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鬼笔游戏（08）
安恺还在跟周围人互动。
彬彬有礼，人畜无害。
我却有点恍惚。
中山装的他, 休闲装的他, 穿着睡袍推着金丝眼镜的他，以及，眼前这个提着小提琴穿着燕尾服的他——每一次出现, 都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
究竟哪一个, 才是真正的他？
还是说, 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又都不是他？
沙沙皱眉：“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说：“什么？”
“一次碰到可以说是凑巧, 两次三番, 叫人怎么相信？”
连沙沙都发现了。
我叹了口气。
沙沙问：“他是为了接近你？”
“大概吧。”
“你怎么招惹上他的？”
说起这个, 我也很委屈, “不知道……他老说, 我是他的艺术品。”
“艺术品？这事老板清楚么？”
我刚要开口, 熟悉的声音就从后头传来, “清楚。”
我们一惊，忙转头。
灯光下，白澍一袭黑色正装站在那里, 头发被发蜡固定, 梳向一侧, 左胸口袋露出三截真丝方巾, 单手插兜, 表情倨傲, 一眼看过去既庄重又矜贵。
铃铛叫了一声, 高高兴兴从我怀里跳下，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他的肩膀，用脑袋不住蹭他的下巴。
白澍稍稍偏了偏头，拎起铃铛的后颈，移到一旁，却没丢开它，而是换了个姿势，抱在手臂上。
白池问：“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灯突然都暗了？”
沙沙说：“还不是因为叶姽。”
叶姽？
白池和白澍对视一眼。
沙沙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提及叶姽预言今晚我会死的时候，他们目光一动，纷纷看向我。
“……”被两道异性的眼神这样注视，我有些不自在。
“杜小姐。”白池的脑子很快，直接问道，“那你梦到危险了么？”
我摇头。
“就是没有。”沙沙接道，“所以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直接喊人把那女人丢出去，再不让她接近小蝶。”
白澍说：“先别动她。”
我们望向他。
白澍说：“她想杀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啊对。
我想起来，吴小伟、张屠户、蔡美芬这些人出事的时候，叶姽都远在千里之外，显然不是空间的问题。
白澍继续：“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弄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沙沙一愣：“老板，你是想——”
白澍看一眼白池。
白池上前，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们今天还邀请了一个人。”
“谁？”
“alvin。”
这个名字让我怔了怔，alvin，alvin？呀，“是叶姽刚刚分手的那个前男友？”
白池说：“是。叶姽来者不善，我们便攻其不备。她不是号称自己能预见么，那我们就试试，和前男友在白家的宴会上骤然重逢，她会是什么反应。”
沙沙问：“alvin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
“跟她分手后，alvin一直郁郁寡欢，忘不掉她，也一直在找她，想跟她重修旧好。听说叶姽会出现在白家宴会，他很激动，连夜开车赶来。一旦见到了，必定会缠上去。”
白澍说：“今晚宴会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她被缠住，无暇顾及杜小蝶最好，不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沙沙望望白澍，再望望白池。
好一会儿，才喃喃：“原来，老板你们早就想好对策了。”
白池承认：“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过，却没想到，叶姽这次的目标，会是杜小姐。”
“那——”
后面的话，沙沙倏然静音，盯住一个方向。
怎么了？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人群里，叶姽正捧着一个果盘，半倚在桌子上，懒懒瞧着我们这个方向。
见我们终于注意到她，她展颜一笑，身子一挺，软软站好，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捏起盘中一片果瓣，递到嘴边……
呲。
