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跟我出去约会吧
冷啡知道，自家总裁脾气其实很好，只是对于夫人，他的态度却从来充满了不耐与不屑。
可自两个月前开始，霍总对夫人的看法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是他惹夫人伤心，现在，是夫人总是惹他不快。
也许是被气多了，冷啡发现霍总最近似乎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自己哄自己。
生气了，夫人来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是学会了自己哄自己，在夫人那里无论遭遇什么挫折，回到公司闷头工作一番，似乎又能高兴起来了。
就比如现在。
冷啡从霍骁手里拿过手机，看他思绪回笼，继续开会，和接电话前相比，语调轻快不少，就知道霍总又把自己哄好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片场。
宴清看剧本。
她在准备“秽乱宫廷”这场戏份。
虽然因为霍骁的介入，她和商越的亲密戏几乎删光。
但依然存留了些为走剧情而设置的亲密戏。
照剧情，等会商越招手让她过来，她刚走近，就会被他拉入怀里，褪去半边衣衫，他则俯身，缠捻她的发丝，在她身上落下轻柔的吻。
她会在愕然之后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把推开商越，踉踉跄跄离开。
戏份到此结束。
宴清看着看着，忽地就觉得剧本上一个个字宛如游动的蝌蚪，伴着片场嘈杂的声响，全部往纸外钻。
她甩了甩头，试图聚精会神。
但依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糟糕的是这时候齐林导演喊人集合，她慢吞吞站起来，放下页边几乎被她摸成粉末的剧本，往摄影机处走。
按着剧本，商越只着了亵衣，那衣服轻轻薄薄，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不经意露出他半侧的胸膛。
他躺在浴池边，手支下颐，撑着地面，斜了眼眸，沿着一池春水，望向远方的掠过的飞鸟。
他身旁的群演们也已经准备就绪，或倚着他，给他扇风，或和其他人一起调笑，画面美而糜乱。
齐林透过监视器满意地点点头，举起喇叭喊：“各部门就绪，灯光组注意给商越的脸多打点侧面光，《凤鸣》第×场第×戏，开始！”
随着开拍的指令一下，商越闭上眼睛，嘴角慢慢地扬起来。
他搂了一个美姬在怀，墨发披散，落到美姬的肩上，美姬拿了篦子为他梳头，吃吃地笑，“皇上的头发比奴婢的还美。”
商越微微一笑，掌心握着她圆润清凉的肩头，在上面印了个吻，“当赏。”
“皇上，也赏奴一个吧。”
“皇上，伦家也要赏！”
莺莺燕燕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鸟儿啁啾，身旁侍奉的太监听了，都酥了半边骨头。
镜头推远，右移。
视线边缘，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
……不，她穿的分明是袭白裙，只是被血染红了。
那染红的岂止她的裙。
身上，脸上，头发上，无一不浸着红，除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透着肃杀和冷意。
陈渔左手箸宝剑，一步步向顾承瑾的方向走来。
齐林看着，眉头皱了下。
欢声笑语随着她的步步靠近，逐渐冷下来，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美人们刚开始以为，陈渔是脏，直到发现她一身是血，神情不掩惊惧：皇宫内流了几天几夜的血，到如今血腥气味还没消散，这人又突然以此种方式出现，是存了什么心思？
顾承瑾像是意识到什么，懒懒睁开了眼，待看到来人，那笑意不减，反倒深浓几分。
“皇帝。”
四目相对，陈渔放下剑，跪在他身前，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两营大军已入皇城，将叛军屠戮干净，皇帝可安睡了。”
顾承瑾放下手，挺直脊背，仰倒在一众美人的怀里，凝望紫禁城那顶永恒金灿的光盘，噙着笑意，声音轻轻地，“陈爱卿辛苦了，你追随朕这么多年，到如今，家破人亡，陈族离散，牺牲不可谓不大。朕知你所图，不过一个名分而已，说吧，嫔，妃，贵妃，还是……你想做东宫之主？”
