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剧魅影（四十四）
虽然满心赞叹,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该问的问题也还在继续。
“能从《美人鱼》中得到灵感写出剧本《海妖》，吉里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感叹过后，却只得到珊瑚理所当然的一句“谢谢夸奖！”, 这让艾里克嘴角的兴味愈发浓重了起来。
“那么，吉里小姐, 请问，你写完整本剧本花了多长的时间？”
“嗯……差不多有三年，如果从我开始动笔算起的话。”
“哦~，不想吉里小姐这么早就有了如此梦想, 真是令人佩服。”
“……过奖。”
“既然如此，那看来在这三年间，吉里小姐的这本剧本应该是改动了许多, 或者说是修正了。”
“当然。”珊瑚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说道, “这是必然的。”
见状, 艾里克也依旧稳如泰山, 不动声色的应和道：“也是，毕竟之前的你还生活在乡下，那么, 当你真正进入歌剧院, 接触真实的歌剧后, 经过你改动后的剧本剧情, 是否有考虑到它的实用性？换句话说，就是它的实际可操作性。”
“有。”对于这个问题，珊瑚仿佛早有准备，一脸自信的回道：“正是因为我直接参演过歌剧，也了解过流程，我才更有自信这本剧本的实行，无论是服装还是布景，我都有问过道具师和其他老师傅们，只要材料充足并做足准备，这些都是可以设计制作的，而且从前也不是没人演过人鱼，这些都是可以参考的素材，即便是按童话集里写的那样直接打扮也是可行的，当然，我自然也更愿意添加些我自己的小小创意了，还有舞蹈演员的服装设计，我都曾有所调查，可以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面料和材料……”
珊瑚的声音自带女性独有的婉转，却又添了些少女的清脆，伴着清晰的口齿，使得说出的话语都带有引人入胜之感，更何况内容言之有物，便使得听到的人本能的想继续倾听下去。
然而，房间里唯一的听众却有些一心二用起来。
看着眼前这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人，埃里克眼眸深处的星光越发耀眼了起来，不过为了维持住投资人的身份人设，表面上他还是非常镇定自若，面上也是非常的认真，只有那不安分到止不住敲击扶手的手指泄露了他些许另外的心思……
而他对面，毫无所觉的珊瑚还在继续。
“……至于说一些配乐，那更不是问题，目前歌剧院里的乐队就完全能满足剧本里的剧情伴奏，都不需要另外编曲，现成的配乐我都能举出一二来，另外还有一些场面的机关设计等等也是现成的，就是演员角色我都有想过了，像克里斯汀就可以直接担任主角耶里，反正她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说得太顺口以致于不小心秃噜了真实想法的珊瑚立时捂住了嘴，眼见着面前的埃里克先生“危险”的眯起了眼，她不得不赶紧开口解释道：“哦，请别误会，艾里克先生，这只是我在写剧情时候的一个小小幻想，您知道的，我身边最熟悉的就是克里斯汀了，她又刚刚担任了一个热门剧的女主角，本能会让我将她带入到主角的角色中，而且克里斯汀的外貌也很符合，不过我保证我并没有指明一定要让克里斯汀担任主角的意思，也没有要用这个秘密威胁您什么的，完全没有，就是……当然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了……”
听到这里，艾里克却反而意味不明的提出了个另外的问题：“所以说……这就是劳尔那个家伙对这本剧本这么积极的原因？”
被“突袭”的珊瑚愣了一瞬，而后果断摇头：“没有！”
然而，看着珊瑚一脸心虚的模样，埃里克基本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虽然早知道劳尔·夏尼对这本剧本这么积极的原因不会像他之前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但他之前还是认为对方起码有一半的理由是终于有了些上进的心思，只可惜，真相往往更“残酷”，他早该认清楚以劳尔“恋爱脑”的性格，也只有克里斯汀才会让他这么趋之若鹜，公私不分。
虽然他同样也承认甚至认同克里斯汀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想到劳尔和眼前人如此默契的所作所为，仍是让他心下油然的升起一抹不爽，特别是在自己累死累活的忙碌和纠结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却是一个没心没肺，一个谈风说月。
