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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回 下 渡泥淖阇母收东京

小说:大金国演义作者:塞翁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07 22:26:56
第三十一回下渡泥淖阇母收东京

        在辽阳府城外,有一条河流,名叫太子河,古时又称太梁水,或东梁河。这条河流源于干罗山,西流五百里,至辽阳城东北五里许,折而向西北流去,最后汇入浑河。四月末,张琳率兵进至辽阳城北,隔太子河而安营扎寨。又派人招抚,高永昌拒而不纳。张琳大怒,遂驱兵抢渡太子河,打算进逼城下。正在半渡未渡之际,忽见伏兵四起,渤海铁骑突袭而来。高永昌一马当先,直冲辽军。辽军阵形未整,有的尚在河中,一时大乱,当即兵溃。高永昌催兵追杀一阵,乘胜收军,返回辽阳城中。

        再说斡鲁与阇母、蒲察、迪古乃诸将,率领内外大军,又与咸州路都统斡鲁古会兵一处,一路浩浩荡荡,向南进军。行至照散城附近,却与辽将萧韩家奴所统率的辽军意外地相遇,斡鲁正要出战,阿徒罕孛堇说道:“俗话说‘杀鸡焉用牛刀’,元帅且留下气力与高永昌理会吧,眼前这不过是一碟小菜,只须末将前去收拾也就足够了。”斡鲁听了,大笑道:“哈哈哈,将军欲要独吃这蝶小菜也行,只不过肉中或许还有骨头,切记不要让骨头卡住了喉咙!”斡鲁说罢,阿徒罕孛堇不再言语,只是神秘的笑了笑,便与所部骁将乌古论石准率领本部人马去了。斡鲁又对蒲察说道:“依我观之,辽人也有五六万人之众,不能以等闲视之。你可率领本部人马,以为声援,且不与战,以观成败。若辽兵败,你可率领所部急趋沈州,这里的残局留给阿徒罕孛堇自去收拾。若辽兵胜,你可率部出战,务必击溃此敌。若两方相持,难分胜负,你亦率部从侧翼进击辽军。此辽军乃萧韩家奴所部,若击溃或歼灭此军,则沈州就会在我掌握之中了。”蒲察奉命,率部而去。斡鲁传令三军,朝沈州进。&1t;i>&1t;/i>

        阿徒罕孛堇率领所部人马,与辽军战于益腿之地,骁将乌古论石准一马当先,连斩辽军两将。萧韩家奴见敌将厉害,便对身边诸将低声吩咐了几句。只听得鼓声响处,辽军阵中一字儿冲出了十骑,将乌古论石准困在核心,也不与之酣战,只是紧紧逼住,使其不得脱身。乌古论石准刀向之处,敌骑所挡其锋者,便纷纷朝后退去。等到乌古论石准收回了刀,辽将便又围了上来。乌古论石准杀得性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刀乱砍一阵,可也难以突围。

        萧韩家奴看到乌古论石准脱身不得,便用马梢朝前一指,辽军顿时象是一股潮水,冲涌而来。阿徒罕孛堇见了,急令弓箭手出列,以强弓劲弩射之。辽军前面的人中箭,后面的人却又冲了上来。经过了几番冲击之后,辽军终于进至阿徒罕孛堇阵前。阿徒罕孛堇急令弓箭手后退,便将长枪手推到了最前面。两军交手,混战在了一起。&1t;i>&1t;/i>

        蒲察正隐蔽在高处观战,他见辽军人多兵众,只怕相持久了对阿徒罕孛堇之军不利。便大喊一声,率军俯冲而下。他先率兵杀散辽将,救出乌古论石准,遂从北面杀入辽军,横扫而过,辽军顿时大乱。乌古论石准的一柄长杆大刀,只管在辽人的眼前闪来晃去,真如砍瓜切菜一般。他杀入军中,直奔萧韩家奴而来。众将一齐上来阻挡,哪里是他的对手?萧韩家奴见事不好,在众将的护持下,向后溃退。辽军见了,军心大乱,一个个失去了斗志,便争先恐后,逃命要紧。

