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 下马威
长秋宫夜幕更深，阴风渐起，将众将士手里的火把是吹得明明灭灭，打在每个人脸上是阴阳不定。
“蒋副统领的意思是，本王只能在外殿搜寻，而见不了德妃娘娘的面了？”宁逸不慌不忙，剑眉平和，唇角还带着一丝笑。
“正是！”蒋副统领目光一瞪，掷地有声。
宁逸挑眉，更是笑开了：“蒋副统领怕是有所不知，本王乃刑部之首，查案自然按照刑部的规矩来办。这论案不仅要物证，还要人证。德妃娘娘乃遇刺之人，不问两句何来人证？”
蒋副统领不甘示弱，只道：“遇刺的是德妃娘娘，但一同在殿内的还有伺候的宫人。若王爷想问，末将立刻将她们叫出来！”
好说歹说，反正就是不能让宁逸见到德妃的面。
叶香君心里更是奇了，她并未听说淑妃跟德妃之间有交恶。这么多年宁逸也都在民间，就是回宫也不会去后宫见德妃。怎的这蒋副统领好像生怕宁逸会吃了德妃似的，一步不让。
宁逸见他身后禁军是目光灼灼，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是随时便被利刃出鞘。他不能跟禁军起冲突，蒋副统领奉命守卫，他自有坚守的理由，闹到父皇那就有七分是他的不是。
可他若真退步了，以后这皇宫大内再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他。
“王爷，你一定要见德妃娘娘，究竟所为何事，不是为了查案这么简单吧？”蒋副统领将话说死，冷笑一声，这话语听起来倒真显得宁逸居心不良。
禁军将士目光更亮了几分，他们似是都怀疑这靖王是不是真要入宫见德妃，逼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郑家外戚虽颓败，但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德妃说出什么家族秘密来，郑家定会覆灭。
只要郑家没了，德妃更是罪上添污，宁崇这个庶次子便一落千丈。宁逸相对而言便是水涨船高，享受着皇后嫡子的身份，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回宫跟太子一争高下。
宁逸被这一语是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他不怒反笑，道：“蒋副统领，你莫要忘了，你当年打碎琉璃宫灯险些被推出午门斩首，那时是谁救了你？”
蒋副统领面色一红，瞬间是窘迫不已，怒道：“过去的事，王爷何故提起。末将的话已说尽，说王爷是为了查案，末将即刻将宫人唤出！若王爷要叙旧说当年事，那也随王爷在此肆意说个够！”
宁逸朗声轻笑，见他恼怒的模样是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目光，道：“你的这些下属，怕是不知你过去的事吧。当年你受家族荫德入宫为长卫，仗着叔叔是户部尚书便偷偷饮酒作乐。这宿醉未醒便轮值巡卫，这跌跌撞撞的便打翻了献给皇后的琉璃宫灯。依照宫规，罪可当斩，是淑妃娘娘替你陈情，这才让皇后赦免了你的罪。不然，今夜你哪还有命在这，如狗一般叫唤！”
蒋副统领只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脸上又是热辣得不行，咬牙说道：“那是末将失手，并未有什么宿醉之说！”
宁逸目光一凌，道：“既这么说，那本王便要去找皇后来与你对峙了？”
蒋副统领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当年的琉璃宫灯价值千金，但对于宫中来说也只是一件好看的玩意。蒋副统领罪不至死，但他是宿醉轮值，玩忽职守罪加一等，这才论罪处死。
淑妃心善，为了陌生人是去那刻薄皇后跟前求情。那时皇后恰好正要收服人心，顺势给了淑妃这个人情，宽恕罪臣以显她宽仁大度，有母仪天下之风。
蒋副统领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还是被淑妃娘娘捡的。而眼前的人是淑妃娘娘的亲生子，他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在这以皇令自重，肆意与恩人之子为难。
将士们的眼神忽而就变了，冷冷打在蒋副统领的身上。
宁逸目如鹰隼，冷薄如刀：“你是奉父皇令在此护卫德妃，本王也是奉圣旨查案，副统领若无意让本王见人。那本王也只得去泰合殿面见父皇，陈明蒋副统领恪尽职守，将本王拒之门外，不让审讯案情了。”他说罢作势就要转身。
