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空洞回响
家门打开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不认识的青年。
挺帅的，说不定有大叔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妈妈和爸爸，现在应该在家吧。这青年，是某个没被大叔记住的亲戚吗？
这样想着，有些烦躁，毕竟明明没有搬出去多久。
哎……是什么时候开始搬出去的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了。
之前在外面是住在哪里来着？连这也想不起来就太糟糕了。
但就是同样想不起来。
“儿子啊，谁来了？”
“啊，我同学，我们进屋聊去了啊。”
熟悉的声线说出了略微有些奇怪的话。
这是在出去住期间，多了个弟弟？
这也长得太快了。另外，还有点傻。
哥哥可不是同学呦。不要连记不清别人这点也一样哦。
就这样跟着疑似弟弟的青年走进了房间。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都快要认不得了。
奇怪。
弟弟关好门——说实在的关门的时候还感觉有点尴尬——然后自然的坐在了床边。
如果是熟悉的兄弟，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但是因为某种异样的恐慌导致大叔完全不想坐下去。
“那个啊，或许你的记忆里还有很多缺失，到底到什么地步我还不太清楚。”
坐在床上的青年，对着站着的大叔突然开口说：
“因为某种存在的伟力，作为你的优化升级版的我，替代了原本不成熟又邋遢的比起年龄更显老许多的你。”
“替代现象，这样说可以明白吗？”
语气平静又似乎含有一丝歉意，又似乎只是礼节性的而已。
“原本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这种替代是在因果层面的完全替代，不如说你应该已经死去了。但是你既然还活着，作为与我近似的存在，想来也没有杀死的必要。”
“这或许很难接受，啊，好吧，我的话，至少是可以轻松接受的。而且你还没有妻子这点也避免了些许可能的冲突。不过，我比你更加优秀，你不得不承认这事实。由我来替代你，不论对谁都有好处吧。”
连愤怒都没有的空虚充斥在大叔的胸膛。这种空虚的名字叫颓废。
分明应该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可能是欺诈，或者是个玩笑，总而言之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才是。
但是，总有一种“事实也不可能比这更好了”的感觉。明明如此糟糕。
“你的话，其实在习惯性的进行自我诊断时就已经发现异常了吧。虽然能力应该是比我低一些，可能无法推演出事实全貌，就是了。”
青年说着，站起来。说实在的，演技有些许不该的拙劣。
“就算如此，你也有你存在的价值。仍旧作为某个人而努力的话，这不论对谁都有好处吧。”
有好处吗？
对谁都有好处吗？
总感觉青年在担忧着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记起呼吸。
一时猛烈的咳嗽起来。
某种急性病？毒？父母还在隔壁！
“儿子，你同学这么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最近天气不好我给你们煮点姜糖水啊。”
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妈，不用了，刚才他呛到了。”
青年如此回答到。
似乎有什么被打碎了。
不想明白的什么。
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有某种记忆浮上大叔的心头。
关于某种“咔哒咔哒”的倒计时。
关于倒计时终结的时候。
再多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底是为什么，还记得，这里呢？
