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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1章 初入蜀山

小说:青桑寻仙录作者:蔷薇如雪字数:12013更新时间 : 2021-03-13 22:43:00
我叫格桑,不是格桑花的格桑,而是家中院里有一棵桑树,父母都是初中学历,就给我取了这样一个朴实无华的名字。我今年24岁,大学毕业后一直没找到工作,确切的说是没找到合适的工作。

  好公司好职位都看不上我,有的公司连我的简历都不收;有的公司微笑地收下我的简历,但之后从未再联系过我,估计我一转身他们就直接扔垃圾桶了吧。

  当然这也怪不了别人,只怪我当初没能好好学习,高考一塌糊涂,身为农民的父母省吃俭用地供我读了一个三本,父母曾说对我已经仁至义尽,之所以没钱也要供我读三本,是不想给我留下遗憾,但其实遗憾早已留下。

  三本学校本就比其他学校贵,更何况我家并不富裕。我时常对父母心怀愧疚,愧疚我没能成为他们希望的样子。我也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没看到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把心思更多的放在学习上,如今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是的,我小学和初中一直品学兼优,是同学的榜样,是老师的骄傲,是父母的希望,这真不是我吹牛,家里那堆厚厚的奖状能说明一切。可这一切的荣耀从我上了高中以后就不复存在,如同秋天的落叶,再也不能回到高傲的枝头。

  我从高二的时候就无心学习了。其实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悄无声息地变了,毕竟有谁能比自己更了解自己呢。当那些画面第一次出现在我脑海时,我仿佛灵光一闪般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些光怪陆离的画面在我脑海中闪过,常常就那么一瞬,但足够我追忆好久,我虽知道它们都是虚幻的,但却又感觉它们很真实,甚至比我所处的世界还要真实。

  我常常希望自己梦里可以梦到它们,但往往事与愿违,我从未能在梦里见过它们,只有当我清醒时,他们才会偶尔在我脑中一闪而过,如惊鸿一瞥昙花一现,当我想努力追忆的时候却又一无所获。我并不能控制那些画面什么时候闪现,也不能控制闪现出什么画面,甚者有时闪现的太快,连我自己都来不及捕捉,只能一遍又一遍在脑海中拼凑起一些似是而非的画面。

  我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因为我不想别人觉得我精神有问题,我也没有去看心理医生,因为我当时确信我没有疯,我不是神经病。我表面表现的和以前没什么两样,但我的心境再回不到从前了,我再无心看书,上课无心听讲,我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追忆那些闪过的画面,它们是如此让我着迷,就像我吃饭呼吸一样成为我生命的一部分,让我欲罢不能,让我总觉得有什么人或者有什么地方在等着我。从此学习一落千丈。

  面对父母的失望,我也想回头是岸,我也想像从前一样努力学习,给父母也给自己一个期许的未来,但彼时的我已泥足深陷,就像掉进了海里,四周无岸,越挣扎越精疲力尽,别说浮木,就连稻草都抓不到一根。

  如今的我在一家小超市当收银员,虽然工资少但是离家近,父母从未嫌弃我挣得少。说来可笑,念不念大学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仍然碌碌无为,仍然浑浑噩噩,表现的和其他正常人一样,或者说装作比正常人更正常,但是我的思想仍然不断游走在现实与虚幻之间。

  我一直以为我是从高中开始,大脑不断闪现那些奇奇怪怪的片段,现在想想或许更早的时候这种情况就出现了,只不过我没有在意或者说小时候能控制,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闪回越来越频繁,就像一棵小树越长越大,最终伸出墙外,就像青春时期每个人的身体生长发育一样不可控,不可逆。

  或许在内心深处我并不想真正对抗它,因为我是如此为它着迷。我时常在想如果当初我下定决心对抗它,将它封锁在内心的最深处,永远不去开始那扇门,如今的一切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说曾经的我是那样天真无邪,相信一切存在的可能性,那么现在的我已经学会慢慢接受现实,我开始怀疑它的真实性,我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精神疾病。

  看着自己微薄的收入,我也曾想做点副业补贴家用,也开始在各类短视频app上发自己剪辑的视频,但并没有人看,唯一的赞还是我自己开的小号点的。

  我每天不断重复着相同的生活,在家和公司两点一线徘徊着,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不明白自己将何去何从,唯一让我慰藉的是我的亲人都在我身边,那些画面偶尔在我脑海中闪现,为我平淡无味的生活增添些许色彩。

