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私相授受
“梅妃这样的好人，值得被人以心相待。”
“嗯。”墨惊尘低声应道，鼻腔里溢出一股浓郁的鼻音，“其实我挺羡慕司徒翼的，能毫无顾忌地表现对我娘的怀念，我有时也想这样，但是我不能，其实，我也时常想她呢。”
容轻羽愣了愣。
身为皇家人生来有多大的荣耀，就有多少的责任和不能外露的情绪。
他们不能有弱点，不然随时都会被敌人抓住把柄，加以威胁。
哪怕威胁的筹码可能只是一柸黄土枯骨，也不能掉以轻心。
容轻羽垂下眸子，看着墨惊尘被黑夜掩藏起来的俊逸面庞，此时的墨惊尘露出了自己的脆弱，更有血有肉地展现在她眼前，她突然一阵心痛。
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墨惊尘抬头看着她，挽起一抹哀愁的笑意，柔声道：“怎么了？”
“你看天空。”容轻羽伸手指向夜空里的星星，轻声说：“你听说过么，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在天空守护自己的，我相信梅妃娘娘一定也在天上看着你，庇佑着你的，她那么疼你，想必也不想你难过。”
墨惊尘随着容轻羽的指尖看过。
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许久后，他看向了容轻羽，脸上的哀伤已经散尽，轻声说：“这星星的传说，也是你听那个世外高人说的么。”
容轻羽没想到墨惊尘还记得她胡诌的话，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一咬牙：“嗯，是。”
“我真想见见你说的那个高人，感觉是个很厉害的人。”
“……”容轻羽无语问苍天，好一会儿道：“有缘自会相见的。”
那晚，墨惊尘将容轻羽送到了西院大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容轻羽站在门口昏暗处，看了好一会儿他形单影只的身影，秀美的脸上也染上了夜露的清霜。
半夜，容轻羽睡得半梦半醒间，被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门外的窗纸上映着一个影子，看着双发髻的装扮，应该是凤鸣宫的丫鬟没错了。
“谁在外面。”
门外走个不停的丫鬟，立刻停下了步子，朝着门的方向躬身道：“容小姐，奴才是崔兰。”
崔兰是凤鸣宫的丫鬟，容轻羽住进来后，就被派来西院照顾容轻羽的衣食起居。
容轻羽睡觉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她睡前已经让崔兰和一众丫鬟下去休息了，现在还在门外焦急的来回，想必是有事了。
容轻羽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外袍，点燃了桌上的银烛台。
“进来吧。”
崔兰推开门进来，不等她说话，容轻羽就单刀直入地问：“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崔兰已经在门外徘徊了半个时辰了，垂下脸，低声道：“容小姐，肃王府的人来了，请你去景阳宫一趟。”
容轻羽猜到了定然又是墨迟虞的病疾发作了，不然不会半夜来找她。
“这事，敬王知道么？”
虽然知道凤鸣宫是墨惊尘的地盘，这里发生的事，墨惊尘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容轻羽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崔兰如实应道：“敬王殿下是知道的，特意让我等容小姐你醒了，再来通报，不要打扰了你休息。”
“哦，是这样？”容轻羽抬起眼帘看了崔兰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崔兰的鞋子上。
崔兰下意识地将鞋子收进了裙子里藏了起来。
容轻羽轻声一笑，站了起来，绕着崔兰慢慢地转，“既然敬王都发话了，你还在门外徘徊那么久，故意发出那么大的响声，又是为何？”
崔兰微微一愣，旋即咬着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奴才也没想到我的脚步声这么大，求容小姐开恩啊。”
说着，崔兰就要朝着容轻羽磕头。
容轻羽做不喜这番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做派，连忙阻止了崔兰，将她服了起来。
“我何曾说过要怪罪你。”
