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 能力
黎花落说：“我明白，你可以让我生，也可以让我死。”
雁南一笑，“看样子林军师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黎花落很想说不用猜，我认识你的。
但现在她是林军师，林军师是没有见过皇上的。
她说：“这不难猜。”
她的手还是紧紧捧着那碗水，没有放下。
手上慢慢适应了滚烫，也就觉得没有那么烫。
雁南还是坐着，漫不经心地扫了黎花落好几遍，然后冷声道：“你要查瑶家案？”
黎花落牵牵嘴角，“孙无宁是这么说的吗？”
雁南摇头，“好像是戴墨风。”
黎花落嘴角浮起笑意，“这就不奇怪了。”
雁南说：“为何？”
黎花落说：“他三番五次想要让我去做他的军师，我没有答应。”
雁南没想到戴墨风自己也在拉拢林军师，但自己其实和戴墨风是站在一起的，他们都想要她去。
他手轻轻抚上额头，问：“你为何不去？”
黎花落说：“我说了好几遍，我其实没有能力，有能力的其实是瑶将军，是他……”
“住嘴！”雁南突然站起身来，暴喝一声。
一旁的杨子才吓了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林军师是他见过第二大胆的人了，第一个是黎才人。
但皇上是喜欢黎才人的，所以会容忍她的大胆，但这个林军师，难说了。
但雁南的暴喝并没有吓到黎花落。
黎花落捧起水中的碗贪婪地喝了两口水。
水只是稍微冷了一点，但她实在是太渴了。
喝过水，黎花落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面色就更加从容了。
雁南怒不可遏地盯着黎花落，“他再有才能有用吗？他造反了，你明白吗？”
黎花落眼眸一抬，“如果他造反的证据是确凿的，那皇上为什么害怕有人查这个案子？”
雁南突然自失地一笑，踱到了槐花树旁，冷冷道：“害怕？我会害怕吗？我只是不懂，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为何有人总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过去了，都过去了！”
雁南越说越激动，手不自觉得握拳朝槐花树的树干锤去。
一个闷锤，槐花树纹丝不动。
杨子才见了忙上去制止雁南，拉起他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
黎花落看着雁南的背影。
过去了？
怎么会过得去？
所有人都可以认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但她瑶青木不会认为。
瑶家上下五十几口，加上祖父母家十几口冤魂，也不会。
她说：“不知道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瑶家上下死去的五十几口，还有瑶家祖籍扬州的十几口人，怎么想？”
雁南身体一震，倏然回头：“什么？”
他走近黎花落，又重复，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雁南的眼神里暴露出嗜血的光芒，这是黎花落第一次见雁南这个神色。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今日要死在这个牢里，
她的心颤了一下，避开了雁南的的眼神，说：“皇上要我重复什么？”
雁南说：“你说扬州死了十几口人？这不可能，朕下旨不追究瑶家旁系责任的！”
黎花落眼睛一闭，又睁开，“皇上现在明白了吗？为何这件事过不去！”
雁南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这些，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坐回了椅子上，一时间他沉默了。
瑶家案，到底还是有太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
他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他声音无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花落面色有有些凄楚，“我去过扬州。”
雁南今日来本来是想逼着林军师去前线，并不知道会牵扯出这些。
半晌，他说：“这就是不愿意为雁国效力的原因？你在为瑶家感到不平？”
黎花落说：“我是跟着瑶将军的，我深知瑶将军的品行，造反这件事我本身存疑，但我更为死了太多无辜的人感到心痛。”
雁南苦笑，“你是第一个，敢和朕说你怀疑瑶家造反事实的人。”
黎花落又喝了口水，说：“皇上你若今日杀了我，我便也是最后一个。”
雁南身子一动，“你认为我会杀你？”
黎花落不语。
雁南语调一变，说：“我不杀你，朕突然改变主意了，朕命你去查这件事，你看怎么样？”
