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多余
老人们喜欢用这样一句话概括年轻人的行为，不管你是谁、能不能打架，都基本准确，说：『嘴根没毛，办事不牢。』
我当年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异常刺耳，我甚至是愤怒的，因为一个陌生人凭什么指责我的办事能力？
后来……我才明白到，其实那不仅仅指的是办事能力，这句话真正在说的，是『青春』，我们的青春期。
青春期里的我们永远是善变的，更加禁不起任何所谓『从一而终』的考验。
嗯……女人或许可以吧。
男人就别幻想了，做不到的。
因为漂亮的女孩实在太多太多了，而在学校那种地方，能打架有面子有兄弟，大家对金钱仍然处于懵懂未知状态下的时节里，谈恋爱这种事，生在我们身上的概率，就跟『吃顿饭』一样的普及。
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和不同的女人谈恋爱，一天休息都不需要。
所以啊，那时候要我们弄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长情、什么是真情……
真的太为难我们了。
——
西姐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无论是她那始终清纯的容貌，还是她的言谈举止。……你很难相信会有一个在仿佛黑社会环境里长大的女孩，言谈举止会那样子的清纯与和善。
……当然，我和她接触的不多，或许她只和我是这样子态度的？
我不知道。
我和西姐家可坐不到一处公交车，而且我家到学校的距离，骑自行车才更方便。
以我风风火火的个性，等待是一件很不耐烦的事情，无论是等车、还是等人。
那一次是要去兄弟家里玩，他家距离学校远，所以才去做公交车的。
没想到，就这么巧，下午的车站下，只有西姐一个人站在那里等车，而我身边的那兄弟，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的模糊化了，接下来的聊天里，仿佛只有我和西姐，完全想不起还有其他人存在。
或许，那本来就不是一场巧合。
西姐见到我很开心，笑起来神情是灿烂的。
我自然也一样，我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人事物，远离丑的，所以看见西姐这么漂亮的美女，我心情先就愉快起来了。
西姐和我聊天的神态也很『邻家女孩』，完全没有那种黑道千金的感觉。
而我最喜欢的女孩相处方式，就是『邻家小妹』这种的，因为没有距离、也没有虚假、装逼、隔阂，是最接近青梅竹马的感觉状态，坦诚的、真诚的。
我对那种总是等着男人去征服或砸钱才能追到手的女孩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先是我的确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因为我的世界里，泡妞来的太过容易了。
就像是你明明伸手就能拿筷子吃饭，随便夹喜欢的菜吃。……谁还会自己劳心劳力的去当厨子做菜啊。
再一个，我认为人生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与追求，至少至少，我绝不能接受自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如西门庆那般的死法。
——说真的，那时节我已经几乎忘记了要寻找心中女孩的事情了。……人在遭遇巨变后，有的会自此一蹶不振，而有少部分会寻求改变来突破、来化茧成蝶，进化出新我来适应巨变。
我眼下就是在改变自己，假如在技校里，我还做我的那什么『好学生』，简直就是荒谬的傻逼，因为技校不是让你考大学的，专攻学业完全不适用，那里毕业的目的只有一个——走进社会或工厂，去工作。
而技校几乎都针对工厂的工作，至少我的技校如此，所以我们实际上在适应的也不是学校的生活，而是未来工厂里的生活。
工厂那种地方，在那时节里，其实就两种男人，牛逼的、老实的。