容轻羽上下打量着崔兰眼里溢满了泪水的眼，继续道：“虽然梅妃娘娘逝世后，但是承蒙恩宠，凤鸣宫的吃穿用度并不比其他宫殿差，就像你脚上这双鞋，也是苏锦所制，苏锦虽然不算贵重，但是这种锦缎却是以轻闻名，能行走无声，深受各宫贵人娘娘的喜爱。穿着这种锦缎做的鞋子，想要弄出你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怕是要故意跺着脚走路了。”
崔兰小脸蓦地变白，又想下跪。
容轻羽不耐烦了，将瓷器杯子狠狠地执在地上，杯子碎成片，只要一跪下去，定然会皮开肉绽。
崔兰犹豫了，咬紧唇瓣，掩在袖中的手指颤抖个不停。
没想到这个容轻羽心这么狠毒，非要这么惩罚她。
一滴泪滴落在地，她正要屈膝下跪，就听容轻羽沉声道：“既然你也爱惜自己，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我只需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会去景阳宫的。”
她看得出来，崔兰吵醒她，定是想让她去快些去景阳宫，但是墨惊尘又发了话，让她不要吵醒自己，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崔兰错愕，抿了抿唇不说话。
容轻羽撑着额看着崔兰，突发奇想道：“你不会是景阳宫派到凤鸣宫的细作吧。”
崔兰猛地睁大眼，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锅忽然扣在了她头上，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不由双腿发颤，似乎比起来，她那点秘密也算得不得什么了。
“不准跪！”
容轻羽一声厉喝，崔兰一哆嗦，感觉站直了身子。
容轻羽视线瞥向一旁的凳子，“坐下说。”
此时的崔兰就像容轻羽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容轻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她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好了，说吧，为什么这么在意肃王。”
崔兰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了。
“奴婢不是在意肃王，而是……而是……肃王手下的一个侍卫，自从肃王病后，性情就变得越发残暴，当初随着他一同外行的侍卫，都因为保护肃王不周，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听人说肃王什么时候好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崔兰说的艰难，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她的眼眶泛红了。
是心痛，也是害怕。
心痛只是所爱之人遭受了无妄之灾。
害怕她和侍卫私相授受的事被人发现后的悲惨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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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墨惊尘低声应道，鼻腔里溢出一股浓郁的鼻音，“其实我挺羡慕司徒翼的，能毫无顾忌地表现对我娘的怀念，我有时也想这样，但是我不能，其实，我也时常想她呢。”
容轻羽愣了愣。
身为皇家人生来有多大的荣耀，就有多少的责任和不能外露的情绪。
他们不能有弱点，不然随时都会被敌人抓住把柄，加以威胁。
哪怕威胁的筹码可能只是一柸黄土枯骨，也不能掉以轻心。
容轻羽垂下眸子，看着墨惊尘被黑夜掩藏起来的俊逸面庞，此时的墨惊尘露出了自己的脆弱，更有血有肉地展现在她眼前，她突然一阵心痛。
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墨惊尘抬头看着她，挽起一抹哀愁的笑意，柔声道：“怎么了？”
“你看天空。”容轻羽伸手指向夜空里的星星，轻声说：“你听说过么，死去的亲人会变成星星在天空守护自己的，我相信梅妃娘娘一定也在天上看着你，庇佑着你的，她那么疼你，想必也不想你难过。”
墨惊尘随着容轻羽的指尖看过。
他静静地仰望着天空，许久后，他看向了容轻羽，脸上的哀伤已经散尽，轻声说：“这星星的传说，也是你听那个世外高人说的么。”
容轻羽没想到墨惊尘还记得她胡诌的话，但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一咬牙：“嗯，是。”
“我真想见见你说的那个高人，感觉是个很厉害的人。”
