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父子难同
王安远被儿子的话是惊得不行，好在偏殿内的宫人都已尽数退下，无人听到他们的话。
“这是御膳房传来的白术养荣汤，爹您多日劳累，喝一些补补身子吧。”王怀武将药膳汤呈上，恰好的抚平了父亲的情绪，也将那话头彻底带过去。
“御膳房的汤？”王安远忽而又紧张起来，这御膳房可是为帝后亲王所备。他们身为外臣，是不能享用御膳房所的。
“爹不用担心，是皇上亲自下令赐的，孩儿没有越矩。”王怀武说的淡然闲散，但王安远却是心惊胆战起来。
“你去见了皇上？”他猛然站起来，胡须都在死死颤抖。
王怀武只挑眉点头：“皇上听说爹在途中遇刺，特传孩儿入殿询问事宜，之后便赏了这补汤。还特地嘱咐孩儿，多照看爹，前朝余孽是如臭虫一般，切莫让他们伤了我朝的肱股之臣。”
王安远越听那胸膛是震动得越剧烈，双眸闪烁不定：“还有呢，皇上还问了你什么，给我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王怀武不假思索，只坦然道：“皇上还问爹在太常可有什么仇家，趁此机会行报复之事。孩儿坦言父皇宽厚待人，从不与人结怨，若有仇人那也只有一个。”
“谁！”王安远目光瞪大。
“自然是那北秦亲王，赵长荣了。”王怀武反倒有些疑惑的看着父亲，“爹，你在来时不是也说，赵长荣是当年你提出结盟才来得京都，他对你是记恨多年。还叮嘱儿臣不要被人挑衅而犯错，被人拿住把柄。那行刺的都是死士，定是他这亲王手下无疑了。”
王安远听了是连连跺脚，面色苦不堪言。他入宫之后，赵长荣便在私宅遇刺，外人早已猜测是他害怕报复，先下手为强。本来他只要安分在宫中，到时秘密返回太常便罢，但儿子这般跟皇上陈情，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
“无凭无据，你怎能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他怒骂起来，恨不得扬手就给那劣子一记耳光。
王怀武浑然不惧，凝眸道：“这怎么能是孩儿信口雌黄，靖王爷已经搜到他刺杀爹的罪证了！”
王安远更是一怔：“靖王？”
刑部之主，管不到外城的刺杀，若他主动调查此案那定是跟他也有所牵连。王安远眼珠子一转，狐疑又是泛上心头。
“靖王奉皇上圣旨调查宫中刺杀案，同时他也是刑部之首，爹莫不要忘了前几日那枯井藏尸的案子。赵长荣做的恶事不止一桩，这连根拔起后自然会牵出谋害爹的事。”王怀武冷静道。
“案子是靖王查的，无论那证据做不做得实，那都是他的事。赵长荣因爹献策背井离乡，皇上也是知道的，不知爹为何如此忌惮害怕？”
王安远敛了敛容，只道：“你一个愣小子懂得了什么，日后皇上若再传你，切莫不许再胡说八道。那刺杀的贼人明明就是山匪，哪是什么死士。”
王怀武剑眉深蹙：“爹不信靖王倒也罢了，为何对涉及己身安危的事也如此得过且过。莫非，是太子下了什么令，让爹不要追究那刺杀一事？”
王安远目光一闪，面色是瞬间冷硬：“太子被禁足宫中，哪能给为父下什么命令。你这孩子是宫中的美酒把你灌昏了头，不知东南西北了吧！”
王怀武冷哼一声，不屑道：“太子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在他手底下谋事的人就没有几个是善终的，而他每回都将那对他忠心耿耿的谋士当做叛徒处决，只因别人说了几句他不中听的话。这样的人，爹何苦为他效忠！”
“他身上流着的是王家血脉！”王安远略有些恼怒了，“你以为我王家为何能保有今日的公侯之位，靠得就是皇后的凤位，跟他的储君之命！如今皇后身死，他若再倒，王家便是大厦将倾！”
