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一个都不能活
晚九点。
狂风肆虐，席卷了整座城市。
宴翎坐在位子上，一直听司刃边开车，边接收到的各种消息。
……他认识的人可真多。
他们去了好几家疑似有陆嘉明在的寺庙，大部分庙宇早已关门，他总有方法进去，扑了场空后，就立即走出来回到车上，继续找下一个。
好像不需要消化任何情绪似的。
一连去了五处寺庙都没找到人，宴翎都觉得气馁，默默郁闷的时候，他又发动了车。
“要不你睡会儿。”
不知第几次回到车里时，她听见司刃说。
她摇头，“我不困。”
正说着，突然就想打哈欠，连忙在张开之前捂住嘴。
司刃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手机再次响起，他转回视线接通，“怎么样？”
“刃哥，金隆禅寺找到人了，这次很确定，他就在那儿。”对方说。
宴翎猛地抬起头。
陆嘉明还真去出家了啊。
司刃直接问：“头剃了吗？”
“不清楚。”对方说：“想要确认，还是得过去亲眼看到才行。”
司刃挂了电话，重新导航。
导航显示从这里到金隆禅寺还需要半小时的距离。
宴翎忽然觉得冷。
车里虽然开了暖气，但她仍觉得寒意幽幽地从体内蹿上来。
她咬唇，往窗外看，竭力想把难看的面色交给一窗的玻璃。
司刃果然没发觉，脚踩油门驱动车子离开。
过了会。
那件带着淡淡烟气的外套，再次精准无误地罩上她的头顶。
“……谢谢啊。”
半小时后，车来到早已紧闭大门的金隆禅寺面前。
宴翎刚打开车门，就被外面的风逼得把门阖上。
司刃已经下车，他扶着门边想了想，弯身探进来对她说：“你就在里面待着吧。”
宴翎再次摇头，她硬是开了门下来跟他一起，只是没走几步，她又跑回去让他开了车锁，抓着他的外套穿上，才重新跟在他身后。
司刃没留意到自己唇角边弧度的变化，他与宴翎走到金隆禅寺门口时，看到有个漂亮姑娘正和看门人争辩，那姑娘向他哀求：“我真的是有很紧要的事要进去找人，我两个多小时前就在找他了，已经去了十几个庙都没找到他，他要出家，我是他的朋友，我还想劝劝他，你就让我进去吧！”
“不是，我们这儿也是有规章制度的，那些师父这时候都睡觉了的，明天要做凌晨三点的早课，你耽误人家修行，你这不是造孽吗？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问不行吗？”
“云小姐？”
宴翎认出和看门人说话的是云弈棋，她和宴清是好朋友，她记得她。
“……宴，宴翎？”
云弈棋转头看见她，表情从惊讶渐渐转为喜悦，“你这是……替你姐过来找陆嘉明吗？那他肯定是在这座庙里，对不对？太好了！”
宴翎见她眼睛红肿，笑不出来。
这会儿功夫，司刃已经过去和那个看门的工作人员说话，也不知他向对方说了什么，看门人皱皱眉，嘴里嘟囔了句含混不清的话，把门打开，“你们进去吧，小点声儿，千万不要打扰人家师父休息。”
三人快步往里走。
金隆禅寺傍山而建，地处偏远郊区，烧香地方在高处。此时，山上大部分的佛殿早已关门，黑漆漆一片，昏黄的灯光起不到太大照明的作用，只能勉强映出殿檐的轮廓。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寂然感扑面而来。
宴翎察觉云弈棋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她其实也有点儿不太舒服，便对司刃说：“你帮我们去问问，我们在这儿等你。”
司刃颔首，径直往石梯上走去。
“云小姐，你怎么了？”宴翎问她。
云弈棋看着宴翎，亮晶晶的液体在眼眶里滚动，“我……”
她颤声道：“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想，要是他已经剃了头，是不是就代表皈依佛门了？我再上去找他，岂不是打扰佛家人清修？他要是还在剃，那就更糟，剃一半留一半，该多难看，他肯定不希望见到我们……”
“云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宴翎忙拍拍她的后背，“我听说，想出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得先征得他家里人同意，而且，佛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没准，这儿的师父觉得陆先生六根还不清净，不会收他呢？”
苍白的安慰似乎没起到很好的效果，宴翎见云弈棋仍面露忧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此时司刃回来拯救了她们，“他就在上面的寮房里。”
司刃说：“我看到他了，头发还好好地，没秃也没少，这儿的住持让他再考虑一晚上，要是他明天还想出家，就给他剃头。”
宴翎和云弈棋第一反应都是露出笑容，随即，云弈棋想打电话给宴清，“我让宴清跟他说话，对，有宴清劝她，他肯定不会出家了……”
“云小姐。”宴翎阻止了她想打电话的举动，“你这时候给我姐打电话，还不如自己上去，亲自劝劝他，把烟城翻了个遍找陆先生的人，不是我姐，是你，你想见他，他就在上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呢？”
“我……”云弈棋稍微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她声音低下来，“我跟他……没关系的，他喜欢的是宴清，不是我，我上去没有意义……”
