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沦落至此
气候一天又胜一天燥热，每日药房忙里忙外还要围着热气逼人的药炉子打转，有时候忙上一天衣衫都被汗水浸湿了，再加上每日宇文泽还监督她一圈不落地跑步，实在是觉得烦躁。
不过好在这几日的刻苦练习，现在每日跑完十圈虽说还是累的够呛，却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累的要死要活。
“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么难背，这些字连在一起我都看不太明白，硬生生地背下来实在是困难，你还不如直接教我用这玩意儿呢。”
跑完步刚刚缓过来，就被宇文泽拉着检查昨天交代给她的任务，虽说是都能背下来，可是从头到尾磕磕绊绊，实在是“不忍直听”，宇文泽严肃的表情盯着卡壳的她，让她实在是不敢去直视这人。
“你自己不用功，怪剑谱难背？”她看着宇文泽坐在她对面的花坛上，紧皱着眉头检查着她背诵，像是个严厉的老师一般，手上虽是拿着剑谱，也不去看剑谱，两只手就搭在他的膝上，想必是这些早就烂熟于心，倒是直勾勾地盯得她怪害怕的。
“我没有说你的见剑谱不好哦，我是真的没法看这些劳神的话，说的含糊其辞，讲也讲不明白，里面还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她心虚地抬眼看着宇文泽，头顶的月光下，他的脸更是显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不如...不如殿下，直接教我怎么用剑？您看，我这些天每天都认真练习，现在都能单手拿的起剑了。”说着拿起身边宇文泽送给她的剑，自顾自地比划着小动作。
“我只要求你背这一页，短短几行，就背成了这个样子？这都背不下来，还想直接学剑？好高骛远！”
“我...我脑子是真的笨，刚背过一遍又忘记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没底气，想起来今个下午和玉锁玩翻绳玩了好久，又和小芦苇杆聊了好长时间的话，这才想起昨夜宇文泽给她布置的“功课”，着急忙慌地背剑谱，所以才这样磕磕绊绊背不下来。
“不是你蠢，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是不用功，不用心。”
“知道了知道了。”她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今日不过就是药房事务繁多，没来得及背而已。”
“没时间？我当年学剑的时候可是连吃饭都捧着剑谱在背。”
“我...我知道了。”手里刚擦完汗的手绢紧紧纠缠在手中，她心里想着这人可真是上纲上线。
“好了，你日后多用功，还有，今日的消息，宇文渊已经回来了，大获全胜，此次收了南遥，收了北凉，给月锡开疆扩土，还收了二十万的军力，至少能保月锡百年不再有战乱，算是立了件大功，昨日已经见过父皇了，过两日就会有家宴，怕又是要加官封赏。”宇文泽故意说得很轻，然后侧过眼偷偷地低头看着她。
“家宴...”他口中嘀咕着，一听到“家宴”两字，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时南遥的大殿，那个时候还是热热闹闹的一片祥和，那时候的她看见坐在对面温文尔雅的宇文渊，怎么就没有想到原来他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她仔细听着宇文泽的话，小手紧紧在腿上捏成拳头，她装作自己只是在听当今的时事一般。
“对，估摸着过两天就会有家宴，顺便再给三哥加官进爵封赏。”
“我...我知道了”她轻轻地点头。
“回吧，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还会检查的。”宇文泽站起身子，然后背着手严肃地说道。
“嗯，殿下也是，这几日暑气大，早晨让延兴把窗子都合上，免得午时暑期进屋，燥热得很。”
“好，回吧，我看着你进屋。”
“嗯。”她攥了攥手上的剑谱，头顶着月光走进了药房。
宫中第二日便传来消息，再过两日就是家宴，一到午时七殿下宇文泽就带着两位侧王妃和四殿下一起进了宫。
和麟殿外，宇文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宇文汭，两人正缓步向着殿内走去。
“麻烦你了，七弟，我这身子还是不见好，苦了你还要陪我晒着烈日头。”宇文汭的肩膀因为结痂的缘故有些发痒，又痒又疼得甚是难受，毒日头炙烤着皇宫之中的每一寸，宇文汭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无妨，你身体要紧。”