特别是某个抛下工作丢给他，人却跑去采摘他辛苦栽种的果实的子爵。
果然，无论前世今生，劳尔·夏尼都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
“呵~”
艾里克发出了一声切齿的冷笑。
珊瑚：“……”不知为何，她本能的闻出了一股柠檬的酸味。
然而，面对艾里克再次黑下来的脸，理不直气也不壮的珊瑚只能强撑着扯起脸皮挽回道：“其实刚开始劳尔先生一开始没想着就让克里斯汀担任这个剧本的主角的，就是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
“呵呵~”
看着埃里克讽刺的眼神，感觉自己越抹越黑的珊瑚带着满头的黑线住了口，甚至于，她还能看到埃里克那张难看的脸上带出了抹复杂的意味，似乎是没料到还有她这样自掘坟墓的人。
百口莫辩的珊瑚：“……”
僵持了半晌，还是埃里克主动松口打破了这阵沉默。
“继续吧~”
这话让珊瑚瞬间松了口气。
她没有发现的是，看着她如此如释重负的模样，对面的某人本是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眼中也带出了些戏谑。
但面上，珊瑚只看到埃里克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继续一本正经的对她道：“既然吉里小姐说早有准备，我便也相信你有办法解决实际操作的问题，那么，让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那就是……”
“剧本里过多的人物交谈这一块，是否不大符合歌剧剧情应有的模式，相比较其他歌剧剧本，这些台词太过繁琐了。”顿了顿，看着珊瑚沉下来的脸，埃里克仿若无意的又添了句，“当然，其他一些台词还是运用得非常精辟的，我说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口语，如果用歌声表达也很难体现意境。”
“所以，我的建议是……删减去——”
“不行！”珊瑚想也不想的喊道。
“哦？”有些惊讶于珊瑚一反常态的激动，埃里克微微挪了下椅子，悠然反问道：“为什么？在歌剧里它们显得很累赘不是吗？”
“不，它们不是累赘。”
说完，珊瑚却没有直接说出缘由，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踌躇，仿佛在纠结迟疑着什么。
看到珊瑚这个模样，艾里克也收起了私下里的小动作，正襟的同时，却也没急着追问，反而给足了对方思考的时间，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复：“说出你的理由，我洗耳恭听。”
好在珊瑚也是个果断的人，在迟疑了一会后，她便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艾里克的眼睛，回答道：“那些对白不是累赘，恰恰相反，它们是衔接剧情最重要的锁扣，从对白中，观众可以隐晦的得到对白人物的性格特征，而不是像从前一般，一味的靠自我解说来解析人物自身，况且……也不一定就要用歌唱的行事来完成表述。”
“不用歌唱的方式？”这话说的便是埃里克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珊瑚却很自信：“是的，重要情节片段不可否认的一定要用歌声来表述，这也是歌剧的魅力所在，但在对白等一系列的点缀上，其实只要演员台词功底厚，便是开□□谈也会很好的表述出想要的意境，可以加入一些咏叹或是更为丰富的肢体表情和面部表情，就如同一个故事剧。”
珊瑚的侃侃而谈并没有搅乱了埃里克冷静的思路，他直指核心道：“那这还能算是一场歌剧表演吗？”
“当然可以，那只是一些小细节，许多观众或许都不会意识到这点，她们只需要流畅的内容，毕竟演员依旧还是在用歌声演绎，场景音乐都是歌剧里运用的，只不过是些为了改进剧情而进行的小小改动，即便是歌声本来也是为了整个故事服务的，核心还在故事上不是吗？”
停顿了一会后，看着埃里克不为所动的脸，珊瑚紧跟着又添了句：“况且……也没人真正定义过歌剧，我这样的做法如果往大胆上想，便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创作形式，艺术本就没有界限，它们其实是共通的，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歌剧院可以用这种创新的演绎方式博得观众们的喝彩，那我们这整个歌剧院可就是走到整个巴黎，不，甚至是整个法国的最前沿了。”