黎花落一怔，“不管查到什么，皇上都会秉公处理么？”
雁南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但移时，他才说：“这是朕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你禀告朕便好。”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如若瑶家造反是事实，你又如何？”
黎花落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水，她说：“我以死谢罪！”
雁南突然哈哈大笑，“你对瑶家，当真是忠心不二！”
黎花落神色恬淡，“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雁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这位林军师带着走，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他说：“朕允许你去查这件事，是有条件的。”
黎花落一笑，“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五日后，大军出征边关，你必须跟去，这五日内，你可以放开手脚查瑶家一案。”
黎花落凝思了一会，然后点头。
这，应该已经是雁南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只有五日，要找到戴墨风陷害瑶家的证据，谈何容易。
如若找不出，她就要辅助戴墨风前去边关打战。
如若被战败，自己和戴墨风都活不成。
如若打了胜战，戴墨风是雁国的功臣，再想动他，难上加难。
她嘴角有了一丝苦笑。
雁南走了，黎泽没一会过来了。
黎泽说：“对不住了林军师，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黎花落深深看了黎泽一眼，她说：“黎大人，今晚有时间的话，想请你去我林府吃个便饭。”
黎泽一愣，他与林军师素无交情，林军师怎么会邀请自己去府上。
但林军师的名声他是有听说过的，刚刚皇帝还亲自跟林军师谈了许久，他也就却之不恭。
他说：“那晚间要叨扰了。”
黎花落一笑，义父讲话还是那般咬文嚼字。
黎花落安然无恙回到了林府，只脸色有些苍白。
黎翠一见到她眼泪就出来了，“公子……”
还有土狼，已经闷闷不乐一整天了。
楚凝倒是没有出来，不知道在不在府上。
她现在只想吃饭。
独眼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一直在等着黎花落。
黎花落的心突然在这一刻，觉得温暖极了。
她问独眼：“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回来？”
独眼说：“我每日都准备，公子你总会回来。”
黎花落一笑，“你不怕我会死在牢里么？”
独眼也笑，“不怕。想不想出来，只是军师一念之间的事情。”
黎花落摇头，这群人，一个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能力。
只有她自己，在为五日后的事情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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雁南一笑，“看样子林军师已经猜到我的身份了。”
黎花落很想说不用猜，我认识你的。
但现在她是林军师，林军师是没有见过皇上的。
她说：“这不难猜。”
她的手还是紧紧捧着那碗水，没有放下。
手上慢慢适应了滚烫，也就觉得没有那么烫。
雁南还是坐着，漫不经心地扫了黎花落好几遍，然后冷声道：“你要查瑶家案？”
黎花落牵牵嘴角，“孙无宁是这么说的吗？”
雁南摇头，“好像是戴墨风。”
黎花落嘴角浮起笑意，“这就不奇怪了。”
雁南说：“为何？”
黎花落说：“他三番五次想要让我去做他的军师，我没有答应。”
雁南没想到戴墨风自己也在拉拢林军师，但自己其实和戴墨风是站在一起的，他们都想要她去。
他手轻轻抚上额头，问：“你为何不去？”
黎花落说：“我说了好几遍，我其实没有能力，有能力的其实是瑶将军，是他……”
“住嘴！”雁南突然站起身来，暴喝一声。
一旁的杨子才吓了一个激灵，摇了摇头。
林军师是他见过第二大胆的人了，第一个是黎才人。
但皇上是喜欢黎才人的，所以会容忍她的大胆，但这个林军师，难说了。
但雁南的暴喝并没有吓到黎花落。
黎花落捧起水中的碗贪婪地喝了两口水。
水只是稍微冷了一点，但她实在是太渴了。
喝过水，黎花落身上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面色就更加从容了。
雁南怒不可遏地盯着黎花落，“他再有才能有用吗？他造反了，你明白吗？”
黎花落眼眸一抬，“如果他造反的证据是确凿的，那皇上为什么害怕有人查这个案子？”
