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得好死
转眼过去三日，林队长他们的身体恢复之后，对那名男人展开了调查和审讯。
这一查，就又牵扯出了一条人命。
经过林队长对户籍登记的调查，发现这个男人名叫周宿，也是杭州城的本地人，已经娶妻，妻子也是杭州附近人士。
不过当林队长想传唤他妻子时才发现，他的妻子已经死了，就是那具傀儡！
那天夜里太晚，傀儡女人的面容大家都没有看得太清，等到白天，林队长随着仵作去验尸时，才惊讶地发现，那女人正是张大有所说的更夫的青梅竹马！
原来这周宿一向心胸狭隘，又大男子主义对妻子的掌控欲很强，要求她事事顺从自己，特别是不准妻子与青梅竹马的更夫来往。
但是周宿又是跑江湖的，一年到头，有大半的日子都不在家，留下他妻子一人孤苦伶仃，更夫念着旧情，总是隔三岔五会送东西去接济。
一个月之前，周宿便回到杭州城，得知他不在家的时候，更夫又经常来往，愤怒之下和妻子大吵一架，失手杀死妻子，然后将错就错，将妻子做成了傀儡。
而后杭州城里又连续发生命案，他便借着这些命案的发生，找准时机杀死更夫，企图混淆人们的视线。
不过这周宿杀死妻子和更夫，还可以说是情感纠纷，但袭击吴老头，就让人摸不着头脑，因为没有丝毫理由。
这周宿和吴老头从无交际，为何无缘无故去攻击吴老头？林队长对此也很疑惑，但怎么问，周宿都不肯再开口。
这周宿一开始还嘴硬，但是牢房里的狱卒们都经验丰富，在得到林队长的首肯之后，一项一项刑罚加身，他又被吴老头废去了武功，身体大不如从前，既无法反抗，寻死也会被人及时阻止救回，是真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所以最后，周宿顶不住了，便全招了。
原来，这周宿多年跑江湖，曾经也遭遇过一次重大危机，险些丢掉性命，最后被一位神秘老头所救，那老头不仅治好他的伤势，还收他为徒，他的那一身傀儡术，便是从老头那学来的。
而周宿刚学了个皮毛，那老头便旧疾复发，油尽灯枯，临终之前，周宿问师傅，有什么心愿未了。
他的师傅说，他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想杀死自己的仇人，可是这个心愿，终究是完成不了了。
周宿一听，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让师傅把仇人告诉他，他替师傅去报仇！
他师傅听完，只是摆摆手，看着周宿笑了起来，说以周宿的武功，根本不是仇人的对手，他如果去寻仇，只会白白丢掉性命。
周宿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很不服气，死缠烂打地从师傅嘴中问到了仇人姓名，并且一心要为师傅报仇。
而这位仇人，便是吴老头。
吴老头年轻时便继承了灵船，那时候的他嫉恶如仇，当然不是现在这副看淡一切的模样，所以惩戒过不少邪道恶徒，因此结了不少商家。
那周宿的师傅以活人制作傀儡，这种事要是吴老头知道，肯定会去管一管的。
所以当张大有的听完林队长的转述，并不觉得奇怪，都觉得理所当然。
而吴老头听完，依旧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仿佛刚刚林队长说的事跟他毫无关系一样。
走出警察局，张大有终于忍不住问道：“师傅，那周宿的师傅，是谁啊？”
吴老头摇了摇头：“不知道。”
张大有挑起眉，正想继续，吴老头又接着说道：“我的仇家就像那运河里的鱼一样，数都数不清，我又哪里能记得他是谁呢？”
张大有：“……”
张大有默默闭上了嘴，他怎么感觉从吴老头话里隐隐听出了一丝炫耀。
“咳咳咳……”
吴老头走着走着，忽然捂住嘴咳嗽起来。
“师傅！你怎么了？”张大有连忙扶住吴老头，皱着眉问道：“你不是已经运功驱毒了吗？是不是那余毒还未完全清除？我们还是去医馆看看吧！”
吴老头摆摆手，勉强笑了笑：“我没事，我们快回船上吧。”
那晚吴老头中毒之后，张大有和吴小清连翻上阵，一边劝他去看郎中，一边又查找各种解毒的办法。
吴老头拿他们没办法，最后找了个幌子，说自己运功驱毒，逼出了好大一口黑色的毒血，这才让张大有和吴小清稍稍安心。
不过吴老头的身体，只有他自己清楚，毒素已经深入血液之中，根本无法完全清除，只会让他一日比一日虚弱，最后走向死亡。
回到船上，吴老头又将自己关在房里，背靠在门板上，微微喘息，一直强撑着的脸色也渐渐变得灰败，腰背忽然弓起，发出压抑的咳嗽声，喉咙间涌上一阵一阵的血腥味，但都被吴老头生生压下。
“你个可恶的死老头！你自己想要找死，就自己去死啊！不要拉上我啊！”
心魔的声音又在吴老头耳畔响起，他愤怒地吼叫，隐隐带着焦急和慌乱。
他是吴老头的心魔，在还未占据主导地位时，与吴老头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吴老头要是毒发身亡，他也会跟着消失，所以心魔慌了，最近开始进行频繁的反扑，企图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可是吴老头的意志太过坚定，即使在中毒的情况下，在坚守心神，不给心魔可乘之机。
这让心魔愈发暴躁，可是又无可奈何。
“活着难道不好吗？活着才有一切，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啊！我有解毒的方法，只要你把身体交给我，我就能帮你清除体内的毒素！”
心魔暴躁完之后，又开始说起软话，“你把身体交给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会乱杀无辜，只是帮你解毒！”
心魔的声音极具诱惑力，如果一般人此时也就信了，可是吴老头不同，他不是一般人。
吴老头又咳嗽了几声，压抑着声音说道：“把身体交给你？嘿嘿，做梦去吧！虽然我消灭不了你！但是，我可以带着你一起去死！”
“啊！可恶！你个混蛋！你会不得好死的！”心魔被激怒，又发出愤怒地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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