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哥哥也可以，对不对？
吃完饭，恩雅急着回烟城，和宴清匆匆道过别就走了。
宴清回到酒店，记挂着昨晚多喝了两口豆花的事，称过体重，发现自己重了。
她立即有了浓浓的负罪感，出去绕酒店跑圈，回来还做了瑜伽，才进浴室泡澡。
温热水流包裹着她，她一人躺在偌大又空旷的浴室里，视线，不自觉落在洗手池上，想起来酒店的第一天，男人从身后抱着她，硬钳着她的下巴，让她从镜子里清楚地看见，他是如何让她染上一身欲色的情景。
水好像太热。
蒸得她面颊发烧。
她拿起放在置物架上的手机，看了一眼。
右上方永远999+的微信里，秦来暂时没给她发任何消息。
秦来到底是做什么的？
他跟她待一块儿的时候，很少会露出为事物困扰的神色。
好像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绊住他的东西。
但之前待在兰疏湾，他确实总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宴清不知道，或者说她已经不记得。
喜欢一个人的征兆，就是从她想要了解另一个人开始的。
宴清想了想，点开秦来的头像，去看他的朋友圈。
秦来发的动态不多，也很少特意配图，常常是文字。
他前两天刚更新了一条朋友圈，就俩字：【高兴】
再往前翻，就到了半个月前：【漂亮】
不知所云。
她摇头，打算放下手机的刹那，秦来突然打过来，惊得她差点把手机滑进浴缸里。
接电话的时候，她声音有点虚，好像刚想试图窥探他的过去，就正好被他抓包一样，“喂？”
“我这几天有点忙，今晚过不去你那。”秦来说。
她噢了声，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你忙你的，不必特地给我打个电话。”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算不上，还真不用报备行程。
这话立即招致了他的不满，“爷就是要给你打电话，忙的时候打，不忙的时候也打，非得让你记着……”
“记着什么？”
“记着爷想你想得紧。”
他语气顿时软了，“小茉莉，爷想你。”
她没发出声音。
唇角毫无察觉地向上扬起。
“等这几天忙完。”
他继续说：“如果你那边没事，小茉莉，你愿不愿意见见我姐？不是见家长，没别的意思，她是你影迷，天天在家没事的时候，就捧着ipad看你，还只看你的片段，来来回回那种。你就满足她追星的愿望，见她一面，行不？”
话都说到这份上。
宴清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那……”她答应下来，“好，看你姐姐时间，到时候约一下。”
听声音，就知道秦来很高兴，“嗯，等我电话。”
等电话挂上，秦来听秦浅道：“阿来，我还真不知道，你这么会说情话哄女孩子开心。”
秦来握着手机，漫不经心摩挲屏幕边缘，“不是女孩子。是她。”
秦浅笑，“万万没想到老秦家的深情，这一代居然都传到你头上。嗨，可算是把小清约出来让我见一面了，不容易。阿来，我提醒你，如果你认定她，就必须尽快娶了她。只有她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才能入主秦家，帮你主持家事。咱秦家最近乱得很，怕是那些人知道你喜欢小清，少不了风言风语，说她……”
“说她什么？说她二婚，说她是明星，还是说她不是京城人，在这扎不了根？”
秦来笑了，浅浅勾起唇角，眼底没有笑意，“爷喜欢的女人就算是结过五次婚，爷一样抢过来做爷第一个老婆。”
言罢，看秦浅，“你见过她，就相当于认可了她做我媳妇。”
“我当然知道。”秦浅郑重点头，“阿来喜欢的女人，姐姐一定无条件拥护。姐姐也相信有小清在你身边，她会帮你踏平咱京城的路，和你一起，走到更高的地方去。”
-
宴清处理完其他事，打开电脑，开始看“produce502”这档国内选秀节目。
以前在现实里，宴清疲于工作，一刻不得闲，偶尔听同事说起类似的选秀，也并不感兴趣。
现在，本着身为老板应当关心下属的想法，她点开第一期，才看十分钟就有点晕：练习生好多，光名字就能把她绕糊涂，更何况还要和脸对上。
但看着看着，她就知道为什么陆喋会脱颖而出了。
他的相貌太出众，整个人白得惹眼，站在人群里何止是鹤立鸡群，跟其他人简直不在一个画风，让人不注意他是不可能的事。
宴清是知道他练舞有多刻苦努力的，第一次评级，他漂亮利落的后空翻，让镜头迅速切到导师们震惊、其他练习生们不可思议的神情上，但在屏幕前她其实没多大感觉，因为这样的动作，她在练习室里看过他跳过很多次。
甚至都不能开弹幕。
绝大多数都是花痴他的评论，挤占了整个屏幕。
自家练习生这么夺人眼球，宴清心里倍感欣慰和骄傲。
每一期都很长，她开了倍速，只有在镜头切到自家练习生的时候，她才会调到正常速度。
