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13)
车停在学校门口不远处，凌暖步行往里走。
已经是六点半了，从外面看那家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她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坐在吧台上穿着西装的男士，他于便利店的气质称得上格格不入。
“德叔？”她试探的小声问道。
那个人转身，看见她立马站起来，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微笑：“凌暖同学你来啦，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凌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茬，精神憔悴，头发也与之前见他的时候白了许多的男人有些掩饰不住的吃惊。
没等她说话德叔拉开他身边的一条凳子招呼“坐，过来坐。”
凌暖本来想说不用了，自己马上就走，但看他的神情还是不忍拒绝坐到他旁边。
“您找我有事？”凌暖直奔主题，自从和闻嘉铭闹掰后她对同他身边的人都一块连坐了，因为他们也是帮凶。
德叔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意，心中暗暗叹气，他从西服的内侧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看了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凌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纸一层一层拆开。
当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她眼睛瞬间被里面的几个字眼深深刺痛，一年前，挪威，白血病。
她握着纸张的手越来越抖，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流出来，再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抹掉继续往下看，直到最后一个字，手指突然无力，确诊单从她的手间滑落，飘到地上。
她缓了好久，脑海涌出打量的闻嘉铭在她面前体现出来的一些异样的行为，那次夏妈妈住院闻嘉铭突然流鼻血，那次在商场的洗手间，还有在学校……一切都连上了，凌暖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呢。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生病，他一直就这么瞒着自己，默默地自己承受一切，而那天她还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德叔把地上的病例捡起来折叠好重新放回西服的内侧口袋里，给凌暖递了一张纸巾。
“他现在在哪？”凌暖没有接，急切的想要知道，语音里还带着哭腔。
德叔把纸巾塞到她的手里吐出三个字：“和田医院。”
凌暖将眼泪擦干，握住德叔的手恳求道：“叔叔，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德叔也看出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闻嘉铭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生气影响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或许闻嘉铭并不反感呢，而是自己不愿去做那个自私的人。
“好。”德叔轻声应下。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停在校门口，两人快速上了车赶往医院。
凌暖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许久她问：“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德叔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过来一会回答：“已经到中晚期了，医生说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匹配的骨髓，这样他才有生的希望。”
凌暖的一大颗眼泪又直直的落下来打在手上，她内疚极了，怪自己的冒失愚蠢冲动。
还有她还冲动的把他送自己的项链给扔了，那可是他送的，独一无二的啊。
车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德叔熄了火递给她一张纸巾：“嘉铭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哭，快擦干吧。医生说他现在的情绪经不起波动。”
凌暖接过来，乖乖擦掉眼泪。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肉眼可见。
大约过了十分钟，凌暖收拾好心情：“我们上去吧。”
“嗯。”德叔点点头。
德叔带着她乘电梯到四楼，又拐了一个长廊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轻声说：“就是这了。”