“顾怀，你有心事？”宇文汭的眼神望向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我是想问四哥，那日你来我府上，是不是和那个小丫头说了什么？”
“呵呵呵呵，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三哥，我还以为你要额和我商讨宇文渊，没想到你是要问她啊，那你为何会这么问呢？”
“那日四哥从府上回去，这小姑娘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变了一个人？哈哈哈哈，你倒是和我说说，她是怎么个变法？”
“好像突然变得开朗了不少，不过又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也不和我说，我竟有些猜不透她了。”
“哈哈哈哈哈...”宇文汭笑着摇摇头，“竟有女孩子能让你花心思去猜，真真是罕见的。”
“四哥莫要再那我打趣了。”
“我那日确实是见到她了，不过就是唬了她两下，嘱咐她日后谨言慎行，别给自己不留后路，保得住小命最要紧。”
“怪不得...”几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口中溜出来。
“倒是你，七弟。”宇文汭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嗓子。“你何时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了？她比不上你后院那些个美人，何况是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个子都没蹿起来，今日是见父皇和宇文渊的日子，你不和我商量商量朝堂上的对策，心里想得都是那个小丫头？”
“她又不是普通人，不一样。”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在躲着什么。
“七弟真是因为她有所用才这么上心？你真的对她就没有一点点情意？”
“没有。”他的回答好像是脱口而出一般。
“没有最好，我向来不管不问你后院的人，但是此人我是定要提点你，你自己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正因为她不是普通人，你才更不能对她动情，若是真的已经有情了，那我劝劝七弟你好好掂量掂量，孰轻孰重自己心里要有数。”宇文汭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
“知道了。”他垂下眼睛低沉着回答。
泽王府药房内，仙卉正两只手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
“小柠姐姐！”
“快进来！”仙卉看见窗外忽的多出来一张瘦小但是笑的极为灿烂的小脸，是小芦苇杆。
“怎么姐姐们今个都这般清闲呢？平日里这时候都是正忙着，怎么今个在这发呆呢？”小芦苇杆说着蹦蹦跳跳地走近了药房，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搬起一只小凳子就紧挨着她坐下。
“主子们今个都去宫中赴家宴了，药也是宫里的药房给煎，其他人的药早都熬好了，所以现在才没什么事做，不过难得清闲一天，也能好好休息休息。”玉锁淡淡道。
“怪不得我说今个也没碰见什么主子。”
“你呢？这两日忙些什么？”
“嗯...下个月是大少爷的生辰，今个生辰在我们府上办，我们这些时日都在学新舞式。”
“生辰宴，在我们府上办？”仙卉突然间打起了精神。
“对啊，我们这几天学的新舞式，都是为了庆祝生日宴呢。”
“那，生日宴上，其他的皇子们会来吗？”她紧追不舍地问道。
“当然会了，少爷的生辰刚好是端午节，今年四殿下和我们王爷身子都有伤，都不方便，所以办在我们府上，既能给大少爷过生辰，皇家又能在一起过节，每位皇子都是少不了的，尤其是三殿下，听说这次在战场上立了大功，能来我们府上为少爷庆祝生辰也能算是给我们府上添一些福气，不过三殿下虽说优秀，但是已经娶亲了，我知道的皇子中好像只有八殿下还没有什么妾侍，和小柠姐姐啊，年纪也相仿！”说着捂起了嘴偷偷地笑着。想必是小芦苇杆听见她询问皇子是否要来，还以为她想着要攀龙附凤呢。
“啊...哈哈哈，皇子要来...”她眼珠子转了转，也不为自己辩解。
“对了，小柠姐姐，玉锁姐姐，你们可知道我学的舞式是什么？”
