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七章 谋逆之嫌
正殿中，皇后已是赐座在侧，面色灰白。太子比起他的母后来，脸色更是白无血色，似是打了一层厚厚的石膏。他跪在阶下，身子挺得笔直，不甘中又带着一起桀骜。
宁崇进殿，见太子手中握着那镶蓝色奏章，唇角是险些没笑出来。那人上人的东宫储君，此时也不过跟落水狗一样，摇尾乞怜等着任人宰割。
尾随其后，宁逸也是快步入殿。
皇后见他虎口有着缰绳的印记，眼神瞬间也是灰了三分。她本想挟制宁逸让他帮太子陈情，如此一来他截然无罪，计划也是落空了。登时，她坐在一边，抿了抿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平王，前日御史奏上秘本，声称太子勾结户吏两部，结党营私，贪赃贿银一万三千两有余，藏于城西张家府内，你可知情？”皇上冷冷开声，目如冷刺。
御史中有太子的人也有宁崇的人，平日里皇上见他们相互制衡，有些东西也就假装看不到。但这御史奏本一上，陈诉的都是太子所做的恶事。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联名上书的御史官会不会就是宁崇的人。
“回父皇，在父皇面前儿臣不敢撒谎，此事却是儿臣所查，命御史密奏。”宁崇抱拳颔首，对于这早晚要揭穿的秘密，他此刻也正好顺坡下驴，将手下的御史官们都暴露出来。
皇上眯了眯眼：“你为何要去查太子？”
庶子暗中调查嫡子，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宁崇一脸正直，郑声道：“儿臣并非有意要查太子殿下，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三弟。”
宁逸眉毛一跳，果然这火还是烧到自己身上了。
“靖王？”皇上目色狐疑，视线是如冰锥般落在宁逸身上。
宁崇挺起胸膛，朗声道：“不错，父皇命三弟彻查卢太医命案，这一案中又牵扯到方有德，而他又与蒋继宗有暗谋。这一环扣一环，儿臣是抽丝剥茧才查明了这背后的秘密！原来，有人竟在暗中谋划，意图造反篡位！”
太子只觉一道寒光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背上，回头一看，见宁崇是目光冷然，犹如看着一个乱臣贼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心头怒火中烧，双拳紧握。
“二哥，父皇命臣弟查的是命案，卢太医一事与太子无关，户吏两部虽是太子哥哥所掌，但那二人也可能是私下勾结，肆意妄为，太子哥哥未必知情。”宁逸嗓音拉得老长，似是在劝阻又似是在引诱着什么。
宁崇冷哼一声，抱拳道：“父皇，儿臣起初也是想三弟这么认为。但户吏两部事关民生大计，又是父皇钦点的朝廷命官，儿臣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起初查二人贪污之事，也是但求心安，可没想到竟挖出了太子的秘密。”
太子不屑轻笑：“三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自己在城西张家府搜出了购买兵马军械的账本。但那账本上并未署名，你又怎知他们是为本宫谋划。本朝向来立嫡立长立贤，只要你深得民心，为天下谋福祉，这储君之位也可以是你的！”
换而言之，便是你宁崇也有谋逆篡位之嫌！
宁逸挑了挑眉，唇角轻笑，他这一语就是火烧浇油。只要勾宁崇将秘密说开，太子必然会言辞反驳，二人相争之下定会不可开交。此时，他什么也不用说了，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父皇英明，为我朝开拓疆土建立万世基业，选定的储君定是德才兼备，文治武功之人。若是父皇选定我，我定当仁不让。选定太子哥哥，我也必定尽心尽力辅佐，为我朝鞠躬尽瘁。但是，我绝不能容许有人包藏祸心，大逆不道！若太子哥哥真清白，那这账本你作何解释？”宁崇正义凛然，话语是在殿中不停回响。
那账本中记载的都是方有德于蒋继宗的贪赃银钱，每一笔都是精细无比，一文钱都没有错漏。户吏两部都在太子手中，他们用来购买兵马军械，无疑就是为太子所谋划。这账本的记载可追溯到五年前，一则是太子未雨绸缪等着造反，二则是他稳坐东宫，暂时按兵不动。