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埃里克的脸色终于有所变化，面上也露出了深思的模样。
珊瑚赶紧再接再厉道：“请给我一个机会，先生。”
“这也是歌剧院的一个机会，我保证。”珊瑚肯定道。
听到这里，埃里克不得不再次抬眉望向身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心下既诧异对方的大胆，同时也不得不赞叹对方勇于把握的果敢，毕竟，就连他也不曾想过还能去更改这历经百年的歌剧的表演形式的一天，这不仅仅需要勇气，更需要与之相配的机遇与实力。
而眼前的女孩用自己的智慧去尽拼劲全力实施了，现在，更是将这份勇气递交到了他的手中，成与败仿佛就在他的手掌之间，这种毫无保留，全力以赴的决断，已经将巴黎里许许多多成年男人都比了下去。
他很清楚对方不是一时的莽撞，从她懂得利用劳尔对克里斯汀的爱慕来保障自己在这本剧本中的主动权就能看出来，他可不是劳尔，愿意相信对方真的是不小心将主角预定给克里斯汀的事透露给对方，而依她对劳尔和克里斯汀两人的了解，如今她能平起平坐的坐在自己身前，便是她成功了的标志，不然，依着她如此的年龄和身份，任何商人或是投资者都会将她拒之门外，也便谈不上接下来的一切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眼前这位女孩如今天这般早熟的智慧了，但每一次再遇，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重新打破他对于她的定位，甚至于，即便他看破了对方这些“把戏”，他也生不出任何被隐瞒的怒火，反倒更加欣喜于对方的狡黠与聪慧，一如曾经的他。
任何高于自身基础的梦想有时候就是要靠非常手段赢得的。
当然，即便如此缜密的计划，也依旧不能百分百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而眼前的女孩不仅聪慧，更是个胆大的赌徒，她赌的……便是对他本人的一种“信任”，一份基于他与她从前接触过后判断出来的“信任”，即便……每每都与他不欢而散，但这个女孩还是“信任”他不会是个小人，也不屑于当一个偷摘别人果实的恶人。
想到这里，埃里克不得不心下叹息道：面对这份“信任”，一向喜欢挑战未知的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就请用事实向我证明吧！”他听到自己带着暗哑的声音这般说道。
回应他的，是珊瑚信誓旦旦的承诺：“如您所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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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从《美人鱼》中得到灵感写出剧本《海妖》，吉里小姐，我不得不说，你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感叹过后，却只得到珊瑚理所当然的一句“谢谢夸奖！”, 这让艾里克嘴角的兴味愈发浓重了起来。
“那么，吉里小姐, 请问，你写完整本剧本花了多长的时间？”
“嗯……差不多有三年，如果从我开始动笔算起的话。”
“哦~，不想吉里小姐这么早就有了如此梦想, 真是令人佩服。”
“……过奖。”
“既然如此，那看来在这三年间，吉里小姐的这本剧本应该是改动了许多, 或者说是修正了。”
“当然。”珊瑚一脸“这还用问？”的表情说道, “这是必然的。”
见状, 艾里克也依旧稳如泰山, 不动声色的应和道：“也是，毕竟之前的你还生活在乡下，那么, 当你真正进入歌剧院, 接触真实的歌剧后, 经过你改动后的剧本剧情, 是否有考虑到它的实用性？换句话说，就是它的实际可操作性。”
“有。”对于这个问题，珊瑚仿佛早有准备，一脸自信的回道：“正是因为我直接参演过歌剧，也了解过流程，我才更有自信这本剧本的实行，无论是服装还是布景，我都有问过道具师和其他老师傅们，只要材料充足并做足准备，这些都是可以设计制作的，而且从前也不是没人演过人鱼，这些都是可以参考的素材，即便是按童话集里写的那样直接打扮也是可行的，当然，我自然也更愿意添加些我自己的小小创意了，还有舞蹈演员的服装设计，我都曾有所调查，可以肯定能找到合适的面料和材料……”
珊瑚的声音自带女性独有的婉转，却又添了些少女的清脆，伴着清晰的口齿，使得说出的话语都带有引人入胜之感，更何况内容言之有物，便使得听到的人本能的想继续倾听下去。
