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五章 亲令审案
殿中寂然一片，靖王多年前触怒圣意被贬出皇宫，这是宫中上下都知道的事。如今靖王没对皇上认过错，无丝毫悔改之意，若皇上将他传入宫中还迁居如意宫，这岂不是自打脸面吗。
“啊！”一声惊叫传来，安贵妃身子震颤，整个人直挺挺的昂起身来，双目瞪大凸出，龇牙咧嘴似个要吃人的野兽。
“邪祟休得放肆！”赵天师一声怒吼，并起二指是旋身上前，狠狠点在安贵妃的印堂之中。一手捻起佛印，口中梵音念念有词。
只见安贵妃震颤了一阵，双目上翻是昏了过去。这一举是吓得殿中人冷汗涔涔，浑身都是起了鸡皮疙瘩。
“皇上，贵妃身子里这邪祟乃是百年小鬼，心性顽劣，若不强行驱出它是不会自行离去的。”赵天师抱拳说道，“贵妃娘娘身子羸弱，经不得这小鬼折磨，若置之不理，不过十天半月，娘娘怕是要”
皇上浓眉紧蹙，见爱妃那惨白的容颜，心中是五味杂陈。皇宫内竟出了邪祟，还上了爱妃的身，这要传出去，民间百姓定嘲笑他身为九五之尊，连自己的妃子都护不周全。
但若将靖王召回，那又是自打脸面，这进退两难，让这九五之尊是久久不得决断。
“皇上，奴才斗胆进言。如今太医令出了一桩命案，靖王爷身为刑部主官，断案神明。不如皇上以协助大理寺断案为由将靖王爷召回，也正好解了娘娘这邪祟之患，一举两得。”跪地的太监膝行而前，叩首说道。
皇上眼睛一亮，转眸便让身边太监拟旨：“传朕秘旨，宣靖王殿下回宫，协助大理寺断案。”身为帝王还是步步小心，这调查命案本是明事，但他却下了一道秘旨。
靖王府内，宁逸望着案上明黄色滚龙卷轴，唇角是微微上扬。
“主子真乃料事如神，叶家小姐果然有办法自救。”谷青阳衷心赞叹，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被关押入大理寺，还能寻求支援的。当初盛丞相对盛明便是无计可施，最后连相位都丢了。
“她这是算准了安贵妃的心。”宁逸轻笑，后宫嫔妃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一顶凤冠。她年纪也不轻了，再过两年新妃又至，她膝下无子总有一天地位不保。
“说起来，这安贵妃倒也不笨。想借叶小姐的手去害皇后，见叶小姐能给她带来好处，立马又变了一张脸。”谷青阳冷哼一声，对着两面人是相当不屑。
“后宫嫔妃，哪有傻子，只是她再聪明也还是被叶香君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宁逸眸中浮出一丝玩味，面对一个想借她手杀人的人，她非但不恼怒还与之达成同盟，这等城府可不是谁都有的。
翌日，大理寺收集太医令口供，搜查证据完毕，正准备开庭提审时，一道秘旨是忽然飘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靖王爷，人证物证具在，只待提审招供，此案便可了结。皇上这道秘旨，怕是多虑了。”说话的是顶了王安信位置的新任寺丞，名叫刘户。
宁逸挑了挑眉，笑道：“所为人证物证何在？”他扫了一眼厅中立着的几位官员，各个对他颔首恭敬，只有这个刘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目中带着一丝不屑。
“王爷若想见，待午时提审便能见了。”刘户冷冷说道。
这等到提审之时便要按照律例的章程走，人证供词放下，物证举出，到时由不得嫌犯多说，证据确凿便是断案了结。若没有十足证据陈明人证供词有误，那这案子就无需再审。
这些官员对刘户的高傲是不发一语，可见对待会提审的供词物证也不会提出异议。宁逸轻笑一声，展开折扇：“本王受父皇秘旨，协同大理寺料理此案。若是等到提审时才见人证，那本王就等同于什么都没做，是问寺丞，本王该如何向父皇交待？”
刘户抱拳拱手，一脸恭敬：“此案证据确凿无需多言，皇上圣明定不会冒然苛责靖王爷。卢太医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太医令上下无人不称道，此女蛇蝎心肠，谋害忠良。王爷何须再多生枝节，难道就因为此女与王爷有几分交情，王爷就有意偏袒吗？”