雁南突然自失地一笑，踱到了槐花树旁，冷冷道：“害怕？我会害怕吗？我只是不懂，这件事已经过去了一年，为何有人总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过去了，都过去了！”
雁南越说越激动，手不自觉得握拳朝槐花树的树干锤去。
一个闷锤，槐花树纹丝不动。
杨子才见了忙上去制止雁南，拉起他的手看看有没有受伤。
黎花落看着雁南的背影。
过去了？
怎么会过得去？
所有人都可以认为这件事情过去了，但她瑶青木不会认为。
瑶家上下五十几口，加上祖父母家十几口冤魂，也不会。
她说：“不知道皇上说这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瑶家上下死去的五十几口，还有瑶家祖籍扬州的十几口人，怎么想？”
雁南身体一震，倏然回头：“什么？”
他走近黎花落，又重复，声音有些颤抖：“你说什么？”
雁南的眼神里暴露出嗜血的光芒，这是黎花落第一次见雁南这个神色。
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可能今日要死在这个牢里，
她的心颤了一下，避开了雁南的的眼神，说：“皇上要我重复什么？”
雁南说：“你说扬州死了十几口人？这不可能，朕下旨不追究瑶家旁系责任的！”
黎花落眼睛一闭，又睁开，“皇上现在明白了吗？为何这件事过不去！”
雁南的全身都在颤抖着，他不知道这些，也从来没有听说过。
他坐回了椅子上，一时间他沉默了。
瑶家案，到底还是有太多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
他的力气好像被抽光了，他声音无力，“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花落面色有有些凄楚，“我去过扬州。”
雁南今日来本来是想逼着林军师去前线，并不知道会牵扯出这些。
半晌，他说：“这就是不愿意为雁国效力的原因？你在为瑶家感到不平？”
黎花落说：“我是跟着瑶将军的，我深知瑶将军的品行，造反这件事我本身存疑，但我更为死了太多无辜的人感到心痛。”
雁南苦笑，“你是第一个，敢和朕说你怀疑瑶家造反事实的人。”
黎花落又喝了口水，说：“皇上你若今日杀了我，我便也是最后一个。”
雁南身子一动，“你认为我会杀你？”
黎花落不语。
雁南语调一变，说：“我不杀你，朕突然改变主意了，朕命你去查这件事，你看怎么样？”
黎花落一怔，“不管查到什么，皇上都会秉公处理么？”
雁南的喉结上下动了一下，但移时，他才说：“这是朕的事情，你查到了什么，你禀告朕便好。”
随后他又加了一句，“如若瑶家造反是事实，你又如何？”
黎花落喝完碗里的最后一滴水，她说：“我以死谢罪！”
雁南突然哈哈大笑，“你对瑶家，当真是忠心不二！”
黎花落神色恬淡，“我只是，想求个心安。”
雁南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被这位林军师带着走，他来这里的目的，并不是这个。
他说：“朕允许你去查这件事，是有条件的。”
黎花落一笑，“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
“五日后，大军出征边关，你必须跟去，这五日内，你可以放开手脚查瑶家一案。”
黎花落凝思了一会，然后点头。
这，应该已经是雁南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可是只有五日，要找到戴墨风陷害瑶家的证据，谈何容易。
如若找不出，她就要辅助戴墨风前去边关打战。
如若被战败，自己和戴墨风都活不成。
如若打了胜战，戴墨风是雁国的功臣，再想动他，难上加难。
她嘴角有了一丝苦笑。
雁南走了，黎泽没一会过来了。
黎泽说：“对不住了林军师，现在就派人送你回去！”
黎花落深深看了黎泽一眼，她说：“黎大人，今晚有时间的话，想请你去我林府吃个便饭。”
黎泽一愣，他与林军师素无交情，林军师怎么会邀请自己去府上。
但林军师的名声他是有听说过的，刚刚皇帝还亲自跟林军师谈了许久，他也就却之不恭。
他说：“那晚间要叨扰了。”
黎花落一笑，义父讲话还是那般咬文嚼字。
黎花落安然无恙回到了林府，只脸色有些苍白。
黎翠一见到她眼泪就出来了，“公子……”
还有土狼，已经闷闷不乐一整天了。
楚凝倒是没有出来，不知道在不在府上。
她现在只想吃饭。
独眼管家早就准备好了一桌的饭菜，一直在等着黎花落。
黎花落的心突然在这一刻，觉得温暖极了。
她问独眼：“你怎么知道我今日会回来？”
独眼说：“我每日都准备，公子你总会回来。”
黎花落一笑，“你不怕我会死在牢里么？”
独眼也笑，“不怕。想不想出来，只是军师一念之间的事情。”
黎花落摇头，这群人，一个也没有怀疑过她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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