  一个周六的午后,我正躺在摇椅上休息,四月的天空,澄澈透蓝,树上的桃花虽有衰败之相,但仍美艳妖冶,仿佛傍晚太阳将落山时耀眼的万丈霞光。

  我喜欢休息日,不用站在收银台前站到双腿酸痛,也不用强颜欢笑对每个顾客重复着相同的话语,更不用面对收银设备故障时顾客焦躁不满得情绪,如果每天都是休息日该多好,我正这样想着,突然砰的一声将我吓得差点从摇椅上跳起来,心扑通乱跳,我惊魂未定的站起来,寻找声音的出处,发现离摇椅一米不到的地上有一个坑,坑里有一块黑色的石头,我捡起石头,怒发冲冠“谁家熊孩子啊?往我家院里扔石头!”

  不对!这石头不是别人扔的,这石头如鸽子蛋大小,椭圆形,仿佛一颗切割完美的钻石。这么小的石头,人类不可能用它将水泥地上砸出盆大一个坑。莫不是天降陨石?我下意识的抬头望了望天空,天空依旧蔚蓝明亮,没有异向。

  我低头端详着手中的石头,它不仅仅是纯黑色,上面隐隐有一个金色光圈,整体看着像一只眼睛,“也没听说过有黑色钻石呀,莫不是夜明珠?”我自言自语,不如找专家鉴定?不行!如果真是个宝贝,那被人抢走怎么办,不如用刀刮下一小块再找人鉴定。

  我兴冲冲的跑进房间,右手拿起拆信刀,想把石头按在梳妆台上,可是它太滑了按不住,只好用左手拿着它,右手用刀小心翼翼地在石头上刻,根本刻不动,我只好加大力度,没想到刀在石头上一滑,割伤了我的大拇指,我一边嫌弃自己笨手笨脚,一边回想着家里还有没有创可贴。

  就在这时我的血流到了石头上,石头沾血后发出金色光,我不可置信的盯着手上的石头失了神。

  凉凉的风吹在身上刺骨般寒冷,太阳融融晒在脸上带来些许温暖,是什么声音,好像是风神,还伴有叽叽喳喳的鸟叫声,我猛然惊醒,发现自己躺在一棵大雪松树下,我朦朦胧胧的从地上站起来,惊慌失措的四处张望,四周全是树,地上有积雪,不远处一群麻雀正在叽叽喳喳上蹿下跳。

  我在哪?这是什么地方?我忽然忆起自己手上应该拿着什么,对!我手上上的石头和拆信刀不见了,我应该在自己房间才对,怎么会在这儿?

  我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之前在做梦,还是现在在做梦。一定是现在在做梦!不然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可是这刺骨的寒冷却是那样的真实,我用自己的右手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左手,这钻心的疼痛也这样真实。我满心疑惑的在地上跳了跳,这脚踏实地的落地感也这样真实。

  我去!不会是穿越了吧?我心中一万只羊驼飞奔而过。我到底穿越到了什么地方?佛祖保佑一定是盛世一定是盛世!一向无神论的我不仅内心暗暗祈祷。因为我知道乱世人不如太平狗的道理。像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身无一技之长的人到了乱世必定活不过一集。我试探性的开始往外走,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个方向走,只是想着不管怎样都比坐以待毙好。

  我在雪地里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感觉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走着走着,我好像看到一座小屋,我加快脚步喘着粗气跑过去,不对,不是一座,后面还有好多小屋坐落在一起,貌似是一个村庄。

  希望有人住,可千万不要是废弃的村子呀,我边走在路上边打量着两边的房子,突然一扇门开了,一个穿着粗布麻衣,头戴木簪的大娘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提着一只木桶。

  从她的衣服可以看出是古代,具体哪个朝代?额,我看不出来。那大娘看见了我打趣到:“哟连生,今儿空手回来呀,怎么着,连个麻雀都没打到呢”。

  跟谁说话呢,我往四周望了望,也没别人呀?我疑惑的看着大娘,大娘笑道:“没打到就没打到呗,咋还不理人呢”。

  “你跟我说话呢?”我满脸问号的看着大娘。

  大娘一脸嫌弃道:“没打到猎跟我装傻是不是?得,不嫌大娘手艺差的话晚饭在我这儿凑活吧。”大娘说完就把手里的木桶往我手上塞,并对我说:“去给大娘打桶水,晚上炒俩菜,陪你叔喝几杯”。