若是老实的，就一辈子碌碌无为，早早就混吃等死，至多混口技术饭，可有可无的活一辈子了。
可我们不甘心，青春因何而躁动不安？因为我们觉得我们的人生，不止如此。
所以就算工厂里只有工人而已，我们的未来也不过是个工人，但也要做那少数的工厂里的『头目』，而不是被别人任意欺凌。
……那时候根本考虑不到前途这种事，工作在我们眼里，就是会不会被一群『大人』欺负我们。
而我们只是想活的自由自在一点。
——可哪有真正的自由自在呢，打架了，有名气了，然后……约不完的叉架，还有仿佛走到哪里都可以『惹是生非』的混乱属性，让我们活的并没有以为的那样自由。
——
“我和你一样大，我只是早入学一年，所以才是九七届的，你看我样子，有那么老吗？”西姐在公交车里和我聊天，忽然解释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前后聊天内容根本不挨着，非常突兀，而且她神情十分认真，眼神儿里渴望得知答案的心意，简直到了严肃的地步。
……其实只是『一岁之差』，能老哪去，我一般五岁之内的年龄差都未必分得清。
但就算我再木讷，也知道西姐这话说的暧昧，要的是我的态度，而不是我的事实认知力。
所以我自然不会让她失望，说道：“西姐当然最漂亮了！”
西姐眼神里蹦出一丝放心下来后的喜悦，随后对我说：“你别总管我叫姐了，听着显老，你叫我名字……”
轰轰！
公交车此时忽然一个急刹车，人群突然的惊呼声里，我并没有听清西姐的名字，也或许她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吧。
而我和她，却因为这一场急刹车，而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别看我这样，我那时候其实不单单是有心理洁癖，我还有身体洁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志成那家伙的过分好的卫生习惯给带偏了，我特别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就算是兄弟间的勾肩搭背，我也不喜欢。
夏天更加是，就算女人，把流着汗水或热气的胳膊碰到我胳膊上，我感受到的也不是什么暧昧，而是腻歪。
虽然我一直没说过，但其实我在心里没有要亲近你的意思之前，无论你是男女都好，来碰我的身体，都会让我生出反感。
所以我极少和女孩拉拉扯扯的胡闹玩，与其说是我纯洁，还不如说我是在洁癖。
但和西姐这一次则没有，也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不同吧，因为我们是几乎抱在一起的。
女人胸前的柔软，那时候我几乎没感受过，至少非常陌生。
我的身体因为自小坐禅，浑身连毛孔都异常敏感，你根本不需要碰到我的身体，你只要碰到我的衣服，我基本就知道了。
所以尽管隔着衣服，但夏天的衣服能有多厚呢，西姐胸前的柔软，一下子就仿佛『糖衣炮弹』一样的轰进我的心底，炸开来了。
只是不是什么痛感，而是仿佛炸开的爆米花或是棉花糖，开心极了。
当然，表面上就有点开心不出来了，因为脸红且尴尬。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愉快的乘车之旅。
——我当时一度也曾幻想过，假如西姐做了我女朋友……貌似也很不错呀。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青春更加没有。
青春期的善变，让很多事几乎每一天都面目全非的变化着。
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每一天都不确定样子的我。
我只知道，我把『新环境』适应的很好，我不说，没有人知道我还曾经是个『好学生』，曾经有过熬夜苦读的认真学习的岁月。
我把旧我隐藏的非常好，不被任何人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的隐藏自己。
有人管这种行为，笼统的解释为『面具』，是戴上面具的人生。
可我认为那只是无病呻吟的嫉妒。