等看完第一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宴清听见敲门声，从地上站起来，过去打开门。
陆洵站在门口，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宴阿姨，你能收留我吗？”
宴清问：“怎么了？你舅舅呢？”
“舅舅他一个多小时前出去了，说会很快回来，但现在都没回来。”
陆洵说话的时候，宴清听见从窗外有惊雷炸响，扭头，看到玻璃上已经沾了几滴雨珠。
宴清猜他是害怕打雷，让他进来，“别怕，打雷而已，等会就停了。”
“宴阿姨我不害怕。”陆洵说：“我是待在屋里听见打雷，觉得阿姨你会害怕，就过来保护你了。”
宴清笑了，她关上门，给陆洵倒了牛奶，“我给你舅舅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今天在剧组，一整天，她没和陆嘉明有任何接触。
如果眼神不小心撞到，也是她先别开视线，去看剧本，或者和其他人说话。
昨晚的事……
实在太尴尬了。
宴清一边想着，一边给陆嘉明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
她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天色，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切好水果，放进果盘，宴清看到陆洵坐在窗边的飘窗上，正向外看。
双手乖巧而服帖地放在膝盖上。
宴清端着果盘走过去，刚放到飘窗上面搭的小桌子上，外面一道闪电过去，刺得她闭了闭眼。
她坐下来，想对望着天空，目不转睛的小男孩说些什么，就看到他忽地转过头伸出手，两只又嫩又软的小手，轻轻贴住了她的耳朵。
下一秒，闷雷轰声而过。
“宴阿姨。”陆洵看着她，“你别怕。”
宴清怔然，心头涌过暖流，随即弯起唇角，“嗯。”
她已经发现这孩子不止对星星，而是对整个天空，对天文有着极大兴趣。
她陪陆洵看了好一会天空，直到他眼皮逐渐沉重，不知不觉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宴清起身，轻手轻脚抱起小孩子，把他从客厅转移进卧室里。
她坐在床边，给他盖了薄被，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慢慢露出笑意。
她好像一直不喜欢下雨天。
除了霍家找来的大师说她命里缺水，有那么一两分的原因，是她确实害怕闪电和惊雷。
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这两样东西吧。
她记得她不甚愉快的儿童时代，每逢这样的雷雨天，她半夜总被雷声惊醒。
有天晚上，大概是她四岁，差不多开始记事的时候，雷暴声激得她从“床”上滚下来。
那时她睡在牛棚里，就躺在干柴上，勉强不碰到地，因为深夜的暴雨，干柴被顺着棚顶滴落下来的水淋湿大半。
她冻得浑身发抖，摸索着地面，慢慢扶着站起身，头顶劈过的一道雷，让她重新跌到地上，颤颤巍巍，又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
她从牛棚里走出来，走到家门口，拍着木板，“爸，妈，我不会克着弟弟的，让我进去睡觉吧！我冷！”
雨水哗啦啦落下来，顺着她脖颈钻进衣服里，湿湿冷冷。
她大声喊，声音撕成一片片碎布，试图抵御这个初冬的雨，顺着门缝飘进去，“我会对弟弟很好的！我不会克他的！”
门突然打开，二姐站在门后边，看着已经淋成小鸡仔的她，“三儿，你忍忍吧，妈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她和爸这段时间不想看见你，嫌你晦气，你要再闹，他们把我和大姐也赶出来怎么办？”
“我不会克弟弟的。”她哆哆嗦嗦，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轻声说：“妈这次生的一定是弟弟，你跟他们讲，我会对弟弟很、很好的，我冷、真的冷，让我进，进去……”
天上又响过雷声，像是劈开了某个巨大的口子。
比雷声让她听得更清楚的，是二姐猛地关上大门的声音。
她怔然地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明白，今晚不会再有人为她打开眼前的门。
她转过身，慢慢在门边蹲下来，头埋进双腿里，听周围，听来自身上的连绵不断的雨声。
其实。
宴清想。
如果那个时候，二姐能和陆洵一样，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别被雷吓着。
或许这段染上湿冷的回忆。
会稍显得有点温度。
昨天晚上她刚跟秦来说过她不喜欢小孩子。
