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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学

小说:百年唯一人作者:万笑字数:0更新时间 : 2019-05-22 00:10:33
在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电子设备的童年里,我最喜欢下雨天。

        我总是跑进雨水里,不管,大雨小雨;不管,人来人往;不管,日升月落;不管,对错我谁。

        雨水里踢打着,没有人生气、没有人不开心,就算我怎样吵闹踢打,那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总会有彩虹色彩斑澜又透明着仿佛在小心翼翼的安宁的陪伴着我。

        我总是会不自觉的忘记了我是一个人类,我应该有朋友、有玩伴这样子的事情。

        我很容易忘记许多人、许多事、许多的日月更替。

        只没忘记你、没忘记要找到我灵魂里的她。

        这是我唯一没有忘记过的事情。

        小学的校门,就在这样子的,我半搭不理的童年里,悄然来到了我的面前。

        陈旧的砖墙院落和铁窗一样的大门。

        这已经是市中心数一数二的小学校园了,但往里面去看,只有一两颗古老的白杨树,余下的全是沙子铺满的操场,再不然就是泥土地了,除了那解放前就盖好的二层教学楼一圈还有几道石板路外,一切看起来都仿佛和学校两个字没关系。

        没有绿树如茵、香樟树翠绿欲滴的凝聚着艺术的曼妙、没有捧着书本悠然阅读的林荫道、更没有那样子的学习。

        触目所及的一切里,黄沙漫天,一阵大风刮起来,黄滚滚接天连地,呛的人睁不开眼睛。

        我觉得,这里更该叫做监狱、或者传说中的『沙场』,是用来见证勇气与鲜血的地方!

        那地面上的黄沙适合掩埋鲜血,不适合用来表现那彩色铅笔下、幼儿园老师嘴巴里的『校园』……

        果然,这个世界总是不能太信任的,因为大人们最会骗人了。

        ……而我,即将进入的,根本就是监狱呀!

        我没有错!我没犯错!为什么我该被关进监狱里?

        我嚎啕大哭起来。

        第一次上小学的日子里……

        我又被父亲狠狠的给打了一顿,就在校门口的地方。

        众目睽睽之下,因为我不肯走进去上学。

        ——

        那种当众被羞辱的感觉,就那样以撕裂一切美好的形态,划进了我的生命里。

        犹如一把匕首,抵在了我的心房。

        尽管,我对父亲母亲依然信任与亲近。

        可是,那亲近里,充满了格格不入的样子。

        我曾看到有女同学和父母分别时,她的父母亲会蹲下来,拥抱她,她也会欢笑着在父母的脸上亲密的亲上一口。

        我感觉很美好,就像是看见小猫小狗在亲近我时那样子的可爱美好。

        我感觉不可思议,因为那是我的人生里,绝对不可能有的行为。

        ——

        小孩子的哭闹总是没有人在意的,有时也包括我自己。

        但我很小就知道,我的眼泪不值钱这个道理。

        我很认可『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但不是因为跪下就会真的有黄金拿,而是我知道,就算跪下了,要打你要杀你的人,依然不会停止伤害你。

        所以我相信『宁愿站着死;绝不跪着生』的正确性。

        弱者,没资格祈求明天。

        我,想要保护她,只能是个强者。

        ——

        接待我的老师,从父亲手中接过我,她慈祥的看着我,微笑的眼神,让我一度不确定,她是不是在看一块猪肉?正在对我『称斤论两』。

        在对我一番询问后,在我的数学和拼音都很好,还能背读一两首唐诗后,很满意的给我安排了一个班级。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叫做『天才班』。是专门给聪明孩子开设的,班级不念小学一年级,直接念二年级。

        我初到班级就像是插班生一样,那里早已同学林立,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和幼儿园里见到的不一样了,几乎没有人会笑。

        正襟危坐、安静写字、努力读书。

        那是让我感觉充满乏味的地方。

        我百无聊赖的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学习,老师在讲我一听就会的知识,所以也不如何专心听,反而习惯性的觉得冷,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人情的温度,原来可以这样冰冷。

        ——那晚回到家,我的脸上没有了笑容,变得和那些孩子差不多的样子,我没有在刻意冷漠什么,我只是找不到快乐了。

        父母是很疼我的,可能见到我这个样子不忍心吧。

        没几天,我就被安排和其他正常的小朋友一样,去开学的新年级里,做了一名真正的一年级小学生。

        身边都是和我熟悉的一样子的整天就知道傻乎乎笑的同学。

        老师是个慈祥的老奶奶,她的笑容是真的慈祥,眼神看着我们,干净的散发着母爱一样子的光辉。

        我遇见了一个十分难得的好老师。

        老师姓刘,说着一嘴特别好听、和其他人不同调子的正经话,没有什么土语的咸腥味儿,后来也教给了我们,我才知道,那就是『普通话』。

        能有这样子的老师教导我,是我人生里重大的荣幸。

        而我一度以为这样子的荣幸,我会同时拥有两件。

        尽管……

        我在班级里遇见了一个好像与我一样吧?从天才班调落下来的女孩子,也是个梳着马尾辫的女孩,

        那时节马尾辫就跟地里的白菜一样多,……虽然我其实也不知道庄稼地是什么样子的。

        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我却知道的,

        所以我很珍惜饭菜,每一次吃饭都要努力的吃到一颗饭粒都不剩。

        ……好吧,我承认,我的珍惜粮食和那首诗其实半毛钱关系也没有,只是因为我老妈告诉我,“吃饭剩饭粒子,以后长大会娶个一脸麻子的媳妇。”

        !

        我可不要你因为我成了个麻子脸。

        所以,我从那时候开始分外仔细的吃饭,再没改变过。

        哪怕多年后,我知道,这其实是一句非常扯淡的谎言。

        可一想到我是为了你、我苦苦寻找的女孩而这样做的,在那些我茫然不知所措的岁月里,孤独绝望的寻找中,吃饭是我仅有的几件可以陪伴我、陪伴我想念你的事情。

        尽管……

        而我现在还只有七岁。

        我的世界依然很单纯,单纯到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

        我的心里只有你。

        ——

        那是一条微微泛黄的马尾辫,和石磊的那条乌黑马尾辫样子很不同。

        说真的,仅仅马尾辫而言,她的没那么好看,因为枯黄的好像是缟草,太死气沉沉了。

        但与这枯枯休矣的马尾辫截然不同的,她有一双猴子一般圆瞪着的,精光四溢的绯色瞳子。

        小小的瓜子脸上,俊俏的小鼻子,嘴巴通红……

        对了,她肤色很白,比石磊还白。

        嗯,和我的肤色相比,我看谁都觉得像是在看白种人一样,只有我是黄种人,比我还黑的……是黑种人吧?

        我偶尔会这样子想。

        而她,那双充满灵气的眼睛,在我看到第一眼时,就把我迷住了。

        我也不知道迷恋是什么意思?

        但应该不是,只是感觉她特别亲切。

        有句话说:天地钟灵秀,集于一身。

        我相信,充满灵气的人都是特别善良的,所以,我不认识她,但却想要亲近她,因为我觉得,她是对我『无害』的。

        ——我见过很多个小朋友,只有她,是能让我想要去亲近的,然后我问了好几个男同学,才终于从其中一个的口中得知她的名字——刁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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