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第 228 章
“不过，你说要我小心徐钊, 却是为何？”顾邦道。
“以学生推断, 徐钊恐怕要去查州崇山。”顾昌明道。
“他应是从西社城回石州。”顾邦道。
“学生来之前, 听到消息说西社城回石州的路被新淮南王阻断。”顾昌明道。
“那新淮南王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又有何惧。”顾邦摇头道, “石州是徐钊的根基所在，只有回了石州，他才能有东山再起之日。去崇山那荒凉的地方，虽得一时之安，但终不能长久。”
“学生之前也是如此作想。”顾昌明道, “但学生偶遇一商人，言在西社城被徐钊扣下财物。石州物产丰富，徐钊若是要回石州，怎会看上如此蝇头小利。恐怕是要去崇山这地方, 知晓今后恐无补给, 这才锱铢必较, 去扣那商队的钱财。”
“荒唐！”顾邦闻言斥道。
顾昌明默然无语。
他岂不知徐钊这决定有多荒唐，但是徐钊却确实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他当初到底是眼睛有多瞎，才会去投效这么一个主公！
片刻之后, 顾邦才再次开口：“既然他要去崇山，恐怕要路过壶州地界。”
“正是。”顾昌明道，“学生也是为此而来。”
顾昌明接着道：“徐钊要去崇山, 必定要路过邓城和壶川。以他现在这连商队物资都不放过的情况, 我很担心他会对壶川不利。壶川兵马不多, 故我此来便是向郡守大人借兵。”
“借兵？”顾邦顿了顿，才道，“那我便拨你三千人马。”
“三千人马如何能够？”顾昌明道。徐钊即便被裴淳追的损兵折将，那也有好几万人马。三千兵马对壶川是杯水车薪。
“如何不够！”顾邦道，“郡城也需防守，如何能够多借兵与你。”
“可郡城城墙坚固高大，城外还有宽阔深邃的护城河，徐钊绝不会在后有裴淳追兵的情况下来攻打郡城。”顾昌明急切的道，“壶川不同。壶川城墙不高，也未挖掘护城河。只有三千兵马，是万万抵挡不住徐钊大军的。”
“你不必再多言。”顾邦却道，“来人，送客。”
……
顾昌明怎么也没想到顾邦会拒绝他。
然而顾邦下了逐客令，他也没办法不走。
顾昌明被迫跟着下人出了府，却被人叫住。
抬眼一看，来人竟然是顾邦的一个门客。
这门客姓宁，单字海，40左右，在顾邦身边有十多年了。
他走到顾昌明身边，便笑道：“顾小公子面色怎如此不好？”
顾昌明正心情不愉，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人，转身就走。
宁海脸色沉了一下，却又很快转回了笑颜，仿若无事发生一般，三两步追上顾昌明，道：“顾小公子心情不好，应当是因为借兵的事情，但是郡守拒绝了小公子您，也是有原因的。”
顾昌明脚步不停，也不搭理宁海，宁海只能一边追着顾昌明，一边道：“小公子您虽说郡城安全，但也不能打包票不是？若是将郡城的兵马都借给了您，这徐钊打过来，郡城怎么办？”
顾昌明听到这里，停下脚步，冷笑道：“我说徐钊不会打过来，便是不会打过来。怕郡城陷入危险，那就可以置壶川的危险于不顾了么？”
“这您可就冤枉了郡守了。”宁海道，“壶川哪里危险？若徐钊真到了壶川，那也不过是要些米粮，顾彦大人给他便是。”
“可笑！徐钊现在连商贾的财物都要强占，可见是缺粮缺到什么地步了！”顾昌明冷笑道，“给他便是？给他多少米粮他才会满足？”
“那便都给了他。”宁海道。
“你说的轻巧！”顾昌明讽刺道，“壶川的存粮都给了他，若今年再遇天灾，收成不好，百姓怎么办？”
“今年也未必会遇到天灾，收成也未必会不好。”宁海道，“就算收成不好，若是壶川因此缺粮，大可以从郡守这里调用，都是一家人，郡守还能不补贴一二么？擅动刀兵有伤天和，还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的好。”