但今天，看着陆洵，她又突然觉得，如果能生一个像他这样可爱的孩子。
倒也不错。
门口有人按响门铃，瞬间让她思绪回到此刻。
宴清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陆嘉明站在门口。
他出去时也许没想到会下雨，头发已经被打湿，栗色的短发更卷。
金边镜框下的眼镜已经模糊成一片，苍白的双颊染上酡红。
他单手撑着门框，西装里的浅灰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衣领显得凌乱。
“对不起。”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声音仍旧轻轻的，像是生怕惊吓到她，“……陆洵在你那吗，我回去没看见他，猜到他应该在你这。”
隔着段距离，宴清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本身清淡的乌木沉香气味。
“嗯。”
宴清往旁边走，让他进来，“他在屋里睡着了。”
他又说了声对不起，走到屋里，一眼看见她常亮的电脑屏幕里，正好暂停在陆喋的脸上。
少年对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微笑，灿烂而羞涩。
陆嘉明盯着陆喋，渐渐皱起眉，面上掠过挣扎和复杂的神色。
他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不想动了。
宴清见他突然停下动作，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陆喋。
“是一个选秀节目，这个屏幕里的男孩，也是我旗下的艺人。”宴清见他神色有些古怪，解释了两句，“怎么了？”
陆嘉明转过头看她，清澈的眼眸染尽迷离，“你喜欢他吗？”
“……”
宴清被他莫名其妙的发问弄得不明所以。
她笑了笑，“他很好看，在节目里也很出色，谁都会喜欢他，作为他的老板，我……”
话音未落。
戛然而止。
因为陆嘉明忽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在她震惊的神色中，摘掉眼镜，凑近她的脸，深深凝视她深酱色的双眸。
宴清也看见了他的眼睛。
今晚看了一个多小时选秀，节目组用各种方式放大，特写陆喋那张脸，尤其那双眼角下垂，瞳眸泛着浅栗如琥珀般的眼睛。
陆嘉明的眼睛……
怎么和陆喋的这么像？
她来不及去想其他，因为她看见男人漂亮的眼珠子里，素日的冷静，克制被悉数打碎。
按捺不住的疯狂，无穷无尽地从里面跳脱出来。
“如果你觉得弟弟可以，那么——”
他攥着她的手不放，轻轻地说：
“哥哥也是可以的，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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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前待在兰疏湾，他确实总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忙什么。
宴清不知道，或者说她已经不记得。
喜欢一个人的征兆，就是从她想要了解另一个人开始的。
宴清想了想，点开秦来的头像，去看他的朋友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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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云。
她摇头，打算放下手机的刹那，秦来突然打过来，惊得她差点把手机滑进浴缸里。
接电话的时候，她声音有点虚，好像刚想试图窥探他的过去，就正好被他抓包一样，“喂？”
“我这几天有点忙，今晚过不去你那。”秦来说。
她噢了声，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感觉，“你忙你的，不必特地给我打个电话。”
他们之间什么关系都算不上，还真不用报备行程。
这话立即招致了他的不满，“爷就是要给你打电话，忙的时候打，不忙的时候也打，非得让你记着……”
“记着什么？”
“记着爷想你想得紧。”
他语气顿时软了，“小茉莉，爷想你。”
她没发出声音。
唇角毫无察觉地向上扬起。
“等这几天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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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都说到这份上。