凌暖有点不敢看，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朝门上的玻璃看去。
没等她看到里面的情况，门突然就开了，吓的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站在她面前，两人面面相视。
医生看到她身后的德叔，微笑的点了一下头。
“是德叔回来了吗？”医生的身后传出一个沙哑微弱的声音，但可以辨识的出就是闻嘉铭的。
凌暖的心又是一颤，她害怕极了，她害怕看到憔悴的闻嘉铭，害怕他……
“是。”德叔回应他。
医生会意先走了，展露在眼前的就是床上坐着看书一个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打着点滴的闻嘉铭。
他的脸苍白的与身后的墙面有的一拼，才几天不见他又瘦了不少。
“嘉铭。”她轻轻唤他，手还紧紧的握着门把手。
病床上那人手里的书直接滚落到地上，他吃惊的抬头看向她。
那个他最不想见也是最渴望见到的人出现了。
凌暖对上他透亮深邃的眼神一时没忍住，冲过去抱住了他。
闻嘉铭也被吓到了，被她抱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德叔见自己赌对了，默默的把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二人。
凌暖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将刚刚德叔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肆无忌惮的哭起来，眼泪像是攒了十几年在今天都倒出来了。
闻嘉有些铭手足无措，他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还有一丝的开心。
他轻轻拍拍的凌暖的背部，细声细语的安慰：“这是怎么了？小暖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
凌暖听不进他的任何话，哭的更伤心了，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对不起，平时那个坚强冷静遇事沉稳的女生不见完全不见了。
闻嘉铭能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块，他心疼极了。
“没关系的，别哭了。”他真的是拿凌暖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准备伸手抱抱她，凌暖突然放开了，然后站直背对着他掏纸巾擦眼泪。
“怎么了？”闻嘉铭不明所以。
凌暖带着很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回他：“德叔说过……说过不能……当着你面哭的，会影响……会影响你的情绪。”
闻嘉铭被她反常的可爱戳中了无奈的笑，心说我的心都被你扰乱了，更何况是情绪呢？
闻嘉铭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面，耐心的等她收拾完。
凌暖坐到他床边，不看他低着头问：“你还好吧。”
闻嘉铭点点头温柔的答道：“我还好啊，什么么低着头？”
“我现在肯定可丑了。”凌暖嘀咕，用手遮住脸。
闻嘉铭被她逗笑了，去摊她遮着脸的手心情好了不少调侃她：“我自带十级滤镜的，你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凌暖才不信他，死活不愿把手拿下来。
“啊！”闻嘉铭突然一叫。
吓的凌暖立刻第一时间拿开了手，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她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忍不住笑意，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别笑说道：“刚才不小心压到针管了。”
看他表情怪异，凌暖以为真的弄疼他了，连忙去检查他的手背上的针管位置。
他的手上贴了密密麻麻的很多医用胶带，有一处还肿了。
闻嘉铭把手收回去用被子当住道：“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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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六点半了，从外面看那家便利店里没什么人。
她走进去就看到了一个背对着她，坐在吧台上穿着西装的男士，他于便利店的气质称得上格格不入。
“德叔？”她试探的小声问道。
那个人转身，看见她立马站起来，脸上露出几分苦涩的微笑：“凌暖同学你来啦，我们见过你记得吗？”
凌暖看着眼前这个满脸胡茬，精神憔悴，头发也与之前见他的时候白了许多的男人有些掩饰不住的吃惊。
没等她说话德叔拉开他身边的一条凳子招呼“坐，过来坐。”
凌暖本来想说不用了，自己马上就走，但看他的神情还是不忍拒绝坐到他旁边。
“您找我有事？”凌暖直奔主题，自从和闻嘉铭闹掰后她对同他身边的人都一块连坐了，因为他们也是帮凶。
德叔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她的敌意，心中暗暗叹气，他从西服的内侧袋里拿出一张折叠的纸放到她面前：“你自己看吧，看了你就一切都明白了。”
