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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3章 迷雾

小说:朕就不能开后宫吗作者:上签喵的喵字数:4050更新时间 : 2021-11-14 09:50:00
御史台这边忙得很,赵子逡也四处奔走,想找机会进大牢见严左朗一面。

    可是陛下下旨严查的案件,案犯通常很难见到外人。

    赵子逡想起,这件事的源头其实来自于一封告密信。

    如果没有这封告密信,明嘉帝必然不会派人去查,也就不会有后来严左朗入狱之事。

    那么到底是谁告的密?

    这个人因何告密,是否同严左朗有仇?

    赵子逡仔细回忆了严左朗同他见面谈话时提及过的人和事件。

    最终留意到了工部主事赵起明。

    赵子逡注意到赵起明这几日脸上总是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气,似乎将有好事。

    赵子逡借着公务,同赵起明谈起了话,谈完了请他去了酒楼。

    赵起明一高兴多喝了几杯,醉了后就有些找不着北。

    赵子逡向赵起明敬酒道:“赵兄印堂发光,近日必有福运啊!”

    赵起明伸出一根手指舞道:“说得对,赵哥我好运就要来了!”

    “赵兄有什么升官发财的门道,不如也带小弟一起,小弟我在鸿胪寺待久了,的确是觉得乏味啊!”赵子逡假意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跟着六皇子,吃香的喝辣的那是迟早的事。”赵起明醉醺醺道。

    “哦?”赵子逡一副极其感兴趣的样子,“我今日就同赵兄说句实在话吧,小弟我早就想跟六皇子了,可无奈鸿胪寺的政令仰承礼部,礼部如今掌握在三皇子手中,我身为鸿胪寺卿,那是想走都走不成,不能辞官又换不了官职,真是想想就窝囊啊。”

    赵子逡叹了几口气,颓废的样子道:“别看我如今这鸿胪寺卿官职比赵兄你高,可我真羡慕你这位置,赵兄你要是想当鸿胪寺卿,小弟我甘愿同你换啊。”

    赵起明打了个酒嗝,不屑道:“工部主事算什么,我看你那鸿胪寺卿也是虚的,如今这官场,要进就进户部!”

    赵子逡拱手道:“愿闻其详。”

    “户部掌天下钱粮,要论油水,这六部还有谁比得上?”赵起明道,“如今的有夏王朝,兵部都不算什么,只有户部才是重中之重,要我说,当今三皇子同六皇子争什么都不如争户部的头把交椅来得快。”

    “可户部一直掌控在陛下手中,这两位皇子就算想争,也没个突破的口子啊?”赵子逡一边皱眉作疑惑状,一边不断地给赵起明添酒。

    赵起明已经喝高了,说话都有些囫囵,可那语气中依然带了掩不住的得意:“以前是没有,如今户部侍郎严左朗倒了,那还能说没有吗?”

    赵子逡看着醉趴下了的赵起明,神色蓦地冷冽,所以这就是挚友严左朗下狱的真正原因。

    六皇子萧衡想安插人手进户部,而后诬陷户部侍郎严左朗贪墨国库。

    赵子逡一杯一杯冷酒下肚,感觉自己的心都是冷的。

    可是他却无法停止思考,思考如何才能破局。

    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同六皇子相抗衡?

    若将此事捅到三皇子那里,三皇子却不一定会蹚这蹚浑水为严左朗脱罪。

    皇权争斗瞬息万变,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六皇子,只会管自己最终的利益,折损的其他人根本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赵子逡决意亲身深入六皇子势力内部,找寻证据,为好友翻案。

    可这哪里是一件简单的事呢?一旦事败,必然牵连家人,自己可以为友谊无惧生死,却不能带累整个家族。

    赵子逡神情凝重,良久后猛地将酒杯放下。

    轻死重义,方不愧对相交莫逆。

    赵起明酒醒后模模糊糊忆起自己同赵子逡说的那一段话,极为恼恨地锤了锤了脑壳,却见赵子逡似乎醉得更厉害,现下都还没醒。

    赵起明将赵子逡叫醒,赵子逡头疼得厉害的样子,恍恍惚惚道:“赵兄,来,我们再干!”

    赵起明不耐烦道:“哎呀干什么,起来了,都什么时辰了!”

