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二狗成长记（十五）
话说二狗人生中第一天第一次找工作就出师不利，走了几十家店面，家家不是闭门羹就是冷水羹，那时的心情真的是百味杂陈，他自己根本无法描述出来，我只能浅显的用非常沮丧四个字来概括。因为当时他的情况和别人不同，别人是吃饱了找工作，找不到第二天接着找，至少暂时有饭吃有地儿住。而他是饿着肚子找工作，找不着也可以第二天继续找，但依然是饿着肚子，并且只能睡大街，只是不吃不喝谁能坚持几天？了解了这些情况，通过换位思考我们就能知道二狗的心里有多苦了。
静静地坐在河边，深秋的夜分外寒凉，想必那河风也定然凉爽，望着被灯光投射的水面，五颜六色的彩光随着水流起起伏伏，分不清那不停变幻的是流水还是灯光？望着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每一盏灯每一扇窗里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着热腾腾的饭菜，有着暖融融的被窝。也许有人正在将剩余的饭菜倒进了垃圾桶，有人为了一顿不可口的饭菜和家人吵嘴......谁能知道茫茫夜色中，有人孤独地坐在寒冷的河滩上饿着肚子，羡慕着、渴望着、仰视着他（她）们拥有的认为平凡的生活。
二狗一时思绪翻腾，一如翻腾的肚子，他想起了家乡，想起了亲人，想起了哥们，想起了唠叨的母亲，想起了沉默的父亲，还想起村里老人常说的话：世上最难的是出门人。难怪村里人祖祖辈辈守着二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尽所有劳苦都不愿出门在外打拼，他现在终于深深地体会了。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回不去了，不要说说过的话就是吐出去的吐沫收不回来，就算能收回来，此刻他也不知道家乡在哪个方位？距离h市有多远？身无分文又如何回去？这两年来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不是没想过回家去，但只要冒出这种念头，脑子里就浮现出离家时的情景，当着众乡亲的面发誓闯不出名堂不会再回去。倔强的二狗，信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江湖信义，言出必行，又怎么能够食言？
不就是第一天没找到工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继续找，找不着还有后天大后天呢，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没地儿住有啥大不了，想当年寒冬狩猎，照样在深山老林雪地中睡的香甜，现在可比那时候舒服多了，天当被子地当床，还能看到美丽的夜景，听到柔情的音乐，这是多么愉快的经历啊。
二狗开始自我开导，自我调节，自我激励，寒凉的夜竟然热血沸腾。他站起身开始逆流向上走，立马觉得步履轻盈，世界仿佛踩在脚下，不再是天地之大何处才是我容身之地的感慨了，而是大千世界任我行，想睡哪里都能成的意气风发。他来到一座大桥下，大桥有四个桥墩，其中有一个桥墩立在河滩上，桥墩距离河床两米高的位置四周是沿边。他飞身爬上沿边一看，哇，上面竟然非常宽阔，足足有一米多宽的沿边，这不就是最好的床呀，啥也别想了，在未找到活之前就睡这里了。
“谁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二狗正准备坐下，冷不丁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他绕过去一看，另一边竟然还躺着一人，不过看起来应该在这里住很久了，在靠水流上方方向堆着好几个纸箱，靠着纸箱放着好几个大塑料袋，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那人就睡在一张破褥子上，盖着一床破被子，褥子和被子破的就像是那人钻进了一堆烂棉絮中。但此时此刻，二狗却感觉这人好幸福，有那么温暖的被窝，还有属于自己的三尺地盘，还能对无故到访者肆意呼喝，多优越的条件哪。
“流浪汉呀，没地儿去？懂不懂规矩，想住这儿不知道拜山头啊。”
二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人却又发话了，身子一动未动，那自豪感好像当大哥已有很多年。
二狗哭笑不得，还是勉强笑笑：“对不起，打扰到你老人家，我确实没地儿去，想睡这里。”
那人忽然没音了，二狗也站着未动。过了许久，那人突然从头边抓起塑料大口袋扔给二狗，“这个给你了，在这儿我罩着你。”说完又睡了，再也没理会二狗。二狗接过袋子，心里五味杂陈，袋子里装着被褥，他尚未打开，眼睛就湿润了。