        蒲察率军又冲杀一阵,眼看辽军已成了惊弓之鸟,没有了半点斗志。当下便对阿徒罕孛堇打了一声招呼,率军撤出战场,直朝辽州方向疾驰而来。

        斡鲁率兵进至沈州城下,看到城中空虚,守兵极少,便随机应变,打算先克沈州。遂传令将沈州团团围定,四面攻打。&1t;i>&1t;/i>

        张琳在东京城外的太子河边吃了败仗,所幸伤者不多,但兵士已无士气。张琳见状,再也不敢强逼再战,打算将兵卒撤回沈州,暂作休整,再作他图。在离城十多里的地方,却听得沈州城下鼓声不绝,心中大疑。便令暂停行军,另派哨马去城下打探。不多一会,哨马回报,说是金兵已经顿兵城下,正在攻城。张琳听了,真是进退不得,不知怎么办才好。正在犹豫未决之际,只听的喊声大起,一支金军从天而降,你道这支金军是从那里来的人马?原来正是蒲察所部。那蒲察见了辽军,当下也不问青红皂白,只顾催军冲杀过来。张琳此时已是惊弓之鸟,见了金军,就象是碰上了催命判官,那里还有胆量迎战?当下匆忙跨上马鞍,将马头一转,也不敢返回沈州,率领所部人马,直奔辽州去了。&1t;i>&1t;/i>

        萧韩家奴在益腿之地吃了败仗,逃溃二十余里。这时,听的身后已经没有了追杀之声。回头看时,早已不见金军将卒的身影。便停了下来,收住了魂魄。不出多时,逃溃的兵卒也纷纷聚拢了过来。计点人马,尚有过半。心想,本来打算前往攻取照散城,不想金兵来的如此之快。初与金兵接战,眼看已经取胜在望,不想却又有金兵劲旅增援。虽然败了,却好象亦在情理之中。不如暂回沈州,再作他图。于是,率领残部,向沈州而来。

        在离沈州城东十多里的地方,只听的沈州城下鼓声不绝。萧韩家奴心中也犯了疑惑,当即传令驻军,派遣哨马前往打探。过了不久,哨马回来报告他说,金军顿于沈州城下,正在攻城。萧韩家奴听了,惊疑不定,不知如何办是好。正在犹豫未决之际,忽然又听的杀声大起。一支金军从地下突然冒了出来,你道这一支金军是从那里来的?原来却是斡鲁古所率领的镇守咸州的金兵,奉领来和斡鲁之军会合,恰在此处,意外地和萧韩家奴之军相遇。斡鲁古见了,也不管它东南西北,只顾催动人马,冲杀过来,萧韩家奴看到金军来势凶猛,比在益腿之地遇到的金军更是厉害。当下不敢迎战,一跃而上了马,把马头一转,也不敢回沈州。率领残兵,也奔辽州去了。&1t;i>&1t;/i>

        再说守卫沈州城的辽兵,远远看到辽兵在城南、城东先后出现,还以为是救兵来了,遂组成了一支敢死队,大开城门,打算突袭金军。谁知却遇上了金国的一位年轻的将军,名叫阇母。阇母乃克里钵的第十一子,亦即阿骨打的异母之弟。阇母初次临战,更显出了他那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凶狠劲头,将出城袭击的辽军聚而歼之,不留一人。

        时近下午,守城辽军看到城外的辽军已经无踪无影,不知去向。又见到出城袭击的辽军全部战死,无一生还。心中大惧,遂开城投降。斡鲁遵从阿骨打之诏令,严令将卒切勿滥杀,违令者斩,又出榜安民。城中兵民,赖以少安。

        高永昌击溃辽将张琳之后,心中颇为自得。次日,派遣数人前往沈州打探消息。他们回来报告高永昌说,他们看到沈州城头已经遍插金国旗帜,辽兵已经不知去向。高永昌闻报,大惊失色。第二次又派人前往打探,终于得知,金将斡鲁率领重兵,并会合斡鲁古的咸州之兵,屯驻于沈州,心中又惊又惧。急召部属商议,其中也有欲逞一时血气之勇而欲与金人一决死战者,也有以金军势大,我军势弱而难于相敌,倒不如依附者。众说纷纭,一时难以决断。挞不野说道:“国主,当今之势,已成骑虎。以我渤海国之兵力,与辽兵对垒,胜败尚在难料之中。以辽兵与金兵对垒,却如羔羊遇见了老虎,难以脱逃厄运。以此推之,我渤海之兵若与金兵相遇,要想战胜他们,除非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国主,为了使渤海人免遭涂炭之累,该怎么做,我想你会有所选择的。”高永昌听了,大怒道:“莫不是你受了阿骨打之赂,说降于我?我若不是看在你年事已高的份上,早该将你斩示众了,还不退下,这里岂是你说话的地方?”挞不野听了,不敢再言,唯唯而退。原来,挞不野前次出使金国,虽然将阿骨打所索的胡突古还给了他,但未将其所俘的渤海人索回,这使高永昌大为不满。后来,高永昌又得知挞不野是胡十门的父亲,就在他派人前往招抚耶懒路系辽女真的时候,胡十门却率领他的族人投奔阿骨打去了。这些事情集中在了一起,使高永昌对挞不野也产生了疑心,他怀疑他与女真人有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他虽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至少可以这样认为,他办事并不是一心一意的。他虽然没有对他采用严厉的治裁措施,但许多事情已经不让他参与了。&1t;i>&1t;/i>

