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你可还是欢喜？”
“为什么不呢？”
一树梨花压海棠，你说，你喜欢海棠，后来，漫山遍野的都是海棠，我就把你葬在那片花海下面，每天，每天，都来问你相同的问题，你可还欢喜。只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你回答我了。真是寂寞，满山遍野，只有风声，是那样的喧嚣，是那样的……让人欢喜不起来。
“所以你一直守在这？”
绝美的面容，艳丽的红衣，她撑着下巴，“是啊。一直一直，每一天每一天。从没有离开过。”
“难道你不想着离开吗？”
“已无容身之所。”
“你的家人呢？”
“她就是我的家人。”
面山遍野的海棠，这个地方，并不适合种植海棠，但是这一片的海棠开的格外的艳丽，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灌溉以人的鲜血，常年花开不败。“那些尸骨呢？”
她咧嘴一笑，“这儿，只有我和她。”
猛地惊醒，梦里那个女人的眼神让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天还黑着，看月亮的位置这回儿应该只有两三点，下床到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坐到电视机前，皱了皱眉，只有她和她，那么那些人都去哪了？浅浅的喝了一口水，不禁有些头疼，梦只能做一次，那些人恐怕自己再也无法得知下落了。
将水杯放下回到卧室，闭上眼，希望接下来做一个好梦。
“师傅，你醒了。”
看着眼前熟悉但又叫不上名字的人，脑子有些发蒙，却仍然起身，抬起手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听到自己的声音，“魅，今日也醒的格外的早。”
“师傅，”他扫掉我的手，一本正经的叉着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浅笑着，拿起床边的外套床上，就着水盆的水洗了脸，简单的束起发，镜子中的自己还是自己的脸，平凡，不起眼。从镜子中看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今日夫子没有来吗？”
“师傅，您忘了，今日鬼节，有灯会，夫子给我放了一天假。”
手下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是师傅忘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师傅，你能和我一起去灯会吗？”
“当然可以。”
是夜，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集市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灯会热闹非凡。
看着身边兴趣盎然的小徒弟，不禁失笑，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
“师傅，我们快去放灯吧。”
“好。”
看着小徒弟虔诚的将灯放入河中，一本正经的许着愿。要是真有河神，那也太忙了，每年都要接收这么多的愿望，一定很累。
“师傅，你为什么不放？”
看着手中的的灯，将灯递给小徒弟，“都给你。”
“不行的，一个人只能放一个灯，师傅你快许愿。”
摇了摇头，只好将河灯直接放入河中任凭它飘向远处，小徒弟却着急的跳着，“师傅，你没有许愿。这可如何是好，这不就浪费了吗。”
“师傅别无所求。”
小徒弟这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却仍然是念念叨叨，“真可惜。”
突然前方出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臭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敢动本大爷的东西，本大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哎哟，还敢撞我，拦住，拦住，别让他跑了。”
然后就是一团灰色的小东西撞到了自己怀里，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还好吗？”
“你又是谁？”那人嚣张的仰着头，“本大爷奉劝你一句，那个小子在我这犯了事，识相的话，别多管闲事。”
低下头，“你欠了他们钱？”
“钱？”那人冷哼一声，“你且好好看看，这个臭小子，是战俘生下的孽种，是爷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