“现况如何呢？”
“比你小时候的理想要好一点，啊，虽然出于某种情结没有搬家。”
“真糟，我也不记得小时候的理想什么的了。”
“包养你让你也过上富裕生活还在首都三环买套房金屋藏大叔都轻轻松松哦。”
“我可不想被男人包养。”
“出于立场我也不能明显的帮你就是了，说不定还要演一演追杀的戏才行。”
“那你可务必手下留情注意分寸。体能，比我强不少吧。”
“最低是人类极限模版哦。羡慕吧。”
“不羡慕，只是嫉妒而已。”
轻松的闲聊，或者在别人看就会很无聊，但是自己与自己的话就很愉快。
或许是值得厌恶的愉快也说不定。
“话说……你的名字？”
“你的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an……安偃。”
“安然退休吗？这么年轻还是不要直接想着退休比较好吧。”
“你的人生目标都超额完成了，所以就算退休也没关系了嘛。”
“就算这样说，‘优秀版’什么的，就没有拖延症了吧。”
“只是避免出格而已，毕竟太强了。”
是啊，强过头了。
这种事很轻松的就可以明白。
书架上的书也有所更新，还有一些印象里很昂贵的工具和细小的不引人注意的改造。
“被替代的人有很多吗？”
“大概吧。”
“像我这样的呢？”
“据我所知是没有。”
“具体的建议呢？”
“啊，果然，还是放弃吧。我倒是无所谓，螳臂当车的你就惨了。”
“反正也是自由身。”
“我也会跟着惨哦。可能会死也说不定。”
“那还是不要了吧。”
“对吧。”
因为是自己，多少不至于完全不明白。
要说哪里不明白的话，床边床单下隐藏的改造，不知道什么机制可以控制隔音，刚刚就被摆了一道。
毫无办法。
孤独终老吗？或许也挺好？
终究想和嫉妒与痛楚保持距离呢。
虽然可能有点苦涩，不过说不定正合适。
“我差不多该走了。”
“少许拿些钱吧，之后也会再给你的。”
“真是……”
“‘我的习惯倒是不在意’，对吧？”
已经厌倦了。
分明很轻松。
轻松也是绝望。
疯狂又美丽的念头在脑内一闪而过，终究对这样的自我充满厌恶。
大叔，明明是剪影样的，却谁都没有注意到异常。
黑色的剪影因为自我厌恶而逐渐变灰。
当然这点也没有谁发现。
“颓废。”
“嗯？”
有一瞬，安偃感觉自己看到大叔笑了。
但是并没有。
似乎只是错觉而已。
“我是说我的名字，就这么叫好了，反正也只是个代号。”
转身走出去，礼貌的和阿姨、叔叔告别。
而后一步步的离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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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帅的，说不定有大叔年轻时的几分风采。
妈妈和爸爸，现在应该在家吧。这青年，是某个没被大叔记住的亲戚吗？
这样想着，有些烦躁，毕竟明明没有搬出去多久。
哎……是什么时候开始搬出去的来着？
完全想不起来了。
之前在外面是住在哪里来着？连这也想不起来就太糟糕了。
但就是同样想不起来。
“儿子啊，谁来了？”
“啊，我同学，我们进屋聊去了啊。”
熟悉的声线说出了略微有些奇怪的话。
这是在出去住期间，多了个弟弟？
这也长得太快了。另外，还有点傻。
哥哥可不是同学呦。不要连记不清别人这点也一样哦。
就这样跟着疑似弟弟的青年走进了房间。
明明是自己的房间，都快要认不得了。
奇怪。
弟弟关好门——说实在的关门的时候还感觉有点尴尬——然后自然的坐在了床边。
如果是熟悉的兄弟，坐在一起也没有什么。但是因为某种异样的恐慌导致大叔完全不想坐下去。
“那个啊，或许你的记忆里还有很多缺失，到底到什么地步我还不太清楚。”
坐在床上的青年，对着站着的大叔突然开口说：
“因为某种存在的伟力，作为你的优化升级版的我，替代了原本不成熟又邋遢的比起年龄更显老许多的你。”
“替代现象，这样说可以明白吗？”
语气平静又似乎含有一丝歉意，又似乎只是礼节性的而已。
