你看看，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肖冬梅知道了，将自己曾
记的准儿媳妇，由自己的情敌介绍给生意场上的对手。心里能好受吗？
蓟凤娇一听肖冬梅直接和自己毫不客气的接上火，也不甘示弱“哎呦喂，铁匠媳妇啊，你今儿个请我来做客，不会真滴是请客
吃饭吧？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一说。冷不丁，我这个大美人，能帮得上你们家忙。”
万菊花一听蓟凤娇趾高气昂，故意提高嗓门，明白她是在故意激怒肖冬梅。一想起肖冬梅曾经对自己尖酸刻薄，那李老头偷偷
摸摸塞给他们家些碎银，只要肖冬梅耽着眼，即刻和李老头一场大战。想到这里，万菊花一股无名之火，迅速上升。她对着蓟凤
娇点点头“嗯尼，你看看，我们家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的了，该给她说门亲事了。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亲你来，也正是给咱们
家大姑娘说说媒啊！”
说完，万菊花对着蓟凤娇挤挤眼，蓟凤娇岂能不知。她没等那边的肖冬梅有反应，便立刻接着话茬说：“嗷，是这样的呀。那
好说，街东头的俞树立他们家儿子，早就拜托我给说门亲事了。我看你们两家门当户对，都是手艺人家，从商赚钱，养家糊口。
绝对是绝配，绝配啊！”
万菊花用手捂嘴偷笑“咯咯咯，谁说不是呢。那小伙子听说还是个茶叶店大掌柜的，看了不得啦。这大掌柜坐在屋里赚钱，风
不透雨不漏，多省心啦！我姑娘嫁出去，肯定有福享。”
赵为筛听着两个女人挤眉弄眼，一会又捂嘴偷笑。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点，赵为筛能肯定：就
是他们俩故意抬高嗓门，并非自然巧合。而是带着故意，和别有用心。至于，她们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气一气
肖冬梅，报复一下老李头？
隔壁传来“呜呜呜”的抽泣声。的确，在听到将铁匠家大姑娘嫁给俞树立儿子于红威的一刹那，肖冬梅双眼湿润了，眼泪唰唰
地往下流。她知道，没有理由去阻止赵铁匠不将女儿出嫁。怪只怪自己生个儿子不争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听着蓟凤娇和万
菊花一敲一答的对付自己，深知理亏的肖冬梅，只得闭口不语。
她不只是因为黔驴之技，而是因为万菊花无懈可击。虽然两家人有婚约在先，唯恐，自己儿子下落不明。人家姑娘已经等了三
个年头，你难道还要人家姑娘继续等下去吗？人家没这个义务好不啦！于是，肖冬梅心里一阵阵难过。儿子没了，准媳妇也即将
嫁给别人的儿子做媳妇。那种奇耻大辱，肖冬梅怎么能不难过！
听得肖冬梅呜呜的哭声，蓟凤娇伸出舌头，和万菊花两个人对视一阵子，然后，彼此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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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眼神，充满对异性的渴望。令万菊花心里惴惴不安。
万菊花是过来人，对女儿的心理活动，她怎么可能不猜个十有八九。甭提大姑娘赵晓燕的一举一动，哪怕走路一个姿态，她就
能猜出姑娘在龚桑巴和桑格多面前，故意显摆，意在诱惑对方的对自己产生兴趣。
于是，她心里发慌。女孩子到了这个年龄，对异性最具渴望。往往不顾后果，只是为了满足自己青春期的好奇心，和对异性的
生理需求。你说，自己女儿都积极主动的发出求爱信号，那久经沙场的龚桑巴和桑格多，能不顺理成章吗？万菊花心里越想越害
怕，加之龚桑巴和桑格多，长得都是彪形大汉，虽然算不上美男子，但吸引他们家两个姑娘积极主动，万菊花还是认为自己还是
