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飞来横祸
“我说你这疯也发的够久了，饭也吃饱了，走吧！”青衣男子起身走到刀疤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没发疯！”他大喊一声，见青衣男子不悦的看着他，他突然缓和了语气，陪着笑说到：“我没发疯，刚才真的有人作弄我！”
“人呢？”青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将军，我觉得，那可能不是人，是鬼……”刀疤男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说着。
“大智啊！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被唤将军的男子笑说道：“章邯教没教过你，什么叫‘军令如山’？”
那样平和的语气，甚至听不出半点起伏，却让罗大智心中不由一惊，他赶忙屈身下跪，连喊了好几声：“将军饶命！”
这王离与章邯素来不合，王离年轻且心高气傲，若非皇帝急召，便要戍守边关永不还朝，如今朝廷岌岌可危，他逼于无奈不得不回。
如今这二人同为平叛将领，却总是意见相左，章邯为人老练，行兵布阵颇有一套，而王离虽为名将之后，却少有战功战绩。
说到底，章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毛头小子。
章邯从不与王离商议军中之事，王离在军中并无威信，除与他戍边回来的将士，军中无不以章邯马首是瞻。
王离倒也乐得清闲，既然章邯瞧他不上，他也犯不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倒不如四处走走，顺便探听点消息，没准会有所收获。
谁规定武将只能上阵杀敌，不能运筹帷幄？
至于这个罗大智，便是章邯派来监视他的人，是否他为人过于谦和，到如今，谁是主谁是仆，倒也有些分不清了。
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暴露身份，不可扰乱人心，多用耳朵少用嘴。
他倒好，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是秦人，言辞刻意针对义军将领，莫说这是楚地，即便是在咸阳，这番话也大可不必说。
如今的秦国，是否还是祖父先父为秦皇平定的江山？
以战息战，何日得安？
“罢了，你起来吧！”王离侧身站立，透过窗户看着城中景象。
他幼时曾问父亲：“秦为何要灭六国？”
王贲回道：“为了‘天下太平’！”
可如今秦灭六国，始皇帝丰功伟业，为何独不见‘天下太平’？
身后传来罗大智惨痛的挣扎声，王离收回思绪，回头一看，却见罗大智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打滚，神情极为痛苦，脸上的刀疤更显得狰狞恐怖。
王离蹲下身正想查看罗大智的情况，罗大智突地一把揪住王离的胳膊，口中不断重复着：“杀了我，杀了我……”
王离不由眉头紧皱，罗大智身上并无伤口，怎会突然这般痛苦？！
“求将军赐死，求将军……”
罗大智只觉痛苦难耐，此时却连拔剑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王离一掌将他击晕，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仍未见丝毫所获。
他这般反应，当真像是中了邪。
王离疑惑之际，忽又记起罗大智方才持剑乱砍的情景，他拾起地上的剑，发觉剑上有点点血迹，而罗大智身上却无任何伤口。
血迹有淡淡清香，却不似脂粉的香气，像是花香，又辨不出是何种香味。
这血迹从何而来？罗大智又为何发狂？
灵儿一腔孤勇的要为项羽打抱不平，倒是苦了凌风既要施障眼法护着她们姐妹俩，又要想尽办法拉走灵儿。
前者倒也容易，后者真可谓煞费苦心。
灵儿向来我行我素，如今也不知被那刀疤男刺痛了哪根神经，非要跟人拼命不可。
若是寻常人那也无所谓，无非是她得罪了人，他去赔礼道歉罢了，可那是秦王朝的人！
在乱世中保全性命已是不易，如今还要在风口浪尖上来回踱步，她何时才能认清自己的处境？
“你拉着我干嘛？你放开我！”灵儿用力挣开凌风的手。
本想回酒楼出了这口恶气，却发现此时她已身处林中，便只好作罢。
不知何故，灵儿有些听不得那刀疤男诋毁项羽的名声，以至于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作弄了那人一番。