话到此处，顾昌明不想再说。
宁海却接着道：“所以小公子您也被埋怨郡守大人。若是其他人做郡守，恐怕连着三千人也不会调给小公子，毕竟守军的首要任务是守卫郡城，壶川也不需要调兵。”
“竖子不足与谋！”顾昌明冷笑一声，一摔袖子，大步走开。
宁海既然已经解释完毕，自然不会再追着顾昌明不放。他站在原地，目送顾昌明离开，转身又回了郡守府。
“昌明离开了？”顾邦一边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一边问道。
“已经走了。”宁海回道，“我也将事情一一解释于他。只是……”
“怎么？”顾邦将笔放在笔架上，问道。
“我虽然与公子解释，但是公子似乎仍认为应当派遣援兵去壶川。”宁海道。
“他怎么如此不分轻重！”顾邦道。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壶川无事，便是有事，那郡城的兵马也要先守卫郡城。”宁海道，“怕是公子在徐钊那里吃了亏，想借着这次，在徐钊那里找回面子。”
听宁海这么说，顾邦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一己私欲，擅起战端，他置黎民于何地？！我顾家怎么养出这种不孝子！”
……
顾昌明这边借兵遇到问题，卢英那边也不怎么顺利。
卢英快马加鞭赶回壶川，一到地方，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去寻他舅舅顾彦。
顾彦注重农事，在壶川城的时候少，在乡间村寨的时候多。卢英找了好长时间，这才在田间找到了顾彦。
卢英赶忙将顾昌明的信递给顾彦，然后道：“表兄让我和您说，赶紧将村民都收拢到城中，严加防守，他会尽快请郡城援军来相助。”
然而出乎卢英意料的是，顾彦看完信却没有立刻按照顾昌明所说的去做。
“昌明所说之事都是他的推测，是否会发生还是未知。”顾彦道，“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若是将村民都集中到城中，田里的庄稼怎么办？”
“田里的庄稼哪里有命重要！”卢英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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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学生推断, 徐钊恐怕要去查州崇山。”顾昌明道。
“他应是从西社城回石州。”顾邦道。
“学生来之前, 听到消息说西社城回石州的路被新淮南王阻断。”顾昌明道。
“那新淮南王不过是个黄口小儿，又有何惧。”顾邦摇头道, “石州是徐钊的根基所在，只有回了石州，他才能有东山再起之日。去崇山那荒凉的地方，虽得一时之安，但终不能长久。”
“学生之前也是如此作想。”顾昌明道, “但学生偶遇一商人，言在西社城被徐钊扣下财物。石州物产丰富，徐钊若是要回石州，怎会看上如此蝇头小利。恐怕是要去崇山这地方, 知晓今后恐无补给, 这才锱铢必较, 去扣那商队的钱财。”
“荒唐！”顾邦闻言斥道。
顾昌明默然无语。
他岂不知徐钊这决定有多荒唐，但是徐钊却确实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他当初到底是眼睛有多瞎，才会去投效这么一个主公！
片刻之后, 顾邦才再次开口：“既然他要去崇山，恐怕要路过壶州地界。”
“正是。”顾昌明道，“学生也是为此而来。”
顾昌明接着道：“徐钊要去崇山, 必定要路过邓城和壶川。以他现在这连商队物资都不放过的情况, 我很担心他会对壶川不利。壶川兵马不多, 故我此来便是向郡守大人借兵。”
“借兵？”顾邦顿了顿，才道，“那我便拨你三千人马。”