底气。
所以，背着赵为筛，利用自己买菜机会，选择榆树沟出了名的媒婆，即榆树沟牲畜市场的，饭店加旅馆的老板小喜鹊：蓟凤娇
。对待蓟凤娇这个人，我们早有介绍。原本，她也是个有夫之妇。侧是男人何潇厮，在一次于客人发生争斗中，不幸被对方失手
打死。
蓟凤娇心疼丈夫何潇厮，对他的死，自己内心里充满煎熬。因为，何潇厮只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惨遭恶人击杀。丈夫死了，她
在李提山的帮助下，告官法办肇事者。可那个在她面前百依百顺的何潇厮，小喜鹊蓟凤娇在日后的十多年中，都未曾找到一个。
于是，她决定终身不嫁。
随着李提山年龄一年老似一年，曾经对她有求必应的李提山，也因为失去唯一儿子李彀，因而变得沉默寡言。原本，隔三差五
、有事没事找借口，来她旅店住上一两宿的李提山，现如今视她为陌生人一般。我去，这让蓟凤娇实在无法接受。
怎么说我蓟凤娇年轻时，也是你李提山颠颠嬉戏，拜倒在石榴裙下的一个忠实的护花使者。现如今，年老多买，两鬓染白，你
就一去不回，恩断义绝，也太不合情理了吧！想当初，姑奶奶年轻时，你想方设法请姑奶奶来到榆树沟牲畜市场。给你打点饭店
旅社，姑奶奶我没一个怨字。
白天，假装你的佣人，晚上，和你同床共枕。直到你老婆肖冬梅对我起了疑心，为了掩人耳目，你将我许配给何潇厮。尽管
如此，你还是剩何潇厮不在家，经常和我小喜鹊缠缠绵绵。未曾想，我丈夫何潇厮惨遭不幸，你便一发不可收拾。名正言顺的与
我眉来眼去。
直到榆树沟马帮东窗事发，你便和肖冬梅成双成对，将我小喜鹊打入冷宫一般。成年累月，不来看上我一眼。老李头，你，是
不是对我蓟凤娇太绝情了啊！我不想和肖冬梅相提并论，怎么说，人家和你是结发夫妻。她是正根，我蓟凤娇不过是叉头。不求
于你朝朝暮暮，但你也不能将我置之度外，不理不睬啊！
蓟凤娇曾经为此和李提山视若旁人，见面也是连眼皮瞟都不瞟。嘿嘿，把个肖冬梅看得喜从天降。她巴不得蓟凤娇和李提山两
个人见一次面，打上一次，那才叫个痛快。点面不说话，不是肖冬梅想要的结果。
时过境迁，眨眼间，蓟凤娇已经过了不惑之年。而李提山因为失去儿子，一日不如一日。所谓一夜熬白头啊！包括肖冬梅，也
是步履蹒跚，走一步掉一个钱样子。
于是乎，蓟凤娇再也不指望李提山能给他一个什么保障。因为，自从李彀的失踪。老李头他们家，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特别是
，老李头和俞树立等人去了一趟西羌回来，榆树沟马帮所有人家，为他们儿子烧纸钱，请和尚造化。是死是活，这些人家也是说
不准。
蓟凤娇便利用自己的特长，三斤半鸭子，二斤半嘴，走大街串小巷，为左右邻居，十乡八邻。大姑娘出嫁，小伙子找媳妇。疤
麻赖丑，摊跛瞎聋，她都能帮助人家找到另一半。于是，小喜鹊名声大噪。姑娘嫁不出去的，小伙子找不到媳妇的，老光棍也能
在她凑合下，找到小寡妇。
原本，以饭店旅馆为行业的蓟凤娇，这一会，坐在自家小旅馆，找她办事的人，跑破门。万菊花好歹也是榆树沟人面前的人，
主动为姑娘嫁人这件事找上蓟凤娇的门，那在榆树沟传出去，对鸳鸯铁匠铺当然有影响。俗话说饭店旅社是非之地，万菊花只得
选择在菜市场上于蓟凤娇见面。
说来也巧，正月十八上午，万菊花提着菜篮子，上街买只老母鸡，给赵为筛补补身子，迎面碰到蓟凤娇。那蓟凤娇见是铁匠老
婆，见面上前打招呼。媒婆靠的就是一张嘴，蓟凤娇没等万菊花反应，便主动搭讪道：“啊哟，那不是身材苗条，人见人夸的铁
匠夫人么。你看我这一大早，就遇上贵人了。看来，今儿个一天，万事顺心了！”
谁听到好话不开心啦！何况，万菊花是个做手艺活的人。大家知道，手工艺的人大多数以诚信为基础。而商家侧是以赚钱为目
的，不顾别人死活。至于老板那就更不用说了，专门靠剥削别人劳动成果据为己有。所以，万菊花非常注重人品。看自己面子，
比什么都重要。
对像万菊花这样的人来说，面子比金子要尊贵。而对小喜鹊蓟凤娇来说，面子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分钱也不止。“吆，这
