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别赶我走

　　
“不行。”她忽然回复了理智，两只手抵在宇文泽的胸前，不敢直视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怎么了？”
“不行...”她摇头，然后把头侧过一旁，吞了吞口水继续说到:
“现在...不行，不可以。”
有些害羞地低头，幸好现在的夜色浓厚，看不见她早就已经绯红的脸颊。
“没关系，我等你...”宇文泽揉了揉她的头发，然后收起了双手，比起眼睛深呼吸，把身体和心里上都燃起的火焰硬是压了下去。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在他面前低着头，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静静地站着。
“回吧，我在这看着你。”
“嗯”她浅浅地应着，然后低着头快步走回了寝殿。
床帐中的仙卉捂着自己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胸口，她闭起眼睛用力地摇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不知道为何，她只觉得刚才好险，好像差一点就把持不住了，可是这个时间段怎么可能再去想那些儿女情长的时候，她双手捧住自己烧红的小脸，现在还是滚烫没有消下去。
她赶忙钻进被窝里，可是脑海中还是不受控制的一遍又一遍想着那个人，和他留在自己身体上的那些感觉，现在好像还能感觉到，这人难不成是个妖孽？
夜里梦见什么都记不清了，反正她早晨起来的时候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后背出了一身的汗，只记得梦中出现了宇文泽，身子也觉得怪怪的，说不上来的那种感觉，是自己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醒来还是觉得胸口还在小鹿乱撞，脸上还是潮红的，莫不是她脸红了一晚上？
小满端着一盆清水轻手轻脚地进了门，拉开床帐看见她已经起床。脸上笑盈盈地道：
“小姐，收拾收拾，七殿下和太子殿下都等您呢。”小满是个极忠心的姑娘，现在还是叫着楚文琪太子殿下。
自从大哥被找到的这几天，都是宇文泽，大哥和她一起用早膳的，四殿下宇文汭和延兴在偏殿里用早膳，可一想起要和宇文泽一起吃饭，她还是能想到昨天夜里发生的事，还是没有觉得有些尴尬。
“小满...我今个...自己在房间中吃吧，就不和他们一起了。”她说的声音小，有些怕外面殿中的人听见。
小满一头雾水，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主子发令自己就得听，于是淡淡道：
“那我给殿下们说一声，然后给小姐把吃的拿进来。”
“嗯，快去吧。”
看着小满走了出去，她才松了口气，然后赶紧收拾衣服穿好。然后细细地竖起耳朵听外面发生的事情。
“太子殿下，七殿下，小姐说就在房间吃了，我给她送进去，您二位先用早膳吧。”
“嗯，她随意。”宇文泽的声音好像又恢复了冷冷的样子，她听来心中竟然有那么一丝失落划过。
“妹妹，妹妹呢...我要和妹妹吃饭...”
“太子殿下，小姐今个在自己的房间中吃，您先和七殿下用餐。”
“不要！我要妹妹...和妹妹吃饭...”
殿中传来了大哥发脾气一般的声音，然后小满就一脸的尴尬回了房间。
“小姐，太子殿下说没您陪着就不吃饭。”
“我听见了。”她匆匆忙忙穿好衣服，无奈的系好腰带，低着头出了门。
“妹妹！妹妹！”大哥看见她终于出现兴奋极了，一脸的开心的笑容，
她偷偷瞄了一眼一旁的宇文泽，还是一脸阴沉的淡定，知道自己出来了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也不抬头看自己，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尴尬地在大哥旁边坐下，用筷子搅动着碗里的白粥。
“吃...吃肉肉...”大哥给自己的碗中夹着了一块肉，她拿着筷子还是有些犹豫。
十日以来，自己一口肉都没有吃过，自从在火场上捡了一条命，自己的胃口就变得特别差，白粥还好，可是一看到大哥给自己碗中夹的肉块，不自觉地又想起了那天在大殿废墟上见到的那些尸体，还有那些可怕的味道也出现在脑海中。胃里又涌现了不舒服的感觉，她紧紧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碗中的肉块，好好一碗白粥就被这么毁了。
她比起眼睛，吞了吞口水，强行让自己压制住恶心的感觉，可还是没有办法不去想那日见到的场景。
“给她换一碗热粥吧。”宇文泽幽冷低沉的声音传到耳边，她闭着眼睛看不见他，仍然能想想到那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好的。”勤快的小满把她面前装着肉的碗端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睁开眼睛与刚好和宇文泽的双眼对上，她的脸颊又马上地浮现出红晕，连忙收拢起了自己的眼神，只觉得尴尬无比。