真正的面具，应该指的是虚假。
而无论是旧日里那个好学生的我还是现在这个坏学生的我，都是真我，都是我的真实，我只是因为环境变化而需要改变自己，来适应新的生活。
所以，这不是面具，而是蜕皮、或者破茧。
——
暧昧总是惹人流连忘返的，我觉原来做公交车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于是乎，我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上了做公交车。
……当然不是去做往家里方向的公交车。我坐的是西姐家方向的公交车，车次都是一样的，显然目的也不言而喻，求偶遇。
——不过偶遇哪那么好遇见。
而且她和我可不同，身边一堆护花使者，第一次偶遇或许还能算打个意外局，令人措手不及。但现在可不会了，基本我那点儿心思，绝逃不出她的法眼。
但这样也挺好，她若有心，自然会来。
——我其实能感觉到她对我是喜欢的。只是很可惜，那时节我根本不知道女孩的心思，也不懂什么所谓的试探或者考验。
其实就算懂也没用，因为在那个经历巨变下不断改变着的我，真的没功夫去思考感情。
恋爱，终究是『生存之上』的闲事一件。
而我眼下最重要的，是『生存』本身。
——
而如我这样能打架有面子的男孩，身边少了兄弟碍眼后，很容易吸引到很多暗暗注视我的女孩的靠近。
很快的，公交车站，又出现了两个女孩，是一对好姐妹，都是汽修一班的，好像因为老牛对女朋友不是玩玩而已的认真态度，为我们五兄弟加分不少，所以，主动来认识我，渴望和我恋爱的。
其实那时节男女谈恋爱很多都是奔着结婚了，因为未来基本就是进工厂当工人，所以趁着学校期间，谈个恋爱然后结婚，之后入厂认真工作，展事业，所谓先成家后立业，这种行为和心思的大有人在。
一点也不奇怪，父母也不会因为家里生的是女儿就反对什么早恋。
——
若说我青春期里也有过荒唐的话，那就是此刻吧？
我同时和两个女孩打闹嬉戏，玩的不亦乐乎，尽管只是短暂的两三次一起坐公车，不过两三天时光，但那两对隔着衣服的胸，实打实的被我摸过了。
她们可不是西姐，我当然不需要控制我自己了。
当然，并没有恋爱的关系，也不是爱抚，应该算是『调戏』吧。
这事儿很寻常，
哪个少女不怀春，
哪个少年不爱人。
我的青春期，并不比别人高尚哪去。
我只是不懂，不懂男女之事，无论是床上的，还是心灵里的。
——
可能是这样一幕刺激了西姐吧？
没过两天，西姐找到我，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也一度误以为是说她自己呢，但显然不可能。
那女孩是铆焊一班的，自然也是班花了。
当时耳闻过，据说喜欢她的男生在学校里基本破十了。
我当然是来者不拒，跟着西姐去见识了一下，然后有西姐放话，加之我也不差，她很爽快的同意了。
那我客气什么？把她手一拉，嘴巴叼起一根烟，说：“我还没被女朋友点烟伺候过呢。”
她嘻嘻一笑，为我点燃了那支烟。
我爽的吐出一口烟圈，回头去看西姐，我们两个此时眼睛里都是一样笑眯眯的，看不见彼此的瞳子，谁也看不到，我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我们当下是怎么想着的。
反正啊，我的青春期就是这样子的，很多暧昧都是转瞬即逝，许多和我类似的人可能都这样吧？
我们还只看得见女人的皮肉，看不见她们的心。
……
西姐是好女孩，若真的和她恋爱了，也许我真的会结婚，自此做一辈子的工人吧。
……
也许。
……
可惜没如果。
——
汽修一班的班花是老牛的女人了。
铆焊一班的班花则成了我的女人。
在学校那种地方，除了打架、面子，就只剩下女人被看重。
我们五兄弟的气焰因此被形容的更加嚣张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又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说真的，沈茗虽然漂亮，但我其实对她也并没有太多感觉。关系的确是我女朋友了，但我看她和看陌生人没两样。我生来慢热，何况那时候对女性木讷的跟块木头一样。
但显然别人不这么看。
就在我和沈茗刚被介绍且恋爱后的第二天，我和同学中午在台球厅里玩台球的时候，九七届来人了。