不是大名鼎鼎的小喜鹊么。你可是个大老板，怎么有空来菜市场买菜啊，那不大材小用么。干脆，叫个佣人来不就行了吗？我们
啦，是雇不起佣人，要不然，自己坐在家里大腿敲二腿。享受，谁不会！”
小喜鹊也喜欢别人夸自己呀，万菊花这一奉承，蓟凤娇开始找不着北了。“唉，我那那是什么大老板啦！充其量，也不过是给
他们大老板搭个平台，让他们在我哪里说说话，谈谈心，沟通沟通。生意买卖什么的，在我小喜鹊旅馆谈成交的真的不计其数啊
！你看看，就你们家那个龚桑巴，人不住我旅馆，但东西总是包房放着。因为，谁都知道，在我小喜鹊的地盘上，他们安心！”
万菊花见小喜鹊点名龚桑巴，知道此话一出，小喜鹊必有下文。便一边随着蓟凤娇向菜市场走过去，一边若无其事的望着蓟凤
娇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呢，榆树沟，尚若不是因为有了个小喜鹊旅馆，那来来往往的马帮人，落脚地方都难找。榆树沟的马帮和
所有人得到方便，你小喜鹊可就受累了啊！”
路边，有人和小喜鹊打招呼，当然，也有认识万菊花的人。“啊哟，小喜鹊，买菜啦！干嘛不叫小八哥出来呀！她那一张嘴，
咯咯咯的，笑出来多像百灵鸟啊！”
蓟凤娇急忙举起手，跟对方打招呼说：“嗷，她今天回老家大岭山了，过几天就回来。喜欢上她了是吧，你可以亲我做媒，把
他说给你弟弟呀！让你们俩成为一对姑嫂，那可是小姑子心善，弟媳妇嘴甜，打灯笼也找不着的呀！”
那人接下来跟万菊花摆摆手“得了呗！你那小八哥一张嘴呀，我们家可担待不起。你要真的有心想帮助我弟弟说门亲事的话，
你边上铁匠夫人家的大姑娘，倒是个温柔贤惠的好姑娘。怎么样？都说你小喜鹊能十拿九稳，今儿个就当着铁匠夫人面，你给句
话。说媒功夫是不是吹出来的，就看你蓟凤娇怎么个表态了。”
万菊花被对方说的脸红，对方虽然看上去面熟，可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在榆树沟住在哪里，是哪一家大家闺秀。“哦哦，就这
么一点小事，你还来为难我蓟凤娇啊。你们可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啊，不会要我这个外地人，来给你们两家凑合到一块吧。”
万菊花听得两个人有说有笑，就是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当着面问蓟凤娇，那多有不礼貌。因为，对方将自己认出来，而自己却
想不起来对方是谁，岂不是被人家说贵人多忘事么。于是，万菊花靠近蓟凤娇，轻声漫语的问道：“那个大姑娘，他们家在哪里
呀？”
蓟凤娇被万菊花问道啼笑皆非“咯咯咯，我的个天啦，他爸爸从你铁匠铺门前经过。每天不敢说，反正一年要走上个两三百趟
，绝对不是问题，你说他们家是谁？”
万菊花摇摇头“难道，难道他爸，也是马帮？从我们家门前经过这么多次数的人，只有马帮人经常去李提山他们家。”
蓟凤娇终于明白了，激动之余，她顺手“啪”一巴掌拍在万菊花肩膀上。“算你聪明，他爸爸就是俞树立，妈妈就是顾丽雅，
和毁蒙举是连襟。我这么说，你应该知道她是谁了吧！她是俞树立家大姑娘于红敏，她有个弟弟叫于红威。现在，想起来了吧！
”
万菊花笑了“啊哟，原来是俞树立他们家姑娘啊，我想起来了。她弟弟比她还高出半头，是在榆树沟开茶叶店的小老板，我猜
测得对不对？”
蓟凤娇点点头，两个人来到菜市场，买菜的小贩，你挣我夺。原本。万菊花买菜，就是有好多人想挣他们家钱。菜市场小商小
贩早对她耳熟能详。这样小喜鹊蓟凤娇，她倒是偶尔出来买菜。因为，不是小八哥回老家，也轮不到她蓟凤娇出来买菜。“啊哟
，老板娘，昨天劝你买只老母鸡，你推三拉四说今天买。怎么样，今儿个我帮你挑一只？”
万菊花莞尔一笑道：“嗯啦！你要今天不提起，我还真的不买老母鸡了。既然你把话说出口，那哪好意思拒绝一个热心人啦！