身边的小徒弟站了出来，扬了扬下巴，“既然是你买的，我师傅看上了，你就开个价吧。”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二人，“一千金。”
小徒弟从怀中拿出银票，扬了扬，“将卖身契给我。”
那人眯了眯眼，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小徒弟，小徒弟仔细地看了看，转过脸问，“阿奴？”
“小少爷不必怀疑，这臭小子的名字就在脸上呢，您不信可以自行查看。”
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我摇了摇头，“将钱给他们。”
那人接过钱，狠狠的剜了阿奴一眼，“呸，臭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走。”
再看阿奴，已经晕倒在自己怀里了。小徒弟看着晕倒的阿奴，又看了看师傅白净的衣服此刻染上了污垢，皱眉，“师傅，我来背他吧。”
腾出手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发，“你要快快长大，才能帮师傅。”
“我已经长大了。”
“哈哈哈~”
时间分割线，第二日清晨——
“你醒啦，师傅，他醒了。”阿奴看着跑出去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随后一个身材纤细，长相平凡的女子走进来，那身白衣，自己还记得。
“喂，师傅在问你话呢。”
阿奴回过神看着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不满的看着自己，那个被称作师傅的女子正在看着自己，柔柔的开口，就像昨天听到的一样，“还好吗？”
阿奴摇了摇头。
“师傅，这人该不是个哑巴吧。”
“嘘。”敲了一下小徒弟的头，转向阿奴，“我这个徒弟就是大大咧咧的，你别介意。”
阿奴还是摇了摇头。
“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和我这徒弟一起学习，好吗？”
阿奴点了点头。
“太好了，师傅，我有师弟了。师弟，我是你的师兄，我叫桐羽。你一定要记得哦。”桐羽拍了拍阿奴的头。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有我罩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在梦里。
这两个孩子很快就比我长得高了，桐羽个性开朗，就是爱耍小聪明，经常偷懒。而阿奴。这个孩子城府极深，自从来这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自己后来也去查过他的身世，却一无所获。后来，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桐羽还因此念叨了好几天，说阿奴没良心，说走就走。
“桐羽。”
“师傅，怎么了？”
扬了扬手中的信，“你父亲已经催了好几天了。”
桐羽懊恼的挠了挠头，“这信怎么又到师傅你手里了。”
不禁失笑，“你啊，还是小孩子吗？既然现在你已经学有所成，自是应该回家了。你的家人一定都很想念你。”
“可是我不想离开师傅。”
“净说小孩子话。”
“师傅，等我做了大将军，我就来接你，你就跟我一起走，好吗？”
一愣，心中却隐隐不安，还是笑着说，“好。”师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坐上大将军了。
后来每一天桐羽都会寄信给我，各种小事，琐事，后来，桐羽参军了，寄信的次数也少了，每月一次，到了每三个月一次，再后来，音信全无。
清晨的阳光，清晨的风，今日仿佛要发生什么。
“师傅。”
回过头，看到阿奴熟悉的脸，身着华丽的衣裳，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很不错，便迎上前去，面带喜色，“阿奴，你……”
他侧过身，一副棺材渐渐显出来，心，一点点沉下来，走上前去，桐羽那张清瘦的脸出现在眼中，伸出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摸了摸他瘦的骨头突出的脸，“桐羽。”
“师傅，跟我走吧。”
“阿奴，是谁？”
“……师傅，”阿奴扑通一声跪下来，“是我。”
“啪”一个清晰的巴掌出现在阿奴脸上，“你忘了是谁一直护着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阿奴偏着脸，“师傅，跟我走吧。”
“我不走。”
