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步步紧逼，环环相扣
<p>第三小队全员阵亡，城门口血流成河，留下一叠叠尸体，将敌军死死地堵在城门外。</p>
<p>乌鲁克·蒙奇跪在尸堆上，一支断矛刺穿了他的胸膛，将他上身支起。</p>
<p>赫尔蒙率领三部大军将冲进城的敌军又打了出去。他率先领兵出城冲阵，木果桑率领两部军队随后出城，绕路从侧翼冲击敌军。</p>
<p>云层渐开，月光重新照亮大地。从高空俯瞰，只见两只黑压压的军队碰撞在一起，像两股黑潮相撞。嘶吼声，惨叫声，兵器碰撞的乒呤乓啷声响成一片，人仰兽翻。</p>
<p>贪狼城的前线指挥是大将军牙晏。两军碰撞，牙宴当即察觉到了不对劲，如果土蓄城果真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抽调这么多兵力城外交锋。牙宴有意退兵，又犹豫两兵交锋，敌方气势正盛，这时候退兵会造成很大的损失。</p>
<p>牙宴犹豫不决。右翼却突然杀出一支军队，像尖刀一般狠狠地插进贪狼城的大军。一时间，最外围的贪狼城兵将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敌人，心神大乱，很快贪狼城军队的败势就显现出来。</p>
<p>两军硬碰，军队人数，单兵作战能力都是决定性因素。论单兵作战，贪狼城的精锐确实要比土蓄城军队高出一线，这得益于贪狼、天马共居河南，连年征战。但是数量上，贪狼城三部精锐共计五千大军，而土蓄城此时投入战斗的已有五部军队，八千人马。</p>
<p>木果桑带军突袭，一下子就搅乱了贪狼城的军队。他身后十星明亮，血脉力量灌注在长刀上，大开大合，在甲士里杀出一条血路，生生把贪狼城军队切割成两部分。</p>
<p>牙宴大惊失色：“传令全军撤退！”</p>
<p>他脸色阴晴不定，土蓄城现在展现出来的兵力，一点都不像元气大伤的样子，自己的三部兵马，绝对攻不下土蓄城。</p>
<p>远方战场中央突然升起十三颗明亮的星辰，是赫尔蒙勾动了血脉力量！</p>
<p>“赤焰！”</p>
<p>赤红的火柱撕开贪狼城大军，清理出一片空白地带。土蓄城的军队赶紧覆压过去，而赫尔蒙已经又向前冲杀。</p>
<p>勾动血脉力量，战场上再无一人是赫尔蒙一合之敌。他骑着雄健的负山兽左右劈砍，贪狼城军队连连折将。</p>
<p>牙宴脸色阴沉，就要亲自出击，无奈身边的亲信连连劝阻。</p>
<p>“将军不可！我军败势已成，将军若是折损在此，我军再无翻身的可能了！”</p>
<p>“将军！撤吧！”</p>
<p>……</p>
<p>牙宴叹了口气，“大军匆忙撤退，必定死伤无数。谁愿带兵断后？”</p>
<p>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末将牙易！愿领兵断后！”</p>
<p>“大将军，还是我来吧。”一个中年汉子出列。贪狼族人长着两只高耸的狼耳，脸轮廓的边缘长着钢针一般的毫毛，幽绿色的瞳孔里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这个魁梧汉子更是将这些特征表现到了极点，他身形巨大，面容粗犷，一看就是贪狼族里百里挑一的好手！</p>
<p>“火嗥将军……”牙宴上前一步，面有不忍。</p>
<p>火嗥纳头拜下，“还请大将军照顾我家老小！”</p>
<p>牙宴还要说什么，火嗥再次沉声道：“军情紧急！还请将军下令！”</p>
<p>牙宴转身，“传令！火嗥率部断后，全军火速撤退！”</p>
<p>“领命！”</p>
<p>火嗥向帐外走去，牙宴突然开口叫住他，“火嗥将军……”</p>
<p>火嗥转身拜下，“大将军。”</p>
<p>“活着回来。”</p>
<p>火嗥再拜，面容肃穆，大步走了出去。</p>
<p>断后的军队人人心有死志，一番拼命厮杀，为贪狼城大军赢得了宝贵的撤退时间。</p>
<p>牙宴率领大军一路且战且退，一直打到付出三百人在翡翠河边埋伏断后，主力部队全部渡过翡翠河，才算是暂时彻底甩开了土蓄城的追兵。</p>