天亮了，虽然十分困乏，二狗还是早早起来了，因为想在这昼夜奔腾的河流边休息好那是一种本事，没有长时间的锻炼是适应不了的。二狗可不想在这里长期锻炼，他早已用那冰凉的河水洗漱完毕，用最饱满的热情迎接今天的挑战，期待晚上再也不用回到这里。那人还在睡大觉，二狗向他告别，毕竟昨夜算别人收留了自己，大丈夫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是要记在心头的。
“祝你好运，欢迎回来。”那人依然未动，从被窝里说了一句，算是对二狗的祝福吧。
二狗心想祝我好运可以，最好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就这样空着肚子，高涨着热情，二狗又踏上了征程。他还是扫大街的策略，一个店也不放过挨着问，只是今天长记性了，开始记路和记能认识的店名及醒目的建筑物了，当时他也不知道为啥，反正觉得很有必要，他必须要尽快熟悉这个城市。走到中午时分，他已经口渴难耐，正在寻思如何解决一下，一辆中巴车呼啸而过，有一物自窗口飞出，他清楚地看到是一个小孩扔出的东西。他本能的伸手一把就抓在手里，一看是瓶雪碧，喝了三分之一还剩大半瓶呢，再抬头中巴车已走远。二狗暗自思忖，老天对我还是很不错，看来我二狗要时来运转了，想什么来什么。
这是二狗人生中第一次喝雪碧，虽然碳酸饮料的口感和那股冲劲让他非常不舒服，但这种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只是当时二狗憋着劲喝完雪碧后，那个肚子叫的就更厉害了，他硬挺着继续挨家走。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语言障碍，自己的家乡话别人听不太懂，难怪昨天好多店没等自己说完就挥手赶人了，他们定是误认为自己是要饭的了。一个大老爷们好胳膊好腿去要饭，撵出来都算好的了，换了自己怕是要揍人呢。不行，得赶紧学说普通话，二狗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到了一条巷子。忽然，一股销魂的烤鸭味扑鼻而来，野蛮而粗鲁地终止了二狗的思索，抬头一看，妈呀！好长一条巷子，两边都是小吃店，门口摆满了各种诱人的熟食，令人目不暇接。那个不争气的肚子立刻向重锤擂鼓一般，二狗都担心别人能听到他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很快他的眼神从众多美食中被那股霸气的香味夺走。五米外的一个小店门口支起一个铁架，铁架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烤鸭，黄澄澄的让人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望，充满了邪恶的龌龊念头。二狗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心里直痒痒，那种不顾一切的犯罪念头霍地窜了出来，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突然，二狗一个箭步冲了出去，目标直对着烤鸭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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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地坐在河边，深秋的夜分外寒凉，想必那河风也定然凉爽，望着被灯光投射的水面，五颜六色的彩光随着水流起起伏伏，分不清那不停变幻的是流水还是灯光？望着对岸星星点点的灯火，那每一盏灯每一扇窗里都有一个温暖的家，有着热腾腾的饭菜，有着暖融融的被窝。也许有人正在将剩余的饭菜倒进了垃圾桶，有人为了一顿不可口的饭菜和家人吵嘴......谁能知道茫茫夜色中，有人孤独地坐在寒冷的河滩上饿着肚子，羡慕着、渴望着、仰视着他（她）们拥有的认为平凡的生活。
二狗一时思绪翻腾，一如翻腾的肚子，他想起了家乡，想起了亲人，想起了哥们，想起了唠叨的母亲，想起了沉默的父亲，还想起村里老人常说的话：世上最难的是出门人。难怪村里人祖祖辈辈守着二分地，面朝黄土背朝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吃尽所有劳苦都不愿出门在外打拼，他现在终于深深地体会了。
然而，一切都太晚了，回不去了，不要说说过的话就是吐出去的吐沫收不回来，就算能收回来，此刻他也不知道家乡在哪个方位？距离h市有多远？身无分文又如何回去？这两年来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不是没想过回家去，但只要冒出这种念头，脑子里就浮现出离家时的情景，当着众乡亲的面发誓闯不出名堂不会再回去。倔强的二狗，信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江湖信义，言出必行，又怎么能够食言？
