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爱不得

　　
般若生性贪玩却有度，就抓着你不生气的点与你嬉闹，后辈们都被她欺负过了之后还能心甘情愿被她再欺负，就连平衍也不放过，从小到大就对他的头发有癖好，一见面就扯他的发尾，害得他的头发每日成把成把地掉，就算圣子有灵丹妙药也禁不住它这样掉。
平衍没有告诉般若他的身份，只把她当妹妹来养，越养就越觉得这个妹妹越发出落，跟之前的模样相比，般若在神祗阁长大，自身便有仙人之姿和气质，跟她去人间游玩都会被人认出仙人的身份。
她谁的话都不听，就只听圣子的话，平衍都觉得他白养她了，心里暗想这样下去他的妹妹又被抢了。
“般若，你可知什么叫爱？”平衍在凡间早就明白何为情爱，只是他一直都找不到那个让他心动的女子，只是这近百年来他倒是第一次心动在般若跟他一起在阁内花园种草药的时候她调皮地趁他睡觉的时候给他喂了睡粉，然后把他种进土里，
他醒了之后看到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吃着葡萄干，他愤怒地“破土而出”把她倒吊在半空，她求饶了好一会才被放下来，没想到这丫头早就把自己的糗事画成了像传到整个阁上上下下都知道，就连圣子都说他遇到对手了。
别说，他就是这样喜欢她泼皮贪玩样，她的笑容是这个世界最纯洁无瑕，温暖和煦的宝藏。
“爱？佛理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爱者，无忧亦无怖。爱是不可说，一说便错，一切皆为虚幻。圣子说了，一念愚则般若绝，一念智则般若生。爱，不可碰，不可碰。”
“圣子那榆木脑袋都把你教坏了。你不知修百世方可同舟渡，修千世方能共枕眠。前生五百次的凝眸才能换得今生一次擦肩，爱是命中的定数，什么不可说不可说。”
元般若一想，这在她所念的佛经中都不曾出现过：“不会是你瞎编的吧。”
“若不是定数，这天地的姻缘从何而来？又怎么会有爱这个字出现呢？”
细想，世间万物出现必定有理，爱若真的不可说不可得，那为何有那么多的说本？为何会有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元般若一懵还没反应过来，平衍就坏心思打起来了：“修行之人，一定要过情爱一劫才可飞升成仙，我倒是不介意教你如何爱人。”
“可是哥哥，爱人必须要有对象啊，你难不成是要我爱圣子！”话音刚落元般若的嘴就被一片叶子封了嘴，抬头看去，一袭白衣的圣子不知何时出现在廊道上。
“平衍别把我的圣女教坏了，情爱不过是烟火璀璨，昙花绽放，最终一场空而已。般若，你可记得住？”
“是。”般若用腹音回答，这一次差点给平衍害死了，在这最忌讳的就是情爱。
只是自从平衍说了情爱之后，般若开始对情爱有了兴趣，不自觉的只要靠近圣子就会莫名的心跳加速，平衍说爱一个人，见了会喜悦，不知所措。
有时候平衍会来套话：“般若，相处着十多年，你可爱我？”
般若不知如何作答？她并不知道爱是什么，见一个会欢喜，那她见着平衍也会欢喜，有时候她被逗的时候也会不知所措，好难做选择。
要不都爱吧，他们对自己都有养育之恩，没有不爱的道理。
“嗯，爱。”般若肯定地笑答，平衍欢喜地给她一个公主抱转了几个圈，在她的额头上轻吻。
这一幕都被圣子看在眼中，他控制情绪不致使他情绪暴走，他赶紧回房盘膝调息，可是越想刚才的情景和之前的情景，他气一急使得内息调乱，反攻到他的心脉使他吐了口血。
“情爱？”圣子想起他面前的一张笑颜，他不明白明知道她跟自己渊源不浅，会让自己误入歧途，却还是忍不住地靠近。