但无论哪一种，太子那谋逆之心都昭然若揭。若不是皇上对他器重，只怕那锋刀利刃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皇上横眉倒竖，双拳已是不自觉紧握，沉声道：“太子！户吏两部终究在你名下，这账本上的数额朕已命人核对，与皇庄这数年亏空完全相符。可见方蒋二人不知滥用职权，甚至还在庄子上做了手脚！你作何解释？”
太子正了正身，抱拳道：“儿臣管教不严，御下无方是儿臣之过。但这儿臣秉承父皇教诲，又承皇恩得太师太傅教导。自幼便知长幼有序，忠孝必遵，怎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他抬目满是正气，正声道：“父皇若是心疑儿臣，儿臣也无话反驳，愿以东宫储君之位，换得清白！”说吧，他抬手便解下头上的九珠金冠，恭敬置于身前，叩了三个响头。
皇后一惊，突然起身是跪在太子身侧，朝着皇上是双目垂泪：“皇上，太子多年事必躬亲，夙兴夜寐，为百姓所做的文武百官皆是看在眼里。前日贵妃魔怔，他害怕皇上担忧成疾，在东宫是连夜抄了一千遍道德经为贵妃驱邪。这等仁孝之心，怎会做出那令人发指的事，望皇上明察！”
太子一把扶住身边垂泪的母后，柔声道：“母后莫哭，省得伤了身子。父皇英明，自不会冤枉儿臣。这东宫之位皆是儿臣秉承皇恩才得有，本就是父皇之物。将来谁能继承大统，儿臣匡扶左右，一样能为我朝建功立业。”
皇后哭诉不已，以帕掩面是泪痕斑斑，让人心软。
“皇后娘娘何须如此悲戚，太子哥哥终究也没走到那犯下滔天大罪的地步。父皇圣裁，定不会冤枉了他。”宁崇冷眼瞧着这对母子在演苦情戏，嘴角是扬起一丝邪佞，“不过说起贵妃娘娘，这魔怔之事可也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并非偶然。”
皇上目色一明，转而又看向了阶下的三个小人，心里的怒火是猛然又被点燃。他面色沉冷，问道：“皇后，这后宫中只有你一人得知朕与贵妃德妃的生辰八字，对此你可有话说？”
皇后一怔，原先她这眼泪已将皇上的心给摩软了。宁崇这一语又是挑起了他心头的刺，这压胜邪术害人不浅，二位妃子又是接连‘发疯’这让皇上怎能不心生忌惮。
她垂首拭泪，鼻子里是还捏着一丝哭腔：“臣妾自言清者自清，除此之外，无话可说！既太子以储君位明身，那臣妾也可以后位自证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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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崇进殿，见太子手中握着那镶蓝色奏章，唇角是险些没笑出来。那人上人的东宫储君，此时也不过跟落水狗一样，摇尾乞怜等着任人宰割。
尾随其后，宁逸也是快步入殿。
皇后见他虎口有着缰绳的印记，眼神瞬间也是灰了三分。她本想挟制宁逸让他帮太子陈情，如此一来他截然无罪，计划也是落空了。登时，她坐在一边，抿了抿嘴是什么话也不敢说。
“平王，前日御史奏上秘本，声称太子勾结户吏两部，结党营私，贪赃贿银一万三千两有余，藏于城西张家府内，你可知情？”皇上冷冷开声，目如冷刺。
御史中有太子的人也有宁崇的人，平日里皇上见他们相互制衡，有些东西也就假装看不到。但这御史奏本一上，陈诉的都是太子所做的恶事。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这联名上书的御史官会不会就是宁崇的人。
“回父皇，在父皇面前儿臣不敢撒谎，此事却是儿臣所查，命御史密奏。”宁崇抱拳颔首，对于这早晚要揭穿的秘密，他此刻也正好顺坡下驴，将手下的御史官们都暴露出来。
皇上眯了眯眼：“你为何要去查太子？”
庶子暗中调查嫡子，这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宁崇一脸正直，郑声道：“儿臣并非有意要查太子殿下，说起来，还是多亏了三弟。”
宁逸眉毛一跳，果然这火还是烧到自己身上了。
“靖王？”皇上目色狐疑，视线是如冰锥般落在宁逸身上。