凌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将纸一层一层拆开。
当看到纸上的内容时她眼睛瞬间被里面的几个字眼深深刺痛，一年前，挪威，白血病。
她握着纸张的手越来越抖，眼泪从眼眶里不争气的流出来，再眼前蒙上了一层水雾。她抹掉继续往下看，直到最后一个字，手指突然无力，确诊单从她的手间滑落，飘到地上。
她缓了好久，脑海涌出打量的闻嘉铭在她面前体现出来的一些异样的行为，那次夏妈妈住院闻嘉铭突然流鼻血，那次在商场的洗手间，还有在学校……一切都连上了，凌暖后悔不已为什么自己就从来没往这个方面想过呢。
原来他不是普通的生病，他一直就这么瞒着自己，默默地自己承受一切，而那天她还对他说了那么重的话他一定很伤心难过吧。
德叔把地上的病例捡起来折叠好重新放回西服的内侧口袋里，给凌暖递了一张纸巾。
“他现在在哪？”凌暖没有接，急切的想要知道，语音里还带着哭腔。
德叔把纸巾塞到她的手里吐出三个字：“和田医院。”
凌暖将眼泪擦干，握住德叔的手恳求道：“叔叔，你能带我去见见他吗？”
德叔也看出她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小姑娘，虽然不知道闻嘉铭见到她会是什么样的心情，会不会生气影响情绪，但他觉得自己应该这么做或许闻嘉铭并不反感呢，而是自己不愿去做那个自私的人。
“好。”德叔轻声应下。
他是自己开车来的，就停在校门口，两人快速上了车赶往医院。
凌暖一直沉默的低着头看自己的膝盖，许久她问：“已经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德叔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过来一会回答：“已经到中晚期了，医生说必须抓紧时间找到匹配的骨髓，这样他才有生的希望。”
凌暖的一大颗眼泪又直直的落下来打在手上，她内疚极了，怪自己的冒失愚蠢冲动。
还有她还冲动的把他送自己的项链给扔了，那可是他送的，独一无二的啊。
车停在医院的地下车库，德叔熄了火递给她一张纸巾：“嘉铭肯定不愿意看到你哭，快擦干吧。医生说他现在的情绪经不起波动。”
凌暖接过来，乖乖擦掉眼泪。鼻子和眼睛都红红的肉眼可见。
大约过了十分钟，凌暖收拾好心情：“我们上去吧。”
“嗯。”德叔点点头。
德叔带着她乘电梯到四楼，又拐了一个长廊在一间病房门前停下，轻声说：“就是这了。”
凌暖有点不敢看，她深呼了一口气慢慢的朝门上的玻璃看去。
没等她看到里面的情况，门突然就开了，吓的她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一个比她高出一大截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医生站在她面前，两人面面相视。
医生看到她身后的德叔，微笑的点了一下头。
“是德叔回来了吗？”医生的身后传出一个沙哑微弱的声音，但可以辨识的出就是闻嘉铭的。
凌暖的心又是一颤，她害怕极了，她害怕看到憔悴的闻嘉铭，害怕他……
“是。”德叔回应他。
医生会意先走了，展露在眼前的就是床上坐着看书一个穿着病号服，手上还打着点滴的闻嘉铭。
他的脸苍白的与身后的墙面有的一拼，才几天不见他又瘦了不少。
“嘉铭。”她轻轻唤他，手还紧紧的握着门把手。
病床上那人手里的书直接滚落到地上，他吃惊的抬头看向她。
那个他最不想见也是最渴望见到的人出现了。
凌暖对上他透亮深邃的眼神一时没忍住，冲过去抱住了他。
闻嘉铭也被吓到了，被她抱着一点反应也没有。
德叔见自己赌对了，默默的把门关上，将空间留给二人。
凌暖抱着他再也忍不住，将刚刚德叔说的话完全抛之脑后，肆无忌惮的哭起来，眼泪像是攒了十几年在今天都倒出来了。
闻嘉有些铭手足无措，他知道她什么都知道了，但他却没有一点生气，反而还有一丝的开心。
他轻轻拍拍的凌暖的背部，细声细语的安慰：“这是怎么了？小暖我没有你想象的这么严重。”
凌暖听不进他的任何话，哭的更伤心了，嘴里不停的碎碎念着对不起，平时那个坚强冷静遇事沉稳的女生不见完全不见了。
闻嘉铭能感觉到自己肩膀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块，他心疼极了。
“没关系的，别哭了。”他真的是拿凌暖一点办法也没有。
正准备伸手抱抱她，凌暖突然放开了，然后站直背对着他掏纸巾擦眼泪。
“怎么了？”闻嘉铭不明所以。
凌暖带着很重的鼻音断断续续的回他：“德叔说过……说过不能……当着你面哭的，会影响……会影响你的情绪。”
闻嘉铭被她反常的可爱戳中了无奈的笑，心说我的心都被你扰乱了，更何况是情绪呢？
闻嘉铭静静的看着她的侧面，耐心的等她收拾完。
凌暖坐到他床边，不看他低着头问：“你还好吧。”
闻嘉铭点点头温柔的答道：“我还好啊，什么么低着头？”
“我现在肯定可丑了。”凌暖嘀咕，用手遮住脸。
闻嘉铭被她逗笑了，去摊她遮着脸的手心情好了不少调侃她：“我自带十级滤镜的，你什么时候都很好看。”
凌暖才不信他，死活不愿把手拿下来。
“啊！”闻嘉铭突然一叫。
吓的凌暖立刻第一时间拿开了手，紧张的问：“怎么了，怎么了？”
看到她肿的跟桃子似的眼睛，忍不住笑意，又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于是别笑说道：“刚才不小心压到针管了。”
看他表情怪异，凌暖以为真的弄疼他了，连忙去检查他的手背上的针管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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