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恶人】
白天按部就班的度过，除了午饭上厕所外，所有的时间我都扎根在课桌上，不停的看，不停的读。
我自负没有别人聪明，能跟别人比的，只有努力。
一晃到了放学，我便马不停蹄的跑向KTV，到了员工间先换上工作服准备出去交班。
刚收拾好，员工间的门被推开，我侧目一看，走进来三个青年，领头的留着短发，染的金黄。
是曹二。
我心头顿时一跳，预感到情况不对。
果然，一个人将员工间的门关好，另外两人虎视眈眈的盯着我看了刹那，曹二撇了撇嘴，突然扑了上来，冲我肚子就是恶狠狠的一脚。
我慌忙用胳膊挡住，但曹二显然是个打架高手，腿还没收下，拳头就挥了过来，正中我的胸口。
嘭的一声闷响，我疼的干呕一声。
这时候另外一个青年也冲了上来，二人把我挤到墙角拳打脚踢。
一连打了五六分钟，曹二只嚷了嚷一句别打脸，别让外人看出来。
等到打完，曹二又对我破口大骂。
“操你妈的何以，你行啊，昨晚上经理在你旁边竟然不跟我说，害我被骂了一顿还要替你值班，你敢坑老子！”
我知道他这次就是为了昨天的事，赶紧解释。
曹二压根儿不打算听，一伸手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用力的顶到了墙上。
我直接被卡的说不出话来，慌乱的手脚并用的想要摆脱。
但我比曹二的体格差很多，又刚被暴打，气力不足，挣扎的作用微乎其微。
曹二瞪着我，冲着我恶声恶气的低吼：“敢坑我？操！你妈的算什么玩意儿，我弄死你信不信！”
一边说着，他越发用力的掐起来。
我整张脸瞬间扭曲了起来，只是片刻，我便几乎无法呼吸了。
刹那间，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身体都宛如被抽干了空气，变得僵硬麻木到了极点，连让手指头动一下都变得艰难无比。
但同时间，我又清晰的感觉到浑身上下每一根毛血管内，却又充斥起了一股股莫名的瘙痒，挠的人心慌意乱。
疼，痒，难受，难受，难受。
难受啊。
时间在这一刻，每一秒都开始粘稠起来，成为了让人心颤的煎熬。
慢慢的，我的眼前开始出现一片一片的花白，干张着嘴，却吐不出任何的话语，脑海里嗡嗡的回响着古怪的嘭嘭声响。
这时，曹二终于看出我有些不对劲了，挑了挑眉，微微松了一下手。
生机像是泉水钻入到了我的干瘠的喉咙，刺激的我恢复了些许清醒，我匆忙急促的喘息起来，脸颊随着空气的涌入瞬间滚烫，整个脖颈处感到了一圈一圈的发胀。
但还不等我多放松片刻，曹二的手又再度发力，又牢牢的掐住了我的脖子，然后神情得意的冲旁边的人嘿嘿一笑：“瞧这傻.屌装的还挺像，老子还没用力玩呢，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样了。”
旁边两个青年都笑了起来，其中刚才堵门的那个咳嗽了一声说起话：“二哥消消气，何以这小子刚来上班，还不了解咱这儿的行情，犯点错难免的，给他长点记性就算了吧。”
另一个也说起来：“对，我看何以也不是故意的，二哥你看这样行不行，让何以月底发了工资摆一桌给你赔罪。”
曹二冷哼起来：“就他妈的摆一桌啊？”
“瞧你说的，何以这小伙子看着就机灵，他能干出这种没脑子的事吗？肯定是一条龙服务，吃喝玩乐全套啊，把咱哥几个的上半身下半身都喂的饱饱的。”
同事说着话一前一后的挺了挺腰，嬉皮笑脸。
曹二也笑了起来，瞪着我说：“行，这事儿就这么说定了，要是你妈的敢不给老子安排好了，就别想着再在这里安稳工作了，我有一百种办法折腾死你！”
说完了他再次狠狠的用力掐了我几下脖子，然后猛地松开。
我重获自由，紧靠着换衣柜站稳，一边大口呼吸，一边低下头，目光看向地面。
从小到大的挨打经验让我知道在这样的情景下应该怎样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不要对视，不要挑衅，不要硬刚。
打不过的情况下，少挨打是最好的局面。
我只是默默的听着他们一唱一和，没吭声。
曹二他们又说了几句威胁的话，没再动手刁难我，然后一行人勾肩搭背的出去。
显然，他们有恃无恐，有把握不怕我不听话。
直到他们脚步声走远，我才抬起头来，盯着那扇门久久没有动。
我现在已经记不清当时想了些什么。
可能什么都没想。
可能在想怎么杀人。
可能只是把他们的样子记在了脑海。
但最后，我只是揉了揉脖子，拍打掉身上的灰土，拉开门走了出去，开始上班。
我明白，这场乍起乍落的欺人戏码对于他们而言，可能只是一次会被随口吹嘘的谈资。
他们不会在意我的想法和怨念。
而我，早已经习惯了这些，一个穷弱卑微的人身边，他所能遇到的坏人远远要比好人多。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坏。
我也知道，他们只是对我坏。
世间本恶，司空平常。
做人最没用的，就是无能无力时的怒火。
我懂这个道理，所以我安安静静的继续工作，小心老实的继续上班，比以前更加的谨小慎微。
我只想赚钱，不想再惹任何的麻烦。
偶尔我会碰见张虎，恭恭敬敬的打招呼，不过他现在的对我爱搭不理，态度冷漠。
这个样子反而让我轻松了很多，看来上次的事儿应该是已经落下了帷幕，不再会有什么意外了。
但我又想起那位叫玉姐的女人，那眉眼脸颊，英姿绰影…
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再次见到她。
我不喜欢她。
更没有馋她的美色气质。
但我却很想看到她，想看看她睥睨四周的样子，想看看她的高高在上，想看看张虎对她的卑躬屈膝。
那是我想活成的模样。
这成为了我的一个念头，而我还有另外一个念头则是关于工资，外有刘东，内有曹二，都盯上了我这仨瓜俩枣的薪水，该怎么应付？
我一时想不出办法。
但不论怎样，谁也不能断了我们家的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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