陈渔的情绪一时间陷入迷茫。
她自见到顾承瑾这个小和尚起，就掳他进家禁了数年，期间要他求娶，他死也不肯。
他后来逃了，她一路追上去，大小姐不做，成了妖，成了魔，万人唾弃，万人敬怕。
七八年过去，她也跟着他一路踏山涉水，走遍天下，最后入了京城，为了他的野望，集结志士，做了叛军头子，为他冲锋陷阵。
他态度终于变得和缓，盈盈笑意为她注入无上力量，让她从叛军变成义军，偷袭成了讨伐，直到如今，眼睁睁看他坐拥江山。
却心中，不知为何，越来越空。
到如今，好像心在哪，都不知道了。
“过来。”
她听见顾承瑾说话，抬头，他在向她招手，她犹豫了下，走过去，他直接将她推入池中。
血，瞬间把池水染成一片红。
他扯掉她的外衣，伸手抱住她，和她一同滚进池里，水花四溅的同时，她望见他的剑眉狭眸里盛着冷意，侧头要吻上她的脖颈，她下意识想躲，他已经把她摁进水里。
除开两颗脑袋还露在外面，他们全身都与池水融为一体。
顾承瑾贴着她的耳朵，微眯起眼睛，道：
“宴老师，你在演什么呢？”
原本的台词应该是“陈渔，你不就是想让朕要你，朕让你得偿所愿便是”。
宴清一怔，紧跟着听见齐林喊了“cut”，“宴清，你情绪不对，重来！”
话音落到头上，商越已经放开她站起来，还向她递了只手。
她小声说谢谢，借他的手起身，又说了声对不起。
这种入水的戏份，如果没演好，就得重新换干净的戏服，特效化妆师重新化过妆再来一遍。
非常麻烦。
宴清向群演和导演都说了抱歉，齐林都没让她换衣服，直接把她拉到监视器后面让她看，“从一开始情绪就淡了，‘宴一条’，这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吧？”
厚重的戏服湿湿黏黏地吸附在皮肤上，宴清全身发痒，还是忍着听完齐林的训斥。
接下来几次，宴清的表现依旧不能使人满意。
齐林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要不然做些亲密练习？”汤疏染主动向齐林建议，“宴老师情绪没到位，可能需要和商老师之间多加深情绪上的联结……”
“你当是刚进组啊，这都快拍三个月了，还做亲密练习？”齐林没好气地呛她，“你都不知道，她刚进组的时候，和商越那可是火花四溅，戏里甜得就像这俩戏外在热恋一样……哎，商越。”
听齐林叫他，商越懒散地走过来，“什么事导演？”
齐林打量他，眼睛明亮如刀，“你是不是私下真和宴清谈了又跟她分了，不然怎么她跟你搭戏像上坟一样？”
汤疏染在旁边笑起来。
宴清坐在不远处由特效化妆师补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齐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埋汰自己，有点心灰。
倒是化妆师给她打气：“宴老师，这没什么的，人哪能天天都状态好呢？您就当这是享受了，和商老师抱在一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宴清哭笑不得。
“没有。”
商越眨了两下眼睛，正正经经地说：“要不这样吧齐导，今天宴老师状态差，不如直接让她拍上吊的戏份，她现在的状态挺适合的。”
齐林真答应了。
陈渔上吊的戏。
宴清一条就过。
但齐林一点也没高兴。
脸反倒更臭了。
宴清在化妆室里卸妆，感觉最近挺不顺心的。
等她洗干净脸，补了些水，听见敲门的声音。
宴清环视室内一圈，觉得化妆师应该没落下东西，正寻思着，打开门，就看见商越在门口。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进来，同时拧紧了门锁。
“以防有什么人进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解释。
拍戏结束，他换了身灰蓝色的宽松卫衣，搭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控制兜帽松紧的两条带子在身前慢悠悠晃着。
怎么说呢，很不商越，也很商越。
“商老师有事？”她问。
商越的手抄进兜里，靠着门墙，略低下头打量她。
巴掌大的脸上五官明艳，染一分胭脂就显得气势逼人。
现在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轮廓也显得柔和。
他小时候有个玩伴，天真善良，活泼可爱。
长大后，他见着那个儿时的玩伴，分明是和小时候长得一样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很是失望。