宴清也不好意思再拒绝。
“那……”她答应下来，“好，看你姐姐时间，到时候约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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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浅笑，“万万没想到老秦家的深情，这一代居然都传到你头上。嗨，可算是把小清约出来让我见一面了，不容易。阿来，我提醒你，如果你认定她，就必须尽快娶了她。只有她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才能入主秦家，帮你主持家事。咱秦家最近乱得很，怕是那些人知道你喜欢小清，少不了风言风语，说她……”
“说她什么？说她二婚，说她是明星，还是说她不是京城人，在这扎不了根？”
秦来笑了，浅浅勾起唇角，眼底没有笑意，“爷喜欢的女人就算是结过五次婚，爷一样抢过来做爷第一个老婆。”
言罢，看秦浅，“你见过她，就相当于认可了她做我媳妇。”
“我当然知道。”秦浅郑重点头，“阿来喜欢的女人，姐姐一定无条件拥护。姐姐也相信有小清在你身边，她会帮你踏平咱京城的路，和你一起，走到更高的地方去。”
-
宴清处理完其他事，打开电脑，开始看“produce502”这档国内选秀节目。
以前在现实里，宴清疲于工作，一刻不得闲，偶尔听同事说起类似的选秀，也并不感兴趣。
现在，本着身为老板应当关心下属的想法，她点开第一期，才看十分钟就有点晕：练习生好多，光名字就能把她绕糊涂，更何况还要和脸对上。
但看着看着，她就知道为什么陆喋会脱颖而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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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是知道他练舞有多刻苦努力的，第一次评级，他漂亮利落的后空翻，让镜头迅速切到导师们震惊、其他练习生们不可思议的神情上，但在屏幕前她其实没多大感觉，因为这样的动作，她在练习室里看过他跳过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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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大多数都是花痴他的评论，挤占了整个屏幕。
自家练习生这么夺人眼球，宴清心里倍感欣慰和骄傲。
每一期都很长，她开了倍速，只有在镜头切到自家练习生的时候，她才会调到正常速度。
等看完第一期，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
宴清听见敲门声，从地上站起来，过去打开门。
陆洵站在门口，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她。
“宴阿姨，你能收留我吗？”
宴清问：“怎么了？你舅舅呢？”
“舅舅他一个多小时前出去了，说会很快回来，但现在都没回来。”
陆洵说话的时候，宴清听见从窗外有惊雷炸响，扭头，看到玻璃上已经沾了几滴雨珠。
宴清猜他是害怕打雷，让他进来，“别怕，打雷而已，等会就停了。”
“宴阿姨我不害怕。”陆洵说：“我是待在屋里听见打雷，觉得阿姨你会害怕，就过来保护你了。”
宴清笑了，她关上门，给陆洵倒了牛奶，“我给你舅舅打个电话，让他早点回来。”
今天在剧组，一整天，她没和陆嘉明有任何接触。
如果眼神不小心撞到，也是她先别开视线，去看剧本，或者和其他人说话。
昨晚的事……
实在太尴尬了。
宴清一边想着，一边给陆嘉明打电话。
打了好几次，都没打通。
她放下手机，看了眼窗外天色，轻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切好水果，放进果盘，宴清看到陆洵坐在窗边的飘窗上，正向外看。
双手乖巧而服帖地放在膝盖上。
宴清端着果盘走过去，刚放到飘窗上面搭的小桌子上，外面一道闪电过去，刺得她闭了闭眼。
她坐下来，想对望着天空，目不转睛的小男孩说些什么，就看到他忽地转过头伸出手，两只又嫩又软的小手，轻轻贴住了她的耳朵。
下一秒，闷雷轰声而过。
“宴阿姨。”陆洵看着她，“你别怕。”
宴清怔然，心头涌过暖流，随即弯起唇角，“嗯。”
她已经发现这孩子不止对星星，而是对整个天空，对天文有着极大兴趣。
