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父子相猜
狡兔死，走狗烹。战事平息后，武将也就变成了皇上心头的一根刺。镇国将军拥兵三十万，在当时可谓是手握大权，战功赫赫怎会让帝王不忌惮。
可皇上深知武将只能规劝不能杀尽，否则将来再遇国难，强兵猛将不会再为他所用，他会失去天下江山。他本想逮捕大将军，陈列他将在外不受令，忤逆皇令的罪名将他入狱。再以皇亲的身份从轻发落，让他赐金放还。这样一来是达到了目的，也示了皇恩。
“朕从来没想过要诛杀大将！”皇上眯了眯眼，目中的火光已变成了三分憎恨。
太子抬眸，目中也是有些冷了：“这么说，父皇今日召见儿臣是为了数落儿臣当年恣意妄为了？难道父皇不知道，镇国将军仗着其妹是淑妃娘娘，在帐中早已散布逆反之言吗！”
“住口！”皇上怒而喝道，“大军之中都有朕的人，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朕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为何要擅自斩杀功臣，险朕于不义？”
太子冷哼不屑：“父皇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李家将军府愚忠，可行赐金放还之计。杜家不过小功臣，留在京都困守便可无后患。忠烈侯府世代享受皇恩，若一朝逆君，那背不义之名的就是叶家。但镇国将军不一样，他是书香门第之后，但却是从小卒一步一步走上来。父皇宠爱淑妃，不也是为了将他攥在手里，留一个把柄牵制他吗！”
皇宫后妃三千，但能做到妃嫔之上的皆是名门世族之后。她们并非每个都是貌美如花，天资绝美，有些样貌平平但凭着世家出身而享受后妃尊贵。先皇后乃是异姓王之后，皇上与她成婚便可笼络大势。先皇后有王家外戚，德妃有衮州郑家，安贵妃自不必说，那名门家世已有百年。
这四人皆是非富即贵，对皇上都各有益处。要不是天下大定，权集中央，皇上绝不会让淑妃之位空缺那么多年。他不册封，只因不再需要扶持，也不想再多一方势力来给自己添堵。
“放肆！”皇上怒而惊起，望着眼前的太子，眼里已是熊熊火光，“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太子不甘示弱，眼里也是闪过寒意：“父皇册立淑妃是为了让镇国将军安心为你平战乱，但你万万没想到淑妃竟生下了一个皇子。而这个皇子血缘还未必清楚，你对他们一家早已有了铲除之心。儿臣不过是替父皇做了父皇想做的事，没想到多年后，父皇竟反过来指责儿臣了！”
皇上心惊，脸色倏而是白如蜡纸：“你说什么？”
太子唇角勾起，冷笑连连：“儿臣只是说镇国将军一家该杀，没有其他意思。不知父皇心中想到了什么，儿臣可没父皇那般深谋远虑。”
皇上气得胡须震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头自己养大的狮子，渐渐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也似是被拆穿了心中的秘密，透这三分心虚惶恐。
“父皇，儿臣是你一手册立，也是你多年精心培养的储君。儿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若有半点二心便叫儿臣不得好死。至于二皇弟三皇弟，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儿臣无关，相信父皇心中也自有论定。”太子浑然不惧，语气中已是有了三分挑衅。
宁崇宁逸二人或明或暗的都在给他耍心机，可父皇却三番四次对他网开一面。可见在父皇心里，他的分量比另外两个要重。今儿将事情说开他也毫不害怕。
“你说他们血统不正，这么说当年事你都知道了？”皇上撇了一眼案上那发黄的信纸，语气冷冽。
太子颔首微微一笑：“一知半解，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时隔多年，儿臣也不愿再去深究。”
皇上目色越来越冷，渐渐化为一柄锐利的刀：“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这宫中朕还有其他皇子。朕，也不是非你不可！”
太子的锋芒过于显露，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不为他所知的事，或许这当中还隐藏着他没有查到的东西。若放任这样的人做太子，总有一天他会如毒蛇反噬。那账本记着十余年前的帐，可见在那时太子就已有了篡位之心。