  我迷迷糊糊的接过木桶问道:“去哪儿打水呀?”大娘手往右方指了指,哂笑道:“这孩子,想什么呢”。

  我顺着她手的方向望去,不远处貌似有一口水井,我提着桶走过去,边走边想:“不会是什么综艺节目吧,整蛊路人?从那个石头开始,一切都是安排好的,类似楚门的世界,除了我其他人都是演员?”我向四周看了看,在寻找有没有摄像头之类的蛛丝马迹,然而四周看起来并没有任何现代化的设施。

  我走到井边,将桶帮在绳子上,扔进井里,晃动绳子,水差不多打满了,我转动轱辘将桶扯上来,就在我将桶提出井口时不小心没拿稳,水溅出来打湿了我的裙摆。

  我这才注意到自己穿了一身白色的布衣,之前一直懵头懵脑的都没注意到,“如果是整人游戏,谁给我换的衣服呢,没人占我便宜吧”。

  细思恐极,我不仅伸手轻轻按着自己胸口“嗯?不对呀,胸怎么这么平!”

  怎么可能?!穿越就算了,我怎么还成了男人?肯定是在做梦!就算穿越我也应该是女的呀,我一直都是女的,怎么会成男的了?

  “干什么呢?打个水墨迹老半天了!”大娘不耐烦的催促道。

  “哦,就来了”我提着水桶返回,意外的感觉没多沉,看来我成了男人,力气都变大了。

  我提着水走回去,大娘就在站在门口等着,她一把接过水跟我说“进屋吧”。随后提着桶去了厨房。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大叔坐在桌子边抽烟袋,“过来坐”大叔看了我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坐下。

  “连生呐”大叔抽了口烟缓缓说道:“你且随他们去吧,我和你大娘老了走不动了,更何况我们在这个地方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姑且就在这里了此余生了。”

  “去哪儿啊?”我疑惑的问道。

  “当然是和村民们一起搬到新村子去呀”大叔顿了顿,又道“听阿虎说,那个地方依山傍水,土地肥沃,走个小半天就到镇上了。哪像这儿,荒芜人烟的,你且走吧,树挪死人挪活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沉默,心想难怪没看到其他人,原来是都搬迁了。

  大叔看我不说话,又说道:“我知道你不走是想等你的父母回来,你放心好了,等他们回来了,我告诉他们上哪儿寻你去。”

  “我父母?”我很惊讶,难道我在这个世界还有亲人。

  “你出身的时候被扔在村口,是村民把你养大的,其实这村里的长辈都相当于你的父母,要是哪天你的父母真的来找你了,我亲自领着他们到新村子去寻你,你看成不?”大叔问道。

  “原来是个孤儿”我心想“反正也不会真的是我的父母”。

  就在这时大娘端着两盘菜过来放在桌上,又拿起酒壶给我和大叔倒了两杯酒,并招呼道:“吃呀,别光顾着说话。”

  “谢谢大娘”我看着杯里浑浊的酒,端起来喝了一口,那辛辣的感觉提醒着我这一切都是真的。

  “怎么想的?”大娘边吃边问:“你想好了,明儿个我领你到新村子去,要是行李多,让你叔赶毛驴送你。”

  “我想想吧”我想起来之前我好像是拿着那块黑色的石头然后穿越过来的,要想回去得先找着那块石头,总不能在古代种一辈子地吧,更何况我也不会种地啊。

  对!明天再进林子里找找,说不定黑色的石头就在附近。

  “哎,这孩子好说歹说就是不听”大娘叹息道。

  吃完饭,我想着该回去了,就问道:“大娘我住在哪儿啊?”

  大娘笑了:“才这么两杯酒就醉啦?走,我送你回去,别路上跌了跟头。”

  大娘拿了灯笼,出了门,我跟在后面,外面天已经黑了,我跟着大娘走了很一会儿,到了一个小屋前,大娘说到了,我一看门没上锁,手一推门开了,大娘跟了进来,取出灯笼里的火点燃了屋里的油灯,走出门去,回过头来跟我说:“早点休息,夜里冷,把火生上”。

  “好”我回答。

  大娘出了门,并顺便把门关上,转身走了。

  屋里的灯很昏暗,我四周看了看,床上的被子很旧很厚重,生火就算了,我也不会呀,我拴上门,直接穿着衣裳躺被窝里了。

  但是睡不着,夜里起风了,外面响起了簌簌的声音,估计又下雪了,风吹着树林呼呼作响,像是野兽的吼叫一般。我更睡不着了,屋里的灯忽明忽暗,我不仅为明天发愁,要是找不到那块石头怎么办。