    赵子逡强撑起来,往四周一看,眼神迷蒙,“这不还是晚上吗?”

    赵起明有些光火,“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你继续喝吧,我要回去了,要是让大人知道,我可吃不了兜着走……哎,被你给害惨了!”

    赵子逡精神了些,抓住了赵起明的衣摆道:“赵兄可还记得你说过要把小弟引荐到六皇子那里去之事?”

    赵起明一下子警惕起来,“我说过吗?你别瞎说。”

    赵子逡道:“有,怎么没有,赵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啊,小弟我在鸿胪寺待得憋屈,徒有官职,没有实权,继续窝在这个职位上指不定哪天就疯了,我一定要同你去投奔六皇子,干出一番事业来。”

    赵子逡换了一副苦巴巴的神情再道:“赵兄你可不能说来玩的啊,小弟我的未来就指望你了。”

    赵起明有些怀疑,眯着眼审视道:“你是真要跟六皇子?”

    “那还有假,赵兄都说了跟着六皇子能吃香的喝辣的了,小弟我不去不就是没见识了吗?”赵子逡道。

    赵起明没有在赵子逡脸上看出什么可疑的神情,放松了一下神经,道:“你若真想跟六皇子,我可以为你牵线。”

    “太好了,赵兄真是小弟我的再生父母,我在这里拜谢你了。”赵子逡道。

    赵起明接住了赵子逡那一礼,“你就静候佳音吧,只事成后别忘了……”

    赵起明眼神示意,赵子逡回了个“我懂”的神情,赵起明便奸笑而去。

    赵起明将此事报给了萧衡,只隐去了自己醉酒那一段,称赵子逡是被自己拉拢而来。

    萧衡大为高兴,若萧桓的人全部都倒戈相向,那他的大业何愁不成?

    眼下虽然只有一个人,可有时候,就差那么一个人,事情的结局就完全不一样了。

    但是人家主动求上来,姿态若太低就会让别人感觉他六皇子阵营太过无人,投诚嘛,总得拿点儿诚意。

    只要赵子逡拿出了诚意,那赵子逡此后便是他六皇子党的人。

    这也在一定程度上规避那些朝秦暮楚观望风向的人。

    这份诚意是赵子逡取信萧衡的关键,同样也是萧衡手中的把柄,日后赵子逡想要反悔也难。

    需知一个不忠诚的人,没有主君敢用他第二次,这也就相当于断了赵子逡的退路。

    赵子逡以礼部官员一些见不得人的隐秘换取了萧衡的信任,从此逐渐参与了一些六皇子阵营内部的商讨。

    萧衡的目标就是将自己的势力渗透进户部,以绝对的优势压倒三皇子党。

    而这对于明嘉帝来讲,是最不能容忍的。

    皇子可以有权力,却不能权力大到能威胁他的皇位。

    萧衡觊觎他父皇手中的东西,实在是剑走偏锋,只要这件事被捅到明嘉帝那里,萧衡很快便会失势,只要明嘉帝细想,便能知道严左朗之事中的内幕。

    所以,想救严左朗,得先揭穿萧衡暗地里的勾当。

    赵子逡查找证据欲扳倒萧衡,却不料噩耗传来,好友严左朗竟在牢中畏罪自杀。

    赵子逡受到了极大的打击,好友已死,他做再多,严左朗也不会再活过来了!

    赵子逡大脑里紧绷的那根弦突然就断了,他失去了方向,神情恍惚,木讷寡言,日子变得浑浑噩噩起来。

    好友死的这两日,六皇子府幕僚议事赵子逡也推托公事尽量不去,就怕自己忍不住露出不该露的情绪,去了也是尽量不说话就不说话,在他们讨论到好友之死的事情时竭力控制了自己的神情,赵子逡以为自己掩藏得好,却不知他早已经被怀疑。

    敌对一方的人来投诚,少不了要留个心眼,而人在悲痛愤恨之下哪里能将情绪掩饰得完美无缺,这样的异常在早就有了存疑之心的萧衡那里太过明显,赵子逡表现得越是不在意,就越显刻意。

    严赵两家的府邸靠得近,先不说这两家关系究竟如何,就说他们是邻居,一般人稍许风吹草动都会刻意去留意,更何况是如此大事,怎么可能像赵子逡这样表现得如此无动于衷?