正在兴头上，却被凌风硬拉着走开，灵儿心中愤愤不平。
她想着，项羽那个闷葫芦讨厌是讨厌了点，可他也算是有恩于她，便由不得旁人那般坏他名声。
“灵儿，你受伤了！怎么样？没事吧？”
听叶萱如此说，灵儿才发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砍伤，想是刚才被那刀疤男所伤。
原本只是小伤，却不知为何凌风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以至手忙脚乱地帮她包住伤口，并用仙术为她疗伤，看得灵儿不由一慌。
“我不是要死了吧？剑上可有剧毒？”
“不碍事，小伤而已！”凌风温和的说着，随后便嘱咐灵儿切莫再生事端。
灵儿本就不服气，正想与凌风争辩，却听凌风说他将返回天界。
“如今我没有法术傍身，萱儿又靠不住，你就这么走了？”灵儿有些急了。
虽说凌风在此为她二人安置了住所，此处风景也尚算不错，人迹稀少、很是清净，可凌风不曾设下结界，难保不会有人闯入，甚至她可能会被野狼叼走……
何况待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得闷死她！
凌风好说歹说，才能暂时安抚住灵儿的情绪，并承诺尽快与他们会合，灵儿才肯放他离开。
“凌风，灵儿的伤，可有不妥？”叶萱隐隐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便借送行之机私下询问凌风。
以凌风的个性，若然只是小伤，定不会如此慌张，也不必施法救她，莫非……
“放心吧，灵儿的伤并无大碍！”凌风轻声说道，“只是，灵儿性情鲁莽，我担心她会出事，小萱儿，你要多留心才是！”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叶萱淡笑着说。
“小萱儿……”凌风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面上淡淡的笑意，如右眉间那抹红痣一般若隐若现，他不觉伸出一只手想捧住她的脸，手却在临近她面容的那一瞬落在她的肩头，“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小萱儿，等我回来！”
人世间的感情究竟是何模样，他从来不知，可他深知面前的女子便是他此生挚爱，若不能拥有，至少当护她周全。
叶萱隐隐觉得凌风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如今人间只她姐妹二人，她只期望一切风平浪静。
方才凌风见灵儿受伤，通过幻象知晓那刀疤男误饮了灵儿的鲜血，此时恐有性命之忧。
灵儿姐妹身份特殊，血液异于常人，刀疤男饮其鲜血，如饮剧毒，既是秦王朝的人，若在此时死了，追查下来，恐会伤及无辜。
深夜，凌风潜入客栈，施法救了刀疤男，一并抹去了他在酒楼的记忆。
王离收到消息，已是第二日，前日里他请来医治罗大智的大夫，都说神仙难救，怎地第二天他竟突然活了！
更奇怪的是，罗大智竟丝毫不记得此事，果真中了邪吗？
也罢，好在罗大智无碍，否则以章邯的作风，必定以此事大做文章，以搜查逆贼为名，将此处翻个底朝天不可。
如今天下动荡，叛军四起，秦国虽强盛，可不得民心，若在此时生事，无异于推波助澜，致使叛军民心所向。
“大智，将这书信交于你家将军，请他早做决断！”
章邯忙于追击叛军，疲于奔命，镇压一处立马另一处又起祸端，长此以往，恐难招架。
叛军势力，除陈胜吴广与这项梁叔侄，基本不成气候，王离主张招安，非危不战。
不知章邯能否同意他的看法，与他一同上书。
王离没有等来章邯的回复，反倒因罗大智前日里招摇过市暴露了身份，引来叛军的追杀。
当时王离只孤身一人，遭叛军暗算，身中一箭，仓皇逃到悬崖边，已是绝境。
追杀他的人全都蒙着面，似有所顾虑，出手却甚是狠辣、招招致命。
王离重伤不敌，跌落悬崖……
彼时灵儿正在河边洗脸，只听得一声巨响，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竟是一脸血渍。
腥味越来越重，河水被血色所覆盖，距离她不远的血水中，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男人。
灵儿吓得哇哇直叫，脚迅速从水里退了出来，转身正要逃跑，却听见背后传来微弱的呼声。
“救我！救救我……”
