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柳二与散人
牛首山山腰，盘根老柳树，横卧一小僧。
他嘴里叼着根柳枝，脑袋靠在手臂上，享受温暖和煦的阳光，一脸悠闲的……流着哈喇子。
周小野正想象着，等自己分身术大成之后的镜像。
别的大能一张嘴都是口绽生莲，而自己……唾沫横飞，画风就格外清奇。
一张嘴就是无数个昊天金阙玄穹高上帝摔在你的脸上，就问你怕不怕！
……
转眼间，时日过半。
整个空间中，好似有一段轻微的波动自远处传来，周小野陡然睁眼！
两行火红色的光芒，朝着波动源头爆射而去！
火眼金睛！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让他等到了，口水分身无穷的变量，终究是导致这片空间运行机制的宕机，产生了这点破绽，引发了空间涟漪。
或者说是引力波！
这道波动虽然极为微弱，但玉皇大帝的先天道体，对大道波动的感应最为强烈。
沿着这条引力波的方向，周小野在弯曲空间中看到了一条直线。
看到了这条线上，正提着棍儿追着散人一顿暴捶的柳二。
看到了自己那些蠢萌蠢萌的口水分身，傻乎乎的四处乱穿！
看到盘膝坐在树下，神情荡漾，俏脸通红不知在做什么春梦的顾清，还有她身旁盈盈笑语晃着自己皓腕上银铃的六如。
看到了一手握酒，一手提剑，气冲霄汉的方木……
看到这条路的尽头，那一处微微闪烁的空间节点。
看得周小野满脑门子黑线，这TM的是一群什么玩意儿？
妖怪的影儿还没看见呢，自己个儿倒是先打起来了……
这些乌合之众要是能把牛首山拿下来，劳资以后就把帝大皇玉这四个字儿倒着写！
且不说方木这些子人，看到这条直线之后，周小野才明白其实自己之前都想错了，他以为这是个莫比斯环形弯曲的嵌套空间，但事实上这处空间自始至终都是直的。
只不过是，身在山中不见山，看不到空间的全貌，自己把路给走弯了。
火眼金睛本就是看破虚妄的神通，若是没有看到真实，还会被如是观创造的空间结构所影响，可是在见到了这条路之后，再想去影响这双火眼就是痴人说梦了。
一步跨出，周小野就走出了自己所在的所在的这处空间。
不出三两步，周小野就看到了正攥着棒子敲散人的柳二，此刻的柳二已经化出了灵猴真身，尖嘴猴腮，两边各有三只猴耳整齐排列，倒是真和孙悟空有那么几分相似。
散人左手握着一面散发着阴阳二气的镜子，右手漆黑呈虎爪状！
阴阳宝镜！
五虎断狱手！
散人手段齐出，面对只是攥着根黑色铁棍儿，一下接着一下挥棍的柳二，却仍是捉襟见肘，一身袍子破破烂烂，宝镜上阴阳二气的流转都不太舒畅，早没了在太守府上的神气。
“云禅大师，你来的正好！”一看到周小野到此，散人惊喜道：“快，同我一齐除了这个妖孽！”
六耳猕猴只瞧了周小野一眼，并不说话，两眼间露出些凶厉之气！
周小野后退一步，苦口婆心的劝导：“散人施主，上天有好生之德，万物有灵；六道轮回自有定理，猴子也是一个生命，我们不能因为猴子是猴子就歧视他们。”
“我们灵隐寺有一句话，出家人慈悲为怀，杀生大戒！”
“佛道虽教义不同，生灵万物来之不易，还望散施主有一颗慈悲之心，莫要打杀这只小猴子。”
你TM的瞎了吗？
那只眼睛看到，是劳资要杀了这猴子了？
分明是这猴子要杀我好不好？
散人都快疯了，虽然心里很气，但还是表现出平静和善的样子，尊敬道：“云禅大师，此猴并非什么良善之辈，他将黎山柳二道友杀死之后，伪装做他的样子，混入秣陵城中，这次被我看破了行藏！”
“立刻便暴起发难，欲要杀我灭口！”
“我怀疑，秣陵城中百姓的失踪，就和此僚有关；猴妖势大，贫道力有不及，斗不过他，还请大师相助一二！”
嘴上这般说，散人心里想得却是等这和尚和猴子拼个两败俱伤之后，一网打尽，得罪本散人？
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我信你个鬼，周小野对这话嗤之以鼻孔，秣陵城里人口失踪，早在方木请各方仙人之前就有了……何况，不是他周小野瞧不起六耳猕猴，就这种只会用蛮力敲敲敲的猴儿三棒，能搞出这么花里胡哨的空间神通？
逗我呢？
“原来施主你打不过他呀？”周小野恍然道：“那你还要叫小僧过去，你明知小僧的实力不如你，这不是要小僧送死吗？”
“施主，你这个心是脏的啊！”
“你良心大大滴坏！”
散人：？？？
“云禅大师，此猴实力虽强，但也并非不可敌！”散人心里骂着娘，嘴里却道：“贫道一人斗不过他，但若是你我二人合力，定能将此猴拿下，这可是泼天的大功德！”
周小野笑道：“抢人功德同杀人父母，如此大的功德，还是留给散施主比较好！”
“云禅！”散人也是看出了这和尚嘴里说的全是屁话，根本就不想出手救自己，当即爆喝道：“你可要想清楚了，看到这猴子的真身，他定不会饶你，我死之后，下一个就是你！”
周小野笑语盈盈：“小僧觉得，人与人，咳，人与猴之间还是要多一些信任！”
“你！”散人睚眦欲裂，咆哮着骂道：“你是不是煞笔，他伪装成人，藏身黎山，图谋多年怎么可能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你知道了他的真身，他怎么可能不杀你！”
“呔！跟俺斗法，还敢分心！”
六耳猕猴爆喝一声：“看棒！”
柳二将那根黑棒举到头顶，一棍狠狠得砸下来！
乾坤一掷！
在那一瞬间，周小野好像看到了花果山那一尊身穿锁子黄金甲，头戴凤翅紫金冠的盖世妖王，举着金色的如意金箍棒，正在咆哮着：“吃俺老孙一棒！”
而在内景天地中，大圣府里的金色小猴，好像也看到了这一幕。
攥着小棒子，仰天长啸！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小野紧缩眉头，自从上次把金色小猴揍了一顿之后，这还是它第一次这般躁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六耳猕猴和孙悟空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何会引起金色小猴的异动？
总不可能是如来所说的什么混世四灵猴……
在这一瞬间，周小野甚至生出在此斩了柳二以绝后患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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