王怀武上前一步，怒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扶持太子上位，爹又怎知他不会六亲不认！皇后入棺几日，他便是违抗圣旨出东宫祭拜，皇上也不会因他的孝心而重罚。但他却连这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简直无孝无义，畜牲不如！”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是落在王怀武的脸上，瞬间硕大的红印便浮现出来。
“太子金尊玉贵，岂容你肆意诋毁！滚出去！”王安远勃然大怒，额角青筋已是高高凸起。
王怀武目中含火，不发一语是快步而走。到后院之地，他是抄起一杆长枪舞动起来，身法行云流水，劲力十足，目光炯炯如虎，恍然有千军之势！
“人老了便会越来越怕死，他不过想赌一条仅有的生路，你又何须如此动怒。”一个声音在树影下传来，低沉而温润，“难道堂堂王家小公爷，还挨不起这一记耳光了？”
王怀武听见这声音，手中长枪是停了下来，头也不回，但面色是稍有缓和：“没想到，竟是你来劝我。”
只听一声淡笑，宁逸是从树影下踱步而出，剑眉上扬，唇角略带着一丝不羁的笑：“你在万通当铺内隐瞒身份，与小白为我效力多年，一朝入宫，我怎能不多关心你。”
王怀武将长枪随手抛起，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兵器架上：“自打娘死后，大公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总有一日，我定要那老糊涂跟那骚狐狸付出代价！”
宁逸笑着摇了摇头，缓和道：“昨日你还跟我求情，让我放过你爹，原来你是想自己出气了？”
王怀武撇了撇嘴，他自是不想背上那谋害双亲的丑名，但他没想到爹竟是那般软弱无能。太子都快骑到他脖子上了，他还卑躬屈漆，唯令是从。
“自古以来，大义灭亲的事就不少。即是他冥顽不灵，也休怪我不留情面。”王怀武话说的斩钉截铁，定了定神后复而想起了什么，“宫外的流言，大公子听说了吗？”
宁逸颔首点头：“自然听说了，那三十六具尸骸的身份都已核查，刑部户部的人一同走访了死者的亲属邻里，证明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左右，生得也都是姿容貌美。”
王怀武朗声一笑，目中露出几分得意：“我方才还跟爹说的，大公子您已寻到了赵长荣的罪证，这么一看，我还是没说错！”
宁逸望了望天：“本来不想这么快下手的，但既然太子如此不留余地，那也由不得慢慢筹谋了。”
王怀武主动凑了上去，抱拳躬身是一副等候差遣的模样。
宁逸犹豫了片刻，但还是凑过去，在他耳边轻声细语了几句：“记住了，不见人不要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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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不用担心，是皇上亲自下令赐的，孩儿没有越矩。”王怀武说的淡然闲散，但王安远却是心惊胆战起来。
“你去见了皇上？”他猛然站起来，胡须都在死死颤抖。
王怀武只挑眉点头：“皇上听说爹在途中遇刺，特传孩儿入殿询问事宜，之后便赏了这补汤。还特地嘱咐孩儿，多照看爹，前朝余孽是如臭虫一般，切莫让他们伤了我朝的肱股之臣。”
王安远越听那胸膛是震动得越剧烈，双眸闪烁不定：“还有呢，皇上还问了你什么，给我一字不落的说出来！”
王怀武不假思索，只坦然道：“皇上还问爹在太常可有什么仇家，趁此机会行报复之事。孩儿坦言父皇宽厚待人，从不与人结怨，若有仇人那也只有一个。”
“谁！”王安远目光瞪大。
“自然是那北秦亲王，赵长荣了。”王怀武反倒有些疑惑的看着父亲，“爹，你在来时不是也说，赵长荣是当年你提出结盟才来得京都，他对你是记恨多年。还叮嘱儿臣不要被人挑衅而犯错，被人拿住把柄。那行刺的都是死士，定是他这亲王手下无疑了。”