“你不走他们会杀了你的，”阿奴情绪激动的拉着我的衣袖，“师傅，他们认为你私藏了敌国的遗孤，还害死了桐羽，你不和我走会死的。”
“原来你是敌国的遗孤，难怪我什么也查不到。阿奴，你好本领。”
“师傅。”
转过身，不再看他，“你走吧，我不会和你走的。”看着棺材中一动不动的桐羽，眼前浮现出他小时候的样子，或许，自己应该答应他让自己去当军师的请求，是不是……
“师傅，别怪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桐羽。”睁开眼，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窗外是一片望不着边的竹林，似曾相识的景色，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门响了，一个老者先进来，“先生，你醒了。”
然后是一个面容清丽的男子，笑眼莹莹，“师傅，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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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呢？”
一树梨花压海棠，你说，你喜欢海棠，后来，漫山遍野的都是海棠，我就把你葬在那片花海下面，每天，每天，都来问你相同的问题，你可还欢喜。只是，很久都没有听到你回答我了。真是寂寞，满山遍野，只有风声，是那样的喧嚣，是那样的……让人欢喜不起来。
“所以你一直守在这？”
绝美的面容，艳丽的红衣，她撑着下巴，“是啊。一直一直，每一天每一天。从没有离开过。”
“难道你不想着离开吗？”
“已无容身之所。”
“你的家人呢？”
“她就是我的家人。”
面山遍野的海棠，这个地方，并不适合种植海棠，但是这一片的海棠开的格外的艳丽，那么，就只有一个办法，灌溉以人的鲜血，常年花开不败。“那些尸骨呢？”
她咧嘴一笑，“这儿，只有我和她。”
猛地惊醒，梦里那个女人的眼神让自己出了一身冷汗，外面的天还黑着，看月亮的位置这回儿应该只有两三点，下床到客厅接了一杯温水，坐到电视机前，皱了皱眉，只有她和她，那么那些人都去哪了？浅浅的喝了一口水，不禁有些头疼，梦只能做一次，那些人恐怕自己再也无法得知下落了。
将水杯放下回到卧室，闭上眼，希望接下来做一个好梦。
“师傅，你醒了。”
看着眼前熟悉但又叫不上名字的人，脑子有些发蒙，却仍然起身，抬起手熟练地摸了摸他的头发，听到自己的声音，“魅，今日也醒的格外的早。”
“师傅，”他扫掉我的手，一本正经的叉着腰，“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浅笑着，拿起床边的外套床上，就着水盆的水洗了脸，简单的束起发，镜子中的自己还是自己的脸，平凡，不起眼。从镜子中看到他，似乎有话要说，便问道，“今日夫子没有来吗？”
“师傅，您忘了，今日鬼节，有灯会，夫子给我放了一天假。”
手下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是师傅忘了。”
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师傅，你能和我一起去灯会吗？”
“当然可以。”
是夜，十里长街一片火树银花，集市熙熙攘攘，叫卖灯笼的声音此起彼伏，不绝如缕，各式灯笼映得街市亮如白昼，灯会热闹非凡。
看着身边兴趣盎然的小徒弟，不禁失笑，不过还是个小孩子，对什么都感兴趣。
“师傅，我们快去放灯吧。”
“好。”
看着小徒弟虔诚的将灯放入河中，一本正经的许着愿。要是真有河神，那也太忙了，每年都要接收这么多的愿望，一定很累。
“师傅，你为什么不放？”
看着手中的的灯，将灯递给小徒弟，“都给你。”
“不行的，一个人只能放一个灯，师傅你快许愿。”
摇了摇头，只好将河灯直接放入河中任凭它飘向远处，小徒弟却着急的跳着，“师傅，你没有许愿。这可如何是好，这不就浪费了吗。”
“师傅别无所求。”
小徒弟这才收回了恋恋不舍的目光，却仍然是念念叨叨，“真可惜。”
突然前方出现了吵吵嚷嚷的声音，“臭小子，跑啊，怎么不跑了，敢动本大爷的东西，本大爷今天就教训教训你。”
“哎哟，还敢撞我，拦住，拦住，别让他跑了。”
然后就是一团灰色的小东西撞到了自己怀里，对上一双漆黑的眸子。“还好吗？”
“你又是谁？”那人嚣张的仰着头，“本大爷奉劝你一句，那个小子在我这犯了事，识相的话，别多管闲事。”
低下头，“你欠了他们钱？”
“钱？”那人冷哼一声，“你且好好看看，这个臭小子，是战俘生下的孽种，是爷从奴隶市场买回来的。”
身边的小徒弟站了出来，扬了扬下巴，“既然是你买的，我师傅看上了，你就开个价吧。”
那人上下打量了我们二人，“一千金。”