王离的身体已接近极限，求生的意志却极为顽强，这世上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将军死在荒郊野外，死在一群不明身份的刺客手中，这样的耻辱，他无法忍受！
满身血渍的男子狼狈地躺在水中，疲惫的双眼在合上的瞬间又不甘心似的睁开，久久不再阖眼。
男子半边面容被发丝所掩盖，嘴唇发紫，身体毫无知觉，除一双眼外，无一能证明那是个活物。
灵儿浑身僵硬，一心想着逃跑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那人的目光太过执着，却仅仅只是执着。
若是被仇家追杀，大仇未报，那眼神中或该带着几分遗恨，可那人的眼太过平静，平静的只剩下活着的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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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发疯！”他大喊一声，见青衣男子不悦的看着他，他突然缓和了语气，陪着笑说到：“我没发疯，刚才真的有人作弄我！”
“人呢？”青衣男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将军，我觉得，那可能不是人，是鬼……”刀疤男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说着。
“大智啊！我看你是心里有鬼吧！”被唤将军的男子笑说道：“章邯教没教过你，什么叫‘军令如山’？”
那样平和的语气，甚至听不出半点起伏，却让罗大智心中不由一惊，他赶忙屈身下跪，连喊了好几声：“将军饶命！”
这王离与章邯素来不合，王离年轻且心高气傲，若非皇帝急召，便要戍守边关永不还朝，如今朝廷岌岌可危，他逼于无奈不得不回。
如今这二人同为平叛将领，却总是意见相左，章邯为人老练，行兵布阵颇有一套，而王离虽为名将之后，却少有战功战绩。
说到底，章邯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毛头小子。
章邯从不与王离商议军中之事，王离在军中并无威信，除与他戍边回来的将士，军中无不以章邯马首是瞻。
王离倒也乐得清闲，既然章邯瞧他不上，他也犯不着热脸去贴冷屁股，倒不如四处走走，顺便探听点消息，没准会有所收获。
谁规定武将只能上阵杀敌，不能运筹帷幄？
至于这个罗大智，便是章邯派来监视他的人，是否他为人过于谦和，到如今，谁是主谁是仆，倒也有些分不清了。
临行前，他千叮咛万嘱咐，不可暴露身份，不可扰乱人心，多用耳朵少用嘴。
他倒好，生怕别人认不出自己是秦人，言辞刻意针对义军将领，莫说这是楚地，即便是在咸阳，这番话也大可不必说。
如今的秦国，是否还是祖父先父为秦皇平定的江山？
以战息战，何日得安？
“罢了，你起来吧！”王离侧身站立，透过窗户看着城中景象。
他幼时曾问父亲：“秦为何要灭六国？”
王贲回道：“为了‘天下太平’！”
可如今秦灭六国，始皇帝丰功伟业，为何独不见‘天下太平’？
身后传来罗大智惨痛的挣扎声，王离收回思绪，回头一看，却见罗大智抱着脑袋躺在地上打滚，神情极为痛苦，脸上的刀疤更显得狰狞恐怖。
王离蹲下身正想查看罗大智的情况，罗大智突地一把揪住王离的胳膊，口中不断重复着：“杀了我，杀了我……”
王离不由眉头紧皱，罗大智身上并无伤口，怎会突然这般痛苦？！
“求将军赐死，求将军……”
罗大智只觉痛苦难耐，此时却连拔剑自杀的力气都没有。
王离一掌将他击晕，仔细检查了一番他的身体，仍未见丝毫所获。
他这般反应，当真像是中了邪。
王离疑惑之际，忽又记起罗大智方才持剑乱砍的情景，他拾起地上的剑，发觉剑上有点点血迹，而罗大智身上却无任何伤口。
血迹有淡淡清香，却不似脂粉的香气，像是花香，又辨不出是何种香味。
这血迹从何而来？罗大智又为何发狂？
灵儿一腔孤勇的要为项羽打抱不平，倒是苦了凌风既要施障眼法护着她们姐妹俩，又要想尽办法拉走灵儿。
前者倒也容易，后者真可谓煞费苦心。
灵儿向来我行我素，如今也不知被那刀疤男刺痛了哪根神经，非要跟人拼命不可。
若是寻常人那也无所谓，无非是她得罪了人，他去赔礼道歉罢了，可那是秦王朝的人！
在乱世中保全性命已是不易，如今还要在风口浪尖上来回踱步，她何时才能认清自己的处境？
“你拉着我干嘛？你放开我！”灵儿用力挣开凌风的手。
本想回酒楼出了这口恶气，却发现此时她已身处林中，便只好作罢。
不知何故，灵儿有些听不得那刀疤男诋毁项羽的名声，以至于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作弄了那人一番。