如今太子只有二十五岁，他就已等不及开始联合外戚准备起事，若再放任他一两年，那便是夜长梦多了。
太子听得皇上话语间的语气，抬眸冷冷的对上了那一双沉肃锐利的眼：“父皇的意思是，要立那些低等贱妇的皇嗣为储君？”
皇上不置可否，只是冷冷淡笑：“文武百官说你不守灵不尽孝，联名上奏弹劾。百姓中也多斥责你无丝毫孝道，那奏章已叠得有一个拳头那么厚。朕若不做做样子，无法向万千臣民交待。”
殿中空气忽而凝滞，总管太监已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瑟瑟发抖，当他看到太子双眸时更是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那是一双毒蛇般的眼神，狰狞邪祟，唇角勾起就像是向两边吐开的蛇信正要嗜血夺命。太子的脸色白皙无血色，活脱脱就像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而他的眼内已透出了三分杀意。
“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着想。”太子叩头下拜，将自己的神情都遮掩住，“君命难违，子随父命。无论宁氏江山在谁手里，只要是宁家人，儿臣必尽心辅佐，助我朝百年昌盛。”
皇上目中冷然，没有一丝触动。
不多时，太子储君绶印被呈上殿，太子默然不语，自己解下了腰间的双龙玉璜。当他将玉璜呈上时，眸光是微微一闪，手中颤动了一下，竟是将玉璜险些落在地上。
这时，皇上的茶杯中微微浮起一点涟漪。
太子目光一寒，回身是磕了三个响头，黯然退下。他撇见那案上发黄的书信，但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文字。只是他看到那信的落款年月，眼神是微微动了动。
“皇上，那王家？”总管太监心底不知怎的，见到太子离去是越发的紧张害怕。
“王安远与太子定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不将他逼到尽头，两人都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皇上冷道，“命金龙暗卫听令，看守东宫。禁军护佑城门，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立即禀告！”
总管太监领命，正要转身出去时又是返过身来：“皇上，方才下人来禀告，王家小侯爷已冒然离宫。”
皇上不以为然：“一个黄毛小子不足为虑，王安远宠妾灭妻，他们父子也从来不是一条心。”
总管太监点了点头：“那冯家兄弟，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这一语问罢，殿内又是陷入一阵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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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皇上深知武将只能规劝不能杀尽，否则将来再遇国难，强兵猛将不会再为他所用，他会失去天下江山。他本想逮捕大将军，陈列他将在外不受令，忤逆皇令的罪名将他入狱。再以皇亲的身份从轻发落，让他赐金放还。这样一来是达到了目的，也示了皇恩。
“朕从来没想过要诛杀大将！”皇上眯了眯眼，目中的火光已变成了三分憎恨。
太子抬眸，目中也是有些冷了：“这么说，父皇今日召见儿臣是为了数落儿臣当年恣意妄为了？难道父皇不知道，镇国将军仗着其妹是淑妃娘娘，在帐中早已散布逆反之言吗！”
“住口！”皇上怒而喝道，“大军之中都有朕的人，他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朕一清二楚！事到如今你还不说实话吗，为何要擅自斩杀功臣，险朕于不义？”
太子冷哼不屑：“父皇何时变得这般妇人之仁，李家将军府愚忠，可行赐金放还之计。杜家不过小功臣，留在京都困守便可无后患。忠烈侯府世代享受皇恩，若一朝逆君，那背不义之名的就是叶家。但镇国将军不一样，他是书香门第之后，但却是从小卒一步一步走上来。父皇宠爱淑妃，不也是为了将他攥在手里，留一个把柄牵制他吗！”
皇宫后妃三千，但能做到妃嫔之上的皆是名门世族之后。她们并非每个都是貌美如花，天资绝美，有些样貌平平但凭着世家出身而享受后妃尊贵。先皇后乃是异姓王之后，皇上与她成婚便可笼络大势。先皇后有王家外戚，德妃有衮州郑家，安贵妃自不必说，那名门家世已有百年。