“三千人马如何能够？”顾昌明道。徐钊即便被裴淳追的损兵折将，那也有好几万人马。三千兵马对壶川是杯水车薪。
“如何不够！”顾邦道，“郡城也需防守，如何能够多借兵与你。”
“可郡城城墙坚固高大，城外还有宽阔深邃的护城河，徐钊绝不会在后有裴淳追兵的情况下来攻打郡城。”顾昌明急切的道，“壶川不同。壶川城墙不高，也未挖掘护城河。只有三千兵马，是万万抵挡不住徐钊大军的。”
“你不必再多言。”顾邦却道，“来人，送客。”
……
顾昌明怎么也没想到顾邦会拒绝他。
然而顾邦下了逐客令，他也没办法不走。
顾昌明被迫跟着下人出了府，却被人叫住。
抬眼一看，来人竟然是顾邦的一个门客。
这门客姓宁，单字海，40左右，在顾邦身边有十多年了。
他走到顾昌明身边，便笑道：“顾小公子面色怎如此不好？”
顾昌明正心情不愉，根本就不想搭理这人，转身就走。
宁海脸色沉了一下，却又很快转回了笑颜，仿若无事发生一般，三两步追上顾昌明，道：“顾小公子心情不好，应当是因为借兵的事情，但是郡守拒绝了小公子您，也是有原因的。”
顾昌明脚步不停，也不搭理宁海，宁海只能一边追着顾昌明，一边道：“小公子您虽说郡城安全，但也不能打包票不是？若是将郡城的兵马都借给了您，这徐钊打过来，郡城怎么办？”
顾昌明听到这里，停下脚步，冷笑道：“我说徐钊不会打过来，便是不会打过来。怕郡城陷入危险，那就可以置壶川的危险于不顾了么？”
“这您可就冤枉了郡守了。”宁海道，“壶川哪里危险？若徐钊真到了壶川，那也不过是要些米粮，顾彦大人给他便是。”
“可笑！徐钊现在连商贾的财物都要强占，可见是缺粮缺到什么地步了！”顾昌明冷笑道，“给他便是？给他多少米粮他才会满足？”
“那便都给了他。”宁海道。
“你说的轻巧！”顾昌明讽刺道，“壶川的存粮都给了他，若今年再遇天灾，收成不好，百姓怎么办？”
“今年也未必会遇到天灾，收成也未必会不好。”宁海道，“就算收成不好，若是壶川因此缺粮，大可以从郡守这里调用，都是一家人，郡守还能不补贴一二么？擅动刀兵有伤天和，还是以和为贵、以和为贵的好。”
话到此处，顾昌明不想再说。
宁海却接着道：“所以小公子您也被埋怨郡守大人。若是其他人做郡守，恐怕连着三千人也不会调给小公子，毕竟守军的首要任务是守卫郡城，壶川也不需要调兵。”
“竖子不足与谋！”顾昌明冷笑一声，一摔袖子，大步走开。
宁海既然已经解释完毕，自然不会再追着顾昌明不放。他站在原地，目送顾昌明离开，转身又回了郡守府。
“昌明离开了？”顾邦一边在宣纸上笔走龙蛇，一边问道。
“已经走了。”宁海回道，“我也将事情一一解释于他。只是……”
“怎么？”顾邦将笔放在笔架上，问道。
“我虽然与公子解释，但是公子似乎仍认为应当派遣援兵去壶川。”宁海道。
“他怎么如此不分轻重！”顾邦道。
“谁说不是呢。且不说壶川无事，便是有事，那郡城的兵马也要先守卫郡城。”宁海道，“怕是公子在徐钊那里吃了亏，想借着这次，在徐钊那里找回面子。”
听宁海这么说，顾邦脸色阴沉了下来：“为一己私欲，擅起战端，他置黎民于何地？！我顾家怎么养出这种不孝子！”
……
顾昌明这边借兵遇到问题，卢英那边也不怎么顺利。
卢英快马加鞭赶回壶川，一到地方，连水都顾不上喝一口，就去寻他舅舅顾彦。
顾彦注重农事，在壶川城的时候少，在乡间村寨的时候多。卢英找了好长时间，这才在田间找到了顾彦。
卢英赶忙将顾昌明的信递给顾彦，然后道：“表兄让我和您说，赶紧将村民都收拢到城中，严加防守，他会尽快请郡城援军来相助。”
然而出乎卢英意料的是，顾彦看完信却没有立刻按照顾昌明所说的去做。
“昌明所说之事都是他的推测，是否会发生还是未知。”顾彦道，“现在正是农忙时节，若是将村民都集中到城中，田里的庄稼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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