王安远听了是连连跺脚，面色苦不堪言。他入宫之后，赵长荣便在私宅遇刺，外人早已猜测是他害怕报复，先下手为强。本来他只要安分在宫中，到时秘密返回太常便罢，但儿子这般跟皇上陈情，只怕事情没那么容易了结。
“无凭无据，你怎能在皇上面前信口雌黄！”他怒骂起来，恨不得扬手就给那劣子一记耳光。
王怀武浑然不惧，凝眸道：“这怎么能是孩儿信口雌黄，靖王爷已经搜到他刺杀爹的罪证了！”
王安远更是一怔：“靖王？”
刑部之主，管不到外城的刺杀，若他主动调查此案那定是跟他也有所牵连。王安远眼珠子一转，狐疑又是泛上心头。
“靖王奉皇上圣旨调查宫中刺杀案，同时他也是刑部之首，爹莫不要忘了前几日那枯井藏尸的案子。赵长荣做的恶事不止一桩，这连根拔起后自然会牵出谋害爹的事。”王怀武冷静道。
“案子是靖王查的，无论那证据做不做得实，那都是他的事。赵长荣因爹献策背井离乡，皇上也是知道的，不知爹为何如此忌惮害怕？”
王安远敛了敛容，只道：“你一个愣小子懂得了什么，日后皇上若再传你，切莫不许再胡说八道。那刺杀的贼人明明就是山匪，哪是什么死士。”
王怀武剑眉深蹙：“爹不信靖王倒也罢了，为何对涉及己身安危的事也如此得过且过。莫非，是太子下了什么令，让爹不要追究那刺杀一事？”
王安远目光一闪，面色是瞬间冷硬：“太子被禁足宫中，哪能给为父下什么命令。你这孩子是宫中的美酒把你灌昏了头，不知东南西北了吧！”
王怀武冷哼一声，不屑道：“太子刚愎自用，刻薄寡恩。在他手底下谋事的人就没有几个是善终的，而他每回都将那对他忠心耿耿的谋士当做叛徒处决，只因别人说了几句他不中听的话。这样的人，爹何苦为他效忠！”
“他身上流着的是王家血脉！”王安远略有些恼怒了，“你以为我王家为何能保有今日的公侯之位，靠得就是皇后的凤位，跟他的储君之命！如今皇后身死，他若再倒，王家便是大厦将倾！”
王怀武上前一步，怒道：“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就算扶持太子上位，爹又怎知他不会六亲不认！皇后入棺几日，他便是违抗圣旨出东宫祭拜，皇上也不会因他的孝心而重罚。但他却连这一点表面功夫都不愿意做，简直无孝无义，畜牲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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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怀武听见这声音，手中长枪是停了下来，头也不回，但面色是稍有缓和：“没想到，竟是你来劝我。”
只听一声淡笑，宁逸是从树影下踱步而出，剑眉上扬，唇角略带着一丝不羁的笑：“你在万通当铺内隐瞒身份，与小白为我效力多年，一朝入宫，我怎能不多关心你。”
王怀武将长枪随手抛起，精准无误的落在了兵器架上：“自打娘死后，大公子你是唯一对我好的人。总有一日，我定要那老糊涂跟那骚狐狸付出代价！”
宁逸笑着摇了摇头，缓和道：“昨日你还跟我求情，让我放过你爹，原来你是想自己出气了？”
王怀武撇了撇嘴，他自是不想背上那谋害双亲的丑名，但他没想到爹竟是那般软弱无能。太子都快骑到他脖子上了，他还卑躬屈漆，唯令是从。
“自古以来，大义灭亲的事就不少。即是他冥顽不灵，也休怪我不留情面。”王怀武话说的斩钉截铁，定了定神后复而想起了什么，“宫外的流言，大公子听说了吗？”
宁逸颔首点头：“自然听说了，那三十六具尸骸的身份都已核查，刑部户部的人一同走访了死者的亲属邻里，证明那些失踪的女子都是十六七岁左右，生得也都是姿容貌美。”
王怀武朗声一笑，目中露出几分得意：“我方才还跟爹说的，大公子您已寻到了赵长荣的罪证，这么一看，我还是没说错！”
宁逸望了望天：“本来不想这么快下手的，但既然太子如此不留余地，那也由不得慢慢筹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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