一杆子桶炸了另一桌球，气焰嚣张的指桑骂槐的说：“谁的女人都敢碰！今天不把你们打进医院去，你们就不知道这学校里是九七届说话算的！”
我冷冷瞧过去一眼，同样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有种你走到我面前来对着我说。草泥马的。”
和我打台球的只是同班同学，不是五兄弟，他见势不好第一时间跑出去，临走前小声急匆匆对我说：对方人多，我去喊人。
我没理他。
弱者的背叛从来也不是什么错误。
身为强者，是不能做『逃兵』的。
但那种弱者，逃吧、背叛吧。
反正我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他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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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年第一次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觉得异常刺耳，我甚至是愤怒的，因为一个陌生人凭什么指责我的办事能力？
后来……我才明白到，其实那不仅仅指的是办事能力，这句话真正在说的，是『青春』，我们的青春期。
青春期里的我们永远是善变的，更加禁不起任何所谓『从一而终』的考验。
嗯……女人或许可以吧。
男人就别幻想了，做不到的。
因为漂亮的女孩实在太多太多了，而在学校那种地方，能打架有面子有兄弟，大家对金钱仍然处于懵懂未知状态下的时节里，谈恋爱这种事，生在我们身上的概率，就跟『吃顿饭』一样的普及。
只要我们想，我们可以全年三百六十五天和不同的女人谈恋爱，一天休息都不需要。
所以啊，那时候要我们弄懂什么是爱情、什么是长情、什么是真情……
真的太为难我们了。
——
西姐绝对是一个非常好的女孩。无论是她那始终清纯的容貌，还是她的言谈举止。……你很难相信会有一个在仿佛黑社会环境里长大的女孩，言谈举止会那样子的清纯与和善。
……当然，我和她接触的不多，或许她只和我是这样子态度的？
我不知道。
我和西姐家可坐不到一处公交车，而且我家到学校的距离，骑自行车才更方便。
以我风风火火的个性，等待是一件很不耐烦的事情，无论是等车、还是等人。
那一次是要去兄弟家里玩，他家距离学校远，所以才去做公交车的。
没想到，就这么巧，下午的车站下，只有西姐一个人站在那里等车，而我身边的那兄弟，也不知道怎么的，忽然间的模糊化了，接下来的聊天里，仿佛只有我和西姐，完全想不起还有其他人存在。
或许，那本来就不是一场巧合。
西姐见到我很开心，笑起来神情是灿烂的。
我自然也一样，我从小就喜欢漂亮的人事物，远离丑的，所以看见西姐这么漂亮的美女，我心情先就愉快起来了。
西姐和我聊天的神态也很『邻家女孩』，完全没有那种黑道千金的感觉。
而我最喜欢的女孩相处方式，就是『邻家小妹』这种的，因为没有距离、也没有虚假、装逼、隔阂，是最接近青梅竹马的感觉状态，坦诚的、真诚的。
我对那种总是等着男人去征服或砸钱才能追到手的女孩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先是我的确没有时间去做这种事，因为我的世界里，泡妞来的太过容易了。
就像是你明明伸手就能拿筷子吃饭，随便夹喜欢的菜吃。……谁还会自己劳心劳力的去当厨子做菜啊。
再一个，我认为人生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做与追求，至少至少，我绝不能接受自己死在女人的肚皮上，如西门庆那般的死法。
——说真的，那时节我已经几乎忘记了要寻找心中女孩的事情了。……人在遭遇巨变后，有的会自此一蹶不振，而有少部分会寻求改变来突破、来化茧成蝶，进化出新我来适应巨变。
我眼下就是在改变自己，假如在技校里，我还做我的那什么『好学生』，简直就是荒谬的傻逼，因为技校不是让你考大学的，专攻学业完全不适用，那里毕业的目的只有一个——走进社会或工厂，去工作。