来吧，帮我秤一只三斤重左右地。今儿个刚好碰到小喜鹊老板，多买几个菜，请老板去我们家做客。都说媒人十八桌，我就先请
一桌，算是下定钱了！”
蓟凤娇听了万菊花这么说，可把她喜上眉梢“啊呀呀，铁匠夫人什么时候啊请我上门吃饭啦！稀罕稀罕，不会是想早点抱外孙
吧！”
万菊花点点头“唉，就算是吧！而大当婚，女大当嫁嘛。我们家大姑娘啊，算是倔犟得很，非得等那老李头家李彀不可。真的
不知道这孩子哪根筋烧断了，急得我和他爸团团转。”
蓟凤娇一听心里有底了，原来，万菊花请她去铁匠铺做客，不是空穴来风。而是确有此事，希望自己给他们家姑娘做媒人。“
咯咯咯，铁匠夫人，这点小事，你也要请我客？人家养儿愁找媳妇要彩礼，置办家具，造房子。你们家大姑娘的家，还愁什么嫁
呀？你看，刚才俞树立大姑娘于红敏，就为她弟弟相中你们家大姑娘了。这，还用得着我出面凑合么！”
万菊花，可不是像赵为筛那样的小气人。俞树立家大姑娘是随嘴一说，自己可千万不能当真。起码，让蓟凤娇去打听个真伪。
不过于红敏说的话，至少起到一个建议的用，证明自家姑娘还是有人惦记着。有人惦记，就不愁嫁。难点，就是着死丫头，一门
心思放在李彀身上。
蓟凤娇是否能说服她，万菊花也没个把握。唉，只得试试看啰！所以，万菊花自作主张，将蓟凤娇领回家。那赵为筛看着万菊
花领回来一个打扮得耀眼，穿着于正常人不一般的女人，一双眼滴溜溜的看过去。难怪赵为筛，用这样的一种眼神看着蓟凤娇，
他是早晚足不出户的，一个专门看家守舍的人。
加之蓟凤娇来到他们家，也是第一次。看上去和万菊花又那么熟，赵为筛能不奇怪吗？心里想，我老婆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个不
成文的家伙。大长腿，小蛮腰。走路一扭一挟，一看就是个风尘女子。说来也怪了，你说我老婆怎么会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呢？“
万菊花，这位夫人是......”
万菊花一看赵为筛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蓟凤娇的眼神，一股醋意涌上心头。她瞪了赵为筛一眼，以一种讥讽的口气对赵为筛说
：“怎么样？没见过吧！你呀，在榆树沟没见过的人和事多着呢！小喜鹊听说过吧，她就是。旅馆老板，又是媒婆，羡慕了吧？
要不要我改日也打扮像她这样，天天让你看得傻眼！咯咯咯......”
小喜鹊谁没听说过，不就是老李头的家姘头小老婆嘛！赵为筛心里想，难怪打扮得花里胡哨。“嗷，久仰，久仰，久仰。牲畜
交易市场上的饭店、旅馆大老板，家喻户晓。啊哟，稀客，稀客，稀客。”
看着赵为筛满脸堆笑，于刚才蓟凤娇一进屋的表情，破落两人。万菊花笑了，蓟凤娇也笑了“铁匠夫人，铁匠大哥倒像是个老
实巴交的人。看着他笑得那么憨厚，我心里忍不住想起我那死鬼。”
蓟凤娇用手指一指隔壁，只听见肖冬梅对着老李头大呼小叫：“李提山呀，怪不得今儿个喜鹊站在树头叫得渣渣响。原来呀，
这客人上门它也叫得欢，傻不溜秋的人上门，它也叫喳喳。看来啊，这畜生也不过就是畜生。和人啦，怎么也想不到一块去。你
说，听到她叫得阴阳怪气的，你是不是有点不淡定了？”
你看看，这木板隔着的墙啊，就是这么倒霉。这边说话，那边听见。蓟凤娇刚说出话，肖冬梅迅速接上。为什么这么快？蓟凤
娇也没想到。可能，当万菊花把蓟凤娇带到家的那一刻，肖冬梅就听到蓟凤娇的声音了。李提山当然不例外，他听到蓟凤娇的声
音，假装到后山散步去了。
既然老头子知趣的离开，肖冬梅也就得饶人处且饶人了。谁知道蓟凤娇这一会，含沙射影的拿话刮起他们家老头子来了。什么
想起她那死鬼？分明在风言风语的骂他们家李提山么。于是，肖冬梅迅速回应过来。这下可好，万菊花也被肖冬梅怀疑和老李头
有一腿。现在，那和老李头几乎名扬榆树沟的蓟凤娇，也来铁匠铺凑热闹来了。
你说，你肖冬梅怎么能不生气？还有，她不知道蓟凤娇来万菊花他们家，干什么来着。如果知道是给赵晓燕说媒，那肖冬梅知
道了还不当场吐血。更可气的是，蓟凤娇将赵晓燕说给别人家，还算给面子。偏偏又是说给俞树立他们家儿子，你看看，这不是