        此后过了四五天,高永昌一直在是战、是和、是降的三个问题中间权衡利弊,犹疑不决。在这几天之中,斡鲁既没有派人来约战,又没有派人来约降,这使他心中产生了许许多多的想法。他有时觉得斡鲁率兵南来或许并无恶意,其目的是为了实现阿骨打“合力取辽”的诺言。有时他又觉得斡鲁真正的目的还是要对付渤海国,只所以现在还按兵不动的原因,也许是因为某些因素还未成熟。不管怎么说,斡鲁驻兵沈州,给高永昌心理上造成的压力是巨大的。把他推到了一个进退维谷的境地。高永昌欲降而心有不干,欲战却又毫无成算。

        又过了几天,高永昌心中的压力达到了极点,在无奈之中,他终于想出“欲进先退,欲取先弃”的办法,以观金人的动态。于是,他派遣家奴锋刺,携带了一枚金牌,五十多枚银牌,来见斡鲁,斡鲁当即派了快骑,往告阿骨打。并派胡沙保,撤八为使,前往报之。&1t;i>&1t;/i>

        锋刺出使求和的消息很快在辽阳城中传开了,城内的渤海人大都不愿意打仗,更不愿意和金国人打仗。一听到这个消息,莫不高兴万分,奔走相告。这天,裨将高镇前来问道:“大王,听说我们要依附金国,此事可否是真?”高永昌听了,勃然变色,问道:“此话是谁说的?”高镇说道:“现在大街小巷都这样说,辽阳府的老百姓都知道了。”高永昌闻之大怒道:“谁人竟敢如此传言,我怎么不知道?大胆高镇,是你造遥惑众,煽动人心,图谋不轨。来人,给我推出斩了!”众将听说此事,纷纷前来求情,都说现在正在用人之际,不宜先斩大将。高永昌余怒未息,虽然免去了高镇死罪,却吩咐打了一百军棍,方才了事。高镇因为多说了一句闲话,却被打的遍体鳞伤,差一点丢了性命,被人掺回家中。心中怨恨,养了几天,刚有好转,便在一天傍晚,出了城门,投奔斡鲁去了。&1t;i>&1t;/i>

        斡鲁见了高镇,细问城中之事,高镇说道:“将军,你莫要被高永昌蒙住了眼睛,他的投降是假的,其实只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斡鲁听了,说道:“以高永昌之为人,我亦疑心于此。今日不是将军为我言明此事,我差一点要上高永昌的大当了。”想起诏书上有“如其不允,即议进讨”之语,当即传令军中,即时准备,进剿东京。

        高永昌看到斡鲁率兵而来,知道其谋已泄。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金国特使胡沙保、撒八支解之。二人就执,神色自若,对高永昌大声骂道:“奸贼逆天自立,终有报应。今日杀我,明日也就轮到你了。”自始至终,骂不绝口。高永昌杀了金国使者,遂率领所部,出城来拒,与金兵遇于沃里河水,隔河而阵。高永昌本想引诱金兵进入泥淖之地,乘机歼之。不料金将阇母早已胸有成竹,他一面命令神射手在一旁掩护,一面命令兵卒每人携带一捆苇草,刹时间在泥淖中铺出了两条通道。阇母率部抢先渡过了沃里河水,其余大军继之而济。渤海军见金兵大至,不战而退,高永昌无奈,只得随之退回东京城下。次日,高永昌率部来战,阇母统兵边战边退,将渤海兵诱至山,遂歼其众,缴获马匹五百余匹。高永昌看到难以抵敌,遂弃城而逃。阇母催军入城,东京辽阳府遂为金人所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1t;i>&1t;/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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