不就是第一天没找到工作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继续找，找不着还有后天大后天呢，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活人还能被尿憋死。没地儿住有啥大不了，想当年寒冬狩猎，照样在深山老林雪地中睡的香甜，现在可比那时候舒服多了，天当被子地当床，还能看到美丽的夜景，听到柔情的音乐，这是多么愉快的经历啊。
二狗开始自我开导，自我调节，自我激励，寒凉的夜竟然热血沸腾。他站起身开始逆流向上走，立马觉得步履轻盈，世界仿佛踩在脚下，不再是天地之大何处才是我容身之地的感慨了，而是大千世界任我行，想睡哪里都能成的意气风发。他来到一座大桥下，大桥有四个桥墩，其中有一个桥墩立在河滩上，桥墩距离河床两米高的位置四周是沿边。他飞身爬上沿边一看，哇，上面竟然非常宽阔，足足有一米多宽的沿边，这不就是最好的床呀，啥也别想了，在未找到活之前就睡这里了。
“谁啊，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来了。”二狗正准备坐下，冷不丁听到有人说话吓了一跳。
他绕过去一看，另一边竟然还躺着一人，不过看起来应该在这里住很久了，在靠水流上方方向堆着好几个纸箱，靠着纸箱放着好几个大塑料袋，装的鼓鼓的也不知道里边是什么。那人就睡在一张破褥子上，盖着一床破被子，褥子和被子破的就像是那人钻进了一堆烂棉絮中。但此时此刻，二狗却感觉这人好幸福，有那么温暖的被窝，还有属于自己的三尺地盘，还能对无故到访者肆意呼喝，多优越的条件哪。
“流浪汉呀，没地儿去？懂不懂规矩，想住这儿不知道拜山头啊。”
二狗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人却又发话了，身子一动未动，那自豪感好像当大哥已有很多年。
二狗哭笑不得，还是勉强笑笑：“对不起，打扰到你老人家，我确实没地儿去，想睡这里。”
那人忽然没音了，二狗也站着未动。过了许久，那人突然从头边抓起塑料大口袋扔给二狗，“这个给你了，在这儿我罩着你。”说完又睡了，再也没理会二狗。二狗接过袋子，心里五味杂陈，袋子里装着被褥，他尚未打开，眼睛就湿润了。
天亮了，虽然十分困乏，二狗还是早早起来了，因为想在这昼夜奔腾的河流边休息好那是一种本事，没有长时间的锻炼是适应不了的。二狗可不想在这里长期锻炼，他早已用那冰凉的河水洗漱完毕，用最饱满的热情迎接今天的挑战，期待晚上再也不用回到这里。那人还在睡大觉，二狗向他告别，毕竟昨夜算别人收留了自己，大丈夫恩怨分明，滴水之恩是要记在心头的。
“祝你好运，欢迎回来。”那人依然未动，从被窝里说了一句，算是对二狗的祝福吧。
二狗心想祝我好运可以，最好还是不要回来的好。就这样空着肚子，高涨着热情，二狗又踏上了征程。他还是扫大街的策略，一个店也不放过挨着问，只是今天长记性了，开始记路和记能认识的店名及醒目的建筑物了，当时他也不知道为啥，反正觉得很有必要，他必须要尽快熟悉这个城市。走到中午时分，他已经口渴难耐，正在寻思如何解决一下，一辆中巴车呼啸而过，有一物自窗口飞出，他清楚地看到是一个小孩扔出的东西。他本能的伸手一把就抓在手里，一看是瓶雪碧，喝了三分之一还剩大半瓶呢，再抬头中巴车已走远。二狗暗自思忖，老天对我还是很不错，看来我二狗要时来运转了，想什么来什么。
这是二狗人生中第一次喝雪碧，虽然碳酸饮料的口感和那股冲劲让他非常不舒服，但这种记忆是刻骨铭心的。只是当时二狗憋着劲喝完雪碧后，那个肚子叫的就更厉害了，他硬挺着继续挨家走。
很快他就发现了问题，语言障碍，自己的家乡话别人听不太懂，难怪昨天好多店没等自己说完就挥手赶人了，他们定是误认为自己是要饭的了。一个大老爷们好胳膊好腿去要饭，撵出来都算好的了，换了自己怕是要揍人呢。不行，得赶紧学说普通话，二狗边走边琢磨，不知不觉到了一条巷子。忽然，一股销魂的烤鸭味扑鼻而来，野蛮而粗鲁地终止了二狗的思索，抬头一看，妈呀！好长一条巷子，两边都是小吃店，门口摆满了各种诱人的熟食，令人目不暇接。那个不争气的肚子立刻向重锤擂鼓一般，二狗都担心别人能听到他肚子里发出的声音，很快他的眼神从众多美食中被那股霸气的香味夺走。五米外的一个小店门口支起一个铁架，铁架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烤鸭，黄澄澄的让人充满了强烈的占有欲望，充满了邪恶的龌龊念头。二狗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心里直痒痒，那种不顾一切的犯罪念头霍地窜了出来，心中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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