“……”容轻羽无语问苍天，好一会儿道：“有缘自会相见的。”
那晚，墨惊尘将容轻羽送到了西院大门口，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容轻羽站在门口昏暗处，看了好一会儿他形单影只的身影，秀美的脸上也染上了夜露的清霜。
半夜，容轻羽睡得半梦半醒间，被门外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吵醒了。
她睁开眼，看到门外的窗纸上映着一个影子，看着双发髻的装扮，应该是凤鸣宫的丫鬟没错了。
“谁在外面。”
门外走个不停的丫鬟，立刻停下了步子，朝着门的方向躬身道：“容小姐，奴才是崔兰。”
崔兰是凤鸣宫的丫鬟，容轻羽住进来后，就被派来西院照顾容轻羽的衣食起居。
容轻羽睡觉没有让人守夜的习惯，她睡前已经让崔兰和一众丫鬟下去休息了，现在还在门外焦急的来回，想必是有事了。
容轻羽坐了起来，披上了一件外袍，点燃了桌上的银烛台。
“进来吧。”
崔兰推开门进来，不等她说话，容轻羽就单刀直入地问：“你是有什么事要说吗？”
崔兰已经在门外徘徊了半个时辰了，垂下脸，低声道：“容小姐，肃王府的人来了，请你去景阳宫一趟。”
容轻羽猜到了定然又是墨迟虞的病疾发作了，不然不会半夜来找她。
“这事，敬王知道么？”
虽然知道凤鸣宫是墨惊尘的地盘，这里发生的事，墨惊尘不可能不知道，但是容轻羽还是下意识问了一句。
崔兰如实应道：“敬王殿下是知道的，特意让我等容小姐你醒了，再来通报，不要打扰了你休息。”
“哦，是这样？”容轻羽抬起眼帘看了崔兰一眼，视线最后落在了崔兰的鞋子上。
崔兰下意识地将鞋子收进了裙子里藏了起来。
容轻羽轻声一笑，站了起来，绕着崔兰慢慢地转，“既然敬王都发话了，你还在门外徘徊那么久，故意发出那么大的响声，又是为何？”
崔兰微微一愣，旋即咬着唇，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奴才也没想到我的脚步声这么大，求容小姐开恩啊。”
说着，崔兰就要朝着容轻羽磕头。
容轻羽做不喜这番动不动就下跪磕头的做派，连忙阻止了崔兰，将她服了起来。
“我何曾说过要怪罪你。”
容轻羽上下打量着崔兰眼里溢满了泪水的眼，继续道：“虽然梅妃娘娘逝世后，但是承蒙恩宠，凤鸣宫的吃穿用度并不比其他宫殿差，就像你脚上这双鞋，也是苏锦所制，苏锦虽然不算贵重，但是这种锦缎却是以轻闻名，能行走无声，深受各宫贵人娘娘的喜爱。穿着这种锦缎做的鞋子，想要弄出你刚刚那么大的动静，怕是要故意跺着脚走路了。”
崔兰小脸蓦地变白，又想下跪。
容轻羽不耐烦了，将瓷器杯子狠狠地执在地上，杯子碎成片，只要一跪下去，定然会皮开肉绽。
崔兰犹豫了，咬紧唇瓣，掩在袖中的手指颤抖个不停。
没想到这个容轻羽心这么狠毒，非要这么惩罚她。
一滴泪滴落在地，她正要屈膝下跪，就听容轻羽沉声道：“既然你也爱惜自己，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我只需要你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不然我不会去景阳宫的。”
她看得出来，崔兰吵醒她，定是想让她去快些去景阳宫，但是墨惊尘又发了话，让她不要吵醒自己，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崔兰错愕，抿了抿唇不说话。
容轻羽撑着额看着崔兰，突发奇想道：“你不会是景阳宫派到凤鸣宫的细作吧。”
崔兰猛地睁大眼，这个从天而降的大锅忽然扣在了她头上，可是要杀头的罪名啊，不由双腿发颤，似乎比起来，她那点秘密也算得不得什么了。
“不准跪！”
容轻羽一声厉喝，崔兰一哆嗦，感觉站直了身子。
容轻羽视线瞥向一旁的凳子，“坐下说。”
此时的崔兰就像容轻羽手中的提线木偶一般，容轻羽一个指令一个动作。
她战战兢兢地坐了下来。
“好了，说吧，为什么这么在意肃王。”
崔兰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沉默了一会儿，一咬牙将所有的事和盘托出了。
“奴婢不是在意肃王，而是……而是……肃王手下的一个侍卫，自从肃王病后，性情就变得越发残暴，当初随着他一同外行的侍卫，都因为保护肃王不周，被抓起来严刑拷打，听人说肃王什么时候好起来，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被放出来。”
崔兰说的艰难，随着这一句话说出，她的眼眶泛红了。
是心痛，也是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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