    那就只能是赵子逡表现的这一切都是装出来的,只为了掩盖他投诚萧衡的真正目的。

    这时萧衡只以为赵子逡是萧桓派过来卧底的奸细,并没有想到赵子逡从始至终都只是为了救出他无辜被冤的好友。

    萧衡同他的幕僚一商议,决定让萧桓自食其果。

    萧桓敢派人来卧底,那么就让这个卧底带着错误的消息误导萧桓,让萧桓跳进他们设下的圈套。

    这日酉时,萧衡将赵子逡单独留下。

    “你这些日子表现得不错,”萧衡道,“我想了想,决定把一件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做。”

    “殿下有何吩咐?”赵子逡道。

    “严左朗在牢中畏罪自杀,死前留下血书,对他贪墨国库一案供认不讳,并且招供出了贪墨案背后牵扯到的一些人,只希望陛下免掉其家眷的死罪。”萧衡道,“我要你去刑部打听出他招供的细节,若是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赵子逡道。

    赵子逡待要走,萧衡叫住道:“等等。”

    赵子逡看过去,萧衡给了他一件东西,或者说,是一张绢帛。

    赵子逡正要打开,萧衡拦住道:“不要让任何人看到这绢帛,等你到刑部看到案件卷宗后再将它打开对比,届时你就看着办。”

    赵子逡皱眉,收下绢帛,应诺离去。

    而正是这张绢帛,将赵子逡送上了绝路。

    赵子逡死了,并非死在刑部存放案件卷宗的地方,而是死在了王城中一个偏僻的小宅子里。

    消息传出后,赵府也被大火淹没,但无人知道赵子逡的妻儿不在府中。

    早在赵子逡假意投诚萧衡时,赵子逡便知道此事断难善了,所以他时刻准备着将妻儿送走。

    而严左朗的死,加重了这份危机感,赵子逡将妻儿托付给了忠仆,并嘱托一旦自己出事,便火烧赵府,护送妻儿远走。

    赵辰逍记得最清楚的事大概就是他父亲将他同母亲,还有尚在襁褓之中的妹妹送上马车。

    那也是他此生见父亲的最后一面。

    只是那时候,他天真的以为,他们只是出去游玩,很快就会回来的,哪里是什么生离死别。

    忠仆许叔叔来接他们时,赵辰逍依然没有意识到父亲早已经为好友抱了必死之心。

    昔日尚且年幼的赵辰逍不清楚很多事,关于他父亲为严伯伯做的这些事都是后来许叔叔告诉他的。

    赵辰逍只知道父亲死了,死前背负着国库贪墨案同伙的罪名。

    李闻韶听到了这里,问许由贺道:“您相信您父亲同严大人是被人冤枉的,那么当初大理寺同刑部核对的账目究竟是不是显示了严大人贪污?”

    莫颜插话道:“不是让御史台插手了吗?御史台给了个什么说法,总不能严左朗说他有罪,他就真有罪不用查了吧?”

    “大理寺的结果,是严伯伯贪了,然而刑部却说严伯伯没有贪,御史台插手不过几日,严伯伯就死于牢中,御史台究竟查出了什么,应该只有当时的陛下明嘉帝知道。”许由贺道。

    李闻韶眉头紧锁,眼前似有迷雾重重,阻碍着他看清真相,而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其中细节还能查出来吗?

    许由贺也知叫人为难,他道:“我知道此事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或许还牵扯了不为人知的内幕,但是这么多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查清楚真相,想知道我父亲究竟因何而死。”

    许由贺心情激动,向李闻韶行下大礼道:“此事就拜托给李大人了,还请李大人尽力还我两家一个公道!”

    李闻韶连忙扶起许由贺道:“许妃娘娘快快请起,在下当不得如此大礼。”

    李闻韶紧接着又道:“但此事我既然揽了,就会追查到底,许妃请放心,在下必竭尽所能查个究竟。”

    许由贺感激道:“如此就多谢李大人。”

    李闻韶同莫颜从怡轩殿出来,酉时刚至。

    “眼下时辰尚早,你可以再在宫里待半个时辰再走。”莫颜道。

    李闻韶沉吟道:“那我们现在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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