<p>只是出发时浩浩荡荡的五千精锐，已经折损了两千多，斗志昂扬的军心也变得疲惫不堪。</p>
<p>大军借着夜色缓缓前进，到底是精锐之师，虽然损失惨重，还能保持队列有序不乱。</p>
<p>牙宴骑在高大的负山兽上，眉头紧锁。牙易驱兽上前，“父……大将军是在忧心兵败之事，还是担心火嗥将军是否能活下来？”</p>
<p>牙宴看了他一眼，叹息道：“易儿啊，渡过翡翠河的时候我已经派探子紧急返回王城了。”</p>
<p>牙易不明其意，抬头看着牙宴，眼里尽是迷惑。</p>
<p>“大王收到土蓄城内乱，元气大伤的消息，才有了此次出征。这个消息我们也反复证实过，得出的结论都差不多。土蓄王确实死了，齐齐努尔也不在土蓄王城，但是……土蓄城元气大伤的消息显然是一个陷阱，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设下这个陷阱呢？”</p>
<p>牙易慢慢睁大眼，惊骇爬上他的面庞，他颤声道：“有人要……”</p>
<p>牙宴瞪了他一眼，把他的话堵回去。牙易反应过来，刚刚吃了败仗，军心涣散，这时候再传出这个消息，恐怕这残余的一点军心也要散尽了。</p>
<p>牙宴忧心忡忡地轻声道：“我派出去的探子，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p>
<p>牙易心神剧震，悄悄握紧了手中长矛。</p>
<p>另一边，土蓄王宫内庭，李白，张秀安，老头子三人围着巨大的战术沙盘。</p>
<p>李白指着翡翠河的位置：“赫尔蒙已经将贪狼城的军队赶过了翡翠河，算算时间，他们应该搭好浮桥追击过去了。”</p>
<p>张秀安认真地看着沙盘：“敌军损失多少？赫尔蒙损失多少？”</p>
<p>老头子仔细分析着手里的数据，“敌方指挥是牙宴，从往年情报上看，这是个十分机敏的人。这次被打个措手不及，仍然……”他还没说完，就看见张秀安歪眉斜眼地在偷看他手里的数据。</p>
<p>老头子疑惑地问：“你看啥呢？”</p>
<p>张秀安哦了一声，“哦，我就想看看两边损失了多少人。”</p>
<p>老头子：……你是说我啰嗦了？</p>
<p>“那哪儿能啊！”张秀安诋死不认，“您老继续说我听着呢！”</p>
<p>他已经偷偷看到牙宴丢下了两千多将士尸体，赫尔蒙这边人多势众，也有七百多伤亡，加上木果桑那边，死了近千人。</p>
<p>土蓄城这边大多数人都死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夜袭里。</p>
<p>张秀安指着牙宴返回贪狼城必经的一处峡谷说道：“天马城的大军肯定会在这里等待牙宴的败军，牙宴一死，贪狼城就只剩下三部兵马。到时候，就是贪狼王和我们合作的时候。”</p>
<p>李白问道：“贪狼城损失三部，兵力上天马城就占了巨大的优势，他们不会借势拿下贪狼城吗？”</p>
<p>张秀安摇摇头，“不会，天马城若是强攻贪狼城，就算攻下，也会给自己造成一定的损失，到时候没有了贪狼城的掣肘，他们就要担心我们土蓄城一家独大，吃下他天马城了。”</p>
<p>李白想了想：“天马城在前，赫尔蒙在后，牙宴再无生路。我们现在怎么办？”</p>
<p>张秀安道：“马上率领王宫亲卫军，分头秘密拿下铁部，角部，牭部，千眼部，以及青部，弓部重要人物族长，严加看管。赫尔蒙带走了铁部，角部，青部三部人马，木果桑率领的獗部，千眼部紧随其后。號部留下同王宫亲卫队留防，你马上率领血部、弓部和木果桑汇合。”他顿了顿，“贪狼城三部覆灭的时候，就让赫尔蒙和青部也留在那里吧。”</p>
<p>李白和老头子同时皱眉。</p>
<p>李白问道：“赫尔蒙率领三部，也有四五千兵马，其他两部会反戈一击吗？”</p>
<p>张秀安笑了：“我倒希望他们有点血气，坚决不投降，厮杀到最后。这些异族死伤越多，人族才有更大的空间发展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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