此话一出，周边官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缩了缩脖子。
宁逸冷眸凝结，似笑非笑的神色也是渐渐冷了下来：“父皇圣意，命本王调查此事，刘大人却以为本王欲以公徇私。难道刘大人觉得，只有你知道本王跟此女有交情，父皇不知道吗？”
臣子都知道的事，圣上不知，这岂不是在暗中讽刺圣心被蒙蔽，任人唯亲。宁逸刑部的主官是圣令亲封，此案也是秘旨亲令，刘大人的阻挠，无形中就是打了皇上的脸。
刘大人被惊得面容扭曲，结巴道：“下官只想早些断案，严惩凶手告慰卢太医在天之灵，王爷何故猜忌下官一片赤诚之心。本官的职位也是皇上亲封，难道在王爷言中，下官的人品还比不上一个杀人毒女！”
宁逸冷笑一声，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啊，早先父皇也认为王安信是个恪守本分，忠君良臣，可他又做了什么。父皇也不是神仙，朝中官员成百上千，看走眼也不稀奇。若刘大人身正心诚，就该让本王先见人证物证，再行提审。”
刘大人气得七窍生烟，被辩驳得哑口无言。若他再阻挠，便是自己身不正心不诚了。
“将人证领来，本王有几句话想先问他。”宁逸坐在客位上，端起呈上的清茶，语气闲散得似是上门来做客一般。
门外人抱拳领命，刘大人无语拦截，只得甩袖气愤坐下。
不多时，一名身长不足五尺的药童被领来，见了宁逸是目光闪烁，脖子缩成了王八：“小的见过靖王爷，见过诸位大人。”他嗓音略有些震颤。
“你叫什么名字？在太医令里任何职？当日为何会在卢太医的医庐前？”宁逸直截了当便提出了三个问题，他目光精锐，直勾勾股的盯住那药童的脸。
“回王爷话，小的名叫四风，是太医令的药童。当日是去给师父送药的，小的每天都要煎上三副药，给师父检验是否合格。”四风低垂着头，话语流利不似先前那般结巴。
刘户不悦闷哼一声：“卢太医为人就是这般事必躬亲，为人谦和，就是一个药童都亲自调教。那毒女心狠手辣，竟下此毒手，简直死有余辜！”
宁逸轻瞧了刘户一眼，不置可否，只问那药童：“也就是说，那日你是送药去医庐，才见了叶香君行凶。我问你，你看见叶香君的时候，她是在屋内还是屋外？”
“屋内。”那药童屏气敛声，话音刚落，他便听到一声轻笑。这一笑，令他心中微凉，战栗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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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一声惊叫传来，安贵妃身子震颤，整个人直挺挺的昂起身来，双目瞪大凸出，龇牙咧嘴似个要吃人的野兽。
“邪祟休得放肆！”赵天师一声怒吼，并起二指是旋身上前，狠狠点在安贵妃的印堂之中。一手捻起佛印，口中梵音念念有词。
只见安贵妃震颤了一阵，双目上翻是昏了过去。这一举是吓得殿中人冷汗涔涔，浑身都是起了鸡皮疙瘩。
“皇上，贵妃身子里这邪祟乃是百年小鬼，心性顽劣，若不强行驱出它是不会自行离去的。”赵天师抱拳说道，“贵妃娘娘身子羸弱，经不得这小鬼折磨，若置之不理，不过十天半月，娘娘怕是要”
皇上浓眉紧蹙，见爱妃那惨白的容颜，心中是五味杂陈。皇宫内竟出了邪祟，还上了爱妃的身，这要传出去，民间百姓定嘲笑他身为九五之尊，连自己的妃子都护不周全。
但若将靖王召回，那又是自打脸面，这进退两难，让这九五之尊是久久不得决断。
“皇上，奴才斗胆进言。如今太医令出了一桩命案，靖王爷身为刑部主官，断案神明。不如皇上以协助大理寺断案为由将靖王爷召回，也正好解了娘娘这邪祟之患，一举两得。”跪地的太监膝行而前，叩首说道。
皇上眼睛一亮，转眸便让身边太监拟旨：“传朕秘旨，宣靖王殿下回宫，协助大理寺断案。”身为帝王还是步步小心，这调查命案本是明事，但他却下了一道秘旨。
靖王府内，宁逸望着案上明黄色滚龙卷轴，唇角是微微上扬。
“主子真乃料事如神，叶家小姐果然有办法自救。”谷青阳衷心赞叹，他还没见过有哪个人被关押入大理寺，还能寻求支援的。当初盛丞相对盛明便是无计可施，最后连相位都丢了。