汁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她不以为意，一边火辣辣地望着白澍，一边伸出舌头，轻轻吮吸……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沙沙看得火冒三丈，赶紧望向白澍和白池。
幸好，这两个男人都没有被蛊惑，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看到的不是什么淫靡动作，而是修女祈祷。
“沙沙。”白澍收回视线，吩咐沙沙：“晚上关于我的流程都取消掉，取消不掉的话，换成你和白池。”
沙沙一愣，看一眼我，随即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安排。”
想了想，又说，“不过老板，别的都ok，这宴会之前的致辞，你最好能露一下面。”
“多久？”
“我本来准备了稿子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上去随便说两句就行。”
“可以。”
白池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和沙沙就去做事了。”
“去吧。”白澍走向我，自然而然将铃铛塞入我的怀里，“至于你，就交给我和铃铛负责了。”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喵~嗷~”
铃铛抬头，不解地望着我，显然还没领会自己被赋予的新使命。
白池和沙沙离开后，远处的乐团又开始演奏下一支曲子。
这次领衔的是个白人女孩，金色的长发，蔚蓝的眼睛，低头拉大提琴的样子，十分美丽。
白澍问：“她今晚很好看？”
我点头：“恩。”
“那你是喜欢她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我困惑地看了看白澍，又看了看白人女孩。
这才发现，原来他说的不是那个白人女孩，而是女孩身后的安恺。
“杜小蝶，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任何犹豫，真情实感道：“我喜欢你穿这件。”
白澍挑了挑眉。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同款被捋顺毛的铃铛，神气十足地站在那里，两兄弟的既视感是那么强烈。
“眼光还算正常。”他瞥了一眼安恺，傲慢道，“算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随他便了，不再叫人把他赶出我的宴会。”
“……”呃，白澍，这个不太礼貌吧，书上说过，来者是客呀~
“小姽！”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所有人一惊，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红毯处，一个穿着西服胡子拉碴的男人大步迈向叶姽，死死拽住她的手臂，防止她逃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小姽，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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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彬有礼，人畜无害。
我却有点恍惚。
中山装的他, 休闲装的他, 穿着睡袍推着金丝眼镜的他，以及，眼前这个提着小提琴穿着燕尾服的他——每一次出现, 都刷新了我对他的印象。
究竟哪一个, 才是真正的他？
还是说, 每一个都是他，每一个又都不是他？
沙沙皱眉：“阴魂不散的家伙。”
我说：“什么？”
“一次碰到可以说是凑巧, 两次三番, 叫人怎么相信？”
连沙沙都发现了。
我叹了口气。
沙沙问：“他是为了接近你？”
“大概吧。”
“你怎么招惹上他的？”
说起这个, 我也很委屈, “不知道……他老说, 我是他的艺术品。”
“艺术品？这事老板清楚么？”
我刚要开口, 熟悉的声音就从后头传来, “清楚。”
我们一惊，忙转头。
灯光下，白澍一袭黑色正装站在那里, 头发被发蜡固定, 梳向一侧, 左胸口袋露出三截真丝方巾, 单手插兜, 表情倨傲, 一眼看过去既庄重又矜贵。
铃铛叫了一声, 高高兴兴从我怀里跳下，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他的肩膀，用脑袋不住蹭他的下巴。
白澍稍稍偏了偏头，拎起铃铛的后颈，移到一旁，却没丢开它，而是换了个姿势，抱在手臂上。
白池问：“刚才怎么了，为什么灯突然都暗了？”
沙沙说：“还不是因为叶姽。”
叶姽？
白池和白澍对视一眼。
沙沙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