  别人穿越都是公主王爷什么的,我穿越成一地地道道的农民,还是个弃婴。虽然我父母都是农民,可他们从没让我干过农活。如果一时半会儿回不去,那我该吃什么呢,总不能天天厚着脸皮上大娘家蹭饭吧,人家又不欠我的。

  对了!小时候听姥姥说,古时候山里野兽多,要不明天去找石头的时候,顺便在林子里布置几个陷阱,抓几个野鸡野兔啥的美滋滋。就是不知道林子里有没有老虎狼之类的野兽。越想心里越乱,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被外面呼啸的风声吵醒了,没有手表也不知道什么时辰,我推开门往外看了一眼,好家伙,雪比昨天厚的多,看来是下了一夜的雪呀。外面的鹅毛大雪铺天盖地得下,风夹着雪吹在脸上如刀割,关键连眼睛都睁不开,我赶紧关上门,躲回屋里。

  只能等雪停了再去,这衣服太单薄扛不住呀。我细细打量屋内,油灯已经熄灭了,里面的油不知什么时候烧干了。

  屋里很简陋,有两个很旧的木柜子,我挨个打开看,在一个柜子里发现了几件旧衣裳,我挑了一件稍大的加穿在外面。

  在另一个柜子里找到一个罐子,摇了摇里面有东西,我打开盖子,将东西倒在桌子上,是三串铜板和一些散的铜板。这就是钱吧,看来是连生存的私房钱,我数了数,一串是一百个,那些散的有八十个。

  “连生啊连生,既然我现在用着你的身体,那这些钱我先拿去用了啊,万一我饿死了,我俩可就都完了,如果哪天我回去了,你说不定就能回来了,我保证,我绝不乱用,我一定把钱花在刀刃上”。我心想着,默默把钱收了起来。

  我注意到桌上有一个小铜镜,拿起来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这具躯体,皮肤像橄榄油一样黑,嗯,毕竟普通人嘛,哪能跟王公贵族一样细皮嫩肉的。

  脸型和五官也普普通通,不说丑吧,肯定跟美男毫不沾边的。但是越看越觉得这张脸生的很是兼容,有一种说不出的适配感。嘿,我还真是自恋呢。

  我放下镜子,仔细端详自己的身高,大概一米六几,也不知道多大年纪。

  我猛然打个寒颤,这衣服也不保暖呀,得把火生上,万一冻病了连看病的钱都没有。

  屋角有一点儿干柴,我拿了几根放在火炉里,抓了一把干松叶放进去,拿起火炉边的打火石试着划了几下,火星溅到松叶上,松叶忽地一下着了,我赶紧对着吹气,火渐渐把干柴点燃了。竟然意外的顺利呢,看来我也不是一无是处。

  我坐在火炉边的小板凳上,烤着火,惊觉肚子有些饿了,床边有一个缸,我揭开盖子,看见里面有些米,但不多,好在我饭量也不大。角落里有一些红薯和土豆,就吃这个吧。我拿了两个红薯埋在火灰里。小时候在家我妈妈经常这么干,做饭的时候,拿几个红薯埋进灶炉的灰里,过一会儿就能吃香喷喷的红薯了。

  吃饭后,外面的雪丝毫没有停的迹象,我坐在火炉边打盹,昨晚担惊受怕都没怎么睡。

  不知过了多久,惊觉身上凉飕飕的,惊醒了,一看火炉里的柴快燃尽了,屋里也没干柴了。我想起昨天下午打水的时候,井边的屋檐下有很多干柴。既然这村子里的人都搬走了,我应该可以随便拿吧,要是有人怪罪,我去林子里再砍几根还他就好了,现在先救救急。

  我打开门,外面狂风大作,雪花直往脸上打。可是不去不行呀,我咬咬牙,走出门外,朝井边走去。

  风吹的我站都站不稳,我用胳膊挡着脸,踉踉跄跄的走着,心想:连生啊连生,你好歹是个种地的,能不能长得壮实点,不说五大三粗虎背熊腰吧,也不能跟纸片似的呀,能拿得动锄头吗?

