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六章 夜行刺杀
夜影重重，两道鬼魅影子于重檐上轻巧飞驰。他们对禁军的巡卫路线很熟悉，轻而易举的就避开了一切搜寻。
二人来到一处寂静无声的宫殿，暗夜色的金色飞檐正隐隐生光，透出一股阴森幽冷的气息。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人腾身跃下高墙，快步闪到一处长廊下，隐住身子。
黑巾蒙面，阴影也遮住了他所有容颜，他侧耳听着殿内的动静。只能听见沉稳安然的呼吸声，约莫有三人左右。他抬眸瞧着门口挂着两只晃晃悠悠的宫灯，眯了眯眼，反手就是射出一道冷光。
只听噗的一声细微的闷响，一只灯笼垂垂落地，斜倒着晃了晃。烛火点燃外面的白纸，火光倏而升起，在这黑夜中刺眼夺目。这火舌距离屋门很近，很快的便也引燃了红木点漆的门。
黑影朝着一处高墙点了点头，他反身隐遁在夜色中，整个人似是原地消失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这火光激得外院几个打盹的太监是忽然惊醒，冲进来便见那火舌已是烧到了屋顶，登时吓得是魂飞魄散，惊叫不止。
这一通叫喊，将这殿内安眠的人也都惊醒了。只听一阵宫女尖叫慌乱之声，似是被关进笼子里待宰的羔羊。
“保护娘娘！快！将窗打开让娘娘出去！唉，这窗怎么被封死了，怎么都推不开啊！怎么办啊！”
禁卫的巡查早已过了此处，此处正在稍远的地方。李修是算好了时辰下手的，禁卫一时之间无法赶来营救。而他也算好了火势，不加助燃之物，这火怎么也大不到哪里去，但足够引发一场祸乱。
殿外的太监情急之下，纷纷迈开腿小跑到柴房去取了水桶，往水井中打水救火。那火势虽冲到屋顶，但还未蔓延开来，几名太监前赴后继，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将火扑灭。
屋门打开，一个面色雍容，眉目和善的妇人，身披白色大氂，被一左一右两个婢女扶出。她发鬓凌乱，面颊凹陷，看上去尽是憔悴与沧桑。
“奴才无用，让娘娘受惊了！”几个太监跪地叩头，话虽是在求饶，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惶恐，似是在演戏敷衍。
那妇人略微叹息一声，扫了一眼地上那已白烧得剩个骨架的废灯笼：“罢了，想来是这夜里风大，灯笼又久未有人打理，这被风一吹就掉下来惹了火。你们且去歇息吧，明儿再让宫匠来修缮。”
那些太监齐齐应了，十分恭谦，但转身之际各个却都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目中尽是鄙夷跟凉薄。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在这寂夜中分外的刺耳尖锐，令人不禁激起了一身的冷意。银光烁烁，那点银光正冲着那屋中宫妇而去！势如闪电！
“噗”钝响震耳，一支红木箭稳稳当当打在那屋门之侧！箭尾上的羽毛还在轻轻发颤，抖出一道白色的光影。冷风平地而起，带来一阵地狱罗刹般的寒意。
“有刺客！”服侍着的宫女是尖声惊叫起来，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太监见了那门上的箭，登时也是面色发白，怪叫着抱头鼠窜，如被烧了尾巴的老鼠。
这话音未落，箭羽是接踵而至，如雨点嗖嗖落下。那宫妇是惊得花容失色，原本憔悴的面容是扭曲狰狞，宫人慌乱不已，身子倒得七歪八扭。宫妇竟是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倒地。
而就在她倒地一瞬，三四支箭是唰唰落地，箭尖入地三寸，就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若不是她倒下，这三支箭会稳稳当当的穿过她的胸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兵甲碰撞的钝响。禁卫军闻讯而来，这一来便见眼前是一个烧焦的宫殿大门，还有密密麻麻的箭羽钉在屋门前，几个躲在墙角哇哇乱叫的太监，宫人则已吓得不省人事。
他们一人手持这一个火把，金色明光将黑暗吞噬殆尽，但却只照耀到一片狼藉。