“那也先试试嘛。”
宴翎轻轻推了她一把，“你先上去，不管怎么说，你至少还看到了他留着头发的最后一面，你今天不走上去，你绝对会后悔的，相信我，云小姐。”
云弈棋在她鼓励的眼神中，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痕。
她重重点了点头，踩着那双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石梯上走去。
一阵风吹过来。
宴翎紧了紧身上的那件深色外套。
司刃在宴翎和云弈棋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吭声，他这时才开口，“回车里等她吧。”
宴翎摇摇头，“先在这站一会。”
万一，云弈棋被陆嘉明拒之门外，她哭着跑下来，肯定是需要人陪的。
外套很大，宴翎穿着，下摆到了她的大腿处。
司刃分明看见她的两条细得跟筷子似的腿随风微颤，什么也没说。
他走到一旁，给秦来打电话，“来哥，陆嘉明找到了。”
-
“嗯，干得不错。”
秦来把车从停车场里开出来，对司刃说。
“我过两天就能回来。”
“不急。”
秦来转动方向盘，淡淡地说：“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再做那些事了，趁这几天，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儿，我再叫你。”
陆嘉明居然真的出家。
秦来从没想过，陆嘉明会想通过这种方式度过余生。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茉茉是怎么知道，陆嘉明会想出家的？
后视镜里映出他黑而沉的双眸，他面无表情把车开到酒楼门口，停下，打开门走出去时，看见宴清和纪江沅从里面走出来的瞬间，脸上，自然而然有了笑容。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走过去，把衣服披在宴清身上，在纪江沅欣慰的笑容中，他的手揽过宴清的腰，轻轻在她耳畔道：“人找到了，果然在庙里。”
宴清先是愣了下，立即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得给弈棋打个电话……”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秦来先把纪江沅送上车，他双手兜进裤袋里，懒洋洋地走回来，看她说话，看她微笑，看她面部随着情绪发生细微的变化。
“打完了？”
见她收了手机，他说。
“嗯。”宴清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劝陆嘉明转变心意，希望弈棋能劝劝他……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本人……”
她意识到秦来一直在看她，奇怪地说：“怎么了？”
秦来垂下眼眸，“没什么。”
复又抬颌，笑意灿烂温柔，“就是觉得，我的菩萨今晚格外漂亮。”
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个住持说的话。
她快要回去了。
“好啦，收到你的表白了。”宴清拧了下他的嘴角，“走吧。”
“嗯。”
秦来最近新买了辆特斯拉，并对此爱不释手，这两天接送宴清都用的这辆车。
特斯拉离开酒楼不久，霍骁和沈炼等人也走出来，开着各自的车离去。
酒楼对面，隔了数百米的一株大树下，停了辆并不起眼的捷达。
顾廷川放下望远镜，喝了口水。
“他们走了？”副驾上的女人伸了个懒腰，“我三哥也走了？”
看顾廷川不说话，她晃了晃他胳膊，“你都买木仓了，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两个人射杀啊？”
“你以为有这么容易。”顾廷川冷笑，“我这把又不是狙击木仓，这个距离根本打不中他们，何况，你以为只有秦来他们三个人？他在暗处布置了五六个保镖，专门保护宴清和纪江沅，想近身，哪有这么容易。”
“那你让我把三哥从烟城叫到这儿来，又是想做什么？他没怎么对付过你，都是秦来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不要杀他。”
顾廷川慢吞吞地看向她，伸手，抓住她脑后的头发，狠狠向后拽，“我这段时间对你稍微好了些，你就敢跟我放肆了，还跟我提起要求了是么，霍盏心？”
霍盏心疼得面色发白，嘴里抽着气儿，轻轻地说：“……你别生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就算杀了我三哥，也，也没关系……不要杀我就行，求你，我不想再过之前那种日子了……”
顾廷川猛地放开她，天开始阴冷，他的肩胛骨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每痛一分，他对秦来的恨就多上一层。
“霍骁是宴家的前女婿，如今，宴家的人都在京城了，霍骁也应该过来，所有人聚在一起，人都到齐了，事情才有意思啊。”
他微笑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低声道：“我要他们全都死。”