专门跟他们老李家过不去么。
诸位有所不知啊，那俞树立和李提山是嘴和心不和。两个人明争暗斗，只是在大是大非面前，两个人还是以大局为重，只是大
男人的共同点。事出有因，你俞树立始终嫉妒李提山对他指手画脚。从俞树立进入马帮之后，一直有一种被李提山压迫的感觉。
怎么说呢？李提山是大字不是一个，但他能控制马帮所有人。
俞树立舞文弄墨，琴棋书画，无一不知无一不晓。况且，人家还知天文，懂地理，你李提山懂个啥？凭什么对一个知识渊博的
人吹胡子瞪眼睛。俞树立是以知识居高临下，所以不服李提山。而李提山不懂天文地理，但他能带着马帮出生入死，避重就轻，
一次次使得马帮满载而归。
这一点，俞树立也不得不服。因此，一直对李提山心怀不满的俞树立，在得到桑格多吐蕃马帮送来的第一批牲畜之后，似呼洋
洋得意。好像那李提山曾经的马帮，即刻已经掌握在他手中一样。那种看李提山的眼神，都和原来不一样。诸不知那桑格多，根
本找的不是俞树立，而是龚桑巴口中榆树沟地头蛇李提山。
毁蒙举是故意将桑格多引荐给自己大连襟，毕竟，他们俩亲戚关系。你看看，现在造成这样的局面，肖冬梅知道了，将自己曾
记的准儿媳妇，由自己的情敌介绍给生意场上的对手。心里能好受吗？
蓟凤娇一听肖冬梅直接和自己毫不客气的接上火，也不甘示弱“哎呦喂，铁匠媳妇啊，你今儿个请我来做客，不会真滴是请客
吃饭吧？有什么心事，不妨跟我说一说。冷不丁，我这个大美人，能帮得上你们家忙。”
万菊花一听蓟凤娇趾高气昂，故意提高嗓门，明白她是在故意激怒肖冬梅。一想起肖冬梅曾经对自己尖酸刻薄，那李老头偷偷
摸摸塞给他们家些碎银，只要肖冬梅耽着眼，即刻和李老头一场大战。想到这里，万菊花一股无名之火，迅速上升。她对着蓟凤
娇点点头“嗯尼，你看看，我们家大姑娘也老大不小了的了，该给她说门亲事了。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亲你来，也正是给咱们
家大姑娘说说媒啊！”
说完，万菊花对着蓟凤娇挤挤眼，蓟凤娇岂能不知。她没等那边的肖冬梅有反应，便立刻接着话茬说：“嗷，是这样的呀。那
好说，街东头的俞树立他们家儿子，早就拜托我给说门亲事了。我看你们两家门当户对，都是手艺人家，从商赚钱，养家糊口。
绝对是绝配，绝配啊！”
万菊花用手捂嘴偷笑“咯咯咯，谁说不是呢。那小伙子听说还是个茶叶店大掌柜的，看了不得啦。这大掌柜坐在屋里赚钱，风
不透雨不漏，多省心啦！我姑娘嫁出去，肯定有福享。”
赵为筛听着两个女人挤眉弄眼，一会又捂嘴偷笑。不知道她们两个人嘴里说出来的话是真是假。但有一点，赵为筛能肯定：就
是他们俩故意抬高嗓门，并非自然巧合。而是带着故意，和别有用心。至于，她们俩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仅仅是为了气一气
肖冬梅，报复一下老李头？
隔壁传来“呜呜呜”的抽泣声。的确，在听到将铁匠家大姑娘嫁给俞树立儿子于红威的一刹那，肖冬梅双眼湿润了，眼泪唰唰
地往下流。她知道，没有理由去阻止赵铁匠不将女儿出嫁。怪只怪自己生个儿子不争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听着蓟凤娇和万
菊花一敲一答的对付自己，深知理亏的肖冬梅，只得闭口不语。
她不只是因为黔驴之技，而是因为万菊花无懈可击。虽然两家人有婚约在先，唯恐，自己儿子下落不明。人家姑娘已经等了三
个年头，你难道还要人家姑娘继续等下去吗？人家没这个义务好不啦！于是，肖冬梅心里一阵阵难过。儿子没了，准媳妇也即将
嫁给别人的儿子做媳妇。那种奇耻大辱，肖冬梅怎么能不难过！
听得肖冬梅呜呜的哭声，蓟凤娇伸出舌头，和万菊花两个人对视一阵子，然后，彼此摆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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