“原本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了，毕竟这种替代是在因果层面的完全替代，不如说你应该已经死去了。但是你既然还活着，作为与我近似的存在，想来也没有杀死的必要。”
“这或许很难接受，啊，好吧，我的话，至少是可以轻松接受的。而且你还没有妻子这点也避免了些许可能的冲突。不过，我比你更加优秀，你不得不承认这事实。由我来替代你，不论对谁都有好处吧。”
连愤怒都没有的空虚充斥在大叔的胸膛。这种空虚的名字叫颓废。
分明应该是无法接受的事情，可能是欺诈，或者是个玩笑，总而言之有着各种各样的可能才是。
但是，总有一种“事实也不可能比这更好了”的感觉。明明如此糟糕。
“你的话，其实在习惯性的进行自我诊断时就已经发现异常了吧。虽然能力应该是比我低一些，可能无法推演出事实全貌，就是了。”
青年说着，站起来。说实在的，演技有些许不该的拙劣。
“就算如此，你也有你存在的价值。仍旧作为某个人而努力的话，这不论对谁都有好处吧。”
有好处吗？
对谁都有好处吗？
总感觉青年在担忧着什么。回过神来的时候才记起呼吸。
一时猛烈的咳嗽起来。
某种急性病？毒？父母还在隔壁！
“儿子，你同学这么咳嗽是不是感冒了？最近天气不好我给你们煮点姜糖水啊。”
隔壁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妈，不用了，刚才他呛到了。”
青年如此回答到。
似乎有什么被打碎了。
不想明白的什么。
连反驳的力气都没有。
突然有某种记忆浮上大叔的心头。
关于某种“咔哒咔哒”的倒计时。
关于倒计时终结的时候。
再多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到底是为什么，还记得，这里呢？
“现况如何呢？”
“比你小时候的理想要好一点，啊，虽然出于某种情结没有搬家。”
“真糟，我也不记得小时候的理想什么的了。”
“包养你让你也过上富裕生活还在首都三环买套房金屋藏大叔都轻轻松松哦。”
“我可不想被男人包养。”
“出于立场我也不能明显的帮你就是了，说不定还要演一演追杀的戏才行。”
“那你可务必手下留情注意分寸。体能，比我强不少吧。”
“最低是人类极限模版哦。羡慕吧。”
“不羡慕，只是嫉妒而已。”
轻松的闲聊，或者在别人看就会很无聊，但是自己与自己的话就很愉快。
或许是值得厌恶的愉快也说不定。
“话说……你的名字？”
“你的呢？我已经不记得了。”
“an……安偃。”
“安然退休吗？这么年轻还是不要直接想着退休比较好吧。”
“你的人生目标都超额完成了，所以就算退休也没关系了嘛。”
“就算这样说，‘优秀版’什么的，就没有拖延症了吧。”
“只是避免出格而已，毕竟太强了。”
是啊，强过头了。
这种事很轻松的就可以明白。
书架上的书也有所更新，还有一些印象里很昂贵的工具和细小的不引人注意的改造。
“被替代的人有很多吗？”
“大概吧。”
“像我这样的呢？”
“据我所知是没有。”
“具体的建议呢？”
“啊，果然，还是放弃吧。我倒是无所谓，螳臂当车的你就惨了。”
“反正也是自由身。”
“我也会跟着惨哦。可能会死也说不定。”
“那还是不要了吧。”
“对吧。”
因为是自己，多少不至于完全不明白。
要说哪里不明白的话，床边床单下隐藏的改造，不知道什么机制可以控制隔音，刚刚就被摆了一道。
毫无办法。
孤独终老吗？或许也挺好？
终究想和嫉妒与痛楚保持距离呢。
虽然可能有点苦涩，不过说不定正合适。
“我差不多该走了。”
“少许拿些钱吧，之后也会再给你的。”
“真是……”
“‘我的习惯倒是不在意’，对吧？”
已经厌倦了。
分明很轻松。
轻松也是绝望。
疯狂又美丽的念头在脑内一闪而过，终究对这样的自我充满厌恶。
大叔，明明是剪影样的，却谁都没有注意到异常。
黑色的剪影因为自我厌恶而逐渐变灰。
当然这点也没有谁发现。
“颓废。”
“嗯？”
有一瞬，安偃感觉自己看到大叔笑了。
但是并没有。
似乎只是错觉而已。
“我是说我的名字，就这么叫好了，反正也只是个代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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