“一个都不能活。”
-
云弈棋在僧人的指引下，往佛殿的背后走。
右拐，再往前，再往右拐一下。
一个小平房出现在她面前。
透过窗户，她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灯。
鞋跟踩在石板路上，有点硌脚，她感觉不到。
她在小平房的门前站了会，心口咚咚跳得厉害，数次将手抬起，想碰上门把，最后，又缩回去。
不能再这样了。
她剧烈地晃动了下脑袋，深吸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请进。”
轻轻的，生怕吓到谁的声音。
是陆嘉明的声音。
云弈棋咽了口唾沫，手指颤抖着，握住门柄，打开了那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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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睡会儿。”
不知第几次回到车里时，她听见司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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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翎猛地抬起头。
陆嘉明还真去出家了啊。
司刃直接问：“头剃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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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翎忽然觉得冷。
车里虽然开了暖气，但她仍觉得寒意幽幽地从体内蹿上来。
她咬唇，往窗外看，竭力想把难看的面色交给一窗的玻璃。
司刃果然没发觉，脚踩油门驱动车子离开。
过了会。
那件带着淡淡烟气的外套，再次精准无误地罩上她的头顶。
“……谢谢啊。”
半小时后，车来到早已紧闭大门的金隆禅寺面前。
宴翎刚打开车门，就被外面的风逼得把门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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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翎再次摇头，她硬是开了门下来跟他一起，只是没走几步，她又跑回去让他开了车锁，抓着他的外套穿上，才重新跟在他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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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们这儿也是有规章制度的，那些师父这时候都睡觉了的，明天要做凌晨三点的早课，你耽误人家修行，你这不是造孽吗？有什么事，明天再来问不行吗？”
“云小姐？”
宴翎认出和看门人说话的是云弈棋，她和宴清是好朋友，她记得她。
“……宴，宴翎？”
云弈棋转头看见她，表情从惊讶渐渐转为喜悦，“你这是……替你姐过来找陆嘉明吗？那他肯定是在这座庙里，对不对？太好了！”
宴翎见她眼睛红肿，笑不出来。
这会儿功夫，司刃已经过去和那个看门的工作人员说话，也不知他向对方说了什么，看门人皱皱眉，嘴里嘟囔了句含混不清的话，把门打开，“你们进去吧，小点声儿，千万不要打扰人家师父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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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隆禅寺傍山而建，地处偏远郊区，烧香地方在高处。此时，山上大部分的佛殿早已关门，黑漆漆一片，昏黄的灯光起不到太大照明的作用，只能勉强映出殿檐的轮廓。
一切都安安静静的，寂然感扑面而来。
宴翎察觉云弈棋的脚步渐渐慢下来，她其实也有点儿不太舒服，便对司刃说：“你帮我们去问问，我们在这儿等你。”
司刃颔首，径直往石梯上走去。
“云小姐，你怎么了？”宴翎问她。
云弈棋看着宴翎，亮晶晶的液体在眼眶里滚动，“我……”
她颤声道：“我害怕。”
“你怕什么？”
“我想，要是他已经剃了头，是不是就代表皈依佛门了？我再上去找他，岂不是打扰佛家人清修？他要是还在剃，那就更糟，剃一半留一半，该多难看，他肯定不希望见到我们……”
“云小姐，你不要想太多了。”宴翎忙拍拍她的后背，“我听说，想出家也不是容易的事，得先征得他家里人同意，而且，佛家也不是什么人都收，没准，这儿的师父觉得陆先生六根还不清净，不会收他呢？”
苍白的安慰似乎没起到很好的效果，宴翎见云弈棋仍面露忧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幸好此时司刃回来拯救了她们，“他就在上面的寮房里。”
