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记忆缺失

　　
走出美术教室，两人无不深呼了一口气，顿时感到无比的神清气爽。
外面的丧尸还在往厕所那边拥挤，有时候一个不小心冲撞了另一个，两只丧尸便开始了激烈的撕咬，而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有其它的丧尸也被无辜卷入，或者被血腥味刺激了神经而冲身边弱小的丧尸发难，就像滚雪球一样，到最后都拼杀在了一起，你抓我咬，好不热闹，场面显得异常混乱。
顾风心情沉重，自然无心在意这些，到是方宇多看了几眼。
天色此时已近黄昏，半抹斜阳悠悠落下，映出天边一片红霞。
眼见天色将晚，两人不再有所逗留，皆是加快了脚底步伐，从来时的路径再次返回。
二人一路急于回返，沿途遇到的丧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远远的躲避着两人，这令顾风心中暗自猜测，难道是因为思月的缘故，一路疾行，片刻之后便到达音乐室外。
“好了，就到这里吧，我也该离开了。”顾风摆手示意方宇停了下来。
“嗯，那你路上小心。”方宇点头说道。
顾风闻言一手放开，将顾思月的双脚放在了地上，只余下她的身子靠着自己，转而单手卸下了身后的背包，将众多食物尽皆掏拿而出，只给自己剩下了几瓶饮用水，以及那件崭新的连衣裙。
“这些吃的你都拿去吧。”做完这些，顾风出言对方宇说道。
“不行，这些我不能要。”方宇见状急忙推辞道，“你要是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顾风闻言侧目一笑，方宇说出下半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证明了他是需要这些食物的。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己就一个人，现在就算加上我的妹妹，也才两个人，也吃不了多少的，如果需要，我可以随时去找，不像你，带着那么多的人，平常做什么事情肯定不方便吧。”顾风说话之时，再次背上背包，将顾思月重新抱到了怀中。
“多谢！”沉默良久，方宇重重开口。
“别，这声谢谢应该是他们向你说才对。”顾风看着大门紧闭的音乐教室说到。
“可是，事情变成这样，总得有人来帮他们啊！”方宇深吸了一口气道。
顾风闻言默然不语，未再多说。
“时候不早了，你也早点进去吧。”顾风说道。
“嗯，你也保重。”方宇将那些食物装到了随身小包里面，显得鼓鼓囊囊。
“再见。”顾风转身迈步离开，片刻过后，身后也传来了逐渐远去的脚步声……
顾风一路前行，心中在考虑着怎样带着思月出去，他只是异能者，而不是超人，多带一个人，自然是不可能再去翻墙。
心念至此，就唯有从校门可以出去，但是那里分布着很多丧尸，贸然前去不是很理智。
思索片刻，顾风还是去了校门，因为天色已经快要傍晚了，那时候的丧尸必定更加活跃，留在学校里面肯定危险重重，何况他又不想再去打扰方宇他们。
心一急，路就赶得快，不一会儿就到了校门口。
顾风原本还在担心能否从这里出去，然而一路上却发生了和刚才从美术教室离开时一模一样的场景，那就是一路上所遇到的丧尸都好像有意避开他。
到了学校门口，这里的丧尸也一样，见到顾风都向别处躲去，好像看到了什么令其恐惧的东西一样。
显而易见，这些丧尸并不是惧怕顾风，这样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性了。想及此处，顾风低头看了看怀中的顾思月，昏睡过去的她显得安静无比，睫毛上翘异常恬静。
既然没有丧尸前来阻扰，顾风也就不再多想，当即便抱紧思月，离开了这所中学。
末世之中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随处可见的各类废弃店铺，顾风出了校门，找到一家高档鞋品卖店，进去四处一转，没有发现什么危险后，这才拿了两双鞋子给自己和思月分别换上。
做完这些后，顾风抱起思月继续赶路，又穿行过几条街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顾风见状只能暂时找了一处居民楼走了进去。
进楼之后，顾风逐层搜寻，终于在临近楼顶之时找到了一间还算干净整洁的房子。
进屋之后，顾风先将思月放在了卧室的床上，再转身出去把门反手锁了起来，这才重重躺在了沙发上面缓了一口气。
接连几日的劳累终于得到了放松，顾风不由自主的睡了过去。
待得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的凌晨，实则顾风也不是自然醒来，而是被惊扰而起的。
顾风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顾思月近在咫尺的脸庞，以及一双清澈无尘的大眼，而此时她正俯身看着文涛，一头乌发耷拉在了顾风的额头上面。
“思月。”顾风直身坐起，双手激动的搭在了顾思月的双臂两侧，“思月，你恢复正常了？不管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顾风紧紧的将思月揽入到了怀中，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啊…呜呜…”令顾风没有料到的是，顾思月竟然仍旧发不出任何声音。
“思月？你说不了话吗？”顾风盯着思月的眼睛说道。
“啊啊…呜…”顾思月闻言只是无意识的挥舞了几下手臂，嘴中只是发出如同婴儿般的闹声，眼神之中略带好奇。
“妹妹，你还记得我吗？”顾风看着思月的双眼，眼神中带着期望的神色。
“呜…哥…”顾思月吃力的说到。
“我就是哥哥，思月你想起来了对吧！”顾风轻轻的摇了摇顾思月。