  我好不容易来到井边的屋檐下,虽然大概半里路,但我感觉自己如跋山涉水般难受。

  我拿了十几根柴火抱在手上,想往回走但是举步维艰,雪打得我睁不开眼,我逆着风佝偻着身子慢慢往前挪动,不小心脚踩到石头脚一崴摔倒地上,柴火摔得到处都是,脚疼痛难忍,可能扭着筋了。

  我半趴在地上努力爬着捡起四散的柴火,挣扎着站起来挪了两步,脚太痛又倒下了,柴火再次散落在地上,我欲哭无泪,求生的本能使我捡起柴火抱在怀里,眯着眼睛隐约顺着来时的脚印,几乎半爬着往回赶。

  不知爬了多久,我感觉自己已经爬了一个世纪,已然筋疲力尽,眯着眼往前看,仍然看不到小屋的影子,绝望油然而生。

  眼皮越来越重,好想睡觉,但我不能睡,这种恶劣的天气睡在外面肯定是自寻死路。但是如果我死了可能就能直接回到未来了,这么想着,眼皮不听使唤的慢慢合上了。这就是落地成盒吧,我自嘲着,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迷迷糊糊感觉被人抱起,有人救我?还是做梦?我半睡半醒,努力想睁开眼睛,眼皮似有千斤重,我用尽仅剩的全力,眼睛睁开一条缝,朦朦胧胧中看到一团黑色的身影,不确定是男是女,甚至不确定是不是人。

  姑且算作是人吧,隐约看到那人胸前有一白色的东西在晃,我努力伸手去抓那白色的东西,随后又陷入昏迷。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温暖与舒适中醒来,发现躺在自家床上,从床上坐起,看到炉内炉火烧的正旺,而墙角整整齐齐的堆了有上百根干柴。

  难道是救我的人搬的?这么多柴火得搬几躺吧?我心里莫名油然而生阵阵暖意。屋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我从床上跳起,跑到门口打开门朝外看,外面除了鹅毛大雪荒无人烟,天色已近黄昏,路上连脚印都没有,应该是被大雪覆盖了。

  我失落的关上门,坐回炉火旁,刚刚的一切就像做了一场梦。我回到床边打算再休息会儿,缺少食物我得减少体力的消耗,家中的粮食不多,也不知道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

  我掀开被子,发现床上掉落着什么东西,拿起一看,是一个硬币大小的银牌,上面拴着黑绳,银牌双面雕刻着莲花。这是那个人的,刚刚的一切都是真的!

  我将银牌戴在自己脖子上,将银牌放到衣服里面,心想着如果能再相遇可以还给他。

  又过了一天,我起床后,用手将自己的头发简单的薅了一个马尾。外面雪停了,我烤了一个红薯和一个土豆吃过后,拿起角落的镰刀和一捆绳子,拿起一个红薯揣在怀里,打算去林子里转转。

  如果找不到黑石,也可以顺便做个陷阱抓个兔子什么的。

  雪地不好走,我路过大叔大娘门口的时候试探性敲了敲门,门开了大娘站在门口说道:“连生啊,有什么事吗?”

  我掏出胸前的银牌问道:“大娘,这是你和大叔的东西吗?”

  大娘仔细瞅了瞅,摇头道:“不是呀,你在哪弄的?”

  “我捡的”我问道:“村子里还有其他人吗?”

  大娘摇摇头:“都搬走了,你是不是想通了,也想去了?”

  “没有,我就问问,大娘我去林子里转转,大娘再见”我说罢转身离去。

  “连生,吃过早饭没有?”大娘问道。

  “吃了”我扭头看了大娘一眼转头准备离去。

  “连生等等,”大娘喊道,转身进了屋内,我站在原地等着。

  一会儿,大娘手上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走过来,递给我,道:“带着路上吃。”

  我接过来一看,是干净泛旧的白布,里面包着两个巴掌大小的饼,还有余温,“这怎么好意思呢”。我说罢直接揣到怀里,我确实需要食物。

  大娘笑了,“这不挺好意思的吗,你从小到大,大娘给你吃的少啦?”

  “谢谢大娘”我笑着低下头,“我去了”我转身离开。

  我在林子里转来转去,找不到前天来的地方,我记得当时在一颗松树下,可现在林子里到处都是松树。不知道转了多久,觉得有些饿了,摸了摸怀里的两个饼,想着省着点吃吧,再转转,又向前方走去。

  不知到哪里了,想着不要走太远,太远了怕迷路。就在这儿挖个陷阱吧,我捡起地上一根较粗的枯树枝,先把地上的雪拨开,开始挖坑。

  费力的刨了很久,地上终于挖出一个大概浴缸大的坑。我感觉自己此时此刻汗流浃背,我又捡了一些树枝,用镰刀简单的削了削,将尖端朝上倒插在坑里,再拾些细树枝,搭在坑面上,在上面撒层雪做掩护,尽量做的自然点。