“好端端的长秋宫怎会走水了！还遇到了刺客，你们都是怎么护卫的！”太和殿上，皇上披着明黄色长袍，将案上的一杯茶抄起，狠狠砸在了面前跪着的人头上。
那人身披重甲，四平八稳单膝跪地，这被砸中额角是鲜血迸流而下。但他仍咬牙不语，目中是闪烁惊慌，下巴的胡须也在颤抖。他身后的一排人，没有一个为他说一句话。
“启禀皇上，德妃娘娘已传太医看诊，说是受了大惊，已开了安神汤药，望皇上宽心。”太监从外殿而入，躬身细语。
皇上目中如火，冷哼一声：“德妃所迁移的长秋宫乃是属于内殿，乃是禁军统领该护卫的地方。钱孟！朕若是没记错，长秋宫是你负责护卫的吧？”
那被砸得鲜血直流的钱孟抱拳躬身，沉声道：“皇上圣明，长秋宫却是属于末将管辖。可末将巡卫至长秋宫时仍是一片安宁，实在想不到会有这般变故，望皇上恕罪！”
皇上突然起身，绕过长案指着钱孟的鼻子，怒道：“你还有脸求朕恕罪！内殿不仅是宫妃居住之所，还有太子东宫跟朕的寝宫！今日朕恕了你的罪，明日那贼人就胆敢来刺杀朕！”
钱孟一言不发，如吞了只苍蝇般五官扭曲，低垂下头。
“朕是念在皇后的份上，才给你做了这大统领。眼下看来，你实在是资质有限，难当大任。”皇上叹息一声，目光却是冰冷，“你还是缺了些历练，明儿便到南疆边城去，好好跟戍卒们学学，如何护卫吧！”
钱孟面色大惊，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冷然如刀刃的眼睛，倏而他又是低垂下头，心内狂跳不已。他立即抱拳谢恩，若是敢多说半个字，只怕就不是被贬边境那么简单了。
“冯副统领，你且将这次走水的内情查清楚了？”皇上拂袖回到金阶之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淌了一地的茶水。
“回皇上话，卑职已经一切查清！”冯副统领嘴角带笑，这升官的机会总算来了，“依卑职所查，此次走水乃是两个刺客所为！一人以暗器切断灯笼系绳引火，一人在高墙之上放箭伤人！皇上，此二人定十分熟悉禁卫巡查的时辰，恰好等到卑职等人离开长秋宫，这才下的手！”
钱孟听了，那愁容更是骤缩起来如吃了万斤黄连。若是这些调查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他也不至于被贬边境那么严重。
“刺杀德妃？”皇上捻须狐疑，目中闪过阴冷。
德妃已失宠多年，宁崇不得令也不得入后宫，还有什么人会费此心机去刺杀一个被冷落多年的后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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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来到一处寂静无声的宫殿，暗夜色的金色飞檐正隐隐生光，透出一股阴森幽冷的气息。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一人腾身跃下高墙，快步闪到一处长廊下，隐住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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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噗的一声细微的闷响，一只灯笼垂垂落地，斜倒着晃了晃。烛火点燃外面的白纸，火光倏而升起，在这黑夜中刺眼夺目。这火舌距离屋门很近，很快的便也引燃了红木点漆的门。
黑影朝着一处高墙点了点头，他反身隐遁在夜色中，整个人似是原地消失了。
“着火了！着火了！快来救火啊！”这火光激得外院几个打盹的太监是忽然惊醒，冲进来便见那火舌已是烧到了屋顶，登时吓得是魂飞魄散，惊叫不止。
这一通叫喊，将这殿内安眠的人也都惊醒了。只听一阵宫女尖叫慌乱之声，似是被关进笼子里待宰的羔羊。
“保护娘娘！快！将窗打开让娘娘出去！唉，这窗怎么被封死了，怎么都推不开啊！怎么办啊！”
禁卫的巡查早已过了此处，此处正在稍远的地方。李修是算好了时辰下手的，禁卫一时之间无法赶来营救。而他也算好了火势，不加助燃之物，这火怎么也大不到哪里去，但足够引发一场祸乱。
殿外的太监情急之下，纷纷迈开腿小跑到柴房去取了水桶，往水井中打水救火。那火势虽冲到屋顶，但还未蔓延开来，几名太监前赴后继，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将火扑灭。