“王爷留步！”蒋副统领被他这一下转身是彻底吓白了脸，若是闹到皇上那去，岂有自己好果子吃，毕竟人家是皇子，他就是个曾犯过宫规的奴才。
“王爷即是为查案，末将自不阻拦，方才所言不过照例询问几句罢了。”他侧开身摊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脸色比哭还难看。
宁逸冷笑，上前盯着他的脸：“本王身边这个女人曾是涉嫌杀害卢太医的嫌犯，她与此案有关，本王带她一起入内，蒋副统领就不必拦着了吧？”
蒋副统领咋舌，似是心思被戳穿了，结巴道：“自然不会。”
别说叶香君曾是嫌犯，就是个清白的普通人，没有宫令也不得擅自入宫，更别说见后宫的妃子。他原想以此为把柄，暗中散布流言说靖王滥用私权，肆意领人入后宫，没想到竟是被看穿了。
宁逸轻笑，有了他答应就不怕再生是非了。
长秋宫大门敞开，一人身段婀娜，披着素色曳地长衫立于门前，薄唇含笑，面若涂霜略有些苍白。这淡笑之下，双眉弯弯是露出一抹慈爱与柔情，似春花含蕊令人禁不住生出一股怜意。
“娘娘！”蒋副统领半跪行礼，其余将士亦是跪下。
宁逸抱拳躬身，眸中不冷不淡。
叶香君行了宫人的礼，眼眸却悄悄打量着宁逸。若是当年淑妃之死确有人暗害，德妃亦是有重大嫌疑。
“原来是靖王来了，本宫当是什么不速之客，竟闹得这般喧扰。”德妃浅笑抬眸，嗓音柔和，细腻动听，“这入夜寂静，其他宫中的人都歇息了，诸位将士也轮值歇息去吧。”
叶香君凝眸，这前一句话德妃是无形中给了宁逸一个下马威。方才蒋副统领闹得厉害，也就是在说宁逸就是不速之客。这语序跟语气一边，听起来倒像是在给宁逸说话。
而这后一句更是心机重重，关怀将士们这是将他们当成了自己人，而提到宁逸时却带了不速之客这种词。两句话这一分别，倒让将士们觉得他们比起靖王还受德妃恩惠。
这是既刻薄了宁逸又收服了人心，这位德妃娘娘的手段看来也不在安贵妃跟皇后之下。
“跟在靖王身后的这位，就是忠烈侯府嫡女吧。”德妃轻缓一笑，“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这女将军李凤眉的女儿，究竟是生得如何模样？”
这一语如惊雷炸在了叶香君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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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蒋副统领目光一瞪，掷地有声。
宁逸挑眉，更是笑开了：“蒋副统领怕是有所不知，本王乃刑部之首，查案自然按照刑部的规矩来办。这论案不仅要物证，还要人证。德妃娘娘乃遇刺之人，不问两句何来人证？”
蒋副统领不甘示弱，只道：“遇刺的是德妃娘娘，但一同在殿内的还有伺候的宫人。若王爷想问，末将立刻将她们叫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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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香君心里更是奇了，她并未听说淑妃跟德妃之间有交恶。这么多年宁逸也都在民间，就是回宫也不会去后宫见德妃。怎的这蒋副统领好像生怕宁逸会吃了德妃似的，一步不让。
宁逸见他身后禁军是目光灼灼，手按在腰间佩刀上是随时便被利刃出鞘。他不能跟禁军起冲突，蒋副统领奉命守卫，他自有坚守的理由，闹到父皇那就有七分是他的不是。
可他若真退步了，以后这皇宫大内再也不会有人看得起他。
“王爷，你一定要见德妃娘娘，究竟所为何事，不是为了查案这么简单吧？”蒋副统领将话说死，冷笑一声，这话语听起来倒真显得宁逸居心不良。
禁军将士目光更亮了几分，他们似是都怀疑这靖王是不是真要入宫见德妃，逼她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来。郑家外戚虽颓败，但也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若德妃说出什么家族秘密来，郑家定会覆灭。
只要郑家没了，德妃更是罪上添污，宁崇这个庶次子便一落千丈。宁逸相对而言便是水涨船高，享受着皇后嫡子的身份，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回宫跟太子一争高下。