而技校几乎都针对工厂的工作，至少我的技校如此，所以我们实际上在适应的也不是学校的生活，而是未来工厂里的生活。
工厂那种地方，在那时节里，其实就两种男人，牛逼的、老实的。
若是老实的，就一辈子碌碌无为，早早就混吃等死，至多混口技术饭，可有可无的活一辈子了。
可我们不甘心，青春因何而躁动不安？因为我们觉得我们的人生，不止如此。
所以就算工厂里只有工人而已，我们的未来也不过是个工人，但也要做那少数的工厂里的『头目』，而不是被别人任意欺凌。
……那时候根本考虑不到前途这种事，工作在我们眼里，就是会不会被一群『大人』欺负我们。
而我们只是想活的自由自在一点。
——可哪有真正的自由自在呢，打架了，有名气了，然后……约不完的叉架，还有仿佛走到哪里都可以『惹是生非』的混乱属性，让我们活的并没有以为的那样自由。
——
“我和你一样大，我只是早入学一年，所以才是九七届的，你看我样子，有那么老吗？”西姐在公交车里和我聊天，忽然解释了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前后聊天内容根本不挨着，非常突兀，而且她神情十分认真，眼神儿里渴望得知答案的心意，简直到了严肃的地步。
……其实只是『一岁之差』，能老哪去，我一般五岁之内的年龄差都未必分得清。
但就算我再木讷，也知道西姐这话说的暧昧，要的是我的态度，而不是我的事实认知力。
所以我自然不会让她失望，说道：“西姐当然最漂亮了！”
西姐眼神里蹦出一丝放心下来后的喜悦，随后对我说：“你别总管我叫姐了，听着显老，你叫我名字……”
轰轰！
公交车此时忽然一个急刹车，人群突然的惊呼声里，我并没有听清西姐的名字，也或许她也没来得及说出口吧。
而我和她，却因为这一场急刹车，而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别看我这样，我那时候其实不单单是有心理洁癖，我还有身体洁癖。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郑志成那家伙的过分好的卫生习惯给带偏了，我特别不喜欢和别人有身体接触。就算是兄弟间的勾肩搭背，我也不喜欢。
夏天更加是，就算女人，把流着汗水或热气的胳膊碰到我胳膊上，我感受到的也不是什么暧昧，而是腻歪。
虽然我一直没说过，但其实我在心里没有要亲近你的意思之前，无论你是男女都好，来碰我的身体，都会让我生出反感。
所以我极少和女孩拉拉扯扯的胡闹玩，与其说是我纯洁，还不如说我是在洁癖。
但和西姐这一次则没有，也可能是因为动作幅度不同吧，因为我们是几乎抱在一起的。
女人胸前的柔软，那时候我几乎没感受过，至少非常陌生。
我的身体因为自小坐禅，浑身连毛孔都异常敏感，你根本不需要碰到我的身体，你只要碰到我的衣服，我基本就知道了。
所以尽管隔着衣服，但夏天的衣服能有多厚呢，西姐胸前的柔软，一下子就仿佛『糖衣炮弹』一样的轰进我的心底，炸开来了。
只是不是什么痛感，而是仿佛炸开的爆米花或是棉花糖，开心极了。
当然，表面上就有点开心不出来了，因为脸红且尴尬。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次愉快的乘车之旅。
——我当时一度也曾幻想过，假如西姐做了我女朋友……貌似也很不错呀。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青春更加没有。
青春期的善变，让很多事几乎每一天都面目全非的变化着。
连我自己都能感受到自己的变化，每一天都不确定样子的我。
我只知道，我把『新环境』适应的很好，我不说，没有人知道我还曾经是个『好学生』，曾经有过熬夜苦读的认真学习的岁月。
我把旧我隐藏的非常好，不被任何人知道，那是我第一次的隐藏自己。
有人管这种行为，笼统的解释为『面具』，是戴上面具的人生。
可我认为那只是无病呻吟的嫉妒。
真正的面具，应该指的是虚假。
而无论是旧日里那个好学生的我还是现在这个坏学生的我，都是真我，都是我的真实，我只是因为环境变化而需要改变自己，来适应新的生活。
所以，这不是面具，而是蜕皮、或者破茧。
——