屋门打开，一个面色雍容，眉目和善的妇人，身披白色大氂，被一左一右两个婢女扶出。她发鬓凌乱，面颊凹陷，看上去尽是憔悴与沧桑。
“奴才无用，让娘娘受惊了！”几个太监跪地叩头，话虽是在求饶，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惶恐，似是在演戏敷衍。
那妇人略微叹息一声，扫了一眼地上那已白烧得剩个骨架的废灯笼：“罢了，想来是这夜里风大，灯笼又久未有人打理，这被风一吹就掉下来惹了火。你们且去歇息吧，明儿再让宫匠来修缮。”
那些太监齐齐应了，十分恭谦，但转身之际各个却都是不屑的撇了撇嘴，目中尽是鄙夷跟凉薄。
就在这时，只听一阵破空之声，在这寂夜中分外的刺耳尖锐，令人不禁激起了一身的冷意。银光烁烁，那点银光正冲着那屋中宫妇而去！势如闪电！
“噗”钝响震耳，一支红木箭稳稳当当打在那屋门之侧！箭尾上的羽毛还在轻轻发颤，抖出一道白色的光影。冷风平地而起，带来一阵地狱罗刹般的寒意。
“有刺客！”服侍着的宫女是尖声惊叫起来，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太监见了那门上的箭，登时也是面色发白，怪叫着抱头鼠窜，如被烧了尾巴的老鼠。
这话音未落，箭羽是接踵而至，如雨点嗖嗖落下。那宫妇是惊得花容失色，原本憔悴的面容是扭曲狰狞，宫人慌乱不已，身子倒得七歪八扭。宫妇竟是站都站不稳，一个趔趄倒地。
而就在她倒地一瞬，三四支箭是唰唰落地，箭尖入地三寸，就落在她方才站立的位置。若不是她倒下，这三支箭会稳稳当当的穿过她的胸膛！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杂沓的脚步声，伴随着兵甲碰撞的钝响。禁卫军闻讯而来，这一来便见眼前是一个烧焦的宫殿大门，还有密密麻麻的箭羽钉在屋门前，几个躲在墙角哇哇乱叫的太监，宫人则已吓得不省人事。
他们一人手持这一个火把，金色明光将黑暗吞噬殆尽，但却只照耀到一片狼藉。
“好端端的长秋宫怎会走水了！还遇到了刺客，你们都是怎么护卫的！”太和殿上，皇上披着明黄色长袍，将案上的一杯茶抄起，狠狠砸在了面前跪着的人头上。
那人身披重甲，四平八稳单膝跪地，这被砸中额角是鲜血迸流而下。但他仍咬牙不语，目中是闪烁惊慌，下巴的胡须也在颤抖。他身后的一排人，没有一个为他说一句话。
“启禀皇上，德妃娘娘已传太医看诊，说是受了大惊，已开了安神汤药，望皇上宽心。”太监从外殿而入，躬身细语。
皇上目中如火，冷哼一声：“德妃所迁移的长秋宫乃是属于内殿，乃是禁军统领该护卫的地方。钱孟！朕若是没记错，长秋宫是你负责护卫的吧？”
那被砸得鲜血直流的钱孟抱拳躬身，沉声道：“皇上圣明，长秋宫却是属于末将管辖。可末将巡卫至长秋宫时仍是一片安宁，实在想不到会有这般变故，望皇上恕罪！”
皇上突然起身，绕过长案指着钱孟的鼻子，怒道：“你还有脸求朕恕罪！内殿不仅是宫妃居住之所，还有太子东宫跟朕的寝宫！今日朕恕了你的罪，明日那贼人就胆敢来刺杀朕！”
钱孟一言不发，如吞了只苍蝇般五官扭曲，低垂下头。
“朕是念在皇后的份上，才给你做了这大统领。眼下看来，你实在是资质有限，难当大任。”皇上叹息一声，目光却是冰冷，“你还是缺了些历练，明儿便到南疆边城去，好好跟戍卒们学学，如何护卫吧！”
钱孟面色大惊，抬眸却对上了一双冷然如刀刃的眼睛，倏而他又是低垂下头，心内狂跳不已。他立即抱拳谢恩，若是敢多说半个字，只怕就不是被贬边境那么简单了。
“冯副统领，你且将这次走水的内情查清楚了？”皇上拂袖回到金阶之上，小心翼翼的避开了淌了一地的茶水。
“回皇上话，卑职已经一切查清！”冯副统领嘴角带笑，这升官的机会总算来了，“依卑职所查，此次走水乃是两个刺客所为！一人以暗器切断灯笼系绳引火，一人在高墙之上放箭伤人！皇上，此二人定十分熟悉禁卫巡查的时辰，恰好等到卑职等人离开长秋宫，这才下的手！”
钱孟听了，那愁容更是骤缩起来如吃了万斤黄连。若是这些调查的话从他口中说出，他也不至于被贬边境那么严重。
“刺杀德妃？”皇上捻须狐疑，目中闪过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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