她陪陆洵看了好一会天空，直到他眼皮逐渐沉重，不知不觉在她怀里睡了过去。
宴清起身，轻手轻脚抱起小孩子，把他从客厅转移进卧室里。
她坐在床边，给他盖了薄被，伸手理了理他的头发，慢慢露出笑意。
她好像一直不喜欢下雨天。
除了霍家找来的大师说她命里缺水，有那么一两分的原因，是她确实害怕闪电和惊雷。
大部分人都不会喜欢这两样东西吧。
她记得她不甚愉快的儿童时代，每逢这样的雷雨天，她半夜总被雷声惊醒。
有天晚上，大概是她四岁，差不多开始记事的时候，雷暴声激得她从“床”上滚下来。
那时她睡在牛棚里，就躺在干柴上，勉强不碰到地，因为深夜的暴雨，干柴被顺着棚顶滴落下来的水淋湿大半。
她冻得浑身发抖，摸索着地面，慢慢扶着站起身，头顶劈过的一道雷，让她重新跌到地上，颤颤巍巍，又费了好大劲才爬起来。
她从牛棚里走出来，走到家门口，拍着木板，“爸，妈，我不会克着弟弟的，让我进去睡觉吧！我冷！”
雨水哗啦啦落下来，顺着她脖颈钻进衣服里，湿湿冷冷。
她大声喊，声音撕成一片片碎布，试图抵御这个初冬的雨，顺着门缝飘进去，“我会对弟弟很好的！我不会克他的！”
门突然打开，二姐站在门后边，看着已经淋成小鸡仔的她，“三儿，你忍忍吧，妈还有两个月就生了，她和爸这段时间不想看见你，嫌你晦气，你要再闹，他们把我和大姐也赶出来怎么办？”
“我不会克弟弟的。”她哆哆嗦嗦，双手紧紧抱住自己，轻声说：“妈这次生的一定是弟弟，你跟他们讲，我会对弟弟很、很好的，我冷、真的冷，让我进，进去……”
天上又响过雷声，像是劈开了某个巨大的口子。
比雷声让她听得更清楚的，是二姐猛地关上大门的声音。
她怔然地眨眨眼，后知后觉地明白，今晚不会再有人为她打开眼前的门。
她转过身，慢慢在门边蹲下来，头埋进双腿里，听周围，听来自身上的连绵不断的雨声。
其实。
宴清想。
如果那个时候，二姐能和陆洵一样，伸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别被雷吓着。
或许这段染上湿冷的回忆。
会稍显得有点温度。
昨天晚上她刚跟秦来说过她不喜欢小孩子。
但今天，看着陆洵，她又突然觉得，如果能生一个像他这样可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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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清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门。
陆嘉明站在门口。
他出去时也许没想到会下雨，头发已经被打湿，栗色的短发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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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手撑着门框，西装里的浅灰色衬衫开了两颗扣子，衣领显得凌乱。
“对不起。”
他只看了她一眼就低下头，声音仍旧轻轻的，像是生怕惊吓到她，“……陆洵在你那吗，我回去没看见他，猜到他应该在你这。”
隔着段距离，宴清都能闻到他身上的酒气。
严严实实地，盖住了本身清淡的乌木沉香气味。
“嗯。”
宴清往旁边走，让他进来，“他在屋里睡着了。”
他又说了声对不起，走到屋里，一眼看见她常亮的电脑屏幕里，正好暂停在陆喋的脸上。
少年对着屏幕前的每一个人微笑，灿烂而羞涩。
陆嘉明盯着陆喋，渐渐皱起眉，面上掠过挣扎和复杂的神色。
他站在那里，一时之间有些不想动了。
宴清见他突然停下动作，顺着他视线看过去，也看见了陆喋。
“是一个选秀节目，这个屏幕里的男孩，也是我旗下的艺人。”宴清见他神色有些古怪，解释了两句，“怎么了？”
陆嘉明转过头看她，清澈的眼眸染尽迷离，“你喜欢他吗？”
“……”
宴清被他莫名其妙的发问弄得不明所以。
她笑了笑，“他很好看，在节目里也很出色，谁都会喜欢他，作为他的老板，我……”
话音未落。
戛然而止。
因为陆嘉明忽地攥住她的手腕。
他在她震惊的神色中，摘掉眼镜，凑近她的脸，深深凝视她深酱色的双眸。
宴清也看见了他的眼睛。
今晚看了一个多小时选秀，节目组用各种方式放大，特写陆喋那张脸，尤其那双眼角下垂，瞳眸泛着浅栗如琥珀般的眼睛。
陆嘉明的眼睛……
怎么和陆喋的这么像？
她来不及去想其他，因为她看见男人漂亮的眼珠子里，素日的冷静，克制被悉数打碎。
按捺不住的疯狂，无穷无尽地从里面跳脱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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