正在兴头上，却被凌风硬拉着走开，灵儿心中愤愤不平。
她想着，项羽那个闷葫芦讨厌是讨厌了点，可他也算是有恩于她，便由不得旁人那般坏他名声。
“灵儿，你受伤了！怎么样？没事吧？”
听叶萱如此说，灵儿才发觉自己的手臂被人砍伤，想是刚才被那刀疤男所伤。
原本只是小伤，却不知为何凌风面色凝重，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以至手忙脚乱地帮她包住伤口，并用仙术为她疗伤，看得灵儿不由一慌。
“我不是要死了吧？剑上可有剧毒？”
“不碍事，小伤而已！”凌风温和的说着，随后便嘱咐灵儿切莫再生事端。
灵儿本就不服气，正想与凌风争辩，却听凌风说他将返回天界。
“如今我没有法术傍身，萱儿又靠不住，你就这么走了？”灵儿有些急了。
虽说凌风在此为她二人安置了住所，此处风景也尚算不错，人迹稀少、很是清净，可凌风不曾设下结界，难保不会有人闯入，甚至她可能会被野狼叼走……
何况待在这么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不得闷死她！
凌风好说歹说，才能暂时安抚住灵儿的情绪，并承诺尽快与他们会合，灵儿才肯放他离开。
“凌风，灵儿的伤，可有不妥？”叶萱隐隐感觉事情并不简单，便借送行之机私下询问凌风。
以凌风的个性，若然只是小伤，定不会如此慌张，也不必施法救她，莫非……
“放心吧，灵儿的伤并无大碍！”凌风轻声说道，“只是，灵儿性情鲁莽，我担心她会出事，小萱儿，你要多留心才是！”
“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叶萱淡笑着说。
“小萱儿……”凌风看着面前的女子，她面上淡淡的笑意，如右眉间那抹红痣一般若隐若现，他不觉伸出一只手想捧住她的脸，手却在临近她面容的那一瞬落在她的肩头，“你也要照顾好你自己，小萱儿，等我回来！”
人世间的感情究竟是何模样，他从来不知，可他深知面前的女子便是他此生挚爱，若不能拥有，至少当护她周全。
叶萱隐隐觉得凌风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是哪里奇怪，如今人间只她姐妹二人，她只期望一切风平浪静。
方才凌风见灵儿受伤，通过幻象知晓那刀疤男误饮了灵儿的鲜血，此时恐有性命之忧。
灵儿姐妹身份特殊，血液异于常人，刀疤男饮其鲜血，如饮剧毒，既是秦王朝的人，若在此时死了，追查下来，恐会伤及无辜。
深夜，凌风潜入客栈，施法救了刀疤男，一并抹去了他在酒楼的记忆。
王离收到消息，已是第二日，前日里他请来医治罗大智的大夫，都说神仙难救，怎地第二天他竟突然活了！
更奇怪的是，罗大智竟丝毫不记得此事，果真中了邪吗？
也罢，好在罗大智无碍，否则以章邯的作风，必定以此事大做文章，以搜查逆贼为名，将此处翻个底朝天不可。
如今天下动荡，叛军四起，秦国虽强盛，可不得民心，若在此时生事，无异于推波助澜，致使叛军民心所向。
“大智，将这书信交于你家将军，请他早做决断！”
章邯忙于追击叛军，疲于奔命，镇压一处立马另一处又起祸端，长此以往，恐难招架。
叛军势力，除陈胜吴广与这项梁叔侄，基本不成气候，王离主张招安，非危不战。
不知章邯能否同意他的看法，与他一同上书。
王离没有等来章邯的回复，反倒因罗大智前日里招摇过市暴露了身份，引来叛军的追杀。
当时王离只孤身一人，遭叛军暗算，身中一箭，仓皇逃到悬崖边，已是绝境。
追杀他的人全都蒙着面，似有所顾虑，出手却甚是狠辣、招招致命。
王离重伤不敌，跌落悬崖……
彼时灵儿正在河边洗脸，只听得一声巨响，溅起的水花落在脸上，竟是一脸血渍。
腥味越来越重，河水被血色所覆盖，距离她不远的血水中，直挺挺的躺着一个男人。
灵儿吓得哇哇直叫，脚迅速从水里退了出来，转身正要逃跑，却听见背后传来微弱的呼声。
“救我！救救我……”
王离的身体已接近极限，求生的意志却极为顽强，这世上没有什么理由可以让一个将军死在荒郊野外，死在一群不明身份的刺客手中，这样的耻辱，他无法忍受！
满身血渍的男子狼狈地躺在水中，疲惫的双眼在合上的瞬间又不甘心似的睁开，久久不再阖眼。
男子半边面容被发丝所掩盖，嘴唇发紫，身体毫无知觉，除一双眼外，无一能证明那是个活物。
灵儿浑身僵硬，一心想着逃跑却怎么也挪不开脚步，那人的目光太过执着，却仅仅只是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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