  我用镰刀在旁边的松树上割了几道醒目的口子做记号。我的额头也开始冒汗了,我贴身的衣服已经汗湿了,风一吹感觉格外的冷,该回去换身衣服了,不然容易生病,可能连看病的钱都没有。明天再来吧,希望能有收获。

  就在这时我隐约听到声声救命声,我四处张望,声音越来越清晰,我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在不远处的树林间似乎有一座房子,声音应该就是从那里传过来的。

  我加紧脚步小跑过去,确实有一座房子,房子还挺大,里面传来声声凄厉的救命声,声音中夹杂着无力与绝望。

  我慌乱地推开门,发现屋内破旧不堪,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屋内的床上斜坐着一个孕妇,那孕妇瘦骨嶙峋,身上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衣,低着头,头发垂下挡住了脸。她双手放在肚子上,看起来月份已经很大了。

  不会快生了吧?不会难产吧?我又没经验,不行的话只能跑回去把大娘找来帮忙,她那么大年纪了应该有经验。

  “你没事吧?”我探着头问。

  “帮帮我”那孕妇带着哭腔说道。

  “你是快生了吗?你坚持住,我去找人来帮你,我很快回来。”我焦急地说,毕竟女人生孩子,相当于鬼门关走一趟,而且她瘦得可怜。

  “不,不要走”那女人缓缓抬起头。

  我看到她的整张脸都是铁青色的,猩红的眼睛发着骇人的光芒。

  那女人露出诡异的笑容,用惊悚的声音说道“我真是饿极了呢”

  我感觉不对,转身就跑。那女人从床上跳起来,像我扑过来,手脚并用,动作极其敏捷,仿佛动作灵敏的蜘蛛奔向被蛛网缠住的飞蛾。

  我慌不择路的跑,那女人追了上来,一把抓住我的左臂膀,她的指甲又尖又长,我感到非常疼痛,本能的转过去用镰刀朝她砍去,镰刀砍到她的左边头上,我感觉她的头像石头一样硬,根本砍不动,我可是用了全力啊。

  那女人好像并不觉得疼痛,她反而头一偏,用凶残挑衅的眼神看我,并且露出尖锐参差不齐的獠牙。我想把刀拔出来,但刀就像被嵌住一样拔不动。

  那女人松开我,伸手握住镰刀。我趁她松手的时候拔腿就跑,听到背后有镰刀落地的声音,应该是她自己把镰刀拔出来了。

  我边跑边听到背后地上树枝断裂的声音以及树叶娑娑的声音。她要追上来了!

  我跑不过她,对了,可以把她往陷阱那儿引,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我朝着那棵有标记的树跑去,跑到陷阱那儿时,特意使出吃奶的劲儿跨一大步跃过陷阱后继续跑,我听到那女人追上来的声音,紧接着听到树枝断裂的声音和惨叫声。

  起作用了?我不禁停下扭头看,看到那女人掉在陷阱里,身体多处被陷阱里的树枝插伤。应该追不了我了吧,我小心翼翼的看着她。谁知那女人好像被激怒了,露出和之前不一样的表情,那表情仿佛在说你死定了。

  那女人咆哮着,一根又一根将身上的树枝拔出来,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

  不好,没用!我转身就跑,没想到脚绊到石头上跌到地上,顺着一个小斜坡滚下去,脸和身体被地上的枯树枝和尖石擦伤。

  滚到坡底后,我感觉头晕目眩。

  那女人像蛤蟆一样两三下就从坡顶上跳下来,扑到我身上压住我,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向我头上咬下来。我本能的双手捂脸,脑里一片空白。

  良久,感觉那女人并没有咬我,我睁开眼,看到那女人的头向后仰着,脖子上似乎有根绳子一闪一闪的,那女人嘴里低声惨叫着。忽然间她从我身上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我看见那女人身后站着一个人,那人白衣胜雪,容颜清冷。我仿佛去地狱的路上看了一眼天堂。看着他,仿佛死亡都不再那么恐惧。

  他面无表情站在原地。

  我仔细看着,他手上好像拿着一根白色的鞭子,白的接近透明,微微泛着银光,不仔细看都看不清。

  那女人怒吼着从地上爬起来,向那男人冲过去,那男人一鞭子抽到那女人头上,那女人向后一仰飞出两米远,摔在地上,头偏过来,目露凶光地看着我,一动不动。

  血从她头上流下来,一直流到雪地上。她死了?甚至都没挣扎一下,我看的目瞪口呆,那一鞭子直接要了她的命。

  我转头看向那个男人,惊魂未定的说道:“谢,谢谢”。

  那男人看向我轻轻点了下头,应该是点头了吧,那动作很细微,要不是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几乎难以察觉。