仔细想想，是因为那小姑娘也不总是善良乖巧的，偶尔揣了点小坏水，在他身上弄点恶作剧，等看到他惊吓了，才哈哈大笑着跑开。
现在，那个玩伴似乎完完全全退却了儿时的白切黑属性，太过脆弱清纯。
玩伴的姐姐，却好像继承了她的性格，又或者生而就有之，说她坏也不是，说她善良也并不符合这个词。
不得不说。
商越还挺在意这个姐姐的。
“宴老师，跟我出去约会吧。”他微笑了下，然后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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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自两个月前开始，霍总对夫人的看法似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以往是他惹夫人伤心，现在，是夫人总是惹他不快。
也许是被气多了，冷啡发现霍总最近似乎又掌握了一项新技能。
自己哄自己。
生气了，夫人来哄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
但是学会了自己哄自己，在夫人那里无论遭遇什么挫折，回到公司闷头工作一番，似乎又能高兴起来了。
就比如现在。
冷啡从霍骁手里拿过手机，看他思绪回笼，继续开会，和接电话前相比，语调轻快不少，就知道霍总又把自己哄好了。
……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片场。
宴清看剧本。
她在准备“秽乱宫廷”这场戏份。
虽然因为霍骁的介入，她和商越的亲密戏几乎删光。
但依然存留了些为走剧情而设置的亲密戏。
照剧情，等会商越招手让她过来，她刚走近，就会被他拉入怀里，褪去半边衣衫，他则俯身，缠捻她的发丝，在她身上落下轻柔的吻。
她会在愕然之后露出失望的神色，一把推开商越，踉踉跄跄离开。
戏份到此结束。
宴清看着看着，忽地就觉得剧本上一个个字宛如游动的蝌蚪，伴着片场嘈杂的声响，全部往纸外钻。
她甩了甩头，试图聚精会神。
但依然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糟糕的是这时候齐林导演喊人集合，她慢吞吞站起来，放下页边几乎被她摸成粉末的剧本，往摄影机处走。
按着剧本，商越只着了亵衣，那衣服轻轻薄薄，松松垮垮地搭在他身上，不经意露出他半侧的胸膛。
他躺在浴池边，手支下颐，撑着地面，斜了眼眸，沿着一池春水，望向远方的掠过的飞鸟。
他身旁的群演们也已经准备就绪，或倚着他，给他扇风，或和其他人一起调笑，画面美而糜乱。
齐林透过监视器满意地点点头，举起喇叭喊：“各部门就绪，灯光组注意给商越的脸多打点侧面光，《凤鸣》第×场第×戏，开始！”
随着开拍的指令一下，商越闭上眼睛，嘴角慢慢地扬起来。
他搂了一个美姬在怀，墨发披散，落到美姬的肩上，美姬拿了篦子为他梳头，吃吃地笑，“皇上的头发比奴婢的还美。”
商越微微一笑，掌心握着她圆润清凉的肩头，在上面印了个吻，“当赏。”
“皇上，也赏奴一个吧。”
“皇上，伦家也要赏！”
莺莺燕燕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如同鸟儿啁啾，身旁侍奉的太监听了，都酥了半边骨头。
镜头推远，右移。
视线边缘，出现了一个身着红衣的女人。
……不，她穿的分明是袭白裙，只是被血染红了。
那染红的岂止她的裙。
身上，脸上，头发上，无一不浸着红，除开那双黑白分明的眸，透着肃杀和冷意。
陈渔左手箸宝剑，一步步向顾承瑾的方向走来。
齐林看着，眉头皱了下。
欢声笑语随着她的步步靠近，逐渐冷下来，到最后彻底没了声响。
美人们刚开始以为，陈渔是脏，直到发现她一身是血，神情不掩惊惧：皇宫内流了几天几夜的血，到如今血腥气味还没消散，这人又突然以此种方式出现，是存了什么心思？
顾承瑾像是意识到什么，懒懒睁开了眼，待看到来人，那笑意不减，反倒深浓几分。
“皇帝。”
四目相对，陈渔放下剑，跪在他身前，望着他一字一顿道：“两营大军已入皇城，将叛军屠戮干净，皇帝可安睡了。”
顾承瑾放下手，挺直脊背，仰倒在一众美人的怀里，凝望紫禁城那顶永恒金灿的光盘，噙着笑意，声音轻轻地，“陈爱卿辛苦了，你追随朕这么多年，到如今，家破人亡，陈族离散，牺牲不可谓不大。朕知你所图，不过一个名分而已，说吧，嫔，妃，贵妃，还是……你想做东宫之主？”
陈渔的情绪一时间陷入迷茫。