“什么？”两姐妹齐声问道。
“是南遥的舞！叫晗珖舞！”
“晗...晗珖舞...”她听见名字双眼不自觉地睁大，睫毛甚至都微微地颤抖着。
“怎么？小柠姐姐是南遥人，你不知道晗珖舞吗？”小芦苇杆惊讶地盯着她。
“我...听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晗珖舞是南遥皇室的舞，是只有皇室的公主们才能学，她和姐姐们从小便学跳这种舞，虽说自己向来不爱跳舞，但现在一招一式还都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脑海中，怎么会没听过呢？想必是南遥没了，曾经教舞蹈的那些老姑姑们也是为了谋生存把晗珖舞传了出去，只是她没想到这在南遥只有皇族才能跳能看的舞式，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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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好在这几日的刻苦练习，现在每日跑完十圈虽说还是累的够呛，却不再像刚开始的那样累的要死要活。
“我实在是搞不懂，这么难背，这些字连在一起我都看不太明白，硬生生地背下来实在是困难，你还不如直接教我用这玩意儿呢。”
跑完步刚刚缓过来，就被宇文泽拉着检查昨天交代给她的任务，虽说是都能背下来，可是从头到尾磕磕绊绊，实在是“不忍直听”，宇文泽严肃的表情盯着卡壳的她，让她实在是不敢去直视这人。
“你自己不用功，怪剑谱难背？”她看着宇文泽坐在她对面的花坛上，紧皱着眉头检查着她背诵，像是个严厉的老师一般，手上虽是拿着剑谱，也不去看剑谱，两只手就搭在他的膝上，想必是这些早就烂熟于心，倒是直勾勾地盯得她怪害怕的。
“我没有说你的见剑谱不好哦，我是真的没法看这些劳神的话，说的含糊其辞，讲也讲不明白，里面还有好多字我都不认识...”她心虚地抬眼看着宇文泽，头顶的月光下，他的脸更是显得阴晴不定，难以捉摸。
“不如...不如殿下，直接教我怎么用剑？您看，我这些天每天都认真练习，现在都能单手拿的起剑了。”说着拿起身边宇文泽送给她的剑，自顾自地比划着小动作。
“我只要求你背这一页，短短几行，就背成了这个样子？这都背不下来，还想直接学剑？好高骛远！”
“我...我脑子是真的笨，刚背过一遍又忘记了....”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越没底气，想起来今个下午和玉锁玩翻绳玩了好久，又和小芦苇杆聊了好长时间的话，这才想起昨夜宇文泽给她布置的“功课”，着急忙慌地背剑谱，所以才这样磕磕绊绊背不下来。
“不是你蠢，你是个聪明人，你就是不用功，不用心。”
“知道了知道了。”她低着头一副心虚的样子。“我今日不过就是药房事务繁多，没来得及背而已。”
“没时间？我当年学剑的时候可是连吃饭都捧着剑谱在背。”
“我...我知道了。”手里刚擦完汗的手绢紧紧纠缠在手中，她心里想着这人可真是上纲上线。
“好了，你日后多用功，还有，今日的消息，宇文渊已经回来了，大获全胜，此次收了南遥，收了北凉，给月锡开疆扩土，还收了二十万的军力，至少能保月锡百年不再有战乱，算是立了件大功，昨日已经见过父皇了，过两日就会有家宴，怕又是要加官封赏。”宇文泽故意说得很轻，然后侧过眼偷偷地低头看着她。
“家宴...”他口中嘀咕着，一听到“家宴”两字，就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时南遥的大殿，那个时候还是热热闹闹的一片祥和，那时候的她看见坐在对面温文尔雅的宇文渊，怎么就没有想到原来他是这样心狠手辣的人。
她仔细听着宇文泽的话，小手紧紧在腿上捏成拳头，她装作自己只是在听当今的时事一般。
“对，估摸着过两天就会有家宴，顺便再给三哥加官进爵封赏。”
“我...我知道了”她轻轻地点头。
“回吧，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日我还会检查的。”宇文泽站起身子，然后背着手严肃地说道。
“嗯，殿下也是，这几日暑气大，早晨让延兴把窗子都合上，免得午时暑期进屋，燥热得很。”
“好，回吧，我看着你进屋。”
“嗯。”她攥了攥手上的剑谱，头顶着月光走进了药房。
宫中第二日便传来消息，再过两日就是家宴，一到午时七殿下宇文泽就带着两位侧王妃和四殿下一起进了宫。
和麟殿外，宇文泽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宇文汭，两人正缓步向着殿内走去。