然而，房间里唯一的听众却有些一心二用起来。
看着眼前这胸有成竹侃侃而谈的人，埃里克眼眸深处的星光越发耀眼了起来，不过为了维持住投资人的身份人设，表面上他还是非常镇定自若，面上也是非常的认真，只有那不安分到止不住敲击扶手的手指泄露了他些许另外的心思……
而他对面，毫无所觉的珊瑚还在继续。
“……至于说一些配乐，那更不是问题，目前歌剧院里的乐队就完全能满足剧本里的剧情伴奏，都不需要另外编曲，现成的配乐我都能举出一二来，另外还有一些场面的机关设计等等也是现成的，就是演员角色我都有想过了，像克里斯汀就可以直接担任主角耶里，反正她也是你一手教出来的——”说得太顺口以致于不小心秃噜了真实想法的珊瑚立时捂住了嘴，眼见着面前的埃里克先生“危险”的眯起了眼，她不得不赶紧开口解释道：“哦，请别误会，艾里克先生，这只是我在写剧情时候的一个小小幻想，您知道的，我身边最熟悉的就是克里斯汀了，她又刚刚担任了一个热门剧的女主角，本能会让我将她带入到主角的角色中，而且克里斯汀的外貌也很符合，不过我保证我并没有指明一定要让克里斯汀担任主角的意思，也没有要用这个秘密威胁您什么的，完全没有，就是……当然如果真的可以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了……”
听到这里，艾里克却反而意味不明的提出了个另外的问题：“所以说……这就是劳尔那个家伙对这本剧本这么积极的原因？”
被“突袭”的珊瑚愣了一瞬，而后果断摇头：“没有！”
然而，看着珊瑚一脸心虚的模样，埃里克基本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虽然早知道劳尔·夏尼对这本剧本这么积极的原因不会像他之前嘴上说的那么简单，但他之前还是认为对方起码有一半的理由是终于有了些上进的心思，只可惜，真相往往更“残酷”，他早该认清楚以劳尔“恋爱脑”的性格，也只有克里斯汀才会让他这么趋之若鹜，公私不分。
虽然他同样也承认甚至认同克里斯汀可以胜任这个角色，但想到劳尔和眼前人如此默契的所作所为，仍是让他心下油然的升起一抹不爽，特别是在自己累死累活的忙碌和纠结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却是一个没心没肺，一个谈风说月。
特别是某个抛下工作丢给他，人却跑去采摘他辛苦栽种的果实的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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珊瑚：“……”不知为何，她本能的闻出了一股柠檬的酸味。
然而，面对艾里克再次黑下来的脸，理不直气也不壮的珊瑚只能强撑着扯起脸皮挽回道：“其实刚开始劳尔先生一开始没想着就让克里斯汀担任这个剧本的主角的，就是我和他聊天的时候感叹了一句，不小心说漏了嘴，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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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口莫辩的珊瑚：“……”
僵持了半晌，还是埃里克主动松口打破了这阵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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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珊瑚瞬间松了口气。
她没有发现的是，看着她如此如释重负的模样，对面的某人本是紧抿的嘴角微微上扬了几分，眼中也带出了些戏谑。
但面上，珊瑚只看到埃里克维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继续一本正经的对她道：“既然吉里小姐说早有准备，我便也相信你有办法解决实际操作的问题，那么，让我们进入下一个问题，那就是……”
“剧本里过多的人物交谈这一块，是否不大符合歌剧剧情应有的模式，相比较其他歌剧剧本，这些台词太过繁琐了。”顿了顿，看着珊瑚沉下来的脸，埃里克仿若无意的又添了句，“当然，其他一些台词还是运用得非常精辟的，我说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口语，如果用歌声表达也很难体现意境。”