她自见到顾承瑾这个小和尚起，就掳他进家禁了数年，期间要他求娶，他死也不肯。
他后来逃了，她一路追上去，大小姐不做，成了妖，成了魔，万人唾弃，万人敬怕。
七八年过去，她也跟着他一路踏山涉水，走遍天下，最后入了京城，为了他的野望，集结志士，做了叛军头子，为他冲锋陷阵。
他态度终于变得和缓，盈盈笑意为她注入无上力量，让她从叛军变成义军，偷袭成了讨伐，直到如今，眼睁睁看他坐拥江山。
却心中，不知为何，越来越空。
到如今，好像心在哪，都不知道了。
“过来。”
她听见顾承瑾说话，抬头，他在向她招手，她犹豫了下，走过去，他直接将她推入池中。
血，瞬间把池水染成一片红。
他扯掉她的外衣，伸手抱住她，和她一同滚进池里，水花四溅的同时，她望见他的剑眉狭眸里盛着冷意，侧头要吻上她的脖颈，她下意识想躲，他已经把她摁进水里。
除开两颗脑袋还露在外面，他们全身都与池水融为一体。
顾承瑾贴着她的耳朵，微眯起眼睛，道：
“宴老师，你在演什么呢？”
原本的台词应该是“陈渔，你不就是想让朕要你，朕让你得偿所愿便是”。
宴清一怔，紧跟着听见齐林喊了“cut”，“宴清，你情绪不对，重来！”
话音落到头上，商越已经放开她站起来，还向她递了只手。
她小声说谢谢，借他的手起身，又说了声对不起。
这种入水的戏份，如果没演好，就得重新换干净的戏服，特效化妆师重新化过妆再来一遍。
非常麻烦。
宴清向群演和导演都说了抱歉，齐林都没让她换衣服，直接把她拉到监视器后面让她看，“从一开始情绪就淡了，‘宴一条’，这事不应该发生在你身上吧？”
厚重的戏服湿湿黏黏地吸附在皮肤上，宴清全身发痒，还是忍着听完齐林的训斥。
接下来几次，宴清的表现依旧不能使人满意。
齐林的脸已经黑如锅底。
“要不然做些亲密练习？”汤疏染主动向齐林建议，“宴老师情绪没到位，可能需要和商老师之间多加深情绪上的联结……”
“你当是刚进组啊，这都快拍三个月了，还做亲密练习？”齐林没好气地呛她，“你都不知道，她刚进组的时候，和商越那可是火花四溅，戏里甜得就像这俩戏外在热恋一样……哎，商越。”
听齐林叫他，商越懒散地走过来，“什么事导演？”
齐林打量他，眼睛明亮如刀，“你是不是私下真和宴清谈了又跟她分了，不然怎么她跟你搭戏像上坟一样？”
汤疏染在旁边笑起来。
宴清坐在不远处由特效化妆师补妆，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看齐林吹胡子瞪眼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埋汰自己，有点心灰。
倒是化妆师给她打气：“宴老师，这没什么的，人哪能天天都状态好呢？您就当这是享受了，和商老师抱在一起，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啊！”
宴清哭笑不得。
“没有。”
商越眨了两下眼睛，正正经经地说：“要不这样吧齐导，今天宴老师状态差，不如直接让她拍上吊的戏份，她现在的状态挺适合的。”
齐林真答应了。
陈渔上吊的戏。
宴清一条就过。
但齐林一点也没高兴。
脸反倒更臭了。
宴清在化妆室里卸妆，感觉最近挺不顺心的。
等她洗干净脸，补了些水，听见敲门的声音。
宴清环视室内一圈，觉得化妆师应该没落下东西，正寻思着，打开门，就看见商越在门口。
她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进来，同时拧紧了门锁。
“以防有什么人进来，造成不必要的误会。”他解释。
拍戏结束，他换了身灰蓝色的宽松卫衣，搭着条卡其色的休闲长裤，控制兜帽松紧的两条带子在身前慢悠悠晃着。
怎么说呢，很不商越，也很商越。
“商老师有事？”她问。
商越的手抄进兜里，靠着门墙，略低下头打量她。
巴掌大的脸上五官明艳，染一分胭脂就显得气势逼人。
现在不施粉黛，干干净净的，轮廓也显得柔和。
他小时候有个玩伴，天真善良，活泼可爱。
长大后，他见着那个儿时的玩伴，分明是和小时候长得一样的，可不知为什么，他很是失望。
仔细想想，是因为那小姑娘也不总是善良乖巧的，偶尔揣了点小坏水，在他身上弄点恶作剧，等看到他惊吓了，才哈哈大笑着跑开。
现在，那个玩伴似乎完完全全退却了儿时的白切黑属性，太过脆弱清纯。
玩伴的姐姐，却好像继承了她的性格，又或者生而就有之，说她坏也不是，说她善良也并不符合这个词。
不得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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