  “这是什么呀?”我小声问道。

  “青面鬼”他的声音如林中簌簌的风声,不夹杂任何情绪。

  “还是个怀孕的青面鬼呢”,觉得自己脱险了,我甚至有心思调侃了,转头看他。

  他轻轻摇头。

  我又看向青面鬼,她的肚子平平,“我之前真得看到她怀孕了”我有些着急了,“难道这么短的时间她分娩了?”我扭头看看四周,害怕突然从哪里跳出一只小青面鬼。

  “青面鬼头是本体,身体可随意变化,迷惑猎物。”他冷冷道。

  “原来是这样”,我说道“难怪我之前用镰刀砍她的时候,发现她的头硬的跟石头似的”。可他也太厉害了吧,直接把青面鬼给秒了?

  “普通武器伤不了她”他淡淡道:“青面鬼非常罕见,其角可制武器,你可将它取下防身。”

  “角?”我仔细一看,那青面鬼的头发间似乎有什么东西。

  我从地上站起来快速跑过去,蹲下拨开她的头发,发现她的头两边确实长了两只角。

  角从侧边头上平行着耳朵一直长到眉毛边,大概两根手指粗,巴掌长。之前被头发挡住了我没发现。其中一只角已经被鞭子抽断了。我用手拔了拔另一只完好的角,纹丝不动,“弄不动!”我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他。

  他走过来,瞬间拔剑,剑光一闪,头角分离,我的手还握在角上。我再看向他时,他的剑已收回鞘中。

  我怔怔的看着手中的角,心里不免后怕,拔剑前也不叫我躲开,我手还握着角呢,就直接这么砍,砍到我手了怎么办。

  他已然转身。

  “等一等我”我朝他喊道,“能收我为徒吗?”他肯定不是一般人,刚刚那根鞭子看着就不像凡物。修仙总好过种地,我心里想到。

  “不收”他的声音云淡风轻,但能听出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快速跑过去,挡在他面前,“你就收我为徒嘛。”

  我祈求道“我在这世上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发发慈悲行不行”我委屈地看着他。

  他不为所动,面无表情看着我。

  我蹲下抱着他的腿,“你不收我为徒,我不让你走”我肯定打不过他,我赌他是个好人,不会打我。

  “松开”他依旧面无表情。

  “不松不松”,我嚷嚷道“你要么收我为徒,要么帮我找金眼睛的黑石头。我莫名其妙到了这儿,又冷又饿,昨天差点冻死在外面,今天又差点被妖怪杀死。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父母!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说着开始委屈的哭了。

  “你刚刚说什么”他低头看着我。

  “我想回家我想我的父母,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我重复道。

  “第一句”他命令道,但语气并不盛气凌人。

  “你要么收我为徒要么帮我找金眼睛的黑石头”我快速说了一遍。

  “你见过凤凰之眼”他盯着我的眼睛问道。

  “你是说那块金眼睛的黑石头?”我感觉看到了希望“你知道它?”

  “你在何地见过它?”他问道。

  “我家,有一天它突然掉到我家院里,我的血不小心沾到上面,它就发出那种金色的光,我就到了这里,石头也找不到了”,我抬头看着他说道。

  “松手,跟我走”他抬头目视前方。

  “你答应啦?”我开心地跳起来,“你是答应收我为徒,还是答应帮我找石头啊?”

  他并不回答,只是不快不慢地朝前走,我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却发现他在雪地上如履平地,走路节奏并没有丝毫受到影响。

  他的背影匀称修长,我大概只和他肩膀差不多高。

  我不禁心里抱怨道“穿越成男人也就算了,还又黑又矮。好歹给我一个这么完美的躯壳呀!就这身材,这脸,这修为,我出门都能横着走。机遇好的话还能干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业,从此走上人生巅峰,迎娶白富美!”我心里想着不免笑出了猪叫声。

  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头用一种关爱智障的眼神看着我。

  我尴尬的和他对视了一眼,羞愧的低下头,他转身继续走。

  “我叫格桑,你呢,我该怎么称呼你啊?”我跟在他背后蹦蹦跳跳的,觉得跟着这么厉害的人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不免心情很好。

  他不说话只是朝前走。

  “我们要去哪里啊?”我问道。

  他还是沉默。

  我扯了扯他的衣袖“你理我一下啦”。

  他终于回道:“蜀山。”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后,我们还在林子里,我便开口问道:“还要走多久啊?我都饿了,我这儿有两个饼分你一个吧!”