“她这是算准了安贵妃的心。”宁逸轻笑，后宫嫔妃想要的无非就是那一顶凤冠。她年纪也不轻了，再过两年新妃又至，她膝下无子总有一天地位不保。
“说起来，这安贵妃倒也不笨。想借叶小姐的手去害皇后，见叶小姐能给她带来好处，立马又变了一张脸。”谷青阳冷哼一声，对着两面人是相当不屑。
“后宫嫔妃，哪有傻子，只是她再聪明也还是被叶香君玩弄于股掌之中了。”宁逸眸中浮出一丝玩味，面对一个想借她手杀人的人，她非但不恼怒还与之达成同盟，这等城府可不是谁都有的。
翌日，大理寺收集太医令口供，搜查证据完毕，正准备开庭提审时，一道秘旨是忽然飘至。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位不速之客。
“靖王爷，人证物证具在，只待提审招供，此案便可了结。皇上这道秘旨，怕是多虑了。”说话的是顶了王安信位置的新任寺丞，名叫刘户。
宁逸挑了挑眉，笑道：“所为人证物证何在？”他扫了一眼厅中立着的几位官员，各个对他颔首恭敬，只有这个刘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目中带着一丝不屑。
“王爷若想见，待午时提审便能见了。”刘户冷冷说道。
这等到提审之时便要按照律例的章程走，人证供词放下，物证举出，到时由不得嫌犯多说，证据确凿便是断案了结。若没有十足证据陈明人证供词有误，那这案子就无需再审。
这些官员对刘户的高傲是不发一语，可见对待会提审的供词物证也不会提出异议。宁逸轻笑一声，展开折扇：“本王受父皇秘旨，协同大理寺料理此案。若是等到提审时才见人证，那本王就等同于什么都没做，是问寺丞，本王该如何向父皇交待？”
刘户抱拳拱手，一脸恭敬：“此案证据确凿无需多言，皇上圣明定不会冒然苛责靖王爷。卢太医宅心仁厚，宽以待人，太医令上下无人不称道，此女蛇蝎心肠，谋害忠良。王爷何须再多生枝节，难道就因为此女与王爷有几分交情，王爷就有意偏袒吗？”
此话一出，周边官员是倒抽了一口凉气，缩了缩脖子。
宁逸冷眸凝结，似笑非笑的神色也是渐渐冷了下来：“父皇圣意，命本王调查此事，刘大人却以为本王欲以公徇私。难道刘大人觉得，只有你知道本王跟此女有交情，父皇不知道吗？”
臣子都知道的事，圣上不知，这岂不是在暗中讽刺圣心被蒙蔽，任人唯亲。宁逸刑部的主官是圣令亲封，此案也是秘旨亲令，刘大人的阻挠，无形中就是打了皇上的脸。
刘大人被惊得面容扭曲，结巴道：“下官只想早些断案，严惩凶手告慰卢太医在天之灵，王爷何故猜忌下官一片赤诚之心。本官的职位也是皇上亲封，难道在王爷言中，下官的人品还比不上一个杀人毒女！”
宁逸冷笑一声，摇头道：“这可不好说啊，早先父皇也认为王安信是个恪守本分，忠君良臣，可他又做了什么。父皇也不是神仙，朝中官员成百上千，看走眼也不稀奇。若刘大人身正心诚，就该让本王先见人证物证，再行提审。”
刘大人气得七窍生烟，被辩驳得哑口无言。若他再阻挠，便是自己身不正心不诚了。
“将人证领来，本王有几句话想先问他。”宁逸坐在客位上，端起呈上的清茶，语气闲散得似是上门来做客一般。
门外人抱拳领命，刘大人无语拦截，只得甩袖气愤坐下。
不多时，一名身长不足五尺的药童被领来，见了宁逸是目光闪烁，脖子缩成了王八：“小的见过靖王爷，见过诸位大人。”他嗓音略有些震颤。
“你叫什么名字？在太医令里任何职？当日为何会在卢太医的医庐前？”宁逸直截了当便提出了三个问题，他目光精锐，直勾勾股的盯住那药童的脸。
“回王爷话，小的名叫四风，是太医令的药童。当日是去给师父送药的，小的每天都要煎上三副药，给师父检验是否合格。”四风低垂着头，话语流利不似先前那般结巴。
刘户不悦闷哼一声：“卢太医为人就是这般事必躬亲，为人谦和，就是一个药童都亲自调教。那毒女心狠手辣，竟下此毒手，简直死有余辜！”
宁逸轻瞧了刘户一眼，不置可否，只问那药童：“也就是说，那日你是送药去医庐，才见了叶香君行凶。我问你，你看见叶香君的时候，她是在屋内还是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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