宁崇挺起胸膛，朗声道：“不错，父皇命三弟彻查卢太医命案，这一案中又牵扯到方有德，而他又与蒋继宗有暗谋。这一环扣一环，儿臣是抽丝剥茧才查明了这背后的秘密！原来，有人竟在暗中谋划，意图造反篡位！”
太子只觉一道寒光狠狠打在了自己的背上，回头一看，见宁崇是目光冷然，犹如看着一个乱臣贼子，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他心头怒火中烧，双拳紧握。
“二哥，父皇命臣弟查的是命案，卢太医一事与太子无关，户吏两部虽是太子哥哥所掌，但那二人也可能是私下勾结，肆意妄为，太子哥哥未必知情。”宁逸嗓音拉得老长，似是在劝阻又似是在引诱着什么。
宁崇冷哼一声，抱拳道：“父皇，儿臣起初也是想三弟这么认为。但户吏两部事关民生大计，又是父皇钦点的朝廷命官，儿臣是怎么想怎么不放心。起初查二人贪污之事，也是但求心安，可没想到竟挖出了太子的秘密。”
太子不屑轻笑：“三弟，你说了这么多，无非就是想说自己在城西张家府搜出了购买兵马军械的账本。但那账本上并未署名，你又怎知他们是为本宫谋划。本朝向来立嫡立长立贤，只要你深得民心，为天下谋福祉，这储君之位也可以是你的！”
换而言之，便是你宁崇也有谋逆篡位之嫌！
宁逸挑了挑眉，唇角轻笑，他这一语就是火烧浇油。只要勾宁崇将秘密说开，太子必然会言辞反驳，二人相争之下定会不可开交。此时，他什么也不用说了，自然而然的就可以置身事外了。
“父皇英明，为我朝开拓疆土建立万世基业，选定的储君定是德才兼备，文治武功之人。若是父皇选定我，我定当仁不让。选定太子哥哥，我也必定尽心尽力辅佐，为我朝鞠躬尽瘁。但是，我绝不能容许有人包藏祸心，大逆不道！若太子哥哥真清白，那这账本你作何解释？”宁崇正义凛然，话语是在殿中不停回响。
那账本中记载的都是方有德于蒋继宗的贪赃银钱，每一笔都是精细无比，一文钱都没有错漏。户吏两部都在太子手中，他们用来购买兵马军械，无疑就是为太子所谋划。这账本的记载可追溯到五年前，一则是太子未雨绸缪等着造反，二则是他稳坐东宫，暂时按兵不动。
但无论哪一种，太子那谋逆之心都昭然若揭。若不是皇上对他器重，只怕那锋刀利刃已经架在脖子上了。
皇上横眉倒竖，双拳已是不自觉紧握，沉声道：“太子！户吏两部终究在你名下，这账本上的数额朕已命人核对，与皇庄这数年亏空完全相符。可见方蒋二人不知滥用职权，甚至还在庄子上做了手脚！你作何解释？”
太子正了正身，抱拳道：“儿臣管教不严，御下无方是儿臣之过。但这儿臣秉承父皇教诲，又承皇恩得太师太傅教导。自幼便知长幼有序，忠孝必遵，怎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
他抬目满是正气，正声道：“父皇若是心疑儿臣，儿臣也无话反驳，愿以东宫储君之位，换得清白！”说吧，他抬手便解下头上的九珠金冠，恭敬置于身前，叩了三个响头。
皇后一惊，突然起身是跪在太子身侧，朝着皇上是双目垂泪：“皇上，太子多年事必躬亲，夙兴夜寐，为百姓所做的文武百官皆是看在眼里。前日贵妃魔怔，他害怕皇上担忧成疾，在东宫是连夜抄了一千遍道德经为贵妃驱邪。这等仁孝之心，怎会做出那令人发指的事，望皇上明察！”
太子一把扶住身边垂泪的母后，柔声道：“母后莫哭，省得伤了身子。父皇英明，自不会冤枉儿臣。这东宫之位皆是儿臣秉承皇恩才得有，本就是父皇之物。将来谁能继承大统，儿臣匡扶左右，一样能为我朝建功立业。”
皇后哭诉不已，以帕掩面是泪痕斑斑，让人心软。
“皇后娘娘何须如此悲戚，太子哥哥终究也没走到那犯下滔天大罪的地步。父皇圣裁，定不会冤枉了他。”宁崇冷眼瞧着这对母子在演苦情戏，嘴角是扬起一丝邪佞，“不过说起贵妃娘娘，这魔怔之事可也是有人在暗中操纵，并非偶然。”
皇上目色一明，转而又看向了阶下的三个小人，心里的怒火是猛然又被点燃。他面色沉冷，问道：“皇后，这后宫中只有你一人得知朕与贵妃德妃的生辰八字，对此你可有话说？”
皇后一怔，原先她这眼泪已将皇上的心给摩软了。宁崇这一语又是挑起了他心头的刺，这压胜邪术害人不浅，二位妃子又是接连‘发疯’这让皇上怎能不心生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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