暧昧总是惹人流连忘返的，我觉原来做公交车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于是乎，我有事没事的，就喜欢上了做公交车。
……当然不是去做往家里方向的公交车。我坐的是西姐家方向的公交车，车次都是一样的，显然目的也不言而喻，求偶遇。
——不过偶遇哪那么好遇见。
而且她和我可不同，身边一堆护花使者，第一次偶遇或许还能算打个意外局，令人措手不及。但现在可不会了，基本我那点儿心思，绝逃不出她的法眼。
但这样也挺好，她若有心，自然会来。
——我其实能感觉到她对我是喜欢的。只是很可惜，那时节我根本不知道女孩的心思，也不懂什么所谓的试探或者考验。
其实就算懂也没用，因为在那个经历巨变下不断改变着的我，真的没功夫去思考感情。
恋爱，终究是『生存之上』的闲事一件。
而我眼下最重要的，是『生存』本身。
——
而如我这样能打架有面子的男孩，身边少了兄弟碍眼后，很容易吸引到很多暗暗注视我的女孩的靠近。
很快的，公交车站，又出现了两个女孩，是一对好姐妹，都是汽修一班的，好像因为老牛对女朋友不是玩玩而已的认真态度，为我们五兄弟加分不少，所以，主动来认识我，渴望和我恋爱的。
其实那时节男女谈恋爱很多都是奔着结婚了，因为未来基本就是进工厂当工人，所以趁着学校期间，谈个恋爱然后结婚，之后入厂认真工作，展事业，所谓先成家后立业，这种行为和心思的大有人在。
一点也不奇怪，父母也不会因为家里生的是女儿就反对什么早恋。
——
若说我青春期里也有过荒唐的话，那就是此刻吧？
我同时和两个女孩打闹嬉戏，玩的不亦乐乎，尽管只是短暂的两三次一起坐公车，不过两三天时光，但那两对隔着衣服的胸，实打实的被我摸过了。
她们可不是西姐，我当然不需要控制我自己了。
当然，并没有恋爱的关系，也不是爱抚，应该算是『调戏』吧。
这事儿很寻常，
哪个少女不怀春，
哪个少年不爱人。
我的青春期，并不比别人高尚哪去。
我只是不懂，不懂男女之事，无论是床上的，还是心灵里的。
——
可能是这样一幕刺激了西姐吧？
没过两天，西姐找到我，说要给我介绍『女朋友』，
我也一度误以为是说她自己呢，但显然不可能。
那女孩是铆焊一班的，自然也是班花了。
当时耳闻过，据说喜欢她的男生在学校里基本破十了。
我当然是来者不拒，跟着西姐去见识了一下，然后有西姐放话，加之我也不差，她很爽快的同意了。
那我客气什么？把她手一拉，嘴巴叼起一根烟，说：“我还没被女朋友点烟伺候过呢。”
她嘻嘻一笑，为我点燃了那支烟。
我爽的吐出一口烟圈，回头去看西姐，我们两个此时眼睛里都是一样笑眯眯的，看不见彼此的瞳子，谁也看不到，我们自己可能也不知道，我们当下是怎么想着的。
反正啊，我的青春期就是这样子的，很多暧昧都是转瞬即逝，许多和我类似的人可能都这样吧？
我们还只看得见女人的皮肉，看不见她们的心。
……
西姐是好女孩，若真的和她恋爱了，也许我真的会结婚，自此做一辈子的工人吧。
……
也许。
……
可惜没如果。
——
汽修一班的班花是老牛的女人了。
铆焊一班的班花则成了我的女人。
在学校那种地方，除了打架、面子，就只剩下女人被看重。
我们五兄弟的气焰因此被形容的更加嚣张了。
所以我理所当然的又成为了众矢之的。
其实说真的，沈茗虽然漂亮，但我其实对她也并没有太多感觉。关系的确是我女朋友了，但我看她和看陌生人没两样。我生来慢热，何况那时候对女性木讷的跟块木头一样。
但显然别人不这么看。
就在我和沈茗刚被介绍且恋爱后的第二天，我和同学中午在台球厅里玩台球的时候，九七届来人了。
一杆子桶炸了另一桌球，气焰嚣张的指桑骂槐的说：“谁的女人都敢碰！今天不把你们打进医院去，你们就不知道这学校里是九七届说话算的！”
我冷冷瞧过去一眼，同样阴阳怪气的说了句：“有种你走到我面前来对着我说。草泥马的。”
和我打台球的只是同班同学，不是五兄弟，他见势不好第一时间跑出去，临走前小声急匆匆对我说：对方人多，我去喊人。
我没理他。
弱者的背叛从来也不是什么错误。
身为强者，是不能做『逃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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