当提及叶姽预言今晚我会死的时候，他们目光一动，纷纷看向我。
“……”被两道异性的眼神这样注视，我有些不自在。
“杜小姐。”白池的脑子很快，直接问道，“那你梦到危险了么？”
我摇头。
“就是没有。”沙沙接道，“所以我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直接喊人把那女人丢出去，再不让她接近小蝶。”
白澍说：“先别动她。”
我们望向他。
白澍说：“她想杀人，根本不需要亲自动手。”
啊对。
我想起来，吴小伟、张屠户、蔡美芬这些人出事的时候，叶姽都远在千里之外，显然不是空间的问题。
白澍继续：“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弄清楚她是怎么做到的。”
沙沙一愣：“老板，你是想——”
白澍看一眼白池。
白池上前，压低声音道：“其实，我们今天还邀请了一个人。”
“谁？”
“alvin。”
这个名字让我怔了怔，alvin，alvin？呀，“是叶姽刚刚分手的那个前男友？”
白池说：“是。叶姽来者不善，我们便攻其不备。她不是号称自己能预见么，那我们就试试，和前男友在白家的宴会上骤然重逢，她会是什么反应。”
沙沙问：“alvin现在对她是什么态度？”
“跟她分手后，alvin一直郁郁寡欢，忘不掉她，也一直在找她，想跟她重修旧好。听说叶姽会出现在白家宴会，他很激动，连夜开车赶来。一旦见到了，必定会缠上去。”
白澍说：“今晚宴会的各个角落都安装了监控。她被缠住，无暇顾及杜小蝶最好，不然，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我的‘眼睛’。”
沙沙望望白澍，再望望白池。
好一会儿，才喃喃：“原来，老板你们早就想好对策了。”
白池承认：“是提前做了一些准备。不过，却没想到，叶姽这次的目标，会是杜小姐。”
“那——”
后面的话，沙沙倏然静音，盯住一个方向。
怎么了？
我们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
人群里，叶姽正捧着一个果盘，半倚在桌子上，懒懒瞧着我们这个方向。
见我们终于注意到她，她展颜一笑，身子一挺，软软站好，然后，当着我们的面，捏起盘中一片果瓣，递到嘴边……
呲。
汁液顺着她的手指流了下来，她不以为意，一边火辣辣地望着白澍，一边伸出舌头，轻轻吮吸……
“挑衅！赤/裸裸的挑衅！”
沙沙看得火冒三丈，赶紧望向白澍和白池。
幸好，这两个男人都没有被蛊惑，一个气定神闲，一个面无表情，仿佛刚刚看到的不是什么淫靡动作，而是修女祈祷。
“沙沙。”白澍收回视线，吩咐沙沙：“晚上关于我的流程都取消掉，取消不掉的话，换成你和白池。”
沙沙一愣，看一眼我，随即反应过来，“是。我这就去安排。”
想了想，又说，“不过老板，别的都ok，这宴会之前的致辞，你最好能露一下面。”
“多久？”
“我本来准备了稿子的，但现在是非常时期，你上去随便说两句就行。”
“可以。”
白池说：“没别的事的话，我和沙沙就去做事了。”
“去吧。”白澍走向我，自然而然将铃铛塞入我的怀里，“至于你，就交给我和铃铛负责了。”
我手忙脚乱地接住。
“喵~嗷~”
铃铛抬头，不解地望着我，显然还没领会自己被赋予的新使命。
白池和沙沙离开后，远处的乐团又开始演奏下一支曲子。
这次领衔的是个白人女孩，金色的长发，蔚蓝的眼睛，低头拉大提琴的样子，十分美丽。
白澍问：“她今晚很好看？”
我点头：“恩。”
“那你是喜欢她那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我困惑地看了看白澍，又看了看白人女孩。
这才发现，原来他说的不是那个白人女孩，而是女孩身后的安恺。
“杜小蝶，回答我的问题。”
我没有任何犹豫，真情实感道：“我喜欢你穿这件。”
白澍挑了挑眉。
一瞬间，我仿佛看到了同款被捋顺毛的铃铛，神气十足地站在那里，两兄弟的既视感是那么强烈。
“眼光还算正常。”他瞥了一眼安恺，傲慢道，“算了，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随他便了，不再叫人把他赶出我的宴会。”
“……”呃，白澍，这个不太礼貌吧，书上说过，来者是客呀~
“小姽！”
正说着，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所有人一惊，齐齐望向门口。
只见红毯处，一个穿着西服胡子拉碴的男人大步迈向叶姽，死死拽住她的手臂，防止她逃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我找的你好苦！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小姽，我们不要分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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