小徒弟从怀中拿出银票，扬了扬，“将卖身契给我。”
那人眯了眯眼，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小徒弟，小徒弟仔细地看了看，转过脸问，“阿奴？”
“小少爷不必怀疑，这臭小子的名字就在脸上呢，您不信可以自行查看。”
感觉到怀里的人颤抖，我摇了摇头，“将钱给他们。”
那人接过钱，狠狠的剜了阿奴一眼，“呸，臭小子算你走运。我们走。”
再看阿奴，已经晕倒在自己怀里了。小徒弟看着晕倒的阿奴，又看了看师傅白净的衣服此刻染上了污垢，皱眉，“师傅，我来背他吧。”
腾出手摸了摸小徒弟的头发，“你要快快长大，才能帮师傅。”
“我已经长大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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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啦，师傅，他醒了。”阿奴看着跑出去的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随后一个身材纤细，长相平凡的女子走进来，那身白衣，自己还记得。
“喂，师傅在问你话呢。”
阿奴回过神看着那个和自己年龄相仿的男孩子不满的看着自己，那个被称作师傅的女子正在看着自己，柔柔的开口，就像昨天听到的一样，“还好吗？”
阿奴摇了摇头。
“师傅，这人该不是个哑巴吧。”
“嘘。”敲了一下小徒弟的头，转向阿奴，“我这个徒弟就是大大咧咧的，你别介意。”
阿奴还是摇了摇头。
“以后你就在这儿住下，和我这徒弟一起学习，好吗？”
阿奴点了点头。
“太好了，师傅，我有师弟了。师弟，我是你的师兄，我叫桐羽。你一定要记得哦。”桐羽拍了拍阿奴的头。道，“你放心好了，以后有我罩着你，没有人会伤害你的。”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尤其是在梦里。
这两个孩子很快就比我长得高了，桐羽个性开朗，就是爱耍小聪明，经常偷懒。而阿奴。这个孩子城府极深，自从来这儿，一直没有开口说过话，自己后来也去查过他的身世，却一无所获。后来，整个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桐羽还因此念叨了好几天，说阿奴没良心，说走就走。
“桐羽。”
“师傅，怎么了？”
扬了扬手中的信，“你父亲已经催了好几天了。”
桐羽懊恼的挠了挠头，“这信怎么又到师傅你手里了。”
不禁失笑，“你啊，还是小孩子吗？既然现在你已经学有所成，自是应该回家了。你的家人一定都很想念你。”
“可是我不想离开师傅。”
“净说小孩子话。”
“师傅，等我做了大将军，我就来接你，你就跟我一起走，好吗？”
一愣，心中却隐隐不安，还是笑着说，“好。”师傅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你坐上大将军了。
后来每一天桐羽都会寄信给我，各种小事，琐事，后来，桐羽参军了，寄信的次数也少了，每月一次，到了每三个月一次，再后来，音信全无。
清晨的阳光，清晨的风，今日仿佛要发生什么。
“师傅。”
回过头，看到阿奴熟悉的脸，身着华丽的衣裳，看来这些年他过得很不错，便迎上前去，面带喜色，“阿奴，你……”
他侧过身，一副棺材渐渐显出来，心，一点点沉下来，走上前去，桐羽那张清瘦的脸出现在眼中，伸出的手忍不住的颤抖，摸了摸他瘦的骨头突出的脸，“桐羽。”
“师傅，跟我走吧。”
“阿奴，是谁？”
“……师傅，”阿奴扑通一声跪下来，“是我。”
“啪”一个清晰的巴掌出现在阿奴脸上，“你忘了是谁一直护着你，你怎么能，怎么能……”
阿奴偏着脸，“师傅，跟我走吧。”
“我不走。”
“你不走他们会杀了你的，”阿奴情绪激动的拉着我的衣袖，“师傅，他们认为你私藏了敌国的遗孤，还害死了桐羽，你不和我走会死的。”
“原来你是敌国的遗孤，难怪我什么也查不到。阿奴，你好本领。”
“师傅。”
转过身，不再看他，“你走吧，我不会和你走的。”看着棺材中一动不动的桐羽，眼前浮现出他小时候的样子，或许，自己应该答应他让自己去当军师的请求，是不是……
“师傅，别怪我，我都是为了你好。”
然后眼前一片漆黑。
“桐羽。”睁开眼，是一片陌生的环境，我是不是忘了什么？窗外是一片望不着边的竹林，似曾相识的景色，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见过，门响了，一个老者先进来，“先生，你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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