“麻烦你了，七弟，我这身子还是不见好，苦了你还要陪我晒着烈日头。”宇文汭的肩膀因为结痂的缘故有些发痒，又痒又疼得甚是难受，毒日头炙烤着皇宫之中的每一寸，宇文汭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无妨，你身体要紧。”
“顾怀，你有心事？”宇文汭的眼神望向他，好像要把他看穿一般。
“我是想问四哥，那日你来我府上，是不是和那个小丫头说了什么？”
“呵呵呵呵，一个多月都没见到三哥，我还以为你要额和我商讨宇文渊，没想到你是要问她啊，那你为何会这么问呢？”
“那日四哥从府上回去，这小姑娘就好像变了个人一般。”
“变了一个人？哈哈哈哈，你倒是和我说说，她是怎么个变法？”
“好像突然变得开朗了不少，不过又变得有些难以捉摸，也不和我说，我竟有些猜不透她了。”
“哈哈哈哈哈...”宇文汭笑着摇摇头，“竟有女孩子能让你花心思去猜，真真是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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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几个字轻飘飘的从他口中溜出来。
“倒是你，七弟。”宇文汭挺了挺腰板清了清嗓子。“你何时为一个女人这么上心过了？她比不上你后院那些个美人，何况是这样一个小丫头片子，个子都没蹿起来，今日是见父皇和宇文渊的日子，你不和我商量商量朝堂上的对策，心里想得都是那个小丫头？”
“她又不是普通人，不一样。”他的眼神有些闪躲，好像在躲着什么。
“七弟真是因为她有所用才这么上心？你真的对她就没有一点点情意？”
“没有。”他的回答好像是脱口而出一般。
“没有最好，我向来不管不问你后院的人，但是此人我是定要提点你，你自己也知道她不是普通人，正因为她不是普通人，你才更不能对她动情，若是真的已经有情了，那我劝劝七弟你好好掂量掂量，孰轻孰重自己心里要有数。”宇文汭的手背轻轻拍了拍他的胸口。
“知道了。”他垂下眼睛低沉着回答。
泽王府药房内，仙卉正两只手托着腮望着窗外发呆。
“小柠姐姐！”
“快进来！”仙卉看见窗外忽的多出来一张瘦小但是笑的极为灿烂的小脸，是小芦苇杆。
“怎么姐姐们今个都这般清闲呢？平日里这时候都是正忙着，怎么今个在这发呆呢？”小芦苇杆说着蹦蹦跳跳地走近了药房，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搬起一只小凳子就紧挨着她坐下。
“主子们今个都去宫中赴家宴了，药也是宫里的药房给煎，其他人的药早都熬好了，所以现在才没什么事做，不过难得清闲一天，也能好好休息休息。”玉锁淡淡道。
“怪不得我说今个也没碰见什么主子。”
“你呢？这两日忙些什么？”
“嗯...下个月是大少爷的生辰，今个生辰在我们府上办，我们这些时日都在学新舞式。”
“生辰宴，在我们府上办？”仙卉突然间打起了精神。
“对啊，我们这几天学的新舞式，都是为了庆祝生日宴呢。”
“那，生日宴上，其他的皇子们会来吗？”她紧追不舍地问道。
“当然会了，少爷的生辰刚好是端午节，今年四殿下和我们王爷身子都有伤，都不方便，所以办在我们府上，既能给大少爷过生辰，皇家又能在一起过节，每位皇子都是少不了的，尤其是三殿下，听说这次在战场上立了大功，能来我们府上为少爷庆祝生辰也能算是给我们府上添一些福气，不过三殿下虽说优秀，但是已经娶亲了，我知道的皇子中好像只有八殿下还没有什么妾侍，和小柠姐姐啊，年纪也相仿！”说着捂起了嘴偷偷地笑着。想必是小芦苇杆听见她询问皇子是否要来，还以为她想着要攀龙附凤呢。
“啊...哈哈哈，皇子要来...”她眼珠子转了转，也不为自己辩解。
“对了，小柠姐姐，玉锁姐姐，你们可知道我学的舞式是什么？”
“什么？”两姐妹齐声问道。
“是南遥的舞！叫晗珖舞！”
“晗...晗珖舞...”她听见名字双眼不自觉地睁大，睫毛甚至都微微地颤抖着。
“怎么？小柠姐姐是南遥人，你不知道晗珖舞吗？”小芦苇杆惊讶地盯着她。
“我...听过。”她怎么会不知道呢？晗珖舞是南遥皇室的舞，是只有皇室的公主们才能学，她和姐姐们从小便学跳这种舞，虽说自己向来不爱跳舞，但现在一招一式还都深深地烙在自己的脑海中，怎么会没听过呢？想必是南遥没了，曾经教舞蹈的那些老姑姑们也是为了谋生存把晗珖舞传了出去，只是她没想到这在南遥只有皇族才能跳能看的舞式，怎么就沦落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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