这四人皆是非富即贵，对皇上都各有益处。要不是天下大定，权集中央，皇上绝不会让淑妃之位空缺那么多年。他不册封，只因不再需要扶持，也不想再多一方势力来给自己添堵。
“放肆！”皇上怒而惊起，望着眼前的太子，眼里已是熊熊火光，“这是你该说的话吗！”
太子不甘示弱，眼里也是闪过寒意：“父皇册立淑妃是为了让镇国将军安心为你平战乱，但你万万没想到淑妃竟生下了一个皇子。而这个皇子血缘还未必清楚，你对他们一家早已有了铲除之心。儿臣不过是替父皇做了父皇想做的事，没想到多年后，父皇竟反过来指责儿臣了！”
皇上心惊，脸色倏而是白如蜡纸：“你说什么？”
太子唇角勾起，冷笑连连：“儿臣只是说镇国将军一家该杀，没有其他意思。不知父皇心中想到了什么，儿臣可没父皇那般深谋远虑。”
皇上气得胡须震颤，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眼神就像看着一头自己养大的狮子，渐渐要脱离自己的掌控。也似是被拆穿了心中的秘密，透这三分心虚惶恐。
“父皇，儿臣是你一手册立，也是你多年精心培养的储君。儿臣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若有半点二心便叫儿臣不得好死。至于二皇弟三皇弟，他们的所作所为与儿臣无关，相信父皇心中也自有论定。”太子浑然不惧，语气中已是有了三分挑衅。
宁崇宁逸二人或明或暗的都在给他耍心机，可父皇却三番四次对他网开一面。可见在父皇心里，他的分量比另外两个要重。今儿将事情说开他也毫不害怕。
“你说他们血统不正，这么说当年事你都知道了？”皇上撇了一眼案上那发黄的信纸，语气冷冽。
太子颔首微微一笑：“一知半解，但也能猜出个大概。时隔多年，儿臣也不愿再去深究。”
皇上目色越来越冷，渐渐化为一柄锐利的刀：“你知不知道，除了你之外，这宫中朕还有其他皇子。朕，也不是非你不可！”
太子的锋芒过于显露，暗地里做了那么多不为他所知的事，或许这当中还隐藏着他没有查到的东西。若放任这样的人做太子，总有一天他会如毒蛇反噬。那账本记着十余年前的帐，可见在那时太子就已有了篡位之心。
如今太子只有二十五岁，他就已等不及开始联合外戚准备起事，若再放任他一两年，那便是夜长梦多了。
太子听得皇上话语间的语气，抬眸冷冷的对上了那一双沉肃锐利的眼：“父皇的意思是，要立那些低等贱妇的皇嗣为储君？”
皇上不置可否，只是冷冷淡笑：“文武百官说你不守灵不尽孝，联名上奏弹劾。百姓中也多斥责你无丝毫孝道，那奏章已叠得有一个拳头那么厚。朕若不做做样子，无法向万千臣民交待。”
殿中空气忽而凝滞，总管太监已是有些喘不过气来。他的双腿瑟瑟发抖，当他看到太子双眸时更是吓得三魂七魄都飞了。
那是一双毒蛇般的眼神，狰狞邪祟，唇角勾起就像是向两边吐开的蛇信正要嗜血夺命。太子的脸色白皙无血色，活脱脱就像棺材里爬出来的僵尸，而他的眼内已透出了三分杀意。
“儿臣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父皇着想。”太子叩头下拜，将自己的神情都遮掩住，“君命难违，子随父命。无论宁氏江山在谁手里，只要是宁家人，儿臣必尽心辅佐，助我朝百年昌盛。”
皇上目中冷然，没有一丝触动。
不多时，太子储君绶印被呈上殿，太子默然不语，自己解下了腰间的双龙玉璜。当他将玉璜呈上时，眸光是微微一闪，手中颤动了一下，竟是将玉璜险些落在地上。
这时，皇上的茶杯中微微浮起一点涟漪。
太子目光一寒，回身是磕了三个响头，黯然退下。他撇见那案上发黄的书信，但没来得及看清上面的文字。只是他看到那信的落款年月，眼神是微微动了动。
“皇上，那王家？”总管太监心底不知怎的，见到太子离去是越发的紧张害怕。
“王安远与太子定然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若不将他逼到尽头，两人都不会露出狐狸尾巴。”皇上冷道，“命金龙暗卫听令，看守东宫。禁军护佑城门，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都立即禀告！”
总管太监领命，正要转身出去时又是返过身来：“皇上，方才下人来禀告，王家小侯爷已冒然离宫。”
皇上不以为然：“一个黄毛小子不足为虑，王安远宠妾灭妻，他们父子也从来不是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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