莫不是这就是命？身为肉体凡胎必定要经历爱这一关？
自从般若对平衍说爱了之后，平衍就在私底下宣布了对她的主权，两人时常月下对饮，门前对弈，闲来抚琴，共游凡间。
圣子作为神祗阁的主人，不可对人间情爱之事插手，直到有一天他收到天界的一封信。
地狱皇向天后告状神祗阁作为人神媒介居然养有一女子，而且这个女子勾引地狱太子平衍，要圣子惩处这个女子，将她交给天界处理，协助地狱皇抓回太子。
圣子将信销毁，是他低估了，此时般若跟平衍去人间游玩，天界和地狱皇定然会去捉拿他二人，想罢他便飞身去找他二人。
果然找到他们之时地狱皇已经找到他们，在危难时刻圣子飞到般若面前挡回地狱皇一招。
“圣子，人仙本就不得相恋，天界已经答应了将此女交给我处理，还望圣子不要插手这件事。”地狱皇念在圣子头衔对他客气了几分，但心里却早就把他鄙视了好几次。
“若我不允呢？”圣子偷偷对平衍道：“带她走，我挡着。”
般若强行被平衍带走，圣子违背了天命已经是失职，因而受到了天地惩罚，他原本受的伤也更加的重了。
“圣子，放走了人，这个罪你承受不了的，希望在投生道能看到你投个好人家。”地狱皇退身而去，圣子猛地喷了口血。
天地反噬，居然这么厉害。
般若在平衍夜间休息的时候偷偷回神祗阁，一进门就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甚至在去圣子卧室的路上还能看到几滩血迹。
她忍着泪推开了门，圣子一夜白了发，白色的衣襟沾染了血迹，有暗红色和鲜红色，她咚地一声跪下：“般若不孝。”
圣子昏迷在床上，已经是奄奄一息了。
般若跪着走到他床前，为他探息时已知他已经是灯枯油尽时了，她没忍住泪水哭了出来：“圣子，对不起。”
般若直起身轻吻圣子光洁的额头，高挺的鼻子，苍白的脸颊，他的薄唇，此时她终于知道她心中真正爱着的人是谁。
“圣子，般若爱你，爱了很久很久，连般若自己都不知道，你说我傻，我还真的傻。”般若突然灵光一闪，想到藏书阁中有一禁术，是起死回生之术。
般若修炼禁术，以自己血祭天地，此次她决定要以命换命。
在天界，天后嗅到了禁术的味道，派月姝仙子下界探寻，没想到这禁术居然出现在神祗阁，这施术之人居然还是个女子，看到在床头奄奄一息的圣子，她不知为何就为她护法，设下了阵法让外界人察觉不到这个禁术，到她会天界复命时也只是随口找借口搪塞过去了。
等圣子醒来的时候，他看到倒在他面前的般若，已经没有了气息，再看到她手里的禁书，他一怒之下把禁书烧去。
等平衍回到神祗阁的时候，只看到般若安详地躺在灵床上，圣子为她穿麻戴孝：“般若。”
平衍走到灵床前伏在她床边，抓起她的手放在脸旁：“为何？为何你会这样？早知道我就不该放你走。”
突然，他看到她手心泛黑，另一只手也是，这是施用禁术的痕迹：“为什么你活着？受了貔貅封印的反噬和天地反噬，一般人都会油尽灯枯，你为什么活着？她为什么会在这躺着？”
平衍瞬间白了发，目光杀人，已是脱出仙道，他甩袖离去，发誓再也不踏入此处半步。
此后半月内，平衍顺利当上了地狱皇，圣子依然当做什么也没发生，淡然地做他的圣子。
某日天正晴，圣子站在他门前亭内，单手化出一颗石心，喃喃道：“她已经跟我断了尘缘，去寻她吧。”
石心化成一名男婴，落在一处寺庙，这个寺庙是舍利寺，每年王亲贵族会在正月初二这天来此祭拜，年年祭奉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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