司刃说：“我看到他了，头发还好好地，没秃也没少，这儿的住持让他再考虑一晚上，要是他明天还想出家，就给他剃头。”
宴翎和云弈棋第一反应都是露出笑容，随即，云弈棋想打电话给宴清，“我让宴清跟他说话，对，有宴清劝她，他肯定不会出家了……”
“云小姐。”宴翎阻止了她想打电话的举动，“你这时候给我姐打电话，还不如自己上去，亲自劝劝他，把烟城翻了个遍找陆先生的人，不是我姐，是你，你想见他，他就在上面，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去呢？”
“我……”云弈棋稍微一眨眼睛，眼泪就掉下来，她声音低下来，“我跟他……没关系的，他喜欢的是宴清，不是我，我上去没有意义……”
“那也先试试嘛。”
宴翎轻轻推了她一把，“你先上去，不管怎么说，你至少还看到了他留着头发的最后一面，你今天不走上去，你绝对会后悔的，相信我，云小姐。”
云弈棋在她鼓励的眼神中，一把抹掉脸上的水痕。
她重重点了点头，踩着那双高跟鞋，头也不回地往石梯上走去。
一阵风吹过来。
宴翎紧了紧身上的那件深色外套。
司刃在宴翎和云弈棋说话的时候，一直没吭声，他这时才开口，“回车里等她吧。”
宴翎摇摇头，“先在这站一会。”
万一，云弈棋被陆嘉明拒之门外，她哭着跑下来，肯定是需要人陪的。
外套很大，宴翎穿着，下摆到了她的大腿处。
司刃分明看见她的两条细得跟筷子似的腿随风微颤，什么也没说。
他走到一旁，给秦来打电话，“来哥，陆嘉明找到了。”
-
“嗯，干得不错。”
秦来把车从停车场里开出来，对司刃说。
“我过两天就能回来。”
“不急。”
秦来转动方向盘，淡淡地说：“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再做那些事了，趁这几天，也好好休息一下，有事儿，我再叫你。”
陆嘉明居然真的出家。
秦来从没想过，陆嘉明会想通过这种方式度过余生。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茉茉是怎么知道，陆嘉明会想出家的？
后视镜里映出他黑而沉的双眸，他面无表情把车开到酒楼门口，停下，打开门走出去时，看见宴清和纪江沅从里面走出来的瞬间，脸上，自然而然有了笑容。
他脱下身上的大衣，走过去，把衣服披在宴清身上，在纪江沅欣慰的笑容中，他的手揽过宴清的腰，轻轻在她耳畔道：“人找到了，果然在庙里。”
宴清先是愣了下，立即松了口气，“那太好了，我得给弈棋打个电话……”
在她打电话的时候，秦来先把纪江沅送上车，他双手兜进裤袋里，懒洋洋地走回来，看她说话，看她微笑，看她面部随着情绪发生细微的变化。
“打完了？”
见她收了手机，他说。
“嗯。”宴清点头，“也不知道能不能劝陆嘉明转变心意，希望弈棋能劝劝他……不过这种事，还是得看本人……”
她意识到秦来一直在看她，奇怪地说：“怎么了？”
秦来垂下眼眸，“没什么。”
复又抬颌，笑意灿烂温柔，“就是觉得，我的菩萨今晚格外漂亮。”
他不知为何，突然想起那个住持说的话。
她快要回去了。
“好啦，收到你的表白了。”宴清拧了下他的嘴角，“走吧。”
“嗯。”
秦来最近新买了辆特斯拉，并对此爱不释手，这两天接送宴清都用的这辆车。
特斯拉离开酒楼不久，霍骁和沈炼等人也走出来，开着各自的车离去。
酒楼对面，隔了数百米的一株大树下，停了辆并不起眼的捷达。
顾廷川放下望远镜，喝了口水。
“他们走了？”副驾上的女人伸了个懒腰，“我三哥也走了？”
看顾廷川不说话，她晃了晃他胳膊，“你都买木仓了，为什么不直接把那两个人射杀啊？”
“你以为有这么容易。”顾廷川冷笑，“我这把又不是狙击木仓，这个距离根本打不中他们，何况，你以为只有秦来他们三个人？他在暗处布置了五六个保镖，专门保护宴清和纪江沅，想近身，哪有这么容易。”
“那你让我把三哥从烟城叫到这儿来，又是想做什么？他没怎么对付过你，都是秦来把你害成现在这样，你不要杀他。”
顾廷川慢吞吞地看向她，伸手，抓住她脑后的头发，狠狠向后拽，“我这段时间对你稍微好了些，你就敢跟我放肆了，还跟我提起要求了是么，霍盏心？”
霍盏心疼得面色发白，嘴里抽着气儿，轻轻地说：“……你别生气，你让我做什么都行，你就算杀了我三哥，也，也没关系……不要杀我就行，求你，我不想再过之前那种日子了……”
顾廷川猛地放开她，天开始阴冷，他的肩胛骨处又开始隐隐作痛。
每痛一分，他对秦来的恨就多上一层。
“霍骁是宴家的前女婿，如今，宴家的人都在京城了，霍骁也应该过来，所有人聚在一起，人都到齐了，事情才有意思啊。”
他微笑起来，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低声道：“我要他们全都死。”
“一个都不能活。”
-
云弈棋在僧人的指引下，往佛殿的背后走。
右拐，再往前，再往右拐一下。
一个小平房出现在她面前。
透过窗户，她可以看到里面亮着灯。
鞋跟踩在石板路上，有点硌脚，她感觉不到。
她在小平房的门前站了会，心口咚咚跳得厉害，数次将手抬起，想碰上门把，最后，又缩回去。
不能再这样了。
她剧烈地晃动了下脑袋，深吸口气，然后，敲了敲门。
“请进。”
轻轻的，生怕吓到谁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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