“所以，我的建议是……删减去——”
“不行！”珊瑚想也不想的喊道。
“哦？”有些惊讶于珊瑚一反常态的激动，埃里克微微挪了下椅子，悠然反问道：“为什么？在歌剧里它们显得很累赘不是吗？”
“不，它们不是累赘。”
说完，珊瑚却没有直接说出缘由，只是脸上露出了些许踌躇，仿佛在纠结迟疑着什么。
看到珊瑚这个模样，艾里克也收起了私下里的小动作，正襟的同时，却也没急着追问，反而给足了对方思考的时间，耐心等待对方的回复：“说出你的理由，我洗耳恭听。”
好在珊瑚也是个果断的人，在迟疑了一会后，她便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艾里克的眼睛，回答道：“那些对白不是累赘，恰恰相反，它们是衔接剧情最重要的锁扣，从对白中，观众可以隐晦的得到对白人物的性格特征，而不是像从前一般，一味的靠自我解说来解析人物自身，况且……也不一定就要用歌唱的行事来完成表述。”
“不用歌唱的方式？”这话说的便是埃里克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但珊瑚却很自信：“是的，重要情节片段不可否认的一定要用歌声来表述，这也是歌剧的魅力所在，但在对白等一系列的点缀上，其实只要演员台词功底厚，便是开□□谈也会很好的表述出想要的意境，可以加入一些咏叹或是更为丰富的肢体表情和面部表情，就如同一个故事剧。”
珊瑚的侃侃而谈并没有搅乱了埃里克冷静的思路，他直指核心道：“那这还能算是一场歌剧表演吗？”
“当然可以，那只是一些小细节，许多观众或许都不会意识到这点，她们只需要流畅的内容，毕竟演员依旧还是在用歌声演绎，场景音乐都是歌剧里运用的，只不过是些为了改进剧情而进行的小小改动，即便是歌声本来也是为了整个故事服务的，核心还在故事上不是吗？”
停顿了一会后，看着埃里克不为所动的脸，珊瑚紧跟着又添了句：“况且……也没人真正定义过歌剧，我这样的做法如果往大胆上想，便是一种独一无二的创作形式，艺术本就没有界限，它们其实是共通的，想象一下，如果我们歌剧院可以用这种创新的演绎方式博得观众们的喝彩，那我们这整个歌剧院可就是走到整个巴黎，不，甚至是整个法国的最前沿了。”
听到最后这一句话，埃里克的脸色终于有所变化，面上也露出了深思的模样。
珊瑚赶紧再接再厉道：“请给我一个机会，先生。”
“这也是歌剧院的一个机会，我保证。”珊瑚肯定道。
听到这里，埃里克不得不再次抬眉望向身前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孩，心下既诧异对方的大胆，同时也不得不赞叹对方勇于把握的果敢，毕竟，就连他也不曾想过还能去更改这历经百年的歌剧的表演形式的一天，这不仅仅需要勇气，更需要与之相配的机遇与实力。
而眼前的女孩用自己的智慧去尽拼劲全力实施了，现在，更是将这份勇气递交到了他的手中，成与败仿佛就在他的手掌之间，这种毫无保留，全力以赴的决断，已经将巴黎里许许多多成年男人都比了下去。
他很清楚对方不是一时的莽撞，从她懂得利用劳尔对克里斯汀的爱慕来保障自己在这本剧本中的主动权就能看出来，他可不是劳尔，愿意相信对方真的是不小心将主角预定给克里斯汀的事透露给对方，而依她对劳尔和克里斯汀两人的了解，如今她能平起平坐的坐在自己身前，便是她成功了的标志，不然，依着她如此的年龄和身份，任何商人或是投资者都会将她拒之门外，也便谈不上接下来的一切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见识到眼前这位女孩如今天这般早熟的智慧了，但每一次再遇，对方的一举一动都会重新打破他对于她的定位，甚至于，即便他看破了对方这些“把戏”，他也生不出任何被隐瞒的怒火，反倒更加欣喜于对方的狡黠与聪慧，一如曾经的他。
任何高于自身基础的梦想有时候就是要靠非常手段赢得的。
当然，即便如此缜密的计划，也依旧不能百分百保证计划能顺利进行，而眼前的女孩不仅聪慧，更是个胆大的赌徒，她赌的……便是对他本人的一种“信任”，一份基于他与她从前接触过后判断出来的“信任”，即便……每每都与他不欢而散，但这个女孩还是“信任”他不会是个小人，也不屑于当一个偷摘别人果实的恶人。
想到这里，埃里克不得不心下叹息道：面对这份“信任”，一向喜欢挑战未知的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那就请用事实向我证明吧！”他听到自己带着暗哑的声音这般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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