可算是吃完了一顿低气压的饭，准确的说是只有她吃完了一顿低气压的饭，她一个人坐在殿中揪着手绢，忐忑地等着。
直到宇文泽拿着小药箱坐在她的身边，然后还是什么话都不说地自顾自脱衣服，她低着头整理着药箱，纱布，剪刀，药膏，一个一个整齐的摆放到桌上，然后起身聚精会神地给宇文泽的伤口上涂着药膏。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就连小满都看得出来，七殿下和仙卉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天都不怎么说话了。
她很想打破这种沉默，可是开口却不知道说什么，再看着身边的人还是一脸的淡定，最终直到再一次送走了宇文泽，还是没有开口说话。
小满看着仙卉坐在桌前，双手撑着头，她又在思考着什么，小满不知道，只知道这几天她心情又有些低落，默默地拿着给她换洗的衣物，准备伺候她洗脚。
“小满...”仙卉嘴里念叨着，然后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小姐您吩咐。”
“给我说说，你是如何进宫的？”其实早在见到小满的第一天她就想问了，只是这些天的事太多了，一颗一颗石块一样地压住自己。
“是我舅舅...”
“我记得你说过，你有师傅，是药房的人吗？”
“嗯...”
小满转过身去，想起自己的师傅，这些天的压抑再也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中奔涌而出，她很简单，只是想找个好好做事的地方，幸运的是现在能有机会让她碰见仙卉，碰见七殿下，不幸的是，这次的火灾中她也失去了自己的师傅，她十分思念自己的师傅，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为自己的师傅好好地哭过。
“来，”仙卉温柔地握着她的手，然后拉到自己的床边坐下，轻轻搂住她的肩膀，继续道：“没关系，这些天你辛苦了，我都知道，我们活着的人要好好努力生活，你师傅也不愿意看见你伤心难过的样子。”
她轻轻地拍着小满的后背，口中说着劝她开心起来的话，可是自己的眼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嗯...”小满抽着鼻子，然后频频点头。
“你是个好姑娘，七殿下给了我些闲钱，说是答应过让我安顿好你，明日你拿上钱，我陪你出宫去看看，给你找个好点的出路，你放心，你对我的照顾我都看在眼中，以后好好的生活，不要总是哭，你很漂亮，哭多了不好看了，你我以后有缘的话还会再相见的。”
说着便把手中的银子交到小满的手中，这是她刚来雁引殿的那天晚上宇文泽就给她的钱，说答应过一定要为这个小姑娘安排好以后的出路。
整整一百两银子，小满自出生就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就算自己不找事做，也足够自己吃喝一辈子了，沉甸甸的银子捏在自己的手中，她却马上又还给了仙卉。
“小姐，您这是赶我走？”
她连眼泪都没来得及抹掉，就连忙又把受伤的钱还给了她。
“什么叫赶你走，你照顾了我这么多天，我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别再继续跟着我了，给你找条好路子，你拿着钱好好过日子，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姑娘，可南遥都没了，跟着我只会吃苦，不会有前途的...”
“我不要，我不怕什么苦不苦，我好不容易找到了能真心待我的人，您和七殿下都待我极好，我愿意跟着你们，我一出生爹娘都去世了，从小连名字都没有，舅舅好赌，前两年把我卖进宫中就再也没来看过我，我师傅也已经扔下我了，我不想在漂泊了，我知道小姐您人好，以前就知道含嫔娘娘为人温和，您也是极好的，就算是过苦日子，就算是不要钱，我也要跟着您...只求您别不要我...呜...”
小满一字一句都说进了仙卉的心坎上，尤其是提到了自己的母妃，原本就激动的情绪更加无法自控，她的胸膛微微颤抖着，温柔地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头发。
小满看着她，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双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我不管，小姐，以后我就跟着您，您去哪我就去哪，我只想找个好主子尽忠，我不要再被人抛弃了。”
“你先起来，坐下说。”仙卉的双手扶着小满，想把她搀起来。
“不要，小姐您不答应我我就不起来。”
仙卉只觉得无奈至极，她也舍不得眼前的姑娘，可她是可以拿着银两开始新的生活，她实在是觉得于心不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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