“呜…咯咯咯…”顾思月忽然笑了起来，顾风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因为思月的一举一动已经说明出了她已经失去了记忆。
“怎么会这样呢，分明眼睛已经恢复正常了啊。”顾风喃喃自语，不敢相信。
“啊…呜呜哇…”顾思月见顾风不搭理自己，用手挠他。
“老天爷，你在给我开什么玩笑啊。”顾风突然仰面苦笑道，但嘴角却分明尝到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呜呜。”见到顾风的奇怪举动，顾思月瞪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
默然良久，顾风长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难过也是没有用的，清醒过来还是得面对现实。
“思月，你放心，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不管你还记不记得我，我这辈子都会保护你的，谁也不能伤害你。”顾风一字一顿的说道，手掌摸了摸顾思月的头发，轻声开口道，“你看看你，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咦？”顾风的目光忽然落到了顾思月的肩上，他记得这里是受了严重烫伤的啊，“怎么会这样！”顾风皱起了眉头。
只见刚才被方宇的异火灼伤的地方，此时已然脱落结痂，露出大片粉红色的嫩肉，顾风再抓起顾思月同样受伤的左手仔细翻看，竟然也已经完好如初，连一丁点烫伤过的痕迹都看不出来。
想不通的事情，顾风索性不再去想，尽管思月失去了记忆，并且行为古怪，但是只要她眼睛正常，不攻击自己，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呜哇…饿…”顾思月的小手抓住了顾风搁在她头顶的手掌呀呀开口。
“你在说什么呀？”顾风不确定的问到。
“啊哇…饿…饿…”顾思月再次哼道。
“好好好，我去找吃的，思月你就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顾风起身拿出背包中的强光手电，也不顾大清早的朦胧天色，开门走了出去，身影消失在了楼道之间。
顾风之所以能够放心的让顾思月一个人待在这里，是因为种种迹象都已经表明了她不再是一个普通人类了。
无论是身体的伤口能够快速愈合，还是下午那变成红色的独眼，以及异于常人的体能，这些无不是那些丧尸的特征。
“如果思月真的感染变成了丧尸的话，那她的眼睛又变回了正常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又为什么没有攻击我呢？”顾风走在路上，脑海当中不断思索着。
“还有那些被思月剖胸而死的丧尸，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呢？”顾风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现在外面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了，只要人还活着，就比什么都重要了！”顾风暗自握紧了拳头，在这一刻起，他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而活，更是为了自己的妹妹而活。
就像现在昏暗的四周一样，顾风始终坚信，黑夜无论多么漫长，白昼总会到来，这也是支撑着他在顾家出事之后，一直活下去的信念。
连番杀掉几波丧尸之后，顾风顺利的在居民楼附近找到了一家小超市，进去搜刮一通，再次出来时已经提了满满一塑料袋的食物，没有带上背包的原因，是因为顾风认为将背包留下来，思月看到就会明白他还会回去，尽管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有用，但至少能够使得顾风心中稍安一点。
找到了食物之后，顾风不敢耽搁一点时间，立马回返到了居民楼内，进入房子里的时候，却发现卧室之中的顾思月不见了踪影。
“思月！”顾风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夺门而出四处寻找，手中提着的塑料袋掉落在地，里面装的食物也都散落在地。
连声呼喊不见回应，顾风转身自其它的房间中逐一寻找，最后在洗手间内找到了顾思月。
只见顾思月正一脸茫然的站在镜子面前皱眉观望，见到顾风推门而入，转过头来看向了他。
“呼，思月，你吓死哥哥了。”顾风抬手抚了抚胸口，悬着的心顿时落了下来。
“呜…”顾思月看了看顾风，又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继而抬手指了指自己。
“这个是你。”顾风拉起顾思月抬起的手臂，另一只手指了指镜子之中的顾思月柔声说道。
“这个是我，我是哥哥。”顾风挪动手指向了自己说道。
“呜呜。”回应顾风的却只有顾思月喉中那毫无意义的声调。
“唉。”顾风叹气摇头，神色显得非常无奈。
“你看看你，脏成了什么样子。”顾风用手擦了擦顾思月脸上的污垢，下意识的拧了一下镜子前面的水龙头。
“水？”顾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喜。
“还是热水？太好了！”顾风的神色显得有些意外，因为水龙头的水放了一会之后，竟然有了温度。
“大概这家人装有太阳能吧，所以热水才保留到了现在。”顾风心中想到，反手关掉了水龙头，因为这些热水可不能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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