宁逸被这一语是推到了风口浪尖上，但他不怒反笑，道：“蒋副统领，你莫要忘了，你当年打碎琉璃宫灯险些被推出午门斩首，那时是谁救了你？”
蒋副统领面色一红，瞬间是窘迫不已，怒道：“过去的事，王爷何故提起。末将的话已说尽，说王爷是为了查案，末将即刻将宫人唤出！若王爷要叙旧说当年事，那也随王爷在此肆意说个够！”
宁逸朗声轻笑，见他恼怒的模样是露出了几分同情的目光，道：“你的这些下属，怕是不知你过去的事吧。当年你受家族荫德入宫为长卫，仗着叔叔是户部尚书便偷偷饮酒作乐。这宿醉未醒便轮值巡卫，这跌跌撞撞的便打翻了献给皇后的琉璃宫灯。依照宫规，罪可当斩，是淑妃娘娘替你陈情，这才让皇后赦免了你的罪。不然，今夜你哪还有命在这，如狗一般叫唤！”
蒋副统领只觉一股寒意从背后升起，脸上又是热辣得不行，咬牙说道：“那是末将失手，并未有什么宿醉之说！”
宁逸目光一凌，道：“既这么说，那本王便要去找皇后来与你对峙了？”
蒋副统领瞠目结舌，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当年的琉璃宫灯价值千金，但对于宫中来说也只是一件好看的玩意。蒋副统领罪不至死，但他是宿醉轮值，玩忽职守罪加一等，这才论罪处死。
淑妃心善，为了陌生人是去那刻薄皇后跟前求情。那时皇后恰好正要收服人心，顺势给了淑妃这个人情，宽恕罪臣以显她宽仁大度，有母仪天下之风。
蒋副统领这条命是捡回来的，还是被淑妃娘娘捡的。而眼前的人是淑妃娘娘的亲生子，他不懂得感恩也就罢了，还在这以皇令自重，肆意与恩人之子为难。
将士们的眼神忽而就变了，冷冷打在蒋副统领的身上。
宁逸目如鹰隼，冷薄如刀：“你是奉父皇令在此护卫德妃，本王也是奉圣旨查案，副统领若无意让本王见人。那本王也只得去泰合殿面见父皇，陈明蒋副统领恪尽职守，将本王拒之门外，不让审讯案情了。”他说罢作势就要转身。
“王爷留步！”蒋副统领被他这一下转身是彻底吓白了脸，若是闹到皇上那去，岂有自己好果子吃，毕竟人家是皇子，他就是个曾犯过宫规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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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逸冷笑，上前盯着他的脸：“本王身边这个女人曾是涉嫌杀害卢太医的嫌犯，她与此案有关，本王带她一起入内，蒋副统领就不必拦着了吧？”
蒋副统领咋舌，似是心思被戳穿了，结巴道：“自然不会。”
别说叶香君曾是嫌犯，就是个清白的普通人，没有宫令也不得擅自入宫，更别说见后宫的妃子。他原想以此为把柄，暗中散布流言说靖王滥用私权，肆意领人入后宫，没想到竟是被看穿了。
宁逸轻笑，有了他答应就不怕再生是非了。
长秋宫大门敞开，一人身段婀娜，披着素色曳地长衫立于门前，薄唇含笑，面若涂霜略有些苍白。这淡笑之下，双眉弯弯是露出一抹慈爱与柔情，似春花含蕊令人禁不住生出一股怜意。
“娘娘！”蒋副统领半跪行礼，其余将士亦是跪下。
宁逸抱拳躬身，眸中不冷不淡。
叶香君行了宫人的礼，眼眸却悄悄打量着宁逸。若是当年淑妃之死确有人暗害，德妃亦是有重大嫌疑。
“原来是靖王来了，本宫当是什么不速之客，竟闹得这般喧扰。”德妃浅笑抬眸，嗓音柔和，细腻动听，“这入夜寂静，其他宫中的人都歇息了，诸位将士也轮值歇息去吧。”
叶香君凝眸，这前一句话德妃是无形中给了宁逸一个下马威。方才蒋副统领闹得厉害，也就是在说宁逸就是不速之客。这语序跟语气一边，听起来倒像是在给宁逸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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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既刻薄了宁逸又收服了人心，这位德妃娘娘的手段看来也不在安贵妃跟皇后之下。
“跟在靖王身后的这位，就是忠烈侯府嫡女吧。”德妃轻缓一笑，“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这女将军李凤眉的女儿，究竟是生得如何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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