  “不要”他答道。

  “你真不吃啊?那我自己吃了啊”我拿出怀里的两个饼,边走边吃,虽然饼已经冷了,但是外面有一层厚厚的芝麻吃着还是挺香的。

  “这饼好香啊,吃一个吧。”我跑到他旁边,连布一起把饼递给他。

  “不必”他没有接饼,继续朝前走去。

  我跟着他走出林子,走上了一条大概两米宽的土路,沿着路走了大概一柱香的时间,看到了一个小镇,我惊讶道“这就是蜀山啊?”

  “不是”他答道。

  我跟着他进了一家成衣铺,他对我说道:“挑一件吧”。

  “你要给我买衣服啊?”我在店里仔细打量,一眼看中了一件深紫色的斗篷,斗篷很厚实,上面有金银线绣的暗纹,迎光生辉。

  “小公子好眼光啊”店老板笑盈盈的走过来对我说道:“你看这缎面,还有这绣工,光这件衣服上的花纹,那都得我们绣娘足足绣上半个月呢”。

  我小心翼翼的问:“贵不贵啊?”

  老板笑了:“这价格自是不便宜,毕竟是本店的镇店之宝呀,公子你若真心喜欢又何必计较价格呢,所谓千金难买心头好。更何况这斗篷这质量,公子你穿个十年八年也是穿不坏的。”

  我感到为难,毕竟我没钱。

  “就这件吧”他淡淡说道。

  买罢衣服出了店门,我满心欢喜地问:“为什么要给我买衣服啊?”并将斗篷穿在了身上,果然很暖和。

  他道:“御剑风大,你没有修为护体难以承受”。

  说罢,便手一挥,剑随即出鞘并变成原来十倍大小,停在腿边,他轻轻一跃站在剑上,伸手向我:“上来。”

  我拉住他的手,颤颤巍巍地站到剑上。

  随即剑载着我俩飞向空中,速度极快,冷风袭面,我不由地低下头轻轻抵在他肩后。心想难怪要给我买衣服呢,确实很冷,如果没有这件袍子,估计要被冻成冰棍了。

  云雾从我们身边快速缭过。我冻的略微发抖,他却淡定自若,似乎感觉不到寒冷。

  他明明穿的很单薄,但手却非常温暖。

  “我以后也能御剑而行吗?”我问道,但因为本就冷的牙齿打颤,一开口冷风只往嘴里灌,我的声音被风吹的七荤八素,充满滑稽。

  他转过头来说道:“御剑不要说话”。

  他的声音和表情同之前一样非常平淡,但我总感觉他的嘴角似有一抹难以捕捉的笑意。

  “哦”我满脸写着尴尬,心想糗大了。

  我想看看下面的风景,但云雾太大挡住了视线,只能看到漫无边际的白雾和些许耸出云雾的山峰。

  御剑飞行大概几个时辰之后,我感到非常难受。因为穿了斗篷不是特别冷,但是脚早已经麻木了,心里不免叫苦不迭。但我不敢说出来,也不敢动,怕给他造成麻烦。

  就在这时我看到一座座仙宫连绵不绝坐落在山峰上,环山相抱,宫殿与山峰相得益彰,好似人间仙境。

  我不免激动道:“到了吗?”

  “嗯”他微微点头,剑逐渐由高而下,贴近地面,他下了剑转身看着我,好像在等我下剑。

  我的腿已经麻木的不听使唤了,见他看着我,我不免心里着急,打算强行下剑。

  我用力往下一跳,腿不听使唤落地不稳,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在地,他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强行将我扯直。

  “对不起,”我羞愧道“我脚麻。”

  他看着我,眼里似有不忍。

  他抓起我的手腕,左手伸出两指搭在我的手腕上。

  我看到有淡蓝色的光从他的指尖冒出,进入我的手腕,我的身体随继缓缓变得轻盈起来,腿也慢慢有知觉了。

  我不好意思道:“谢谢”

  他没有答话,放下我的手,随后收了剑。

  这时有几个白衣修士从旁经过,对他行礼道:“见过三长老”,他向着那几个白衣修士轻轻点了下头。

  然后他对我说:“跟我来。”

  我跟着他上了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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